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华念卿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华玲珑居然是如此淡然的反应，一时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按照她的想法，眼下，华玲珑应该是一脸瑟缩地求饶才对。

指尖一动，从袖间滑下一枚腰牌来，华玲珑捻着上面挂着的璎珞，将那枚明闪闪的腰牌垂在华念卿的眼前，沉声开口：“玲珑可随意出府，这是得到了祖母批准的。”

请随意，随便你去报，没关系，鬼用都没有。

“什么？！－”华念卿自然识得华玲珑手里握着的腰牌，精致华美的妆容上隐隐有着一丝裂缝，一双潋滟生辉的美眸里也不由得划过一抹暗沉，祖母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居然把自个儿的腰牌赐给了华玲珑，就连她跟华念语这两个嫡亲的孙女儿，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

“华玲珑，你不过一个下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动用祖母的腰牌？！”华念卿神色一冷，看着华玲珑的一双眼眸不住闪烁跳跃着暗沉，就好像是从喉间硬生生地挤出来的一句话。

华玲珑眉眼一弯，特别张扬地摇了摇手里金闪闪的腰牌，一脸无辜地开口回道：“这个，大姐姐就应该要去问祖母比较好。”

晚归怎么了？真要闹到老夫人那边，她难道还会圆不过去？

就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一手，还想来教训教训她华玲珑？

回去练练再来吧。

掐着手里的一方小巧锦帕，用力到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华念卿狠狠地盯着华玲珑看了一眼，最后一甩衣袖：“今日作罢，往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般的好运气！”

话音落下，华念卿这才提着裙摆，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地，出了屋子离去了，连带着那一帮子来势汹汹的几个小厮，也都跟着灰溜溜地一道离去了。

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华玲珑，还有地上跪着的弄花跟弄月二人。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里面，只有高架案桌上燃着的橘黄色烛火，偶尔发出些许噼里啪啦的声音。

片刻后，华玲珑走到房门处，缓缓伸出手去，将那原本被重重推开的房门又给吱呀一声地关拢了来。

弄花跟弄月还跪在地上，没有华玲珑的吩咐一时间也不敢随意站起身来，只好保持着姿势没有动。

华玲珑关好房门，又缓步及至那二人的跟前，一双素白的小软靴，就这么立在弄花跟弄月的眼前。

微翘的睫羽一垂，华玲珑看着跪在地上的弄花跟弄月，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似乎毫无波澜，只是淡声开口问了一句：“拢芝，在哪里？”

大概是心理作用，一股子阴森的气息，直直地就从脚心只往上冒，弄花跟弄月齐齐咽了口口水，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回话。

想来，她们也没有料到，华念卿今日气势汹汹地前来，却又就这么折回去了吧。

弄月到底比弄花要大些，咽了咽口水之后见着弄花也不开口，便跪在地上随即硬着头皮低声开口：“回四小姐，拢芝受了刑罚已经昏死过去，现在正在外间躺着。”

“啪”－－

华玲珑直接抬脚，毫无征兆，就这么对着弄月一脚踹了过去。

弄月一时间不察，硬生生地就受了这一脚，当下就直直地身子往后一倒，重重地咳了几声。

“四小姐你！－”见着弄月受了一脚，弄花面上一怒，竟是开口喝了一句。

呵，这一个二个的，还真是没有把她当成过主子来看待。

小嘴一抿，华玲珑弯下腰去，纤白的小手，却是毫不迟疑地就扼在了弄花的脖颈间。

“咳咳－”一时间气息不顺，弄花两只手掰着那只扼在自己脖颈处的小手，只是任凭她使出了吃奶的力道，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得分毫。

对上弄花那一双终于带了些惊惧的眼神，华玲珑唇瓣一弯，澄澈的眸底似乎缀着一弯深不见底的碧潭，带着晕染开去的漆黑深邃，低低开口：“若是想死，我现在便可成全你。”

不善的气息，一瞬间，便席卷而来，让人毫不怀疑，似乎下一秒，那只素白的小手，就能毫不犹豫地拧断那扼在手里的白皙脖颈。

弄花已经没有低咳了，只是青紫着脸色，隐隐有翻白眼的趋势，看上去，似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四，四小姐，饶过奴婢们吧！－”弄月跪倒在地，看着好似变了个人的华玲珑，还有那好像气息越来越弱的弄花，同样惊惧地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结结巴巴地开口求饶。

大概是到了这一刻，弄花跟弄月，才真正觉得华玲珑可怕起来。

原来她们之前，都愚蠢地以为华玲珑是只温顺的小绵羊。

不，不是，她是一朵带着刺的枸骨，若是谁招惹了她，便能刺得那人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