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第24章善变的男人！

秦叔宝摇头叹息道：“唯今之计便是赶紧将殿下救出来才好。”

“营中药师兄最是擅长奇门之术，此时既已前去，只怕我等再多人去也无用。王世充虽不敢出战，毕竟阵前形势多变，齐王是不管事的主，只怕我等都走，若是来了变故反鞭长莫及。”李世积沉吟道，主帅不在，他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是毕竟要考虑周全。

“世积大哥所言极是，如此我与士信前去阵前，营中全凭世积大哥周全。”思来想去，秦叔宝最终决议这样比较稳妥。

“好，若有变故及时告知。形势危急便以信号通传，务必要护秦王周全！”李世积千叮咛万嘱咐。

秦叔宝并罗士信率领一支轻骑，备足了干粮趁着暮色往宣武陵而去。

阵内四人此时情况十分不妙，阵内除去他们四人，一片死寂！死寂便意味着他们没有可以活物可以吃！死寂便意味着在阵内只有死亡。

苏雪衣望天无语，是不是要庆幸在对付宋金刚的时候受过耐饿训练？

“虫子总该有吧？”苏雪衣不信一个活的东西都没有。

“没有。”李靖忧心忡忡，他担心的是秦王殿下也在阵内，秦王可是唐军的主帅啊！

“这是什么鸟阵，怎么会连虫子也没有！”苏雪衣不敢置信！不过她也在阵中摸索过，似乎确实没有见到任何能动的！

李世民也疑惑了，这阵内似乎是一片死地。

“不对不对，但凡有植物便应该有微生物，有微生物一定会有低等的爬虫类。这里不是不毛之地，不可能好好地没有生物存在！不符合常理，不符合逻辑！”苏雪衣蹲下身，抓起泥土仔细查看。

“什么事微生物？雪衣，你说的是什么？”张出尘好奇的问道。虽然与雪衣相处的时间不久，但雪衣时不时的冒出这样那样奇怪的言论，张出尘十分好奇。

“呃？似乎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既然这里长着树木丛林便不应该没有虫子之类的！这不符合常理！即便这里是阵内，也不可能阻止它们的存在。对于虫子们来说，它们的生活的世界很单一，一旦生存在这个环境中便不会轻易迁徙！为了适应生存环境，它们会变异或者进化，但绝对不会凭空消失。”苏雪衣振振有词，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关于某些与世隔绝的岛屿会衍生出不同于大陆物种的原因。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可能没有活的东西？”张出尘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灵光一闪而去，实在太快，来不及抓住。

“对！”苏雪衣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那么肯定？”李靖也加入当好奇宝宝。

“怎么说了？”苏雪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类似于有一家族的人，因为犯了事带领家族的人找一处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开辟荒地生存。那么这块地方是与世隔绝的，甚至也可能布阵阻止了外界的加入，但是这个家族的人并不会就此不存在了，他们会世代生活下去。就算有一天他们适应不了而被物种淘汰，那也会有新的物种加入替代。老人家说过这里不会有阴毒之物的，所有说这里不会有外界的因素制约这些物种的生存……”苏雪衣见李靖好学，便认真的讲解起来。

一边的李世民却越听越疑惑，这女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并且大多数都是不曾听闻过的，她到底是哪里来的？

“物种起源？”李靖怎么都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饿死了。”苏雪衣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于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解释现代文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虽然李靖大哥是个很有慧根的学生。

“好吧，回营再说。”李靖意犹未尽，今日雪衣姑娘的一番话令自己茅塞顿开，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雪衣看起来这样年轻，还是一名女子，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非同寻常的见识。难怪殿下喜欢得紧，只怕喜欢雪衣姑娘的人不仅仅只有殿下。

“我明白了。”一旁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张出尘忽然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苏雪衣大打问号。

李世民与李靖也探寻的看向张出尘，等着她接着说。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张出尘抬眼，看着三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快说呀，这不是急死人么？”苏雪衣见张出尘这般模样，知道她是心里有谱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我们看见的，都不是真的。”张出尘的言论，颠覆了原先的判断。

“可是我受伤了啊，那些树枝如果不是真的，那我怎么会受伤！”苏雪衣不明白。

“伤你的一定不是树枝，而是另有其物。而且这里应该便是盗墓者一直探寻不得的宣武陵主墓区，昨晚到现在在阵中看见的尸骨大部分应该是盗墓者的遗骨。”张出尘一步步大胆的猜测。

