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地牢
作者:木熙01      更新:2019-10-02 08:41      字数:2978

瘦子:“哈哈,这个都好商量,哥哥我又不是……”

焦棠倚在旁边听他们啰啰嗦嗦半天,话里内容是东南西北地乱扯,听得她都不耐烦了,忙叫停催促一番,两人才为“同行间的商业互吹”画上句号,带着她一路穿行抵达了烟黎的房间。

当这二人将她推进屋子时,烟黎意料之中地对她身边的两个家丁劈头盖脸一顿挖苦,言语极尽的尖酸刻薄,窘得二人是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好了,你们走吧。”说罢,她玉手一弯理了理鬓角,而后翘起兰花指悠然地拈起茶盖,将面上的茶沫子赶了赶,姿态是万分地矫揉造作,看得焦棠想吐,身边二人却是觉得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洁白细腻的皓腕,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烟黎将茶盖沿儿在水面上来回地划来划去,许久没有端起来喝上一口,看样子并无喝茶之意,也不知道她这是嫌这茶不好,还是在人前搔首弄姿。

焦棠赶紧用胳膊肘撞了撞瘦子,递了个眼神。

瘦子才猛然惊醒,拉着鼻血即将流下来的胖子匆匆走掉了。

“小姐。”小葵面上带着一丝极有深意的笑。

烟黎与她相视而笑,“看来药效极好,不过还要多试试。”

什么药效?难道这烟黎给方才那一胖一瘦两小子下药了么?焦棠不禁扭头望向身后的两人,却早不见他们影子。

“看什么看!有你什么事儿!”身后传来小葵尖锐的怒喝。

焦棠一股邪火冲上脑,望着眼前这盛气凌人的小丫头,真想锤爆她的头,可对上烟黎那似笑非笑的阴森眼神后,这邪火就这样冷却了下去。

对峙一两秒,焦棠正欲发问,便见烟黎微微一抬手,手心便牵扯出一条暗红色的绵长光芒,如游蛇一般飞快地蹿了过来,绕着她的身体盘旋而上。

焦棠本就已经被束缚着手脚,纵使已经被吓得满心颤抖,也只能眼睁睁看那家伙往自己身上爬。

没过一会,烟黎将手翻转一收,那缠了焦棠好几圈儿的光绳也猛然收紧。

焦棠诧异地望向烟黎,不知她这多加一层束缚的用意为何。

“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这倒不是,就是怕你等会受不了会乱扑腾。”

焦棠闻言,脑子登时一蒙,不由自主地开始隐隐害怕起来。

不等她回过神来,小葵就推着她走进了里屋。

焦棠环顾四周,见烟黎卧房一派清冷昏暗,比起青漪的房间都简陋了好几倍。

洗得发白的帐子、简单粗鄙的案台、粗糙的水泥地板、破旧漏风的窗户……她一个住惯了琼楼玉宇的挑剔千金,怎能忍受住在如此简陋的压抑的房间里?

焦棠不相信这烟黎突然转性,开始摒弃物质追求精神,正想不明白,却见小葵转了转案台上的烛盏,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墙面向后退去,现出一条暗道。

焦棠恍然大悟,就说这烟黎怎会选了这间,原来是冲着这房里的暗室。

小葵点燃了一根蜡烛,照亮了前面的路。

这时,焦棠发现此地还相当地不简单。

从入口往里走二十步左右,右拐便能见到一坡向下延伸的梯子。

因为环境十分幽暗,小葵手中的烛火微弱,到焦棠这边儿就连路都照不太清,更别提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估摸着走了近一百步,才终于落到了平地上,一颗悬着的心也踏实了不少。

“你待在这别动。”小葵吩咐一句,便去点亮四壁烛台。

不一会,亮光便盛满了整个密室。

焦棠四下望去,发现所在之地面积不大,近七八十平方米,但地面距天花板的距离却有些夸张,粗略望去,估计得有二十米不止。

不知是不是沉于地下的缘故,四周阴风瑟瑟,令焦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不是中间一只青铜炼丹炉,以及天花板上方那一处极小的通风口,此地当与森森古墓别无二致。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焦棠手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姑且可将此称为“地牢”,这地牢四面都是墙,除了梯子上方的门以外,唯一的出口便是头顶上那小窗口,可前者有烟黎小葵把守,定是斗不过她二人。

