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男人间的决战
作者:淳于嫣然      更新:2019-09-24 05:40      字数:19825

第18节

司徒奕柔声道:“你没事吧?”

司徒奕用力扶起小镜,然后手离开了她的身体。小镜这才恍悟到刚刚自己的失礼,低声道:“原来是司徒公子,小镜方才失态了。”

“无妨。”司徒奕回笑道。

小镜想起何碧迎,忙道:“司徒公子,我先告辞。”便匆匆离去了。

司徒奕望着小镜远去的倩影,雨声淅沥淅沥,比起先大了,他全然未觉。玉颜拿着紫伞走到司徒奕身边,望着小镜,饶有兴趣地道:“果然是多情公子,处处留情。”

“玉颜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司徒奕半真半假地说道。

玉颜笑了笑,道:“如果我真吃醋了怎么办?”

“那我就带你走,省得你看着沐城枫伤心难过。”司徒奕道。

一提到沐城枫,玉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口中念道:“雨溢花兮花落没,心慕君兮君安知。”

司徒奕听见了她的声音,一字一顿,尤为清晰。他想劝慰,可更知无用。他终究只是莞尔一笑,只有玉颜自己才可以放下。

她伪装着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情,极力隐藏她内心的温柔。见到沐城枫的时候,或许在第一眼跟他对视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爱上了眼里的那一抹温柔。

她没有亲人,一直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高兴,一个人伤心,一个人寂寞。

沐城枫的微笑和拥抱很温暖。那是一种可以化解她冰封的心的一种温暖。只有他才让她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迷恋这种感觉。

她甚至害怕永远失去,失去这唯一的挂念。

他的真心不在她身上,令她琢磨不透,心痛绝望。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另一个女人,好似容不下她。

“相公,玉颜反正是一个人,是无亲无友的孤儿,以后你到哪儿,我就跟到那儿。”玉颜真希望第一次见面对沐城枫说的这句戏言可以成真。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流星一班,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进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火花虽然有熄灭的时候,但蓦然迸射造成的影响和激动,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有时那甚至可以令你终生痛苦。

有时那甚至可以毁了你。也许就因为她的情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失去后,他才会变得妖孽。但世上又谁真的无情呢!

待小镜冲到碧水阁之时,云璧不知去向,何碧迎把身子裹在被子中,麻木着表情。

“姐姐。”小镜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不敢打扰,只是乖乖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在这之后,何碧迎始终不肯吃东西,已经一天一夜了,无论小镜如何劝,她只是呆呆摇摇头。

“难道姐姐一心求死?”小镜猜测到。

在何碧迎看来,这无尽的痛苦也只有死能够解脱了,她不想牵连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受伤害。

望着何碧迎无比憔悴的脸颊,小镜心里难受极了。小镜道:“姐姐,人的感情都是自私的。你放下一切,跟我们走吧!”

“东西碎了不能复原,人错过了也就过了。”何碧迎淡淡道,她想到了那只不知去向的玉蝴蝶。

小镜也想到了,她拿出玉蝴蝶递给何碧迎:“姐姐,玉蝴蝶没有碎,它好好的,你看,快看啊!”

何碧迎眼前一亮,惊坐起身,接过玉蝴蝶细看:“它不是已经被摔碎了么,为何会在你身上?”

“对不起,姐姐。玉蝴蝶是小镜拿走的,只是想帮你补好它。早应该物归原主,可是又怕你见了徒增伤感。”小镜解释道。

“谢谢你。”何碧迎的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点好受了,美好的回忆终究是美好的。

何碧迎嘴角淡淡的微笑迷人极了,脸色却惨白无力。小镜心疼极了,递上一盘糕点,求道:“姐姐,吃点东西吧,要不你的身子怎么熬得住啊。”

何碧迎摇摇头,摸着玉蝴蝶,躺在床上一个字也不说,闭目假装睡下。

小镜没有办法,只能告之孟阳,希望大家能够尽快有主意。

“要不,我们用强带走何碧迎。”沐城枫提议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留在暮云城他既要担心小镜,又要担心孟阳。

孟阳忙道:“不可,如此胡来,碧迎会恨死我们的。绝对不能做伤害她的事情。”

小镜也急了:“那怎么办,姐姐现在已经这样了!”

“这样吧,现在云璧那边我们毫不知情,我先去试探他一番,看看他对我是否有警觉。”孟阳道。

“不可!云璧现在肯定没有看出端倪,否则哪会留你在暮云城做客?你要是自己跑去暴露了身份,后果不堪设想。”沐城枫劝道。

“现在云璧这样对碧迎了,我也不怕和他正面冲突!”孟阳道,“以他的智慧和能力,我还真的好奇能没有意思察觉。”

沐城枫觉得孟阳不可理喻,正要再阻止,小镜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多说。小镜明白孟阳心中所顾忌的,如果云璧有了察觉,孟阳才会真正下狠心现在强迫带走何碧迎,否则不知又要犹豫到何时。既然如此,由他去吧。

书房中,云璧一人抚琴,琴声清脆哀怨、音调抑扬顿挫。

“云城主!”

这个声音惊得云璧拨断了一根弦,竟然是孟阳的声音!他还敢来单独会见自己?云璧起身,抬头一看,果真孟阳站在眼前。

“云城主该不会怪孟阳无礼,打扰了你弹琴的雅兴。”孟阳轻声道,还故意显得友善。

“孟阳,你一声不吭到我书房来做什么?”云璧压抑不住怨气,厉声喝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书房是不许外人擅自进来的?!”

孟阳一惊,云璧公然对他大发雷霆让他匪夷所思:“城主息怒,刚刚我在路上遇见小镜了。”

“那又如何?!”云璧眯着眼,似乎已经看清了孟阳的心思。

“小镜说城主夫人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现在病得不轻。”孟阳道。

“呵呵,夫人是生是死需要你这个外人来关心么?我自有分寸!”云璧毫不留情地冲孟阳吼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面前提何碧迎说话!

“云城主,你不该这么狠心对夫人。”孟阳丝毫不却步道。

云璧愤怒地起身道:“孟阳,你凭什么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不分身份!”怒间云璧被迫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孟阳。本来此事的纸云璧还没有捅破,孟阳竟然不知死活还敢提出来。

“我说错了什么?我只是提个醒,怕你公事太多,忘了夫人。”孟阳故作无辜道。

“你这个疯子,逼人太甚,我现在就可以一剑刺死你!”云璧咆哮着。

“不知为何你这么说,但是我可以向天起誓,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孟阳语气异常坚毅,至始至终他与何碧迎就没有做过有愧云璧之事。

“我叫你住口!”云璧瞪眼威胁。

孟阳淡淡一笑,不惧云璧的剑:“云城主何必恼怒!”

