第60节 第60章休夫之妻,扑朔迷离的案情
上官青儿顿住了,“阿,还没开张?”
“不然呢?现在还没到吃时辰,你去只有翻墙或者敲门吵醒他们。”乔寒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淡淡的看了一眼前方,收回视线落在上官青儿身上。她手上拿着酷爱的糕点,他吃过,甜而不腻,虽并没一入口就冲击味觉的强烈,却如清泉流水,细水长流,以缓而淡的姿态让人刻骨铭心。她清秀的脸上挂着无辜和惊愕后的茫然,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涌入怀中呵护。可是,这个看起来很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其实很勇敢、很强大也很坚强,这一点,随着在她身边的时间增多而慢慢的有所了解和感悟。
“要去大堂吗?莫大人正在审案。”
上官青儿本不想去,但也不想留在这里,现在又不能去竹叶楼,只好点点头。
乔寒伸出手,对上官青儿微笑。
上官青儿愣了一下,迷惑这是什么意思?牵着她走吗?但是……她都这么大了耶?可是……想了想,她将手递了过去。
下山之前,师傅也会偶尔牵她的手,朱阳则只要在一起就会牵着手。所以,没什么关系吧?
第一个感觉是:心漏了一拍。
第二个感觉是:她的手好软,触感很好也很温暖。
第三个感觉是:很契合,刚好将她的手包裹住,就好像他将她保护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让她手一丁点伤害。
在牵起她的手时,乔寒脑海里迅速列出了如上几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绽放于唇角。
恰好,上官青儿侧头准备问他什么,却不料看到这个微笑,当时愣在了原地。
许久之后,上官青儿在面临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选择时,想起了乔寒的这个微笑时,不禁潸然。这个为她付出了许多的人,这个为她放弃了许多的人,至死都不渝的人……
最初什么都不懂,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好。但在懂得之后,能为他做的,却只有……
之后,乔寒问她后悔吗?后悔在小七和他之间选择了他,将小七留在那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的凝望着远方。
远方的某一处是极光城的所在,极光城正中央的那宏伟庄严、雕栏画栋、飞檐重楼的金色牢笼里,那个人人都想要爬上去的位置上,坐着被她遗弃的人……
上官青儿与乔寒二人并未入堂去,只在转角的阴影处“偷听”。
听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击鼓鸣远的是一个叫做贞娘的女子。她原是朱焰国都城越人京人士,生在富贵人家,但十四岁那年,遭到敌人的恶意打击,家道陨落。爹娘上吊自杀,兄长姐姐都逃命去了,只留下贞娘一个人。
贞娘孝顺,想要好好的安葬爹娘。但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只能卖身葬父母。
那时候的越人京,局势十分紧张,官宦人家的纨绔子弟也收敛许多,不然贞娘就那么往街上一走,就会被抢走,更别说是跪在地上自愿卖身。
还好,天公垂怜,贞娘被一好心的人卖走。这个人,就是沂水县的行商原白。
原白无父无母,年少时靠一股狠劲和聪明才智,在乱世中博得了一席生存之地。他卖下贞娘后,曾给过她选择,要走要留,随便她。
贞娘善歌能诗,才貌出众。但,再怎么样,她也是一个女子。再三思量后,她决定跟在原白身边。
一年后,原白娶贞娘为妻。自那以后,过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平凡而幸福的日子。之后,他们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本来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天妒有情人。
原白和贞娘本是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羡煞了鸳鸯。可在一年前,原白外出经商,回来后又带了一个狐媚女子回来,说是要纳她为妾。
贞娘伤心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无奈的接受了。
她不接受又能怎样?丈夫是天,天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能做什么?除了暗自哭泣和悲伤之外。
贞娘的两个女儿已经在两年前出嫁了,三个儿子也相继娶妻。三儿两女都很孝顺,在得知他们的娘亲被父亲如此对待,纷纷抱不平。起初,原白还对贞娘怀有内疚之情。但之后,更多的是不耐和厌烦。加之,小妾对他千依百顺、百般是从,平时对他撒娇,夜里又有正妻没有的放得开,这让他觉得自己比神仙还潇洒。
要说这个小妾,也很高明。她不做诋毁他人的事情,却一步一步的将贞娘和她的子女逼到绝境。半个月前,小妾生了个儿子,这让原白对他们更加不厌烦。以至于,十天前宣布,他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由小妾的儿子继承。同时,还准备让贞娘让位,让小妾做大。
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原白虽说没有抛弃贞娘,却给了贞娘一个更为痛苦的结局。贞娘将自己关在屋内,哭了许多。她的儿子女儿都很担心,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但五天前,她突然冷静了下来。笑了走出房间,对儿女的关心置若罔闻……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也心惊胆战。这样的贞娘,太诡异了!许多人都以为贞娘疯了,不然一直以原白为生命意义的人,怎么会笑得这样开朗开心?就好像,那么为了原白什么都可以做的贞娘不曾存在过。
知道今天,他们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复杂万分,为贞娘,为原白,为他们自己,也为……
贞娘状告原白,状告他不守当初誓言,不尊当初诺言。这样的罪名,很是荒唐。这本是道德的问题,律法如何能够定罪?由此,更多的人相信贞娘的确疯了。就连原白也是。
但,贞娘并不要求赔偿,只求一纸休书。但这休书不是原白写给贞娘的,而是贞娘写给原白的。
她,要休夫!
