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连着奴仆们的身契都早早放了?梁家果然如此大手笔?如此所为又有什么打算?
接着他们倏然一惊。因为想起了曾经的四才楼早在去年初的时候,便成了宝丰银行的总舵。
原来他和陛下早就通了气的。如今不过是在试探他们,到底有多少为君、为国之忠心啊。。。而他们却。。。
唉,可惜啊可惜。。。他们错失良机啊,若是早些知道了,也能附和着陛下说上几句奉承的话,再举荐一下同姓子弟也好啊。。。
“哈哈哈哈哈,”钱郦稷看着底下之人的沮丧之气,十分痛快地扬声大笑:“宝丰银行乃兴国富民之利器也。。。朕必誉表天下,厚赏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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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西侯府鸣鹤园中,药香盈鼻。
靖西侯紧闭着眼睛,虽然还在在睡梦中,可那眉头还深锁着。面若金纸躺在床上,微微起伏的胸口说明他还活着。
梁矜橒坐在锦凳上,手上拿着药碗,正吹着药汁儿。
自昨日她祖父在祠堂昏厥过去后,再没有醒来。
一是他遭受了天雷之惊,再是一宿未睡,身心俱乏之下,形销骨立,轰然病倒了。
太医来看两回了,说是郁积成疾,疲乏过度。只让好好睡觉,不要惊动了他才是。
所以梁矜橒手上的这碗药已经是第四煎了的,她时时准备着,就想等祖父醒了就能喝上。
虽然她失望了几次,但依然守着他的病榻,不敢松懈半分。
也许靖西侯是睡足了,也许是被药香给熏醒的,他微微睁开眼睛之时,正好看见梁矜橒神情专注地,拿着勺子在亲尝汤药。
靖西侯一阵暖流涌上了心头:“橒儿。。。”嘶哑的声音,十分微弱。
但听在了梁矜橒的耳朵里不吝是纶音佛语。
她惊喜地俯身看着靖西侯:“祖父,您醒了?”
靖西侯虚弱地强笑着,看着不断眨着眼睛,努力将金豆子忍回去的孙女,安慰她:“祖父只是累了,睡上一觉就好,无须担忧。”
“嗯!”泪盈于睫的梁矜橒重重地点头:“祖父,喝药吧。”
靖西侯身边的侍妾,赶紧近身扶起了他,梁矜橒一边拿着勺子喂着她祖父,一边宽慰着他:“太医说祖父是郁积成疾,要您宽心些便好。
不过橒儿知道您痛心疾首,并不敢十分相劝。等您喝了药,歇息片刻后,再告诉您好消息,或许就能高兴了起来。”
靖西侯闻言眉眼都舒展了一些,脸上却带着一丝苦笑:“可知是什么好消息?能让祖父开怀些?”
梁矜橒抿着小嘴儿笑盈盈地:“等祖父乖乖地喝完了药,橒儿再告诉您。”
靖西侯怔了怔,看着眉眼十分舒畅的孙女儿,心里忽然有了丝期待。
他笑容深了些,也有些急迫了,赶紧挺起身子,接过孙女手上的药碗一饮而尽。
再拿着空碗给梁矜橒看了,双目盯住了梁矜橒。
梁矜橒瞧着这时候的祖父倒有些孩子气了,便抿着小嘴悄悄地对他说:“您放心,靖西侯府只会越来越好,说不定一会儿还有旨意呢。”
梁矜橒说着便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一指:“靖西侯府往上再升上一升。连着橒儿的父母也会加恩。”
“嗯?”靖西侯呆愣了半晌后擦擦眼角,接着定睛看看孙女儿,再捏一把自己的老骨头,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于是他伸手摸上了梁矜橒的额头,又满脸的不可思议:“奇怪啊,祖父没有做梦,橒儿也没病啊,可怎么就青天白日说起胡话来了?”
“嘻嘻嘻嘻~”梁矜橒捂着小嘴笑个不住:“不是做梦,也不是说胡话,是真的呢,你且等着便是,大约过了午时就该来人宣旨了。”
要说靖西侯日前最怕的是什么?
怕的就是梁恒敏做下的弥天大祸。
他愁啊,他愁着有一天纸包不住火,真相大白天下之时,也是靖西侯府轰然倒塌之际了。
靖西侯府百年基业、先祖打下的辉煌败在了他手里。等到他百年之后,哪还有什么颜面去见父母和祖先们。
这也是他受不住家族前程福祸之煎熬,才轰然病倒在床的主要原因。
至于他次子被除族一事,与侯府今后的荣光相比,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了。
如今听说侯府不仅没事,还能加恩,他虽然不太相信,但却忍不住有了期盼,精神霎时间振奋了些。
“好孩子,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且说来让祖父听听。”靖西侯盯着孙女的眸光闪耀起来。
梁矜橒笑着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青浅,见她已经招呼着屋里的侍妾退了出去后,再将一个大引枕放在了她祖父的身后。
“祖父啊,您可知道京城里那个宝丰银行是谁家的?”梁矜橒逗着她的祖父,让他猜起了谜语。
“宝丰银行?就是原本那个四才楼?”
靖西侯眨眨眼睛,想起了那个四才楼的故事,反倒有些不虞了:“哼,啟哥儿如今常常和万家的恺小子混在那里,难不成是万家的?”
“嘻嘻嘻,不是万家的,是梁家的。”梁矜橒捂着小嘴笑个不住。
“啥?梁家?哪个梁家?”靖西侯瞪大了眼珠子,有些怔忪。
“就是靖西侯府梁家,也是您孙女梁矜橒的梁家啊。。。”
靖西侯府梁家。。。
靖西侯已经呆住了。他根本无法相信,那个名震京城的宝丰银行,竟然就是他孙女的产业。而且,她还敬献给了朝廷。
靖西侯府因此将受到陛下的隆重旌表,靖西侯府荣升为靖西公府了。
太平盛世,那些开国时大封有功之臣的爵位,只不断地听说有降爵或抄家的,极少有升爵位的啊。
不仅如此,他梁家的灭顶之灾也将消弭于无形了。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不满十三岁的孙女儿所为。
靖西侯他真的不敢相信,但是眼前这个极为精致的漂亮姑娘,真的就是他孙女啊。
她笑盈盈璀璨的眸子,是那样的清亮和睿智,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他,不得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