“你!”云璧见孟阳有恃无恐,剑尖直刺向他,可是孟阳并没有动容,只是直直地立在那儿,剑尖刺过了他的胸口,血不断涌出,顺着剑滴下。

“啊——”门口传来小镜的尖叫声,她怕孟阳发生意外,才跟来的,在这个时候也是故意尖叫一声。

云璧听见小镜这声,才清醒一点,急忙收回剑,对孟阳道:“我失态了,近日心情不佳!”

“没关系。”孟阳点头道。

“小镜,你站着门口做什么?还不带孟大侠去疗伤?”云璧冲小镜喊道。

“是,小镜这就去。”小镜上前扶着孟阳,示意他跟她走。

走出了云璧的房间,小镜轻声责怪道:“你不要命了!”

“看来,他早就洞悉到了一切,否则对我的态度不会如此。难怪他对碧迎那么绝情,现在是必须带碧迎走了,否则她的日子难过。”孟阳喃喃道。

“嗯,别说话了,你的伤口在流血。”小镜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儿,孟阳才是真正最爱何碧迎的男人,愿意用性命保护她。云璧的爱太霸道也太自私,只能让何碧迎承受痛苦。

云璧则是浑浑噩噩走出了书房,他想找个人倾诉心中悲伤,却才发现高处不胜寒。

“城主你怎么了?”息落缨的话语让云璧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回了自己的卧房,而息落缨正守候在此。

云璧已经不知道谁该信,谁不该信!他冷语道:“人心都是善变的,我只信我自己!”

“城主,你哭了?”息落缨惊叫出声。

云璧被一语惊醒,抬头竟盯着息落缨,一手触及眼角,发现居然有泪!云璧微笑着道:“可能是风大,沙子进了眼。”

“屋子里没风吧。城主你受伤了?”息落缨才发现云璧手持一剑,剑锋上也是血,又大叫了一声!

“恩?我没事。”说完云璧准备离开,可是精力不佳,疲惫的身子一倾,幸好旁边的息落缨见状,疾步上前双手扶住云璧。

云璧手中剑落在地上,一手顺势搂住息落缨,身子紧贴着她。

感觉到他的呼吸,息落缨的脸涨得通红,十根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袍。望着息落缨闪亮的美眸,云璧忍不住低下头,想吻她?却停下了,息落缨看准了这是个好机会,他顿时感觉到柔然的唇迎了上来,一圈圈缠统着他的心魂,向他口中有了更进一步的探索。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息落缨只想让云璧爱上自己,让她得到自己男人的爱。

云璧想推开她,息落缨娇嫩身体贴了上去,他感觉到无力反抗,温柔转变为了霸道索取。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听着娇吟声,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此时,佳人在怀,衣衫半露,玉雪一片,若是覆身会更美妙!

热吻之后,云璧恢复了冷酷的表情,对她道:“你先离开吧,我一个人静静。”

“是。”息落缨临走前瞟了一眼云璧,他爱的人不是她,可悲的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清醒。

她还看见了他眼中的愤怒,像一头狮子野兽般疯狂!他是暮云城城主,拥有最完美的宿命,却得不到真爱,这就是命!

空空的书房,只剩下云璧,他的泪水如洪水般涌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从来不需要眼泪,可是他到现在却发现自己受到了最大的玩弄,感情受到了最可悲的嘲笑。

呵呵,他冷笑了两声,原来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她根本就不爱他!这一点超出了云璧的忍受极限,他居然还可以流泪,这无疑是对骄傲城主对大的讽刺!

“何碧迎,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这是霸道的男人心中最深处的呼喊声,他对爱的原始的渴望被扼杀在了这一刻。

也许他们本可以放弃一切重新开始美好的姻缘,可是他们都不懂,珍惜眼前人,一味地回味过去或者极其霸道要对方的爱,注定了他们曲终人散的结局。

孟阳手捂着伤口不肯去暮云城的药房,执意走回自己的房间,沐城枫见孟阳受了伤,忙上前扶住他:“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孟阳太固执,小镜幺不过他,只能任由他胡来。

沐城枫又见后面嘟嘴生气的小镜跟了进来,问:“这伤怎么回事儿?”

“自然是城主。我带他去疗伤,他不肯。”小镜坐到床上。

“城枫帮我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一点小伤。”孟阳淡淡道。

沐城枫忙去找布和药,幸好在江湖上混,他们随身带着这些。沐城枫一边为孟阳包扎,一边问小镜:“云璧知道一切了么?”

“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啊。”小镜赌气地摇了摇头。

“应该是。”孟阳道。

小镜不温不火地道了句:“亏你还这么冷静,跑到城主书房去送死,要不是我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当场命丧黄泉。”

“你放心,碧迎这个样子,我是不能死的。”孟阳道。

看在他这么有情有义的份儿上,小镜也不好多责怪,扭头对沐城枫道:“城主情绪相当激动,还拔剑伤了孟阳。”

“我就说孟阳疯了,也不好好想一想,他的身份能为夫人说话么?!”沐城枫大呼道,“城主忽然要娶息落缨为妾,这些前兆也可以看出城主与夫人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重大裂痕。”

“不过我倒是好奇……城主是如何是看出来的?”小镜神经紧绷。

“云璧能知道并不奇怪,这可是暮云城,他的地盘。我看暮云城以后也许是容不下我们了,必须尽快想法子离开暮云城!”沐城枫道。

孟阳叹了口气,这是他此生命中定数。

云璧呆在书房,翻阅一本本书,毫无心思看得下去。息落缨主动凑上来,说要为他舞上一支,云璧也挥挥手表示没有心情,让她退下。

息落缨乖乖退出去了,她今日眼线特别妖媚,等会儿就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走进大殿,云璧只见华丽宽敞的殿中已经整齐地排列着上百个衣着鲜艳的女人,个个美貌出众,她们均低着头面带柔笑静静地等候着。云璧远远地瞧了一眼后,眼光毫不停留,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孟阳,冷面问道:“为何有这么多女人?”