李靖赞赏的看着张出尘，自己的妻子果然不是等闲，这样都能想到。

张出尘微笑的回应李靖眼里的赞赏，便把自己所想悉数说出来。

“我们应该把此阵想得太复杂了，其实没有了掌控者的奇门阵法应该不具备这样变幻的能力。而一切只是我们的幻觉，我们太相信我们的眼睛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蒙上眼，用我们的感知能力走出这个阵！”这一次应该不会有错了！张出尘心想着。

“天已黑，此时出阵被郑军发现的可能也小，我们试试。”李世民觉得这方法可行，没有了布阵人的排变，这个阵势不该这般变幻的。如今看来倒是有可能因为传言而迷惑了视听。

李靖自然没有异议，夫人的话，一定要极力配合的。

“女人，一会无论如何不许放开我的手！知道吗？”李世民叮嘱苏雪衣，怕她一会又弄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放手的。”苏雪衣点头说道，她都要饿死了，正想着那军营里不是很美味的饭菜流口水呢！

这样四人两组，都蒙上了眼睛，遵照自己的感知，慢慢的走出去。

只是这蒙着眼，又如何分辨方向？苏雪衣虽心中有疑问，但见其他三人并无异议，便也不说了。直觉这次似乎会走得出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苏雪衣决定试试看，反正其他办法不行不是吗？

此时的阵外，秦叔宝已将带来的轻骑换下原来的将士。因为不知具体要守候多久，便还是用这样换批的方法比较稳妥。

隐蔽的高地处，罗士信正在站哨。本来是由士兵站岗的，但罗士信一定要自己来，他明明已经一夜未睡，却一刻不肯休息。雪衣二人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如今有了闪失便是自己的责任，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休息！

“殿下，雪衣！”罗士信忽然惊喜。

秦叔宝闻言顺着罗士信的视线看去，不正是殿下与雪衣么！可药师兄还有药师夫人呢？

“出来了！”苏雪衣也看见罗士信和秦叔宝等人了，这是真的吗？

苏雪衣欢喜的扑上李世民喊道：“出来了，出来了！李世民，我要吃鸡翅膀——我要吃肉——”

“好，好，好——”李世民好笑的抱着激动得往自己身上扑的苏雪衣，可不管将士们讶异的眼神。这女人就是这样特别，她不害羞了吗？

“不对，李大哥和出尘呢？”苏雪衣才高兴了一会，便意识到李靖夫妇似乎还没有出来。

李世民皱起眉毛，难道他们二人没有走出来？

“先等等看，或者是走得慢了一些。”李世民想道。

苏雪衣原本十分高兴，但看李靖夫妇还没有出来，也高兴不起来了。

秦叔宝与罗士信已经来到身边，罗士信见苏雪衣安然无恙，心里方才放松下来。还好，雪衣无事。似乎与殿下的感情也越发亲密了。心里微微的难受，但更多的还是宽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吃点东西吧。”秦叔宝递过干粮给李世民说道，心里叹息：难为士信了。

李世民接过干粮说道：“秦将军怎么也在？”

罗士信便将事情如此这般说来，李世民点头道：“罗将军思虑周全。辛苦二位将军了。”毕竟此番是他自己要进阵的。

“殿下就不要多说这些，赶紧吃些东西。”秦叔宝摇手道。

等了有一会，还不见二人出来，这下有些着急了。

“要不我进去看看？”苏雪衣提议。

“胡扯！”李世民瞪了苏雪衣一眼，她还嫌自己不够惹事？

“可是出尘是我的好姐妹。”苏雪衣委屈说道，她怎么可以没义气的丢下出尘。

“是不是真的这么仗义呀？”不正是张出尘的笑语吗？

苏雪衣惊喜的循声望去，正是李靖夫妇出阵了！这下好了，都出来了！

“先回营再说。”李世民怕这女人唧唧喳喳起来没完，赶紧先说道。

趁着夜色，一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宣武陵回到营地。这王世充要是知道自己做恶梦的源头——李世民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呆了一天，不知该作何感想？

只是即便知道，被打怕了的王世充只怕也不敢轻易出战。

“如何？”李世民询问道。

军医摇摇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总该有个说法！”李世民微微不悦。

军医忙道：“臣医治无数伤患，只是这样的伤确实是第一次见，而苏护卫的脉象又有些奇异，臣是在无能！”

