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添香阿添香，你知道上一个惹本宫生气的人的下场如何吗？”殿下道：“他人贱，做的事情也够贱。但贱不是他的错，错不该在本宫面前犯贱。”
添香瞪大眼，脸色惨白，好像逼近她的不是喜怒无常的殿下，而是收割生命的杀手甚至是死神。
“怎么？现在害怕了？刚才不是挺有勇气的吗？”殿下一只手攫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好像是在抚摸心爱之人。“添香阿添香，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难以揣摩。本宫之前还不信，现在可是彻底的信了。你说，之前本宫好言好语的劝说你，你将本宫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现在本宫不稀罕你这只破鞋了，你又开始害怕后悔。你说，你贱不贱呢？”
添香挣扎着，但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一个健壮的男人？尤其是，还经过了一番折腾，体力大损的情况下。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冷静，但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殿下，添香……添香并非故意如此。只是，殿下您考虑一下您现在的境况。殿下不是说，皇帝陛下派您代天巡守。虽然规定您不能暴露身份，但殿下，这可是陛下给您一个表现的机会。添香如果跟殿下走，不出一日，许多人都会知道。到时候，殿下的处境会很不妙。殿下，你、你不能这样，添香虽然冒犯了殿下，但添香着实是在为殿下着想阿！”期间，她试图微笑，但笑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反而看起来很扭曲。
殿下顿了下，下手的力道也稍稍的放轻，“这么说，你真的是为本宫着想咯？”
添香不住的点头。
“呵呵……”殿下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由低到高，继而尖锐起来。他扶着额头，笑得十分的痛苦，“添香阿添香，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阿？你以为本宫如果带你走，他人就会知道吗？之前，本宫还在奇怪，为什么连别人身都不让近的添香，会为了本宫的一句话就献身。这样的你，有资格说是为本宫着想吗？”顿声，“装清高，也要装得聪明一点阿。明白了吗，添香……破鞋。”
添香：“……”
“本宫本想多玩你几天，你是难得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不该求。但你同样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不懂什么该求。”殿下笑道：“你以为，本宫会在乎你的看法吗？你不过是破鞋一只而已。”
添香垂着头，刘海垂落，将半张脸都遮住了。
“怎么？刚才还口舌如簧，现在没话说了么？”殿下痴痴的笑着。
良久之后，沉默的任由殿下说东道西的添香笑了。
“你笑什么？”殿下惊讶。
“笑你，笨蛋。”
殿下收缩瞳孔，瞪大了眼，之后，突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你说什么？”
添香不再害怕，她微微笑着，本是妩媚迷人的笑容，却让人感觉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寒冷无比，“你不仅仅脑子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吗？真是可怜阿，堂堂洪紫国六皇子乔询殿下，竟然是这样一个残缺之人。真是搞不懂，你老子是不是脑子也有病，才将你派来替天巡狩？噢，错了，你老子没毛病，派你来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乔承天一年选妃两次，全国的少女多半都入了宫内，不知道多少人无法娶妻，不知道多少情侣被迫分离，不知道多少少女为了拒绝入宫，在那个黄金鸟笼里面等青春老去、惨死其中的命运，而自残或自杀。”顿声，又道：“六殿下，您这个天之骄子不会了解吧，那些少女是用什么心情死去的，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自己的容颜毁去，身体弄残……”
乔询恶狠狠的盯着她，“刚才是假装的关心，这一回又是同情心的表达吗？”
添香垂眼，看了一眼攫住自己脖子的手。微微勾起嘴角，纤纤玉手轻轻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往旁边一带，乔询的手就这么被拉开。
乔询瞪大眼，看着扭曲成鹰爪形的手，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添香。乔询惊讶得无法说话，只能微微张嘴，死死的瞪着她。