莫鸢看上去神色十分惊慌,上前后,她颤颤微微地说道:“这是…大小姐…”

云璧眉头一皱,寒怒由眼中溢出,一拳凝聚内力重重敲打在身旁的青木桌上,桌子瞬息四分五裂。美人们大惊失色,纷纷乱了分寸,随后近旁的几个侍卫慌忙跑过来。

就在这时,云溪的身影飘进了云璧的视线,将她那张清丽绝美的面孔贴过来,眼眸流波带着挑衅般的语气地说道:“大哥你生气做什么,快来看看啊,我给你找了这么多美人不就够你好好挑选了?总有满意的啊。”

云溪也是在息落缨的唆使下用了这么一招刺激云璧。

云璧褪去了眼中的寒光,但依然是冰冷的神情,说道:“你在胡闹什么?立即让她们全部退下!”说完,转身向着殿外走,身后扬起红色的披风,那如烈焰般跳跃的色彩恰好映证了他此刻压抑的愤怒。

云溪的表情很是得意,道:“大哥,我觉得最关键的时候,你就越是不能懦弱。妹子我这是帮你啊。”

“小姐。”莫鸢想劝说些什么,却也不敢开口。

云璧愈是疼惜这个妹妹,她愈是任性和疯狂。云璧很清楚她现在是在刺激自己,他也确实受到了刺激,此刻若是何碧迎就在身边,他一定会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大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姑息啊。”云溪喃喃道。

云璧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怒火难以宣泄,他恨不是爱不是,只得转身欲离开。

“你就这样走了?”云溪见他要走,用不甘心的口气说道。

云璧没有理会她,只是对莫鸢吩咐了一声:“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想一个静静。”“是。”莫鸢答应。

无视莫鸢的阻拦,云溪径直冲到了云璧的面前,带着挑衅的眼光,得意的神采,说道:“我给你挑选了这么多佳丽,你就不看一眼?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她不就是脸蛋儿还过意得去么?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又不是没有,你堂堂暮云城城主,犯得着苦装情圣?”

前一份怒气还未消散,紧接着又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云璧不由地阴沉了面孔,寒眼看着她,他那锐利的目光在告诫,别再进一步激怒他。

云溪不曾害怕过云璧,因为他疼爱她,即使再严面,内心却是始终爱护她,因而,眼前的云璧虽显露着令人恐惧的一面,云溪却是毫不以为然,一个媚笑后,转身对着离她最近的几个女人吩咐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这些个被随意挑来的女人均是花容月貌的姿色,一身艳丽云裳,但与云溪相比,却是花容有所失色,就好似她的陪衬。

“我以前是不是太宠你了,才让你如此娇蛮?”云璧冲云溪吼道。

“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云家好!”云溪辩驳着。

“你只要安安分分呆着就是为了我好。暮云城大大小小的事情从来都由我一力承担,你何时忧心过一分?现在你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说得冠冕堂皇!”云璧知道云溪一向与何碧迎不合,想趁此机会致何碧迎于死地。

云璧之所以不想挑明此事,就是不想逼死何碧迎。无论他多么怨恨她的背叛,现在他还没有狠绝到想要她死!

云溪当即暗下了脸色,怔怔地看着云璧。适才,她所听到的话,虽不是骂,也不是吼,却犹如冰棱刺穿了她,寒意直袭心底。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讨厌她,讨厌那个女人!如果你不肯下决心,那就不要怪我逼你了!”受到云璧冷言的刺激后,云溪表面上平静下来,但内心却近乎疯狂,她受不了云璧轻视她,而一颗曾备受宠爱的心在被打击的同时,变得更加嫉恨。

云璧不惧是一个威胁的男人,也最讨厌受到威胁!他冷然一笑,接着,双手捧起云溪的脸,用他幽深的眼睛直视着她,低沉而又轻柔地说道:“云溪你先挺清楚了,我是你的大哥,我给了你能够给予的一切。如果你再敢干涉我的生活,我会让你感到很痛苦,甚至生不如死,那样一切都会平静了!”

云溪的身体颤抖起来,暴怒的双眼变得惊恐,第一次体会到云璧是多么的冷酷,他竟然说出了这样无情的话!

见云溪的眼里呈现出恐惧,云璧放开了手,紧接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去,一边朝前走一边平静地说道:“不要自作聪明,不要让我讨厌你!”

云溪的身心仍处在惊悸之中,说不出话来,而在云璧冷傲的背影渐渐离开视线之时,她悄然流下了眼泪。

“何碧迎!”云溪站在那里,在恐惧渐渐消退之时,又怀上嫉恨的心不安地唤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这个叛逆蛮横的千金大小姐,自幼在哥哥那儿得到了最大的关爱,情不自禁有了不该有的幻想与情感,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这般疯狂。

云璧离去,息落缨出现了,她走到云溪身边,安慰道:“别哭,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没长眼睛?我大哥完全将他对何碧迎的恨意迁怒到我身上!”云溪白了一眼息落缨,她也讨厌这个女人躲在后面,把她推上前面和云璧正面冲突。

“怎么,怪我了?云璧表面上还在维护那个女人,不过实际上已经很受刺激了。”息落缨笑道,“这事非你不可啊,你是他妹妹,而我只是一个举足毫无轻重的妾。”

“你的借口总是一波一波的,表面上让人听着很有道理。”云溪不得不承认城府不如息落缨。

息落缨对云溪看似很是奉承,凡事以她为尊,她现在只能让云璧感觉她是个好女人,而这个坏人的角色是万万不能沾边的。

夜深了,感觉一个黑影在窗外飘过,沐城枫有所警觉,立即追了出去,前面一个人衣着夜行衣,从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这个黑衣人背影还真有点熟悉,沐城枫脸一沉,难道是玉颜?他见玉颜鬼鬼祟祟在暮云城游走,便跟了上去。

玉颜走到暮云城后的小树林中,那边有两个男人,前面是一位带着苍鹰面具的男人,后面跟着的一位年轻男子。玉颜向面具人行了一礼:“师父,恭喜您出关了。”

沐城枫躲在树后,只听见这个面具人的声音苍老沙哑:“这次我来暮云城,只想和云璧一决高下。”

玉颜望了望聂渊,师父刚刚出关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暮云城,而聂渊的脸色也很难看。师父的眼神忽然锐利,盯着玉颜道:“你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让人跟踪?”

“不可能,徒儿很小心,没有人啊。”玉颜听后一惊,四处望了望。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师父大吼了一声。

这声音是冲着沐城枫这边的,被发现了?沐城枫惊吓出一声冷汗,他不能躲着了,大步走了出去。

见到沐城枫走来,玉颜也愣了:“是你!”

“晚辈沐城枫。”沐城枫行了一礼,不知此人有何目的。

面具人也不多说话,眼神阴冷,直接冲了过去,一掌打去。沐城枫下意识对上掌,他击退两步,口中吐血,便昏迷了过去。

看来师父的功夫果然大增,师父下了杀人之意,就没有人可以违抗,玉颜忙跪下道:“师父,这个沐城枫对徒儿有恩,徒儿恳求师父放过他一命。”

“不能留!”面具人语气冷漠,对聂渊道,“杀了他!”

“是!”聂渊走近沐城枫,轻易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晕过去的他没有任何反应。

“啊——不要啊,聂渊!”玉颜大声吼道,想冲过去阻止,却被师父狠狠一巴掌打来,也晕了。待玉颜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她身处山洞之中,只有聂渊陪在身边。玉颜忙抓住聂渊的手,问:“沐城枫呢?”