“什么脉象奇异！饭桶！”李世民最听不得什么脉象奇异的话！说的好像这女人是异类一般！明明是这些庸医的问题！

“或者并无大碍，苏护卫的脉象并无中毒的迹象。或者观察几日再说？”军医见此提议道。

“我也觉得没事。”苏雪衣在一遍附和道，因为李世民不许她说话，所以她方才只能一直安静的听着。此时见军医汗如雨下，不好见死不救。

“你先退下。”李世民挥手说道。背靠着椅背，李世民揉了揉眉心。

苏雪衣见此走到李世民的身后，拉开他的手，代替他为他按摩。才一出来，便要处理堆积成山的公文，还记挂自己的小伤。

李世民舒服的享受着苏雪衣的按摩，这女人的手法不错，力道也很合适。似乎她懂的东西不少。思及于此，李世民拉着苏雪衣的手，睁开眼注视着苏雪衣。

“怎么了？”怎么忽然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女人，你是从哪里来的？”李世民忽然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苏雪衣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发现什么了吗？自己有跟他说过不是这里的人吗？自己的记忆力大不如前了，许多事情容易忘记。

李世民将苏雪衣拉到自己的怀里说道：“不管你从哪里来，既然成了我的女人，以后都不许走。”

“谁是你女人，我可没有承认。”苏雪衣弯唇笑道，还是这样霸道，可是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难道是自己有受虐倾向？

李世民轻扬眉毛邪笑道：“不是？”

“不是。”苏雪衣嘴硬。

“啊——你耍流氓——”李世民大手忽然探寻进苏雪衣的衣襟内，搞偷袭啊！

“唔——”才要抗议，嘴也被封了。

敢说不是他的人，现在要她长长记性才好。

苏雪衣此时已经被侵犯得无招架之力，只是李世民不安分的手总在衣襟下撩拨，引得苏雪衣娇躯轻颤，伸手要拉出那作怪的双手。却都被李世民灵巧的躲开，一来二去倒把衣襟弄散。

李世民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这嘴硬的女人，毕竟还有许多军件尚未处理。然而此时怀里的女人已经衣衫半开，桃面粉腮，旖旎风情。抱起苏雪衣，李世民往床榻而去。

“你不是还有军情要处理么？”床榻上，苏雪衣微微喘息说道。

“不管。”李世民解了衣袍，去他的军情。

“不怕你的将士们说你沉迷女色？”苏雪衣戏谑的说道。

“说去。”李世民压下苏雪衣，这女人今晚风情万种起来。

苏雪衣勾着李世民的脖子，对于这紧贴上来的身躯并不陌生。可是之前总是退避着，退避着。那时候没有想好，多半时候是被这个色胚子诱惑了。可是这一次不同，她是从心里准备接受他的。

李世民渐起情欲的眼泛起了微蓝，魅惑勾魂。

“李世民，你的眼为什么会微微泛蓝？”苏雪衣轻抚着李世民的五官，喘息的问道。因为李世民已经拉开了她残存的衣物，粗糙的大手点火似的在她的身上作乱。

李世民没有回答，不想在这个时候回答，覆上红唇，这时候多余的话都不要来打扰，只需要最原始的欲望。

席卷而来的热浪，也让苏雪衣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任由这个主宰苍生的男人颠覆她的一身。

李世民心满意足的搂着苏雪衣，苏雪衣的转变令他欢喜。从前便知道她对于男女之事不像一般深闺中的女子，第一次在青楼相遇便知道。只是今夜的她似乎又不一样了，似乎柔情风情起来。

“女人，你到底有多少面？”李世民微眯着眼轻问。

苏雪衣疲惫的轻喃：“嗯，睡觉——”

“不是想知道我的眼为什么会泛蓝吗？”李世民又问。

“为什么？”虽然很困，但其实苏雪衣还是清醒的，因为今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我身上有鲜卑人的血统。”李世民言道。而除了母亲，没有人知道，现在多了她知道。

“咦？你母亲真的是鲜卑人？”苏雪衣张开眼惊讶的看着李世民。野史上一直说李世民有游牧民族鲜卑族的血统，但毕竟是野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是，是我的外祖母是。”李世民回答。即便是这样，母亲还是一直提醒不能说。而一般能看到他蓝眸的人也极其少，因为只有在他情绪十分激动才有可能出现。可是这个女人似乎经常能看见自己的蓝眸。