“民间有句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你有个淫逸的老子，就注定你是个淫逸的儿子。看吧，知子莫若父，你老子将你派来替天巡狩，而你出来的这两个月干了什么？逼死长林县老陈家的女儿，又害死老陈一家。强暴花树县范家的大小姐，使其羞愤自尽，又将大公子打残。在封县，又强迫了几个良家女子，还将注意打到美艳贤淑的县令夫人头上，县令为了保护妻子，被你当场打死，县令夫人殉情而死，而你这个畜生，连奸尸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真是让人不得不服阿……
陈年往事就不说了，就说说你在东安县的事迹吧。你来东安县半个月了，先是对城东的张家小姑娘非礼，非礼不成，你就给她乱套罪名，按上了‘与人通奸’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平白无故的毁了小姑娘的清誉，让他们一家无法在东安县立足……
现在，你又在青楼里白吃白喝白住，还白嫖妓。噢，添香忘记了，从替天巡狩以来，殿下你一直都在白吃白喝，从出生到现在。”
“你……你……你……”乔询脸都气青了。
“我？我怎么了？”添香笑得很无辜，“难道我说错了吗？一直吃软饭的六殿下？”顿声，“六点下，你真以为，乔承天那老东西派你出来是为你好么？”
“……住口！闭嘴！”
“哎呀哎呀，到底是让我住口还是闭嘴呢？”添香道：“殿下莫要恼羞成怒，你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了。为什么在这个时机将你派出来呢？据添香所知，太子乔寒与夜王爷乔桀目前都未在宫中，已经有许久没有人见过他们了。现在，有人说他们已经在外面遇难。殿下，您说，如果皇位最有资格的继承人太子殿下和最具竞争力的夜王爷亡故的话，你又被派出宫，再偶然的很不幸的出事……”
乔桀闻言，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目光犀利的攫住添香的脸，像是要将这个美丽的女子看穿，看破，好得知她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你想要挑拨离间吗？这一招很不错。”乔询沉默良久，道：“你认为，本宫会相信吗？父皇派本宫出来巡守，自然是为了看看洪紫国的真实模样是怎样的。”
“嗯嗯，好一个看看洪紫国的真实模样。那么，殿下看到了吗？现在的现状殿下还满意？”添香笑道：“或者，哪一家小姐的真实模样让殿下满意了？”
乔询气结，狰狞着表情，松开攫住她手的手，反手就想给她一耳光。但殊不料，被她轻轻的挡开了。
“殿下，你知道为什么添香让你碰吗？”添香笑道。
好像被蛊惑，乔询不直觉的问，“为什么？”
“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阿。陛下命运添香，一路上要好好的照顾殿下，直到殿下满意为止。”添香十分满意乔询现在的表情，但尤不知足的继续添油加醋，“殿下以为自己为什么一路上这么嚣张放肆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朝廷却没有丝毫反应呢？莫不是殿下以为，你将痕迹处理得一干二净吗？一切就天衣无缝了吗？殿下，你莫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
“殿下没话可说了吗？”添香撇开他，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把玩着头发，慵懒道：“殿下，人阿，最不能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高估自己。你现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呢？”
“你……你故意接近我？”
“我？接近我的，不是殿下你吗？”添香装傻道：“好了，殿下还有什么疑惑吗？”顿声，又道：“恐怕，殿下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乔询大惊，“什么意思？”
“殿下没发现，如果添香要杀你，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吗？”
乔询惊恐，忍不住退后一步。虽然极度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起初，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但那么轻易的就挡开了他的攻击。好像在她的眼里，自己的攻击就是小孩子的戏耍。
但，她说的话……虽然听起来很荒诞甚至是危言耸听，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句句是真。