少数认为贞娘还正常的人,也开始怀疑贞娘是否还正常?这其中,包括了她的女儿。
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的?这真的是太诡谲了!
若是在其他地方,这种状告,根本就不会被受理。状告人也会被拖出去打几棍子,然后扔出去。但,这里是沂水县。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的沂水县。
“……贞娘,你确定要休夫?”莫文武道。
一身素色衣衫,未施脂粉、美貌却未减退半分的贞娘抬起头,目光坚定的道:“是,大人!”
“你可知道,一旦休夫,你此生就不得再出嫁。并且,一生只能身着青色衣衫,居住在县城之外。”
“是,小女子知道。”
莫文武行事古怪,这一点许多人都有目共睹的。他曾经修改过律法,允许女子休夫。这一条律法公布之后,引起了惊天巨浪。最后,律法虽然通过,但有两个条件:
一,只适用于沂水县人。
二,女子一旦休夫,不可再嫁,并只能身着青色衣衫、居住在县城外。
女子被休,尚可出嫁,但如果是休夫的话,就不能。加之衣着被限制和居住地点的限制,让休夫的后果十分的严重。
休夫,曾经是沂水县的一个巨大笑话。风平浪静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条。直到今日。
谁也没有想到,让这个巨大笑话,竟然是曾被誉为女子典范的贞娘来实践的!
休夫的条件很简单:夫君违背之前许下的誓言承诺,女子对其不满,也可以用七出之条来规范。
若论七出之条,原白犯了好几条。但贞娘并没有以此来作为罪名,只是将他违背承诺誓言提了出来,也让人感慨,贞娘如此做,也是因为爱之入骨,才恨之如髓阿。
“是吗?”莫文武淡淡道:“师爷,将文书拿给她,让她填一下,确定之后,再来。今天就这样,退堂。”
莫文武一直认为,开堂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虽然很多麻烦,但同样也很有趣。看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案子,为无聊的生活增色了不少。但今天真的是……这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因此,在敲下惊堂木宣布退堂后,他飞一般的离开,就像逃命。
在转入后堂时,突然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他拍着胸口,抚平自己的情绪,道:“大清早的,你们是准备吓人还是吓鬼呢?”
上官青儿道:“大人,不是都说鬼是晚上出现吗?”
莫文武:“……”
“算了,去大厅再说。”莫文武说完这话,欲走之际,突然刹住脚步,双眼盯着他们牵着的手,窃窃的笑了起来。
三角恋吗?
真是有趣阿!