“啥？那，那——”好吧，苏雪衣以为还会有一个故事的，看来是想太多了。

李世民好笑的看着苏雪衣的反应，说道：“那大概是不愿意被提起的往事。”记得母亲第一次知道自己眼眸会变色时，脸色十分凝重，甚至有些害怕。那时候虽然年幼，却明白自己的不同于常人的眼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看啊？”苏雪衣疑惑了。

轻轻的搂紧怀里的人，大概只有她会说好看了，多数人只会感到害怕。

苏雪衣似乎又明白了，在这个年代，中原地区的人们几乎没有可能见到蓝眸的外国人。而李世民如今又是皇族中人，按照中原历来的传统……苏雪衣将原本放在李世民胸口的手移到他的腰部，搂住这个男人。虽然他不可一世，虽然他四方无敌，可是他也有过担忧害怕。

李世民感觉到苏雪衣安慰式的动作，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幼时的担忧？一种从心底而起的触动令李世民越发搂紧了苏雪衣。

“李世民，在我的家乡，常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人，蓝瞳的，黑瞳的，甚至两只眼眸不是一个颜色的都有。那是像天一样蓝的眼眸，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但我们可以一起生活，玩耍。其实都是一样的。”苏雪衣轻轻的说道。

李世民却震惊了，这个女人的家乡难道是在塞外？

“虽然我回不去了，但我相信以后大唐也会成为这样一个国家。其实一不一样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子民。”苏雪衣又道。记得大唐王朝是一个包容的朝代，收纳各色的少数民族。

“女人，你若是男子只怕该是我大唐的名将。”李世民眼神飘忽不定。

苏雪衣弯唇轻笑：“我要是想，不是男子我也是大唐的女将。但那太累人了，还是交给你们男人来做，我还是过我的小日子安逸。”

这女人还真是胸无大志，她说的，李世民相信。以她的胆色还有见解，当一名将领确实问题不大。在柏壁的时候便看出来了她有将领的才干。她聪颖有担当，不会因为是一个女人而立言不执。可是她同时也很懒，等到危机过去，她便懒散的窝起来，对军政也是爱理不理的。

似乎每一次她开始关心军政便会有大事马上要发生，李世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碰巧吗？可是每一次都是这样，似乎就不太可能了。每一次她开始上心战况，便总是危急的时候。

“女人，你有预知的能力？”李世民忽然严肃的问道。问话一落，李世民明显感觉到怀里人儿怔住了一下。

他察觉了吗？苏雪衣心里紧张，却把头埋进李世民的胸膛笑道：“是啊，你可得了一个宝，以后少欺负我，不然我就收拾你。”

“你真的可以？”李世民却不当是笑话，敏锐的洞悉能力让他知道苏雪衣似乎真的有哪方面的能力。从前是没有往哪方面想，现在细致回想起来，似乎真的有。

“咦？秦王的智商怎么下降了？没发烧啊？”苏雪衣装模作样的摸了摸李世民的脑袋。打死不能承认，再说历史也有可能出错的，反正不能说。

李世民抓住苏雪衣的手，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盯着苏雪衣。这令苏雪衣有些不适应，抽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说道：“不要这样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啦。”

“太医说你的脉象不同寻常。”李世民似乎有意要逼苏雪衣。

苏雪衣停顿了一下，挪开手，看着李世民的眼说道：“若我真的是异类，你是不是会让我走？”

“休想——”李世民想都不想，便直接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回答得这么决绝，是因为她经常逃跑，令他本能的不肯放手吗？

“那我若是异类，你要杀了我吗？”苏雪衣问的很认真。

“胡扯，你是我李世民的女人，不会是异类！”李世民皱眉不悦道。怎么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李世民，若有一天你不要我了，请放我走。好不好？”苏雪衣恳切的看着李世民，那样好聚好散也好。

“休想！”李世民霸道的回答，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难道她还要去找别的男人？想到这里，李世民忽然虏获住苏雪衣的红唇霸道的侵略。

“唔——”李世民的吻极富侵占性，令苏雪衣有些喘不过气。

霸道的啃咬令苏雪衣吃痛的汪起了眼泪，真是善变的男人！

苏雪衣抗议的要推开李世民，却惹来他更霸道的侵占。苏雪衣挣扎，快喘不过气了。

李世民见苏雪衣真的快喘不过气了，方才放开道：“休想着离开我。”

苏雪衣大口的吸气，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瞪着李世民，差点窒息！这似乎却更诱惑了李世民。