他也一直在疑惑，为什么父皇会突然给他安排这样的差使。照理说，代天巡守这样的差使，本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差事，但这种差事，绝对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母妃虽然极为受宠，但他却只是十一个皇子之中的一个。父皇不会刻意的关注谁，包括他都不得不佩服的乔寒和乔桀，平日里有什么事情要做，都是由各部的尚书安排，很少有他主动吩咐的。
但是……
“你说，一路上的事情你都知道？而且，本宫没有处理好的，你们都做好完善工作了？”乔询问，见添香点头，继续道：“意思就是，只要杀了你，这些事情都死无对证了？”
“殿下这是自信还是真没长脑子呢？添香不是说过吗，你打不过我，又如何来个死无对证呢？”添香不紧不慢的道。
“蚁多咬死象。”
“噢……原来如此。”添香恍然大悟，然后很好心的道：“那么，殿下先试试召唤您的属下吧。万一召唤不来，没有蚂蚁，蚁后再强大也不过一只，更何况蚁后不是专吃吃软饭的吗？”
乔询立刻发出暗号，但久久不见回应。立刻走到窗边，却见到自己的暗卫全部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添香住的地方是与其他分开的，是一栋单独的二层楼阁。楼阁后方，是一个小型花园。现在，这花园就是“陈尸点”了。
“殿下可满意这一幕？如果不满的话，还有一些没躺下，添香很乐意满足殿下的心愿，并为殿下效劳。”添香说得很真诚。
“你，想要什么？”乔询表情从愤怒到扭曲再到狰狞，继而恢复了平静。这让添香多多少少的对他有了几分欣赏。
但是，她的要求太高，这几分欣赏和没欣赏没有什么区别。
……
添香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大约半刻钟之后，门被推开。
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见到这么美轮美奂、让人心跳不已、血脉膨胀的画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呃，要说反应的话，那还是有的。
他丢了一把匕首过去，以如此有好的方式打着招呼。
添香结果匕首，匕首在手指上旋转了几圈，“怎么，这么热情？”
男子不理会她的挑逗，径自道：“事情办得如何？”
“你不是看见了吗？”添香道。
“主人要求的是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可能？主人交代的事情，添香如何能忘？又如何敢忘？”
“是吗？我以为，你被六殿下的味道给迷住了，难以忘怀，所以没有办法良好的完成任务呢。”男子道。
“呵呵呵呵，这是必须的。毕竟，那是皇子殿下阿！千百年难得一回品尝皇子的滋味，自然要好好的吃一吃阿。”添香道：“只不过，主人说不能杀了他。不然的话，一定将他的肉全部割下来，切成片，慢慢慢慢慢慢的品尝。”她很遗憾，“哎，我本来都想好了吃法的。可是……哎……真是遗憾阿。这是今年最遗憾的事情。”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个变态。”
“多谢夸奖。”添香娇笑道。
男子似乎对添香无语，也似乎不擅长对付这样的人，道：“你还记得，去年三月你吃掉的那个朱越国的皇子吗？”
“朱越国的皇子？嗯？皇子？”添香蹙眉，“我吃掉的？不对吧，乔询那废物不是我第一个吃的皇子吗？虽然还没吃掉。”
男子提高声音，“别装傻！”
“哎……别这么严肃嘛。我讨厌严肃的人。”添香摆摆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是不是朱越国的二皇子师緑芦吗？”
“是。找他做什么？”
“主人说，是时候用他来做文章了。”
“噢。”添香有些没趣，“主人也真是，连死人都不放过。非要将骨头和肉都榨得没渣才放过。”
“你有资格说主人？你当初上了他，然后在床上活生生的将他给切成块。这样的你，没人说你变态恶心就足够了！”
“你说了我两次变态，一次恶心。”添香道：“还有，不是我上了他，而是他上了我。想当初，是他在酒中给我下春药的，我和他发生关系只是情势所迫，其实我一点都不愿意的。”顿声，“当初，我看中的目标是四皇子紫苑，而非緑芦这个庸才。”
“紫苑？你想要动他就去，只要你能够搞定。或者说，你吃掉他的话，主人会很高兴，说不定会再赏你几个人吃吃。”
“这是在诱惑我吗？”添香笑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主人说，让你去朱越国，杀一个人……”
“噢？主人叫我去杀人？真是难得。我不是专门吃人的吗，怎么杀人？”
“任务我已经传达，至于做不做，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还有，主人说，想一个干净利落又有后遗症的办法。”
“干净利落又有后遗症？呵呵，主人又想干嫁祸于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吗？”话虽如此说，添香却笑得十分的开心美艳。
男子盯了她一眼，这是他进房间后第一次正眼看她。
“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