上官青儿看着笑得狡黠邪气的莫文武,疑惑不已。抬头望着乔寒,寻求答案。
乔寒自然知道莫文武在笑什么,但莫名的,他不想解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寒和莫文武是相似的。至少,这两个人都喜欢一副悠闲姿态看着能够引起自己注意的人挣扎在命运之中。只不过,一个用一副圣人姿态,一个则是无耻小人模样而已。
乔寒不想要放开上官青儿的手,或许是为了那根一直沉寂如死水、却因为她而开始颤动的心弦,也或许是想要给乔夜烜找些麻烦,这样,他才有时间去做一些事情。
现在要找乔夜烜麻烦是相当容易的,因为他已经将弱点公布出来了。
翌日。
莫文武对贞娘休夫一案作出判定:准许贞娘休夫。
这个判定的结果是:原白成了休夫,他本人是无所谓,可心中却纠结了许多复杂情绪。有不甘、愤懑,有愉悦、解脱。也有一丝丝亏欠和……不舍。
数年后,当原白一无所有的时候,不禁想起当初贞娘不惜那么大的代价要休掉他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这样很好,这样就解脱了!后悔这种情绪,是不是真的只有事到临头才能有所体悟?原白在闭上眼的那一刻,真的后悔了。人生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贞娘。不过,这是后话,也是无关紧要的话。
而贞娘,她一袭青衫,去了城郊外居住。具体是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记得的,是贞娘离开时,那秀丽的身影,是那么的潇洒……
贞娘的三儿两女,对母亲的行动最初表示不解,但也很快的接受并支持。同时,也有消息传出,他们对父亲原白说,他们不要他任何东西,之前他养他们所付出的,之后会还给他。但同样的,他们也不会认他们为爹了。
宣判之后,县衙里的几人在大厅里“开会”。
依如惯例一般,先是小吵小闹,你闹笑话,我看笑话。
上官青儿有些沮丧,昨天中午她在竹叶楼等了很久,吃了好多东西,苏木行书都没有来。知道乔夜烜找到她,又等了一个时辰,才不舍的离开。
苏木行书的爽约,意外的打击到了乐观的上官青儿。以至于她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软骨动物般的趴在案几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点心。
而其他人,正在商讨着正事,暂时没有理会他。
“……所以说,贞娘之所以会作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她咯?”莫文武道。
“可以这么理解。”
“那个人为什么会找上贞娘?”
乔夜烜道:“这是你的问题。”
莫文武无奈的耸肩,“虽然是我的问题,但本大人是一县父母官,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么多的事情?又哪有那个人力,去调查这么多东西。”
“莫大人莫不是承认自己的能力不够?”说话的是左乔林。
“承认与不承认有区别吗?”莫文武很无耻的道。
众人:“……”这的确没什么区别。
“桃花娘子素来以拯救命苦女子为己任,贞娘恰好符合了她的要求。”
“只是‘恰好’么?”乔夜烜道。
莫文武挑眉,“不然呢?小七你认为还有什么?”
“太过巧合的巧合不是巧合。现在沂水县正值多事之秋,贞娘却在这个时候来告状要求休夫,为什么?”乔寒道:“不早不晚,就在我们调差梦水阁的时候。这实在是太巧了。”
风清涯道:“的确很巧。梦水阁的水很深,越看越不像是青楼,反而像是谁的大本营、根据地。”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如果梦水阁真的是桃花娘子的大本营,她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头。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不信她不知道。”乔夜烜道:“而且,贞娘太爽快了,从休书到离开那一刻,没有一丝悲伤和留恋。”
“是阿,许多人都说,贞娘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过,却更让人迷醉了。潇洒、决绝、才貌双全的女子,真的像是毒药。让人避之不及时,却也忍不住想要将之吞入腹中。”莫文武道。
“大人,你有什么伤心事吗?”上官青儿突然开口。
“……嗯?”
“有伤心事就说出来,不要吃毒药。毒药吃了会中毒,中毒了会死的。”上官青儿很严肃的道。
“……”莫文武怔忡片刻,突然捶打桌面,哀嚎道:“阿,我的命好苦,我不活了,我要去寻死!”
众人:“……”
左乔林嘴角不停地抽搐,眼中是惊愕、震撼和蔑视。
上官青儿起身走了过去,道:“大人,不伤心,吃点心。吃了点心,就不会难过了。然后,大人就不用死了,也可以一直这么无耻下去。”
看着递到眼前的一盘翠绿糕点,莫文武愣了一下,微微笑了。他摸着上官青儿的头,轻轻道:“还是这样的小六大人我比较习惯。”
乔夜烜、乔寒、风清涯、师爷:“……”这一次,他们沉默不是因为无语,而是无语。
但,此无语非彼无语。
他们都发现了上官青儿的异样,她表现得太明显,想不看到都不行。但他们却默契的先将之无视,想着先将现在的事情处理了在说。
他们也都没想到,一直搞怪耍宝的莫文武,这一次这样无耻的嚎叫,竟然是为了引得上官青儿的注意,也是为了让上官青儿恢复原来的模样。
他们复杂的望着莫文武,投以感激的目光。
上官青儿也愣了一下,开心的笑道:“大人也是这样好。”
“是吗?本大人就说嘛,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怎么会不好呢?是吧?所以,小六,以后点心多给大人我留一点。”
众人:“……”他们决定,收回感激。
“乔公子,梦水阁那边,现在如何了?”风清涯道。
乔寒道:“里面的人戒心很强,无论走到哪里,都亦步亦趋,片刻不离左右。但,梦水阁的布置,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毕天国的皇宫。”
“……皇宫?!”