李世民粗糙的大手侵上那红肿的唇瓣，眼里的欲火再次点燃。这个该死的女人。

苏雪衣因为生气，拿手打开李世民的手。

李世民微微扬眉说道：“生气？”

这不是说废话吗？苏雪衣一副你白痴的模样看着李世民。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的忍下自己的欲火，李世民抱起苏雪衣走到桌案边上。这些军件再不处理，自己真的就是沉迷女色的主帅了。

见李世民埋首开始专注的处理公务，苏雪衣准备自己去床上睡。正要挪身子离开李世民的怀抱，便被李世民阻止道：“安静会，否则我不介意当一个沉迷女色的主帅。”低哑的嗓音，听得出隐隐的欲望，分明是方才欲求不满的后遗症。

苏雪衣十分安静下来，算了，在他怀里睡着也是舒服的。本来是想这样他不好工作，既然他不介意，那自己就睡自己的好了。

李世民见怀里的人安分下来，便开始认真的投入公文中去了。

虽说王世充许多外姓守将来降，但王世充似乎另有计划。按照前方回报，王世充已经派人去窦建德处寻求援军。

李世民微微皱眉，若窦建德真的出手相救，似乎有些棘手。看来要遣使往窦建德处阻止二人联手，等收拾了王世充再来考量夏军。

其实看着似乎是堆积许多的公文，查看下来不过几件要紧一些的。其余都是一些表彰之类的文书，只是需要一一回复较为麻烦。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似乎有点不安稳，见天色还很黑，李世民抱起苏雪衣回到床榻上。

听见苏雪衣均匀的呼吸起起伏伏，为什么总想着要离开？府里其他的女人从不曾有她这样的，甚至有许多府外的女人还想着要嫁给自己。若说她对自己无情，平日里的表现却又不像。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抓不住心思的女人，这令李世民有些懊恼。习惯了掌控大局，李世民不容许自己掌控不了苏雪衣。

她在阵前可以为自己拼命，可也会为了一把弓箭搭上自己的命。那把弓箭她似乎看得很重，之前见她一直带着身上，便以为只是防身用的。却不曾看见她用过那弓。

王伯当据说是瓦岗军的神射手，是他的吗？李世民对于这个猜测的结果十分不悦，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惦记那死去的人？

站起身，李世民拿下那把苏雪衣视若珍藏的弓。这是一把好弓，木材用料是上等的柘木，牛角、牛筋、牛胶，丝线光滑，漆料上乘。好弓！

李世民是识弓、爱弓之人，一直知道这是一把好弓，不想细看之后竟然做工这样细致周全，后期的养护也很好，看来用弓之人也是惜弓之人。

李世民的脸色忽然阴郁下来，因为弓角上有细微的刻字——伯当！

果然是他的！这女人不顾安危的回身一定要找到这把弓，果然是王伯当的！李世民甩下弓箭，拂袖而去！

秦叔宝十分无辜，也怪自己今日怎么就晚睡了！刚和士信说完，想了一会子事情正准备趁着天还未亮睡一会，却被殿下逮了个正着。而殿下似乎心情极度不好，雪衣又怎么殿下了？

“殿下还未就寝？”秦叔宝问道。

李世民怒气冲冲的出账后便往秦叔宝这边来，正好见秦叔宝帐内灯尚亮着。心想秦将军从前也是瓦岗军，与王伯当关系十分不错，有些话应该要问问清楚。

“秦将军，那女人从前和王伯当如何？”李世民也不拐弯抹角。

秦叔宝心里大惊，殿下从未过问这件事情。而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殿下怎么忽然问起来？

“殿下何出此言？”秦叔宝试探问道。

“她背着的弓是王伯当的。”李世民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到现在还惦记那已经死去的人。

“殿下，不管雪衣从前如何。她如今已经是殿下的人，殿下也是知道她的过去，如今又何必矫情于此。雪衣心里即便还念着伯当兄，只怕也已经不及殿下在雪衣心中的地位。”秦叔宝其实不肯定，但为了雪衣，他决定还得这样说才好。

“那日的情形你是没看见，她拼了命也要回去找回那弓。”李世民神色莫测。

“可臣也听闻雪衣为了殿下宁可当下单大哥一槊，只怕单大哥那一刺天下能挡着无几。雪衣从前也是在瓦岗军里的，这一刺的威力多发她不可能不知，却舍身如此，殿下深思。”秦叔宝不辩驳，却说道。