但那窗口离自己又太远,除非她长了翅膀,还有能掰断铁栏的神力,否则一切免谈。

可以说后者难度较前者更甚。

她如今陷入这孤立无援的困境,凭自己这冥界小白的资历,不要说披荆斩棘地杀条血路,就连通风报信搬救兵的能力也没有。这下烟黎将她藏在此处,妥妥地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就算是将她折磨致死,或是关上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焦棠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惧怕,但如今似乎又面临着更紧急的事情,令她无暇往深处细想。

“你乖乖别乱动,很快就好了。”室内烛影摇晃在小葵的脸上,将她的表情衬得更为阴森诡异。

“你要干什么!”焦棠往后退去,小葵却是步步逼近。

焦棠毛孔骤然缩紧,撞到后面冰凉的石壁上,凉得她打颤。

“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焦棠望着她手上那注射状的仪器,一时间僵得话都抖不清楚了。

“这玩意儿很稀奇对吧?我也觉得呢。”说完,两手指夹着仪器的身躯,拇指按着另一端,将细针对准了她。

这针不知比几千年后的注射器粗了多少倍!

焦棠往一旁忙躲去,却发现自己就像是被墙吸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她扭了半天,那墙就像是活了一样,吸力越来越大,仿佛里面有无数个吸盘将她困住。

“别再乱动了,没用的,要是我手一偏,扎到你的肚子上可就不能怪我了哦。”

闻言,一瞬间焦棠脑子里就闪过自己肚子上扎入大针的血腥画面,竟就真的没敢乱动,望着小葵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悲伤、无助与惧怕。

小葵见她如今这惊恐万分的狼狈样,却是忍不住一阵阵发笑,一边笑着一边讽刺地发出叹息,将那针扎入了她的血管,“你呀,之前跟我说什么来着?你说‘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我倒很想看看,你我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呢?”

一面缓缓地将药液摁进了她的身体。

焦棠有预感,自己即将要承受一种史无前例的痛苦和折磨,可是这究竟有多危险多可怕,她却是一无所知。

这可能是能对她神经造成破坏、令她终身上瘾的毒品,也可能是会让她掉皮掉肉、面目全非的细菌……无论哪种,都会毁了她的一生。

“你给我注射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像是坠入了冰窖,嗓音沙哑而涩滞,世界上也许除了她自己,没人会把这轻如蚊吟的声音当做是一种质问。

“自己试试不就明白了?”小葵笑道,“接下来几天,我会定时来记录你的情况,可别给我这么快就死了,要知道能找到你这种不会让我们有任何风险的人,可是很难的。”

焦棠骤然睁大了眼。

什么叫不会有任何风险?她思索片刻,突然笑了。

是啊,她死了,谁又会去找烟黎的麻烦呢?她孑然一人,又是戴罪之身,自己本就是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外来者,虽然结识了一些人,但久而久之,彼此本不深重的羁绊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到后来,他们再不记得生命里曾有一个叫“焦棠”的女孩来过,也许偶然想起她模糊的影子,但却已然记不清她的样子,更不要说对她有只言片语的过问。

然后,渐渐被遗忘的她,待在幽暗的地牢里,被恶毒的主仆进行千万次的人体实验,想跑跑不掉,求死又不能。

如此细思恐极的事情,她再不愿往下深思。

她严丝密缝贴在墙面已经多时,站得她腰疼腿麻。

全身被汗水浸湿,此时入夜,外面温度骤降,地底下的温度更是阴寒瘆人,团团寒气将她包裹,她冻得牙齿咯咯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吸力突然消失,致使疲软的她重重落到了地上。

她卷起腿看自己的伤势,鲜血从大口子里滚滚流出,伤痕崎岖丑陋,触目惊心,可她却感受不到有多痛,只感觉僵硬麻木中,有一种火辣辣的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