乔寒道:“是。乍看之下,除了不像青楼之外,没有任何异样。但这几日观察之后,才发现梦水阁的布置,竟和毕天国皇宫的水孟楼有几分相似。”
乔夜烜微微敛眉。
“水孟楼?嗯……难道是,传说中圣山圣女居住的水孟楼?”风清涯沉默了片刻,道。
乔寒颔首,“是。”
众人面面相觑。
天下最长的、将曾经相连的朱越国与重日国一分为二的分水河,起源于长青山。长青山万年长青,哪怕是落叶枯黄、纷纷坠落化为泥的秋天,也不见一点萧瑟。因此,被称作是长青山。
日久天长,长青山不再叫做长青山,而是“圣山”。圣山位于毕天国皇宫后方,传说曾有仙人在那里居住,并于人类女子结合,诞生了半仙之身的圣族。现如今,毕天国能够在实力第一与第二的苍夏国与洪紫国相夹的情况下,还位居第三大国,就是因为圣族。
有传言说,毕天国的第五位皇帝曾攀上没有止境、不知顶端在何处的圣山,遇上了圣族的圣女,并与之结合。在圣女的帮助下,毕天国实力大增。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圣女与皇帝一起始终。
水孟楼就是圣女的宫殿,现在是毕天国的禁地与圣地。
“难道,这圣女和桃花娘子、毕天国和梦水阁有什么关系?”莫文武道。
乔寒道:“这个不知,但也不无可能。”
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乔公子是如何得知梦水阁与毕天国的水孟楼相似的?乔公子去过毕天国王宫吗?”
面对左乔林的质疑和审视,乔寒淡淡的笑了,并未做任何解释。
左乔林以为他心虚,继续道:“毕天国虽然没有苍夏国那般,对外国人的态度十分恶劣。但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想也知道,那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得了的。”
左乔林并非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但皇宫的确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只可是,乔寒不是一般人。
他在二十岁那年,曾为使者,出使过毕天国。因为身份原因,他自然很有资格和荣幸得水孟楼一见。当时,他就被水孟楼震撼了。明明是死物,却犹如活人,散发着让人难以忽略无视的气势,也有让人移不开眼、并将之深深铭刻在心里的魅力。
“说起来,‘乔’姓是洪紫国的国姓。”左乔林的言下之意是,乔寒是皇室之人。“而小七也姓乔,同样来自洪紫国,二位真的是在此之前素不相识的吗?”
乔夜烜冷哼一声。
乔寒道:“左大人是在做调查吗?还是说,在下有幸成为这个案件的嫌疑犯之一?”
“本官并无此意,只是一些事情,必须问清楚!本官可不是那种人都不弄清楚,就任由他参与这等机密事情的讨论之中。”
左乔林含沙射影,莫文武却笑得像一个流氓。他不咸不淡的说:“是阿,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气的。我若是左大人,一定会好好的将他教训一顿,或者直接找个理由阿借口的,上奏天听,撤了他的官,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放肆无所谓和没原则。或者干脆而直接的让老爹将他撤了。反正,官员就像林子里的鸟,很多的,少一两只,也没人会发觉。”
莫文武的明褒暗讽,逗乐了其他几人。其他几人,也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这“鼓励”让莫文武差点跳起来,拍掌致谢。
左乔林眼中闪过怒气,长长的睫毛跳动了几下,“莫大人真是真知灼见阿!不过,也只有莫大人才能做得出这等好事。”
“好说好说,我不是看什么学什么嘛。”
左乔林:“……”
“大人,你是鸟?”上官青儿又突然道。
“什么鸟?”
“林子里的鸟。”
“……”莫文武顿声,“本大人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林子里的鸟了?”