李世民皱眉，那女人那日确实疯了，居然挡在自己身后！

“殿下再想，每次出战，雪衣从来护着的可都是殿下？”秦叔宝见李世民动摇，又补充说明道。

看来苏雪衣有意无意的保护李世民，这一点群众的眼睛十分雪亮。

“殿下，雪衣有时候反应比较迟缓。也许多她不重要的东西，她可能还没有自知。雪衣一介女流在乱世本就不易，又经历几次浮沉，殿下若真心待她，何不多给雪衣一些时间。殿下是人中龙凤，何惧雪衣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殿下。”秦叔宝觉得自己还挺会拍马屁，雪衣啊雪衣，你捅下得篓子还得我来给你补，真是欠了你们。刚安慰完士信，又来了一个火炉。秦叔宝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些人吐槽的地儿了啊！

“秦将军似乎对雪衣很了解？”李世民探寻的看向秦叔宝。

秦叔宝连忙说道：“殿下可别误会，雪衣当我是大哥，我这大哥当的可不容易，她捅篓子想来都找我补上。可不当吧，臣确实放心不下。”

李世民勾唇一笑道：“看来她没捎给将军找麻烦。”

“可不是，就说这次跑到臣营里。臣怎么办？难道还赶她走？我是告诉殿下也不是，不告诉也不行。”秦叔宝说起来可是满腹牢骚。

“将军这个大哥当的是没话说。”李世民点头赞赏道。

秦叔宝摇头叹息道：“人家雪衣可还怨我把她的行踪告诉殿下。雪衣看着坚强，其实没有安全感。殿下府里的女人总舵，她心里不踏实也是正常的。雪衣的性子不同于寻常女子，殿下对她还要多费些心思。”这些话一直想跟秦王说，但苦于没有机会，如今也好，都说出来。

李世民微微沉思，这个女人确实很在意自己有其他女人。曾经也说过要独宠。可那些都会为了取得各部的支持，再说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殿下若真心喜欢雪衣，臣承认有偏心。臣不希望雪衣在亲王府受委屈，这些兄弟都希望雪衣和殿下能过得好。毕竟雪衣一路与我们并肩作战，我们都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秦叔宝又道。

李世民点点头，雪衣在军营里的时候确实活力多了。与这些将领的关系也十分不错，看来这些个娘家兄弟都不是等闲。

“本来是找将军诉苦的，倒是被将军捷足先登了。”李世民轻笑道。

“殿下莫取消臣才好，殿下若心里不舒坦，不妨冷着雪衣一阵。”秦叔宝建议道，雪衣也是该收敛一下性子，不然时不时的便出去搞麻烦事情来。

李世民点点头说道：“看来真是太放纵她了，是该治治。”

天色已经渐亮，李世民起身又道：“将军不必晨议来了，最近军中并无大事。”知道秦叔宝大概也是一夜未眠，便如此说道。

“臣无事，殿下却要去歇歇。殿下大概两宿都未歇了。”秦叔宝却摇头道。军营里，哪里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事。

“也好。”李世民也不在多说，便回营去了。

回去时节却看见苏雪衣呆愣的看着地上的弓，原来李世民方才因为生气而把弓摔在了地上！李世民手劲本来就打，那样一甩，弓竟然断裂！

苏雪衣便是被这声音惊醒的，起来时不见李世民，却见地上这断开的弓。

苏雪衣头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却是李世民知道这弓是伯当的？连忙下床，跪在弓旁边。

伸手触摸那断开出，断了——断了——傻傻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是心里一直喃喃着，断了——断了——等到李世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跪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

“起来——”李世民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在见到苏雪衣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之后，便又开始怒火燎原！

“断了——”苏雪衣愣愣的看着李世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把弓很多时候已经成了苏雪衣聊天的对象，那是她自己说服自己的方法，如今没有了，苏雪衣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对着它说过，要忘记伯当。也准备把它当成回忆，准备把它埋藏。但此时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刻，它却断了，这样苏雪衣没有办法接受。

“不就是一把弓吗？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底是为了这弓，还是为了这弓的主人！”李世民粗鲁的拉起苏雪衣。

长跪的气概一瞬间离开地面，僵硬的脚没有办法站稳，苏雪衣撞进李世民的怀里。急促的起身，令苏雪衣脑袋一阵眩晕。

“放开——”苏雪衣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股火，因为李世民说的话！

“回答我！”李世民命令式的看着苏雪衣。

“是，我是为了这弓的主人失魂落魄。”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得，但说出口，苏雪衣却是这样回答的。有时候，倔性子真的会害死人。

