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女最初的邂逅,是在穆雷斯堡训练场——强袭军的总部。
莫鸢与蕾妮娅刚到穆雷斯堡的时候,遇上了正要前往云上城的强袭军团员佛劳洛斯·加西亚。
“哎呀!这不是蕾妮娅小姐吗!”
似乎老远就看到了,加西亚挥着手向两人跑来。不过,直接忽视自己的团长这点值得商榷就是了。
“加西亚。”
莫鸢认出了来人,而身后的蕾妮娅则把脸别向一旁。
“啊!抱歉团长,不小心。”
试图向蕾妮娅搭话未果,加西亚一脸遗憾地转向莫鸢。
“你要去哪里办事吗,加西亚?”
“不不团长,我本来是打算去酒医那儿找你的。”
加西亚口中的“酒医”,是惟一一个会治愈魂法的佣兵,也是经常照料莫鸢伤势的嗜酒老人,雷蒙德。
“找我?军团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没问题!其实是这样......”
于是,莫鸢从加西亚口中得知了有一名少女,被自己的魂正司达恩吩咐,来找自己的事情。
然后到了莫鸢三人回到总部的现在,莫鸢见到了那个少女。
副团长阿列克谢和他的副手奥莉维亚还是老样子,对加西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在吵闹的众人当中,穿着淡蓝色纱裙,有着一头水蓝色柔顺长发的少女呆呆地站在那里。
仿佛一簇簇淡蓝色的小小花朵,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莫鸢的脑海里想起了一种花的名字。
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左右,大概160公分吧,莫鸢打量着。少女肤如白玉,身材苗条而匀称,精致的鹅蛋脸如荔枝般水嫩。更吸引人的是那双大眼睛,澄澈又明亮。
(简直就像是雨后的夜空一样。)
这时,两人视线交汇。
少女看着自己,似乎念叨了什么。而奥莉维亚叱责着加西亚的声音,将少女的嘀咕声掩盖了过去。
“你那‘见一个爱一个的臭德行’,还是趁早改了吧!”
周围开始变得吵闹起来,在他们变得更吵之前,莫鸢迈开了步子。
“从达恩那儿过来的人就是你吗?”
(真是漂亮的女孩,能比一比的也就芙雅娜了吧……)
“诶?啊……是,是的。”
少女似乎有点受到惊吓,莫鸢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也被人说过“你那张脸,跟死鱼一样呢”……)
“能把他的信给我看看吗?”
“好的!”
还好对方十分干脆的将信封递给了自己。
莫鸢拆开信件,读起了信上的内容。
(刚见面的时候就有在想了,果然是这样呢,会失忆也是自然。)
一边读,莫鸢不时瞥了眼做着拇指相扑的少女。
“达恩那老不死的,还真是扔给了我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念了出来。
总而言之,少女魂髓量惊人,魂法适应性极强,可谓有着不可限量的天赋,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不让她的力量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需要莫鸢这样无可动摇的“最强”来保护,同时也需要莫鸢引导少女来开发她的力量。
读完信,莫鸢抬眼瞅了瞅站在自己面前,正在莫名出神的少女。
(达恩和奥莉维亚他们,应该跟她说了些关于我的事了。)
“想必你也听说了不少,我是莫鸢。”
莫鸢向少女伸出了右手。
(说到底我给她的印象到底如何都无所谓,嘛…为了不至于被戒备,还是争取能得到她的信任吧。)
说到这儿,莫鸢还有一个被人敬而远之的原因,就是他那张充满压迫感的扑克脸。而现在,这张扑克脸正努力给自己整出些褶皱来。
他努力牵动起了自己面部的肌肉,露出了一个略显生硬的微笑。
“在你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之前,我会负责照顾你。”
(如果被拒绝,就把她扔给云上卫佩洛·帕拉蒂尼吧。嗯,那个人和加西亚一个德性,肯定不会拒绝。)
对自己的神情毫无自信的最强佣兵,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嗯!麻烦你了!”