“刚才说的。你说官员就像林子里的鸟,大人你是县令,县令是官,所以大人就是林子里的鸟。”
莫文武:“……”
乔夜烜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见到这一幕,他想起了那一个晚上,她说上官离是禽兽的时候。
青儿阿,真是一个开心果。不会刻意的去痘别人开心,但在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之间,就让人开心不已。
虽然,这多多少少有一点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嫌疑。不过,他无所谓。
他笑着看莫文武和上官青儿二人对“是不是鸟”这个问题你纠我结,心情十分的愉悦和舒适。
左乔林对此的看法就是:闹剧!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好像他们都是疯子,没办法理解。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他们彼此之间共处和讨论正事时经常发生的事情,早已成为他们彼此之间相处的模式。突然进入的左乔林自然不懂的。而且,左乔林压根儿也没有想过去理解。在他的心中,自己比他们高一等。
地位的不平等,就是难以理解彼此的开端。自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定律。
笑过之后,乔夜烜因为心情好,而好心的解释,“在洪紫国,‘乔’姓虽然是国姓,但皇族并未垄断这个姓氏。在民间,依然有少数人家姓乔。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难道贵为刑部郎中的左大人不知道吗?再则,如果‘乔’姓被垄断为国姓,不许非皇室成员使用,那么早就会昭告天下,以洪紫国的地位的影响,苍夏国都会下旨昭告,将‘乔’这个姓氏取消,不允许人使用,并且也不能出现在名字里。”顿声,“苍夏国都如此,更别说朱越国了。”微抬双眸,盯着左乔林,继续道:“姓名里有‘乔’这个字的左乔林左大人,难道是洪紫国的皇族?”
左乔林突然觉得,自己是被老虎盯上的猎物,被威慑,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宰割。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捕快”给吓住了,立刻醒了醒神,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害怕,“……本官乃、乃朱越国人士。”
“是吗?那名字里有‘乔’字的左大人不是洪紫国的皇族,为何会认为我与他是皇族?”
左乔林:“……”
“那么,第二个问题。左大人认为我和乔寒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不是?”左乔林道。
“我觉得,左大人和莫大人,你们俩应该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莫文武、左乔林:“……”
我怎么不说话都会被拿来当话说?这难道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的悲哀?莫文武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可怜。于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上官青儿,这个现在唯一能够安慰他的人。
……呃,好吧,是唯一可能会安慰他的人。
可能,果然是可能阿!
上官青儿感觉到莫文武的注视,抬头,扬起笑容,疑惑的看着他。
莫文武扶额叹气。
一块点心出现在眼前,如清泉般好听的声音治愈了莫文武的心,当然,前提是要无视话的内容。
为了达到无视效果,莫文武威胁某人不能将这句话写出来。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面对乔夜烜的咄咄逼人,左乔林也肃容,拿出他被誉为“铁面判官”的招牌表情,冷而不淡,紧而不迫的看着乔夜烜,道:“胡说也要有根据。”
“嗯,所以我在向左大人要根据。”
左乔林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不紧不慢的道:“那么,本官可以说,莫大人绝非本大人失散多年的兄弟。”
噗——
不知道是谁,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左乔林的脸色有点发青。
乔寒道:“左大人认为有我们这么不想象的兄弟吗?”
乔夜烜和乔寒是兄弟,这是不争的事实。目前知道的,只有一直与点心奋斗、但这一回好像是泄愤似的才猛吃的上官青儿知道。
起初,乔寒出现时,也有人怀疑过他们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这两个纯粹就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的类型。其他人都以为,这二人的矛盾是因为上官青儿。也在这三个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莫文武将他们“三角恋”对县衙众人说了,还说得有声有色,好像真的一般。
乔夜烜的容貌遗传了他母妃的倾城倾国,乔寒则很像乔承天,只是在气质上遗传了他母后如如莲的高洁、温和和淡静。
曾经皇族里有过传言,说乔夜烜可能是他母妃夜妃娘娘与人偷生的。因为,他的容貌没有一点乔承天的痕迹,就连性格也是半分不像。虽然最后被证实,这个流言在短时间也依旧在特定的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乔寒的话一出口,其他人对来回审视着他们二人。片刻后,都摇头,表示的确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但,最应该在这时候搞怪的莫文武却一反常态,抿着嘴,淡淡的笑着,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左乔林沉默,脸色很难看。
“好了,小七和乔公子是不是兄弟,不要紧。现在在一起,就是兄弟了。不仅仅是乔公子和小七,莫大人和左大人也是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师爷出来打圆场。
起初没有任何人点头,但在师爷慈爱的目光注视下,莫文武率先点头,其他人也敷衍了一下。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莫文武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