“你放心吧,我没有杀他。”聂渊道。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师父怎么成了杀人魔头?”玉颜记得师父不是这样的人啊,他一想也很心疼自己,从来没有对她动手。

聂渊脸色惨白道:“师父已经走火入魔了,他练成了最高心法,武功现在无人可敌,可是变成了这样。教中弟子稍有不对,师父就一巴掌拍死了他们。师父也感觉到自己性命有危险,所以急匆匆来找云璧决一死战。”

“怎么会这样,师父……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啊。”玉颜伤心不已,师父将他们养大,对她情同父女。此等养育之恩,玉颜难以报答。

聂渊摇了摇头:“无救了,师父在稍微清醒的时候,给了我一封信,上面写着他若是死了,你就是天魔教教主。现在你最好不要见他,否则他可能一时鬼迷心窍会连你也杀了。”

“怎么会这样。”玉颜难过的眼泪直下,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人,“那沐城枫现在在哪儿呢?”

沐城枫是玉颜最心爱的男人,聂渊怎么敢杀了他。聂渊皱眉道:“我假装杀死了沐城枫,待师父走后,我已经送他回了暮云城。”

“谢谢你,聂渊,你对我真好。”玉颜感激地拉住聂渊的手,他做的都是为了她。

“你我之间,不需要客气。”聂渊道。

玉颜又担心问:“那师父现在去了哪儿?”

“我也不知道。师父向云璧下了挑战书,可是云璧不肯应战。师父说一定会逼他出手的,师父现在行踪无定,只有他能够找到我们。”聂渊道。

“那你先跟我去暮云城,我们打听师父的消息。”玉颜道。

“还,也只有如此了。”

聂渊跟着玉颜来到了暮云城,可是发现暮云城乱成一片,侍卫聚集,像是发生了大事儿。

玉颜慌忙去找司徒奕,问他原因。

司徒奕答道:“暮云城出了大事!我今早刚刚起床,就听说昨夜有人潜入了暮云城,绑走了城主夫人以及夫人身边的丫头小镜。”

“何碧迎与小镜被人掳走了?”玉颜大惊,谁都知暮云城是什么地方,能带着她们的绝不是一般人。玉颜与聂渊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他们知道是师父做的。

“是啊,我们也出去看看吧。”司徒奕道。

三人出了门,司徒奕正见莫鸢,就拦下她问个究竟。莫鸢道:“夫人昨夜被人掳走了,那人今早写下挑战书给城主,以此要挟城主赴约应战。”

聂渊问:“你们城主人在何处?”

“城主带着人已经前去赴约了。”

“有哪些人?”

“除了城中侍卫高手,还有沐城枫、孟阳两位少侠。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莫鸢说罢也急急忙忙走开了。

玉颜焦急问聂渊:“现在怎么办?”

“也许我知道师父带何碧迎去了哪儿。”聂渊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救出她们。”玉颜忙道,她忽然有点担心澹台倾若的安危,怕师父真的会杀了她。

聂渊疑惑问道:“你救她们做什么?”

“你先别管,快带我去。师父现在神志不清,我们最好救出城主夫人,天魔教不能与暮云城为敌!”只是玉颜的借口,她更担心的是澹台倾若有事会让沐城枫生不如死。

司徒奕忙道:“难道那个人是你们师父?”

“师父练功走火入魔了。”玉颜辩解道。

“那快去救何碧迎与小姐,我也跟你们去。”司徒奕道。

刻不容缓,玉颜、聂渊、司徒奕三人就一起行动了。

云璧携沐城枫、孟阳等人赶往赴战地点,武林中不知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带走何碧迎来威胁云璧。沐城枫沿途想起了昨夜的那个面具人,于是告之云璧,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天魔教教主。

树叶随着剑锋一寒而划开,树林中,似乎传来放肆地笑着。

追踪那个笑声,侍卫们跟不上速度,云璧怕中了调虎离山计,并命令他们立刻回到暮云城保护,便只剩下他们三人继续追踪。

树林谷内,三人面色严峻,身形疾速,来回穿梭于林间,仔细地观察聆听着谷中每一处细微的动静。他们一到低谷就看到一个黑影飞过。

云璧等人加速向着杀气波动的方向掠去,持剑追赶前面那个身影,却跟丢了行踪,停了下来,他们左右环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人武功高强,深藏不露,想引我们去哪儿?”孟阳说着,神色之间不禁升起一丝愤怒之色。

“他带走碧迎,究竟想做什么!”云璧握紧了拳头,心中很为何碧迎担心!

“云城主不要急,他的目的很明显,只是想与你一决高下。”沐城枫道。

云璧冷哼了一声后,又冷冷地道:“装神弄鬼!”说罢,他便拔起身形,向着追踪的方向疾弛而去。

黑衣突然眼神便得凌厉了起来,他低眼望着石头下,三个身影匆匆赶到,正抬头目视着他。

“云璧,我不是约你一个人决战吗,还带了两个帮手,怎么怕打不过我?”黑衣带着苍鹰面具,发话了,眼中尽是嘲弄。

“果然是他,天魔教的教主!”沐城枫道,这个人的身上好强大的杀气,散发的力量与那个他一般可怕。

“你约我比武,为何还绑架我的夫人?”云璧怒问道。

“谁让你不愿意应战?”黑衣老者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云璧握紧了剑,“碧迎在哪儿?”

“她暂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她会不会有事,就得看你的表现了。”面具人笑道。

沐城枫追问:“小镜呢,是不是也被你一同带走了?”

“你问的是那个小丫鬟?呵呵,没错,跟城主夫人在一起。”面具人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云璧仔细端详,他为何要带面具,看不清脸。

黑衣老者耸了耸肩,淡淡说道:“不用看了,我现在脸见不了光,不过我的武功可更胜以前了,对付你们三个还是不成问题的。如果这次你们都死了,那两个漂亮的女人就留给我享老好了。”

云璧脸气得苍白,拔出了剑,说道:“交出何碧迎和小镜,否则就不要怪我了!”说罢,云璧拔出了剑。

“很好,不杀死我,你就看不到她们了。”面具人肆意笑了。

云璧持剑冲向黑衣老者,孟阳想阻止云璧鲁莽,可被云璧一把推开。

黑衣老者运气至右掌心,将身旁一大石旋起,砸落在云璧面前,云璧疾速退了几步。

黑衣老者冷冷说道,“云璧,别以为三年前我败给了你,就打不过你。现在的你在我面前毫无分量。”

云璧手持剑用尽全力朝红衣黑衣老者劈了过去,剑带起地上的叶儿,夹杂着泥土树枝,呼啸着,狂奔着,铺天盖地地向黑衣的所在轰去。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黑衣老者站立的那块石头上,炸起了一片迷雾,尘土、落叶、树枝,碎石等杂物四处飞散。

迷雾渐渐散去,沐城枫定睛一看,黑衣老者依旧站在那里毫发未伤,好象就连他的衣襟都没有弄脏。

黑衣老者忽然放声大笑不已,笑声震落了树上的叶子。

沐城枫坚毅了目光:“我们一起上!否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云璧稍有犹豫道:“不行,这样就算胜了又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沐城枫道:“夫人和小镜在他手上,管不了这么多了。云城主,他的武功今非昔比!”

