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腿软的殷胤放到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李溪如何看他，都被他躲着眼神。

若不是瞧见殷胤绯红的颈脖，还以为他如何了，李溪拍拍他的背，“长大了，难免如此”。

“哥哥”，殷胤闷闷说了一声，伸手抓住李溪的手腕往外推了推，“哥哥我想自己洗”。

十六岁时殷胤都不再让李溪帮他了，能做的殷胤都自己做了，在这个世界，没有哥哥弟弟会这样。

他在这里学到了许多，包括他知道他对李溪的并不是什么兄友弟恭，他知道男孩子会喜欢女孩子。

可他，喜欢哥哥呢。

李溪看他的样子，只能应了声。

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

殷胤趴在浴缸边，直到李溪关了门，叹息。

排练室的那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是她说的有道理，尤其她给自己看的那些。

恶心泛呕。

连他都接受不来，哥哥有怎么会接受。

殷胤洗了快一个小时，李溪已经敲了三四回门，殷胤才从冷水中爬出来。

匆匆围了巾出去。

开了门看到李溪站在门口，殷胤抬头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开，低着头不说话。

滴滴答答湿漉漉的头发落了一地水珠子，殷胤擦都不擦，换了套衣服匆匆出门。

招呼都不打一声，只听见李溪问他去哪，也不做答。十分反常。

——

“喂”。

李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颓，还有些自责。

“嗯？你怎么了？”李葵看看殷胤，再听到李溪的声音，奇怪不已，一个两个怎么了？

“有事快说”。

李溪还沉浸在弟弟再也不粘自己的情绪中，方才枉自的行为，大概伤到了殷胤的自尊心。

“小宝贝在我这，跟你说一声，他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啊？”李葵捂着嘴，小声说着话。

殷胤注意力全在李葵这通电话上，听她这么说只能继续低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什么，你好好照顾他，他还没吃早饭，帮忙弄点给他”，李溪挂了电话。

李葵还保持着听电话的动作，悄悄打量了殷胤一眼，这俩该不会吵架了吧？

按理说不至于，一个那么乖，一个那么宠，有什么好吵的？难不成小宝贝叛逆期了？

“胤儿想吃点什么啊”，这招最好哄了，只要吃点甜甜的，那张脸上就会眉眼弯弯。

殷胤双腿并在一起，双手也放在腿上，坐姿很乖，抬头看着李葵，“我想去排练室”。

李葵瞪大眼睛，排练室一个月没去过几回，怎么好端端去排练室干嘛？

“姑姑送我去吧”，闷闷的声音带着低落，李葵没法子拒绝，也没想着拒绝。

路上给他买了豆浆油条，也没见殷胤吃几口。

“姑姑给我一百块，等下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不好”。

出来的匆忙，手机银行卡什么都没带，殷胤只是想找个人，也不用李葵等他一起回去。

“给你”，钱包里的所有粉色钞票都给了殷胤，都有小一千了，李家不缺钱，这一千也就零钱罢了。

“谢谢姑姑”，随手塞到卫衣口袋，殷胤自己进了排练室，不过李葵怎么放心他真的自己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