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潇潇伸长脖子,好奇的张望着。就见一个身形修长的人抱着一个女生脚步匆匆地进了医务室,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女生。阿笑听见动作,吩咐了她几句就急匆匆出去了。
木潇潇在里面的房间打点滴,看不见那个身形修长的人的样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背影。
他应该是刚从操场过来,身上的t恤都还没是湿的,隐隐勾勒出他健硕有力的脊背。虽然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但是却不会给人膀大腰粗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有点瘦弱,若不是他的湿透的衣服暴露了,木潇潇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有料。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吧。而且,虽看不清他的脸,木潇潇却莫名觉得他身上透露着一股熟悉感。
那个人在将人送到校医院以后,不知对阿笑说了几句什么就走了,木潇潇隐约听到了“上课”“着急”之类的话语,心里猜想他应该是个体育老师。
之后一个女生被几个女生搀着走进木潇潇所在的房间,这个房间应该是给人打点滴准备用的,里面有好几个床位,木潇潇就坐在其中一个床位上打点滴。
那几个女生在将人放在床上之后就走了,只留那个女生一个人在那儿哼哼唧唧,木潇潇心想这些人也太不实在了,好歹别人是病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也太没有良心了吧。
虽然她身旁的杨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但她还是很同情那个女生,那个女生看起来比她还要比她惨一点,只觉得她身形瘦弱,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她一被人放在床上就没有动弹过,只是小声的呻吟着。
坐都坐不起来了,看来病的不轻……
木潇潇同情地想着。于是乎,她清了清嗓子,想要安慰她几句。
“那个……”话还没出口呢,就见阿笑走进来了,一脸无奈且又带着让木潇潇看不懂的宠溺。
“别装了,人都走远了。”他的语气温柔极了,像是一个含辛茹苦的爸爸在安慰不懂事女儿。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女孩儿猛然拉开之前一直套在她头上的被子,对着阿笑鬼马精灵的笑了一下,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显然是练过的,跟刚才那个娇滴滴身体柔弱的女生判若两人。
木潇潇惊讶的表情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哎呀,有个漂亮的小姐姐,这是你新女朋友吗?”那个女生见医务室里多出一个人,立马翻身下床,走到木潇潇床边拉起木潇潇的手,一边打量一边说道,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脸圆圆的,真可爱!”
你才可爱呢,你全家都可爱。木潇潇毫不吝啬的送了她个白眼,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脸圆,说她可爱。
阿笑对木潇潇歉意地笑了一下,“抱歉,她是我妹妹,平日里没大没小惯了。”
“不碍事!不碍事!”木潇潇皮笑肉不笑,她刚刚一不小心连他也骂进去了。
他故意对那个女生摆了冷脸。“别对学姐不礼貌。”
原来她已经这么老了,都成为了别人的学姐。
说罢,他却是还觉得不尽兴,对那个女生不依不饶。“韦应嫒,你说说,你这个学期都装病多少次了?在这样下去他都要烦死你了。”
哦,木潇潇恍然大悟,原来是装病撩汉的老套路,难怪刚才那几个女生中有人露出鄙夷的表情。
“我就是看那群女人不爽,她们一天装娇弱围在他身边算怎么回事呀,那个呆瓜还不懂得拒绝,再这样下去,我的第一女友的地位就要不保了。”韦应嫒吐了吐舌头。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早熟的吗?第一女友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木潇潇顿感身心疲惫,这个韦应嫒看样子应该是高一的新生,算上她小时候生病复读了一年,但她怎么有种她比她大了一个世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无力。
“你什么时候成为他的第一女友了。”阿笑哭笑不得,他现在的心情跟木潇潇应该是一样的,一样的错综复杂,一样的无力。
韦应嫒一个转身,又回到她原来的床上,裹起被子无赖的翻滚起来,这动作让木潇潇想起她奶奶家那只馋嘴的阿拉斯加来,那只阿拉斯加,你一不给它吃东西,它就倒在地上撒娇,动作与韦应嫒一般无二。
“我不管,我以后就想嫁给青阳哥哥。”她蛮横无理地说道。
有些人,总是会蛮不讲理的挤进你的生活,当你的生活不能缺少他时,他又会又蛮不讲理的退出你的生活,从此消失无踪。
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恨,木潇潇的答案是的。木潇潇的生命里就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他在将木潇潇从深渊里拉出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但是当她每每触摸自己的心脏,感受自己的心跳时,那里又真真切切告诉她,是的,他出现过。
她就像被人被人施了咒一样,僵在那儿,不能呼吸,不能动弹。
“青,青阳……他姓什么?”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紧握的双手发出咯咯的反抗声。她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她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它是那样的嘶哑,又是那样的无力,还颤抖着,就像一个临终前老太太的苟延残喘。
“林,林青阳。”或许是对她的失态感到吃惊,韦应嫒略微颤抖地回答她。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是他,一定是他。她现在内心纠结,一边悲痛万分,一边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同时又在内心责怪自己,原来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她居然没有发觉。
她想去找他,一刻都不想耽误了。
她发了疯似的拔开自己手上点滴的针管,疯狂的跑出医务室,将身后兄妹两的惊呼声消散在空气中。
医务室离操场有好一段的距离,以她不怎么强壮的身体,平日里走一遭就要花费好长时间,可是今日,她脚下生风,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一溜烟就跑到了操场。
林青阳还在上课。
白色的t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现在正在讲解着什么,不时抬起头来跟同学们比划。
过了这许多年,他依旧没变,依旧是那双桃花眼,依旧是那张阳光下恬静的脸。
她想起那个冬天,他抱着吉他坐在她面前,一边微笑一边用少年略微沙哑的声音唱着:“栀子花开,如此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