不容云璧多想,似有吞噬天地之态,只见沐城枫孟阳同时跃深高高扬起剑,而后如迅雷般地向黑衣老者当头斩去。

三道剑气同时气势汹涌地击向黑衣老者的身上。黑衣一把圆月弯刀同时抵挡住三把剑。

云璧、孟阳、沐城枫三人不甘示弱,拼命往剑上灌输真力,而黑衣老者体外的力量则渐渐暗淡了许多。

此刻,黑衣老者朝云璧的剑一用力,云璧吐血倒地,刚刚就差一点就可以制服黑衣老者了!云璧再次起身,与孟阳各自牵制住他的武力,而沐城枫趁机背后,剑尖刺穿了黑衣老者的身体。

“啊~”发出恐怖痛苦的叫喊叫声。

“师父!”不远处传来了玉颜的声音,她与聂渊急速上来。

云璧等人侧头看见司徒奕正带着何碧迎与小镜走来。

玉颜狠狠盯着沐城枫,她亲眼看见是沐城枫一剑刺穿了师父的身体。玉颜拿起剑要杀沐城枫为师父报仇。

孟阳一手抓住玉颜的手,道:“你师父也是咎由自取。”

玉颜嚎哭道:“你们三个人打我师父一个,算什么男人!”

“师父一剑走火入魔,也活不了多久了。”聂渊劝道,他知道玉颜是舍不得杀沐城枫的。

“对不起。”沐城枫向玉颜道了句,她的目光寒冷得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小镜扶着何碧迎走近了,她与沐城枫四目相对,小镜脸色不大好,她的心里还想着刚刚相救时玉颜对她说过的话。

“碧迎,怎么样?”这个时候孟阳望见何碧迎,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真想把她搂在怀中,却见云璧就在身边。

云璧白了一眼孟阳,果真是情深似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没事儿,幸好玉颜姑娘与司徒公子赶到相救。”何碧迎道。

云璧向司徒奕道谢,司徒奕道:“此事还请云城主不要怪天魔教,教主练功走火入魔才会神志不清。天魔教的玉颜姑娘和聂渊少侠一起出力才救出来了夫人跟小镜。”

“夫人没事儿就好,其他的就不追究了。”云璧故意温柔地搂住何碧迎的腰,这是做给孟阳看的。回到了暮云城,小镜为沐城枫包扎伤口,原来他昨夜就受伤了,他不顾身上的伤,还死命力博保护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小镜,你怎么了?”沐城枫见小镜心神不宁,问。

“我没什么,伤口处理好了,你早些歇息。”小镜扶沐城枫到床上躺下。

当玉颜等人冲进山洞的时候,正有几个天魔教弟子想亵渎何碧迎与小镜,幸好被她制止。玉颜上前来,急忙为衣衫不整的小镜整理衣裳。而司徒奕也冲上去为何碧迎解围。

被惊吓得半死的小镜扑到玉颜怀里哭,玉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儿了,放心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待小镜平静下来,问正在为她松绑绳索的玉颜。

“这个很意外么?”玉颜笑道,“难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小镜也笑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

头顶上的一块大石丝毫没有预兆地掉了下来,“小心!”只听后面聂渊大吼一声。

玉颜慌忙抱着小镜往前一跃,然后护住她,担心她受伤。玉颜今日为何会对她这么上心,小镜很是不解。

玉颜凑到小镜耳边,轻轻说道:“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拼命救你这一个不相干的人是不是?”

“不会是想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吧。”就凭小镜对玉颜的了解,她很难想像。

“算你还识趣,当然不是,我慕容玉颜没有朋友。”玉颜的唇更贴近小镜的耳际,“好好照顾沐城枫,算是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小镜脸色惊变,玉颜是为了沐城枫?!

小镜关上了门,不再打扰沐城枫休息,心里默默念道:“城枫,对不起。”一直以来他都在她身旁默默守护着她,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珍惜过他。

沐城枫是个好男人,连玉颜都如此眷念。即使有其她选择,沐城枫从来没有动过其它心思,只是一心一意保护自己。小镜对他是愧疚的,可是就算到了现在,她心里想的男人还是风惜扬。

“风惜扬,我说过,你若是敢抛弃我,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澹台倾若说到做到!”小镜心中暗暗发誓,风惜扬不是追逐权力么,好啊,那他们就比一比看看谁笑到最后。

小镜以为风惜扬放弃她,是因为要去为权力而战。她不会明白,风惜扬已经把她看成最重要的,所以才会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她痛苦。

小镜走到花园中,望着墨黑无月的夜空,闻着花儿的芬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背叛过我的人,我都不会轻易原谅的。王兄,倾若也只有狠下心来才能为你报仇,为整个南王府报仇。”小镜采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玉兰。尤其是被信任的人背叛,这种滋味特别有味道。她若是还跟以前一样傻傻的,会继续被一些人利用,就如白涵灵。

白涵灵为什么要盗走天子剑,为什么要让澹台倾若失去记忆,又为何放过了她一命。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小镜。等出了暮云城,她就恢复澹台倾若的身份,不再是这个丫头小镜了。现在留在暮云城,她只为了何碧迎这个朋友。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后她不需要装假好人,也不需要懦弱,经历了这些她决定要更加坚强!