“好，很好！”李世民甩开苏雪衣。

身后碰撞到椅角，苏雪衣疼得脸色发白，却咬紧了唇不肯出声。

李世民也发现自己下手似乎重了，可到嘴便要问撞疼了没得话还是被咽回去了。

“既然那个惦记他，为什么还要来我跟前。”李世民质问。

“不是我要来，而是我要走，而你不肯！是你千方百计的把我困在你身边！”苏雪衣不管了，既然要伤，那就一次伤了！

“这么说，你床上的反应也是我逼你的？”李世民逼近苏雪衣，到时要看这女人怎么回答！

苏雪衣错愕，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是要自己难堪吗？是要说自己水性杨花吗？

“是，我是放荡，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找别人，你满意了吗？”苏雪衣不屈服的仰望着李世民。

武德三年九月，王世充显州总管田瓒以二十五州来降唐军。

接着，郑军尉州刺史时德叡率领部将以其杞、厦、陈、随、许、颍、尉七州来降。

十月，王世充大将张镇周来降。又有郭庆以管州降，魏陆以荥阳降，王要汉以汴州降。

时八月开始至十月间，共计有郑军三十八州降唐，将领十余名，士兵随从以千计，此还不计被唐军所破城池。

如此战局明显对唐军有利，但阵前毕竟形势多变，唐军远征而来毕竟没有占据地势上的优势。而洛阳城在隋时又为东都，因其特殊的地理要位，防守建设做的十分完善。这唐军想要破城几乎不可能，然粮草却是洛阳城的短处。城内重兵把守，所需粮草必然巨大，李世民早在驻扎来洛阳之际便已经派出劫粮断粮先遣队，此时已经初具成效。

洛阳城的粮草供给已经被截断，唐军要做的便是等。

然而王世充毕竟不肯就此破落，心想既然与唐军求和不成，或许自己也有可能像战胜当时盛极一时的瓦岗军一般也未可知。

窦建德方面，此时正等着两虎相伤，他好渔翁得利。

三方势力此时十分微妙，类似于走象棋的残局，要么胜，要么一败涂地，没有和局！

唐军帐内，李世民正与各位将领商议。

“殿下，此时应该提防王世充那厮狗急跳墙。”李靖若有所思道，当初魏王便是一时大意而马失前蹄，此番唐军却不可赴其后尘。

“无妨，只要他敢出战，我唐军定可以大胜。”李世民并不担忧，他担心的是河北一带窦建德的夏军。

“只是这王世充一直不以大军与我军交战，只怕长此以往我军也耗不起。”李世积对于这一点十分忧虑。

“世积大哥所言极是，每日臣与各位将领前去叫阵，那郑军虽然有时候也有没忍住的出来作战，却都是小股兵力。”秦叔宝纳闷道。

“这样即便我军全歼了那些出战的士兵，毕竟只是少数中的少数。”罗市民也皱眉说道。这阵子虽然有不少将领以州城来降，但唐军的战绩并不好。

“迟早守不下去，粮草已经被我军断了。”尉迟敬德却信心满满。

“没错，俺老程不相信没吃的，那些个鸟军还不投降！”程咬金也道。

“洛阳城向来的短处便是粮草，王世充说不定准备了大量粮草。”苏雪衣却道。

话音一落，众人都看向苏雪衣。原来自八月底，苏雪衣与李世民闹翻了之后便很少见到苏雪衣发言。虽然李世民没有阻止她不能进帐，但也不搭理她。但是却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以前她可以自由出入各个营帐，还可以在寨子的安全区域内闲逛。但自从闹翻之后，她只能在李世民的帐内！成为名符其实的苏护卫。

苏雪衣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想的，明明那时候他气得蓝眸深邃，额头还有隐隐的青筋跳动。那时候，苏雪衣以为他可能会杀了自己。满眼的杀气，满眼的震怒。苏雪衣当时腿就软了，但倔强的性子令她还是坚持抗衡到底！

