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主子岂不是也要跟着受罪了?”
赤芍眼睛一撇,冲着鸢尾翻了个白眼,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张破布,在空中抖了两下,便铺在了椅子上,对夏江蓠说道:
“公主,您先在此小坐片刻,我和鸢尾去找找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打点水来,将这里好好收拾收拾。这里的灰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咱们不趁着天亮,把它打扫出来,晚上睡觉吸入太多的灰,明儿个一早,咱们三个的嗓子可就都要坏了。”
“对对对,赤芍姐姐说的没错,公主,你的嗓子还坏着呢,没有来得及医治,若是再吸上灰,可就更加严重了,我们现在就去。”
鸢尾这才灵醒过来,站起身来,准备跟着赤芍一起,去找些可以用来打扫的工具。
“咱们一起去吧。”
夏江蓠勉强的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对赤芍和鸢尾说道:“如今咱们三人沦落到这个地方,就不要再分什么主仆了,能凑合着住,就睡在一起好了。眼看着太阳就快要落山了,咱们三人一起干活还能快一些,若不然活干不完,今天晚上咱们都要受罪。你们二人不许推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赤芍和鸢尾张了张口,刚要反驳,就听见了夏江蓠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也只好闭住了嘴,不再多说一句。三个人一起去外面,寻找水源和可以用来打扫的工具了。
所幸,这荣亲王并不是个凶狠至极的人,虽说没有将这房子给她们三人打扫干净,但是日常所需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无论是照明用的蜡烛灯罩,是晚上休息所需的被子枕头,还是每日所需的吃食蔬果都整整齐齐的放在这偏殿里。
除此以外,这几人还找到了一口水井,将水打上来之后,这水也的确很是清冽,并没有半点肮脏,让人难以入口的样子。
三个人都是手脚麻利之人,干起活来也都手脚勤快。不一会儿,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将所有的活都赶了出来,赤芍还挤出了一丝时间,擀了一块面出来,扔进大锅里。给三人做了一份简单的吃食。
点上了蜡烛,又罩上了琉璃透明灯罩,三人围坐在这灯罩跟前,也没有了规矩礼仪,围坐在圆桌旁就着这微弱的灯光,刺溜刺溜的吃着面。
“主子,咱们日后,要永远的在这里吗?难道我们回不去了吗?”
吃饱饭了之后,看着外头渐渐黑了下来,鸢尾心里一想到自己在公主府里过着舒适的日子,便有些难过,也便开口问夏江蓠道。
“鸢尾,你怎么这么多话。还不赶紧去把碗洗了,主子说没有了尊卑礼仪,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赤芍厉声呵斥,阻止了鸢尾的话。
“无妨。”
夏江蓠看着鸢尾红红的眼圈儿,心便软了下来。夏江蓠知道,这日子猛然间受到了这样的落差,谁都不会心里舒服的,更不要说是夏江蓠自己本人了。
“回,咱们是定会想办法回公主府的,只是咱们现下刚来这里,想来那荣亲王便会更加严密的珍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不会让咱们寻得机会逃出去的。所以咱们,目前还是需要在这里长久的住着,一旦有机会,我便想办法,找人搭救咱们三人出去,你们莫要心急。”
夏江蓠轻声安慰着,与其说是安慰着她们二人,倒不如说是安慰着夏江蓠自己。
“我们不着急,只要能和公主待在一起,我们哪也不去。”赤芍说完,便转身和鸢尾出去收拾了,留下夏江蓠一人坐在那里出神。
“将军,将军?”
孙宇正出神间,不知陈金什么时候推开帷帐,悄无声息的进来了,静静地站在自己身旁,等了许久,这才开口叫道。
“怎么了?”孙宇下了一跳,回过神来,问道。
“我过来是想问问,咱们何时启程返京?”
陈金面露难色,顿了顿,这才继而说道:“如今咱们这粮草亏空的厉害,剩不了多少了,这京中也不说给咱补给及,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士兵良马,可就都要挨饿了。”
“还剩多少粮草?”孙宇眉头紧蹙,问道。
“不足十日,这些粮草就会真的一丁点儿也不剩了。”
陈金低下头,很是为难的说道,却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急切的抬起头来,继续对孙宇说道:“将军,你可要想想办法呀,一旦咱们粮草亏空下来,那蛮夷们便又有了可乘之机,到时候咱们的胜率可就大大折损了呀。”
“知道了。”
孙宇额头上暴起了一根一根的青筋,双手撑着脑袋。却只说了三个字,就陷入了沉思。
陈金看着孙宇满脸的痛苦,也一筹莫展的样子,也只好将自己的话咽了回去,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孙宇现在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夏江蓠自己此刻也联系不到,更不要说是孙府了。
江府?
孙宇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若是自己悄然派人送一套密信去江府,兴许江侯爷还能给自己想些办法,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可如今这朝廷风水不断变化,也不知道江侯爷的手中是否还有权利在手,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得试一试,若是不是自己,连这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孙宇提笔,草草的写了一封密信之后,便叫悄悄来了陈水,低声伏在陈水的耳旁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让他趁着夜色四下无人之时偷偷溜了出去。
“公主,今儿个就委屈公主了,咱们三人就先凑合一夜,明日天亮了,我和赤芍姐姐去将偏殿收拾出来,之后便歇在那里,”鸢尾一边麻利的铺着床铺,一边说道。
今日她们只收拾妥当了正殿,确实再没有精力修饰偏殿了。也便只得三人挤在一张床铺上歇息。
“无妨,我也好久没有同人彻夜聊天过了,若是你们二人不嫌弃,咱们三人也可以,围坐在床上聊他一整夜。”苦中作乐,夏江蓠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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