上了船,出了海,在大风中行驶,就不能再逆风而行。风惜扬的血液已经融入了梦想,他只有一条路,继续走下去。他若是带上澹台倾若,就会连累她。他只想让她平平淡淡地活着,与相爱的男子携手到老。

沐城枫一个人呆着屋子里,他知道玉颜要离开暮云城了,他想去送送她,却又不敢。无论怎么说,他现在是她的杀师仇人,她心中一定是恨他的。

小镜进了沐城枫的房中,见他目光呆滞,道:“怎么一直杵在这儿。”

“我,呵呵,小镜怎么来找我了?”沐城枫问道。

“玉颜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小镜很清楚沐城枫心中所想。

沐城枫摇摇头,轻叹口气:“她也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我想,她应该还是希望见见你的。”小镜扔下这句话便走了,去不去由沐城枫决定,她不想多让他忧心。

小镜追出暮云城,玉颜还没有走,她与司徒奕、聂渊正上马要离开。玉颜见小镜来了,以为沐城枫也回来,可是望望后面,没有他的影子。

“玉颜,方便我们再聊几句么?”小镜走到玉颜身边,把她拉到一旁。

玉颜冷冷道:“我们好像也不是很熟吧。”玉颜对小镜的感情也是负杂的,她们共同患难过,又为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曾经何时玉颜也想把小镜当做自己的好姐妹,可是因为沐城枫便再无可能。

“城枫心里是有你的,我感觉得到。”小镜道,她虽不知为何会跑到这儿来对玉颜说这些,可是她就是不忍心看着玉颜失落离开。

“这个我无所谓,他是我的仇人,以后有机会见面我不会放过他的!”玉颜故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这张利嘴,我说不过你。”小镜道,“沐城枫杀了你师父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恨他。”小镜担心这个会成为沐城枫与玉颜之间的心结。

玉颜冷笑道:“有的事情,不是一句迫不得已就能够解决的。”

“你师父已经走火入魔,性命垂危了。说句实话,就算你要找凶手,也不该是沐城枫,你师父想要挑战的人是云璧。你不想与暮云城为敌,又何苦与沐城枫过意不去?”小镜劝道。

“好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在这儿帮谁说话。我与沐城枫要怎样,与你何干?如果你是因为被我救了一命而心存感激,我劝你大可不必!”玉颜说罢这话就走开了。

小镜还想说话,玉颜已经上了马,对聂渊道:“我们走。”

司徒奕向小镜打了个招呼:“小镜姑娘,后会有期。”

“司徒公子,走好。”小镜回司徒奕一笑,再望望玉颜,她与聂渊已经骑马离去。

小镜遥望着玉颜消失的身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一惊,沐城枫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

“你喜欢玉颜?”小镜问,她心里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沐城枫心里真正喜欢的人究竟是哪一个。这个时候小镜身边只有沐城枫了,他是她唯一靠得住的人,她舍不得放手。

“你误会了,我与她只是朋友。也不知以后,这朋友做不做得成了。”沐城枫皱紧眉头,轻声道。

小镜把沐城枫当成自己依靠的男人,而不肯放手。她很清楚沐城枫与玉颜的心意,但是人也是自私的,她害怕失去沐城枫。

何碧迎经历此劫回到暮云城之后,就病加重了,她天天都喝大夫熬的药,可是病情不见好转,小镜很是疑惑。

大夫刚刚为床榻上的何碧迎把脉,然后示意小镜到一旁问话。

“禄大夫,夫人的病怎么会这么严重,现在都不能出去走动了。”小镜心急问道。

一把长白胡须的禄大夫皱眉摇头道:“老夫也觉得奇怪,夫人只是偶然风寒,又受到上次的惊吓。理应说来,喝了我的药,调理得应该有所好转。”

“那怎么会这样啊。”小镜纳闷了,禄大夫是暮云城甚至整个江湖上最好大夫,不可能会开错药啊。

禄大夫又问:“小镜啊,你可是亲眼看见夫人喝下了药?”

“绝对是。每次都是我亲自端药看着夫人喝下的。”小镜道,她就是怕何碧迎一心想不开不愿意喝药,所以每次都会特别监督留意。

“那就奇怪了,我的药方没有错,夫人也喝了药……”禄大夫愁眉苦脸,忽然脸色变得难看。

小镜也恍悟过来,道:“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搞的鬼。”

“居然有人会想害夫人啊!不如把此事禀报城主?”禄大夫激动不已。

“不急。”小镜心念这样一来只会打草惊蛇,就算云璧下令调查,对方可能也会舍车保帅送来一个替死鬼,想要真正找到谋害夫人的凶手,就必须有真正的证据!

小镜对禄大夫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不过我另有一个要求,禄大夫把抓好的药给我,我在碧水阁亲自为夫人煎药。但是医药房那边,该怎么做还是如此,我倒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好!夫人对老夫也有恩,这次老夫一定全力帮助小镜姑娘查出这个幕后黑手。”禄大夫道。

梦璃阁。

云溪正在饶有兴致学习刺绣,见丫鬟们绣出来的图案挺好看,也图新鲜学学。息落缨走到云溪的房间,夸起云溪的聪慧才干。

“二嫂嫂你又有何贵干?”云溪阴阳怪气问道,她很讨厌何碧迎和小镜,愿意与息落缨联手对付她们,也不代表云溪就喜欢这个息落缨。

上次息落缨要云溪动手换掉何碧迎的药,就这样毒死何碧迎一了百了。可是云溪不敢干这样出格的事情,便叫息落缨要做就做,反正她是不会听人唆使做这种事情。

息落缨迫于无奈,不敢下毒,也只能买通了送药的小丫头,偷偷换了对病情毫无作用的药。

“云溪今个儿心情不好?”息落缨满脸笑道。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心情好?没看见小镜那个小贱人还生龙活虎的杵在那儿。我看你只想对付何碧迎,根本没有心思收拾这个小丫头。”云溪道,还故意专注地缝着一针一线。

息落缨不温不火地回答:“云溪妹妹说的哪儿的话,何碧迎是给小镜撑腰的人,她要是死了,弄死小镜还有什么难的?”

她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云溪道:“我是没有这个胆量下毒毒死何碧迎,如果你敢的话你就上。”云溪也明白息落缨一定是想旧事重提,拉她做挡箭牌。

“呵呵,我要说的自然不是。”说罢息落缨凑到云溪耳边,低声耳语。

暮云城中肯定有想加害何碧迎的人,谁对她有怨,小镜自然想到了两个人。

小镜特意让沐城枫留意特定送药的时间里,从药房到碧水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镜不见孟阳踪影,问道:“孟阳人呢?”

“云璧邀他去比剑。”沐城枫沉着脸答道。

谁都知道云璧的心思绝不单纯,小镜一愣:“他也敢去?”