这一刻,少女爽快的回答让莫鸢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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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除了参与维持城内治安的成员以外,剩下的人开了个小小的宴会。
“团长这个混球,就没见他喝醉过。”
“先别说团长,你自己倒是醉了呢,加西亚。”
“连奥莉维亚小姐都没醉,一想到无法一睹你那迷醉的抚媚身子,我加西亚真是浑身难受!”
“你可真聒噪,嘛,阿列克谢倒是老实多了。”
酒量不好的人,蕾妮娅一开始就没参加而是避开了,而副团长阿列克谢则在开始喝没多久后,高喊着“彼得·米哈伊洛夫!万岁!哈哈哈哈哈!”扑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死”在那儿了。
“魂髓量低的人,酒量也好不到哪儿去,副团长他活该。”
“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可恶,今天刚过来的美人,也一点都不醉的样子。奥莉维亚小姐!咱俩再来一杯!”
带着一肚子的不甘,加西亚一口闷完了大木杯里的酒,然后他一头栽在桌上,发出了“噗通”的巨响。
“啊啦啊啦,又倒一个。”
酒席上,只剩下奥莉维亚一个人,小酌了起来。
至于他们的团长莫鸢,现在正在总部的楼顶,坐着纳凉。
(天完全黑了呢。)
刚才还是黄昏的天空,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了点点繁星。晚风拂起皮革大衣的衣摆,和着因为喝酒而散发出来的燥热气息吹向了影卫莫鸢的身后。
不愧是军事重镇,连风都带着浓浓的铁锈味。
将双手拉向身后,莫鸢伸了个懒腰。这时,从与莫鸢斜对着的屋檐下方的窗口,探出了一簇水蓝色的花丛。
水蓝色的少女在那里,她的长发在夜里乘风飘扬。
“你在那里干什么?”
她问。
“休息。”
“休息?”
“吹吹风,看看星星。”
少女不再追问,她抬起头,仰望着夜空。
看得久了,似乎脖子很疼,少女扭了扭头,莫鸢沿着屋顶走到少女的正上方,朝少女伸出手。
“要上来吗?”
“嗯!”
牵起少女纤细的手,在莫鸢的牵引下,少女轻盈地跃起,安全地登上了屋顶。
在夜里,少女的身姿仿佛一簇水蓝色的花丛,从楼下开到了楼上。
“身体没问题吗?”
莫鸢指的是酒席上的事,就他看见的,少女在加西亚的坑蒙拐骗下所喝的酒,不比莫鸢自己少。
“没事哟!”
“真厉害。”
“是吗?”
“酒量好说明你的魂髓量十分庞大。”
“女孩子酒量好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嘛,确实是呢。”
“不…不否定吗……”
少女一脸“真不识趣”地看了莫鸢一眼,然后又暗自消沉了起来。
“呐,莫鸢。”
“怎么了?”
“这样叫你可以吧?”
“随你喜欢就行。”
并排坐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这时,莫鸢仿佛想到了什么般拍了拍手。
“说起来,你还没有名字呢。”
“诶?啊……是的。”
“不介意的话由我来起如何?”
“诶?!你想好了吗?”
“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让我想起了一种颜色和你一样的小花,名字取自它的德文名。”
“德文?”
少女歪歪头。
“薇洁丝(vergiss),如何?”
清爽的晚风吹拂过少女的脸颊,少女面前的男子,在星光下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让人安心的神色。
究竟过了多久只听得见虫鸣的时间呢,原本陌生的字眼在少女的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
“薇洁丝……薇洁丝……”
少女喃喃自语起来。
“嗯!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你!莫鸢!”
夜空下,少女在莫鸢面前绽放出了两人相遇以来最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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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德国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在上帝还在创造万物的时候。
一天,上帝为所有的花朵做完了命名,除了一朵水蓝色的小花。
“哦,我的上帝!”小花叫到,“请不要忘记我(vergissmeinnicht)!”
上帝欣然回答。
“这就作为你的名字吧!”
水蓝色的小小花朵,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