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芹娘坐在殷胤面前，替他描了眉，口脂拿在手上，点点殷红。

殷胤抵住芹娘的手，微微蹙眉着看她，这粉黛实在不舒服，殷胤这三年早就不习惯在脸上涂涂画画了。

虽说之前他也没有怎么施粉黛，在夜宴之前学习了几个月的描眉抹唇。

“胤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陪妈妈去见个人好不好”，殷胤的个子窜的很高。

芹娘带过来的长裙一点也不合适，被芹娘说了许久，殷胤才答应让她在脸上涂涂抹抹。

水银镜里的人浓妆艳抹，却不俗气，殷红的唇有一亲芳泽的冲动，芹娘看着殷胤笑了。

让他继续穿着身上那套奇装异服，带着他到成衣店买了新裙，鎏金烫面的裙摆十分雅贵。

马车早早等在成衣店外，芹娘拉过殷胤的手，虽不知三年他在哪，但是看起来过得更加好了。

“胤儿，既然你回来了，帮帮妈妈好不好”，拍拍他的手背，芹娘低着头不看他。

“妈妈怎么了？”

“你不知，那时你走了，咱们楼里就被人砸了，那些个姑娘们都被拉去充军了”。

芹娘一度觉得是李溪干的，也是他拿着牡策楼背后的人与朝堂有关，被皇帝命人拆了牡策楼。

“怎么会这样？”殷胤惊讶，楼里落魄了他知道，可从未知道是这么个事情。

“都是拜李相府那个大公子所赐，是他毁了我所有的心血”，攥紧了殷胤的手，指甲刮了几条血丝。

“哥哥不会这样的”，更何况李溪一直和殷胤在一起，他总不能和芹娘说这个怪异的事情。

“你难不成被他照顾了三年就忘了我对你数十年的栽培，我花在你身上的心血还少吗！”

听的出来的恨意有些可怕，殷胤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抿着唇看着芹娘。

下一瞬芹娘又笑的温柔，轻抚殷胤的脸，“你可是我的心肝啊，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这样的芹娘与三年前恣意风流的人完全不一样，那时虽追逐名利钱财，但都有闪亮亮的光在芹娘眼里。

和现在带着些许疯狂完全不一样，她掩饰不了，眼里是不是流露的神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还有哀愁，殷胤心疼她，可是不知道怎么帮助她，现在只能乖乖坐在车里。

这一路不知道通向什么方向，有些漫长。

芹娘没有再说话，殷胤也闭着嘴。

出来的时候他没有来得及和姑姑说，以为她睡着了，也以为出来一下很快就能回去了。

两个老婆子在门口看着李葵，怎么喊都不能放她出来，里面有水有点心。

恭桶也有，老婆子完全不需要理会李葵的声音，磕着瓜子晃着腿，说是看好这个女人就有一两银子拿。

里面的昏昏绕绕是一点也不用想，估计又是一出逼良为娼的戏码，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有钱拿，就办事。

这世道不就是这般，李葵踹了几脚，木板门除了吱呀几声，没任何损坏的痕迹。

该死！

李葵砸了一个茶杯，胤儿也不知道在哪，她本就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