“能不去么?”沐城枫道,“小镜,这样拖下去对何碧迎对孟阳都有害无利,我们还是走为上策。”

“也是。”小镜点头道,“不用查,我们也知道对夫人要下毒手的人是谁,留在这儿夫人也不安全。”

沐城枫握紧拳头道:“所以我想好了,如果何碧迎不肯走,我们就直接来强硬的,绑架她走!”他实在不想让小镜和孟阳这两个人继续身处险境。

“这样吧,等孟阳回来,我们再做最后的打算。”小镜道,“对了,孟阳跟云璧独处,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里是暮云城,云璧要动手也不敢这么直白。”沐城枫道。

等了一个时辰,孟阳回来了,小镜与沐城枫也放下了心。

息落缨接着何碧迎病了为名,拉着云璧一同去碧水阁看看。

他们两个来到自己这儿,无非是为了刺激她。何碧迎得知后让小镜为自己好好梳妆打扮,弄得精神了点,去偏厅迎接两位。

“难道城主新婚燕尔,还记得碧迎。”何碧迎的妆化得浓,为了掩盖太苍白的脸色,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息落缨挽着云璧的手臂,笑道:“呵呵,听说姐姐病了,城主和落缨都担心你的身子,特意来看看。”

云璧幽幽望着何碧迎的脸,本是来消遣她的,可是她这个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疼。

何碧迎的身子有些站不住,咳嗽了好几声,小镜扶住她微薄的身子,对云璧道:“城主,禄大夫说了夫人需要静养休息。”小镜意图让云璧准许何碧迎回房间。

云璧还未开口说话,息落缨又得瑟了起来:“姐姐病得很严重么?可我看姐姐气色还不错,不像是弱不禁风啊。”

息落缨真是得寸进尺,最近不断讨云璧欢心的同时不忘对何碧迎处处相逼。小镜看她不过去,便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夫人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严重了不少。这个连禄大夫看了都觉得不对劲,小镜也纳闷禄大夫医术高明,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的?”

小镜故意在云璧面前递了一个眼色给息落缨,她异常的目光盯着息落缨很是不爽。

“小镜,不要乱说话。”何碧迎嘱咐道,小镜也闭了嘴。小镜是铁了心就这两天带走何碧迎,也不怕什么打草惊蛇了,说出来让云璧心里头明白那些女人不是表面上那样温婉贤淑。

“有这样的事儿?”云璧愕然了,感觉小镜暗指身边的息落缨。

何碧迎淡淡道:“小镜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如果没有其他事儿,我先歇着了。”何碧迎让小镜搀扶着她回了寝房。

云璧不语,望着息落缨:“你可知小镜所言是真是假?”

息落缨忙低头委屈道:“落缨不知,要不城主查查。”

“嗯。”云璧挥了挥手,与息落缨一同离开了碧水阁。走出碧水阁,云璧回头望了一眼,对何碧迎始终放心不下。

息落缨心悸,原来他们已经发觉不测了,这一次可得想办法全身而退。

小镜扶着何碧迎上了床,小镜嘟嘴问:“姐姐何不让我把事情抖个明白,让那些有心害你的人也知道,她们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罢了,这些事情由他去吧。现在若是谁能让我没有痛苦地死去,我会感激她的。”何碧迎感叹道。

小镜怔住了,何碧迎现在已经没有求生的念头,居然一心求死,她忙握住何碧迎的手,道:“姐姐你怎么能够这样想?你还有你的亲人,还有我呢。”

现在已是夏季,屋内气温也高,连小镜都微微发热,而何碧迎的手却还是那么凉。

何碧迎摇了摇头,躺在床上了:“我有些困了。小镜,你现在有沐城枫,也不再需要我的照顾了。”

说完何碧迎闭上了双目,小镜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入睡了,但不敢再打扰。

云璧去了书房,息落缨估计他会派人调查换药之事,心生一计,又来到了云溪的梦璃阁。

寝房中,金灿灿的华具各中别致的摆设点缀,可惜没有人会欣赏。

小镜也很是无语,云璧身边歌舞不断,息落缨与云溪引进的美人女云。何碧迎是心如死灰,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连禄大夫对于何碧迎的微弱的身体也束手无措。

何碧迎的生命迅速的耗竭着,对于这个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死亡也许是最好的解脱,这辈子要不了幸福,就等下辈子……曾经五年里,何碧迎病了,渴望过云璧能来看她,然而她知道出现门外徘徊,站立不安,却不肯进来。而今就算云璧来了,她已经没有感觉,何碧迎只希望安静地等待消逝,死亡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儿。

“小姐,你怎么又没喝药?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办啊。”小镜担心道,这药是小镜亲手煎熬的。

何碧迎启动双唇:“小镜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小姐,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好好睡吧。”看着她虚弱至极的身体,小镜心疼到了极点,可是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帮她,已经去请求过云璧一次次来小姐房间,可是他像是铁石心肠不给于任何应答。小镜更不敢再提让孟阳带走她的话,何碧迎的态度很坚决,宁死也不肯。

“恩。”何碧迎缓缓闭上了双目,苍白无力的脸色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不再打扰她的清梦,小镜退出何碧迎的房间,没有办法,只得来找孟阳与沐城枫想办法。

“如果白涵灵在就好了。”小镜叹了口气。

“为什么?”沐城枫与孟阳异口同声问。

“白涵灵让碧迎姐姐暂时失去记忆,我们就可以带她走了啊。”小镜无奈道,“她现在这样,莫说我们很难带她离开暮云城,就算是走了她要是真的自尽,后果更不堪设想。”

孟阳红着双眼,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五年前不该放手!我以为,这是为她好。”

“哼,要不是息落缨,姐姐和城主说不准真有和好的可能。这个女人天天呆在城主身边,城府那么深!”小镜愤愤道,有那个女人在,城主和夫人能好才是奇闻。

孟阳愤怒极了,拿起佩剑要出门,沐城枫却一把拉住孟阳:“你要去哪儿?”

“我必须跟云璧说过清楚!我去求他给碧迎一条生路,他这样只能逼死碧迎!”孟阳拿剑不是要杀云璧,而是愿意以自尽来证明何碧迎的清白。

“你疯了!你不能去,这事儿根本说不清楚,你越解释,云璧反而会觉得你心里有鬼。”沐城枫死死拉住孟阳。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见碧迎这样受苦。沐城枫你放开我!”孟阳咆哮道。

“孟阳,你不能再与云璧正面冲突!”沐城枫紧紧捏着孟阳的拳头,“小镜,你快劝劝啊!”

“我现在很冷静!沐城枫,你是知道的,五年前我对不住碧迎。现在就算是死,我也要给云璧说清楚,他要杀就杀我,我只求他善待夫人!”孟阳沉声道,“沐城枫,你放开我!你要是再拦着我,就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

犹豫了很久,小镜开口道:“我觉得城主是爱着姐姐的,也许,他真的肯给姐姐一条生路。”小镜觉得孟阳应该为何碧迎的幸福做一次努力,只有云璧答应放手,答应不再为难何剑山庄,或许何碧迎才肯没有后顾地跟他们走。

沐城枫也松手放开了孟阳,孟阳的态度这么坚决,而小镜也这么说,沐城枫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孟阳了。

“孟阳大哥,你这一去,凶多吉少!”沐城枫最后劝告他。

“我知道。”孟阳语气坚决,而后对小镜道,“我想再见见碧迎一面。”

小镜点点头,孟阳遂跟着小镜去见何碧迎。

到了何碧迎的房中,孟阳凝视到她美丽却惨白才脸庞,泪一涌而出。何碧迎睡去了,孟阳只是在门外静静看了她两眼,小镜也跟着抽泣着。

此刻云璧的偏殿正是歌舞升平,云璧一脸媚笑,左右两边各抱着绝色佳人,而前方跳舞的美人正是息落缨,云溪也坐在一旁。

何碧迎身子已经撑不下去了,云璧这样的举动触及了孟阳的底线!孟阳在门口站着顿了片刻,然后大步走到云璧面前,大吼一声:“云城主!”