好，他竟然不杀。也没有任何暴力行为。却卑鄙的用了软禁政策！

两人虽然同在一个营帐里，却已经两个多月不曾说一句话。更过分的是李世民不让她睡床！对于嗜睡如命的苏雪衣来说，这实在是重创！

好，不睡就不睡！她还怕他占便宜！虽然似乎便宜都已经占尽了。

忍！苏雪衣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两军迟早要大战一场！到时候自己再跑！

而这两个多月，苏雪衣虽然一直与众将一起参与议事，却一直没有发言。众将隐约都察觉了两人之间的火花，特别是殿下那黑到极致的脸。连最单纯的程咬金也知道不要去触霉头，所以大家都保持缄默。

而秦叔宝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但见殿下这样的行为确实可以让雪衣少惹麻烦，便也保持缄默。同时也一直极力的阻止罗士信搅和进去，士信一旦搅和进去，情况一定更糟糕！只是这都两个多月了，两人都还是这样的情形就有点不对劲了。

所以此时苏雪衣一句话开口，众将都松了一口气。这殿下黑炭的脸他们看了两个多月，实在有些吃不消。

李世民抿唇不语。苏雪衣见众人都看她，有些莫名其妙。她是想着这战早一点打，这样她好早一点滚人。

“我有说错吗？王世充又不是傻子，这些年守着洛阳城也没那么安逸。当初瓦岗不就是以为人家没粮草了，不行了，然后去打，然后大败，然后败走。”苏雪衣还记得那场惨败的战争，死了好多的人。

有很多不久前才在一起喝酒的兄弟，忽然就都没了。自己和伯当匆匆的退守，一路上还是看见了许多兵败如山倒的景象。逃荒的百姓，败走的士兵，要多惨有多惨。想起来苏雪衣就觉得心酸，那些百姓何其无辜，那些士兵何其可怜。

“雪衣，你怎么了？”秦叔宝见苏雪衣眼神不对，仿佛有泪要落下。

苏雪衣吸吸鼻子摇头道：“没事，想起一些往事。反正王世充的粮草一时半会大概不会没有的，不过他人坏。洛阳的百姓就算有存粮大概也不会给他。”

“雪衣说的没错，只是如今洛阳城如铜墙铁壁，我们却不知要如何探知其内粮草。”李世积一旁言道。

“这样好了，我们每天都改成到洛阳城外吃饭好了。吃相夸张一点，让他们食欲大增，然后么把本来吃一个月的饭变成只能吃半个月了。小样，我就不信他能一直坚持！”苏雪衣巴不得早点开战。

众将领哈哈大笑，这样绝的主意只有雪衣会想到。去洛阳城外吃饭，亏她想得出来。

“关于王世充的粮草我是不担心，郑军的粮草绝对没有我唐军富余。然夏军却是心中所患。”李世民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苏雪衣，却对众人说道。

苏雪衣此时虽然心里有些发毛，却还是迎视回去！只是为什么觉得头有些发晕？这一个多月来似乎一直有这种发晕的迹象，而且总在以微弱的速度加剧。

一开始没有察觉，直到前阵子有时候会不知不觉的失去知觉几分钟。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感觉。

苏雪衣不想被李世民看到，没有理由，只是一种本能。她不需要！

苏雪衣转身要出帐，秦叔宝却眼尖的看见道：“雪衣，你这要去哪里？”

“茅房。”苏雪衣没好气道。心里却有微微的失落，失落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人！

秦叔宝有些尴尬，干笑道：“当我没问。”

苏雪衣走出营帐，却差点晕倒。帐外的护卫眼疾手快的扶住苏雪衣，李世民身边的人都知道这苏护卫是不同寻常的存在。

“苏护卫，您怎么了？属下这就去禀报殿下。”说着身边另一名守卫便会意要进账禀报。

苏雪衣拉着道：“不用！我没事，只是最近没睡好。”虽然似乎自己有时候打瞌睡起来发现已经天亮，但大部分都是靠着什么东西或者坐着睡着的。奇怪的是自己醒来居然都不会腰酸背痛！苏雪衣不得不佩服自己高端的适应能力。

“苏护卫的脸色极差，还是请军医看一看。”守卫见苏雪衣脸色十分不对劲，但苦于被拦住。

苏雪衣摇摇头道：“没事，我坐一会就好了。”说着，苏雪衣便席地而坐。头真的很晕，仿佛从前贫血的时候，蹲久了站起来那一时间的昏暗。神智还是清楚了，头脑却晕沉得厉害。

“雪衣。”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苏雪衣抚着发晕的额头，一面虚弱的回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怎么回事？”来人正是消失了两个多月的张出尘，原来自那日出阵之后张出尘便迷上了宣武古阵。据说每天早出晚归的，就是去宣武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