这一声狮吼,使得整个原本喧哗的偏殿顿时奏乐停止。小镜与沐城枫就在门外,他们是怕云璧真的对孟阳心生杀意,故在此接应。

云璧冷冷瞟了一眼孟阳,漫不经心地举起桌上酒杯,笑道:“原来是孟阳大侠,要不要也来喝一杯,不要那么扫兴!”

冷酷高傲的他怎么会如此纵身酒色,这不是云璧的风格,孟阳朗声道:“云城主怎么可以在城中如此纵情玩乐?”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这个是你应该说的话吗?我是暮云城的主人,我想怎么样,你管得着?”云璧的声音无比冰冷,本身就对爱情绝望,还有这个孟阳,他就是始作俑者!出于城主云璧本持的风度,他忍住怒火。

“你知不知道,夫人现在病得有多重,你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孟阳已经不再顾及其城主身份,怒然指责。

“那是她自己命该如此,怪得了我哥哥?”云溪一脸笑意走上前来,“孟阳,你勾搭何碧迎的事儿,我们还没说呢,你现在倒还有理了。”

云璧冲旁边的绝色佳人大吼一声:“滚!”在场美人们惊恐不已,急忙起身,退至后方。云溪也忙住了口,退了几步。

何碧迎病重,连禄大夫也束手无策,云璧的心里又怎会好过?他不过是用酒色麻痹心痛,他再次大吼:“都给我滚出去!”

佳人以及在场乐师、侍女皆纷纷慌张之中退离偏殿。一时间,只剩下云璧、孟阳、云溪、息落缨四人。云璧的突然怒吼也吓愣了息落缨与云溪。

云璧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他现在还不没有下决心要杀他。云璧缓缓神轻声对息落缨与云溪说道:“没事儿了,你们也退下吧。”

“哦。”云溪正要动身离开,她很少看见哥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的。

“云城主,夫人快要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就算你认为我喜欢过夫人,可是夫人是你的妻子,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人,她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何以冷酷如此!我孟阳来此可以向你发誓,夫人从来都没有半点对不起你!”这次孟阳却没有再退却,何碧迎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能不心疼么?

“她要死了与我何干?哼,她爱的人真的是我吗?我想也不需要我为她做些什么吧!”云璧双目发出可怕的光束,他瞪着孟阳。

孟阳听了这话忍不住上前几步,双手揪起云璧的衣领,怒喝道:“云璧,她是的你的女人,你居然说出这种话,还是男人吗?”

“喂,孟阳你这是干什么?太放肆了!!”云溪见状急忙想上前一步,欲阻止孟阳的霸道行为。

云璧直接用力甩开孟阳的双手,吼道:“孟阳,你也配指责我?看看你的身份,你算什么东西!”

“你!”孟阳顿时哑口无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云璧嘴角露出一丝冷凝微笑。

孟阳脑子一愣,整个人差点瘫痪,他的双手慢慢放开了云璧的衣领,轻声说道:“云城主,就算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善待夫人,好吗?”

云璧脸扭到一边去,丝毫不理睬孟阳的哀求。这个让他颜面无存的男人,扼杀了他的尊严,也夺走了他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和他说话?

见云璧冷漠的样子,孟阳叹了口气,一步步离开了偏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大的笨蛋,自己真的很傻!

孟阳走到门槛处,差点身子一倾摔一跤,幸好双手抓住门栏。孟阳笑了,呵呵,果真是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没有勇气去爱喜欢的女人,更没有力量保护她。

何碧迎得不到哥哥的宠爱了,云溪竟然有一丝得意,他就像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她任性,甚至有些不分轻重、不辨是非,她的天真也让人感觉一丝可怜。身处在最豪华的城中,从来没有一丝磨难,因此她才会这样傻得让人心寒。

云璧强忍住眼中泪水,一想到何碧迎就难过极了,他不想这样对她,可是她不仅践踏了城主高贵的尊严,也亲手毁灭了他的爱情。云璧不懂得,因为在他心中,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扼杀了原本可以有的爱情,那就是男人的尊严,他太注重权力太重视自我,从来不肯放下一切功名为爱情而生,因此他的爱是充满占有的霸欲!他也最终得不到真正的爱。

“你们都退下,我一个人静静。”云璧开口了,云溪与息落缨互相望了一眼,赶紧退出去了。

现在云璧正在气头上,她们不敢顶撞。回到梦璃阁,云溪气愤不已,狠狠摔了一地东西:“这个何碧迎真够贱的,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还舍不得处置她!”

“呵呵,城主也真是心胸宽广,这样的事情也能忍。”息落缨笑得灿烂。

“可不是嘛,我以为大哥会一剑杀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孟阳,再杀了何碧迎。可是他居然忍气吞声!”云溪越想越是气不过。

这屋子里也没有其她人,息落缨走到云溪身边,轻声道:“云溪妹妹,我倒是有一石二鸟之计,可以一并铲除何碧迎与小镜这两个眼中钉。”

“是么?说来听听。”云溪问道。

“我们可以下毒毒死病怏怏的何碧迎,嫁祸给丫头小镜。”息落缨道。

云溪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息落缨:“这事儿能做你不早就做好了,何必来求我去。”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小镜不放心药房熬的药,自己在碧水阁熬药,我们如果能从中下手,那自然是一举两得。”息落缨道,“这种事假手于人反而可能败露。不如我们自己动手!我引开小镜,你去放药。”

“那我为什么不是我去引开小镜,你去做放药这事儿?”云溪冷冷反问一句。

“好啊,就按你说的做。”息落缨就知道云溪会冒这么一句,去放药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去引开小镜的人,却是要抛头露面惹人怀疑的。

到了合适的时候,息落缨盘算着差不多了,就带着云溪来到碧水阁,她俩一前一后进了去。按照计划,云溪借口自己的金钗不见了,故意与小镜发生争执。小镜怕云溪大声嚷嚷,惊扰了何碧迎休息,就拉着云溪到碧水阁外面理论。而息落缨则是趁此机会去了偏厅,准备在药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