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廷见她这般谦虚,心里更加钦佩她的为人,心道:“可惜了,如此佳人,确不能引为挚友。”心里叹息一番,又对莫瑶认真说道:“即如此,那这事说定了,我会命李管家,为姑娘置好宅院,姑娘若有什么喜好,只管与他说。谢礼到时送至姑娘府上。若有什么疏漏之处,姑娘只管找他。今日萧某承了姑娘的情了。”说完起身行礼。
莫瑶见状,吓了一跳,忙起身推距,说道:“公子何必如此客气。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李管家又数次帮我。说来一直是我在麻烦你们。你们不嫌我麻烦。我心里十分感激。”
两人又互相客气一番,萧兰廷见事情已经谈妥,又到中午,不好再多留,客气道:“如今正值当午,应该留姑娘用饭,只是男女有别,家里又没有主母,只得请姑娘去酒楼用餐了。”
莫瑶忙客气道:“不劳烦萧公子,我约了人,一起去吃饭的。如今时候不早了,您请留步,我先告辞了。”说完起身福了一礼。
萧兰廷见状,也不在多说,起身走了两步将人送到客堂门口,又唤了李管家相送。
李管家早在门外听命,如今听了萧兰廷相唤,忙上前领了命带莫瑶往外走。走了几步过了一个游廊,李管家悄声问道:“姑娘事情谈的如何?”
莫瑶也不隐瞒,将事情都一一说了。
李管家听完也有些惊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道:“姑娘果真是淡泊名利之奇女子。佩服佩服。”
莫瑶摇头,笑道:“可经不住你们这么夸,再听你们这么夸下去我做梦都得笑醒了。”又正了神色,朝李管家,行了一礼:“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劳烦您了。若非有你和李婶儿,只怕我如今该是流落街头了。”李管家闻言笑着摇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走了半响到了正门口,李管家就让小厮送她去李婶家,又对小厮再三叮嘱道:“今日你便留在姑娘身边相候。”莫瑶见谦让不过,便不在客气,转身上了马车。
在马车行至闹市时,又让小厮停车,去备了礼,才往李婶家去。
马车穿过几条青石板的街巷便到了李婶家,小厮停了马,放了个马凳请她下车。
莫瑶走上前去,见门敞开车,便在门外朗声问道:“李婶子可在家?”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身上穿着淡紫色碎花洋布,头发用紫色巾帼包着,大概二十几岁,见莫瑶站在门外,忙招手让她进来,又转头往屋里叫了声。里面人应了声忙出来,相迎。
莫瑶踩着碎步忙迎上去,相互见了礼,又将备好啊礼塞给李婶。李婶客气的推距一番,才收下。
迎了莫瑶进了屋里,见她神色愉悦又备了这么多礼,也抿着嘴笑问:“你这是发了大财了?瞧把你高兴的。”
莫瑶本来就与李婶亲厚,又有她数次帮她牵线搭桥,便悄悄在她耳边将事情都与她说了。李婶听她说到要得一套宅院还有许多钱财,忍不住惊讶到:“尽能赚得这么多钱?”说完又上下打量她一番,啧啧称赞道:“我竟不知,你有这么大本事。真是厉害。”
李婶媳妇儿见她们在那咬耳朵,打趣道:“拾娘姐姐你们是把我这个大活人,混忘了么?也不与我说来听听。”
莫瑶红了脸低头浅笑,李婶笑道:“这呀,是我与你拾娘姐姐的密事。你就胡乱猜去吧。”
她媳妇听了,又说笑了两句,便去厨房沏茶了。
“许久不见了,您近来可好?听李管家说大嫂子又怀了?”莫瑶坐下,朝屋外望了望,没见到刘家大嫂,便了问了句。
“今儿个你来的不巧,大郎一家子去了你大嫂娘家了。”听莫瑶提到她大儿媳,脸上更添了几分喜意。当今世人都喜欢多子多福,她大媳妇头胎就怀了一对双生子,给刘家添了两个丁。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李婶二媳妇进来送了茶水,便说要去厨房备菜,留莫瑶用饭。莫瑶假意客气一番便留下了。只提了句给萧府的小厮也添一口。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李婶呷了口茶,正了正色问道。
莫瑶有些不解其意,道:“也没什么打算,等房子户口都办好了,就带云娘姐姐一道住。至于以后,再看看。若是闲钱多,说不定得买个铺子收收租子,添些进账什么。”说完,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
“我说的不是这个。”说完,顿了顿,觑着莫瑶的神色,说道:“你年岁也不小了,不想找个托付?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说完盯着莫瑶,露出些担忧。
莫瑶先是一惊,又抿嘴笑道:“婶子,可知我年岁几何?我都二十有六了。哪还有人家要?”
李婶有些讶异,本来觉得她最多也就毛二十,没想竟这般年龄,眉头又皱的紧了些:“那你是没这打算了?还是……其实你要是愿意,我可托人帮你留意。”
莫瑶闻言忙摆手拒绝,神色坚定道:“婶子,我也实话与你说了,我没这打算。一来您也知道,我伤了脑子,过去事儿记不得,万一以前嫁过人,日后想起来或是家人寻来该当如何?二来,我这般年纪,哪里能找个为人可靠,家境殷实,又还不曾成过亲的?何况,我没有家人依靠,嫁过去,未必能比现在好。云娘姐姐就是先例。我实在不敢。”
李婶儿见她这么说,又细细思量一番,无奈道:“你说的也有理,只是你这家里没有男人顶门立户的,怕受人欺负。而且,这以后年岁大了……”
莫瑶忙打断李婶的话,劝道:“我知婶子心疼我,只我如今心意已决。况且,我如今比刚来那会儿好的多了。那时一无所有,我也能过得。以后有了家资,如何过不得。没有男人顶立门户,我便自己顶门立户。还有云娘姐姐相助。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呀一定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李婶见她心意坚决,又自信满满,也不想泼冷水,只得点头应道:“好吧,那我就不说了。你以后住了云阳城里,咱们两家便多走动走动,要有什么不长眼的欺负,你只管寻我。”
说完,又露了几分笑意,“你呀,与旁人不同。本事大,我就不多操心了。”
莫瑶见她放下了,也松了口气,故意挑了挑眉毛,得意道:“那可不。”说完又做了个鬼脸。
李婶见状,伸手去点她额头,笑道:“又作怪。”
莫瑶插科打诨,聊了许久,见刘王氏进来收拾桌子,布菜,莫瑶忙起身,挽起袖子要帮忙,李婶忙拦道:“你今儿是来做客,只管坐着。她忙的过来。”又拉着她聊了会儿,见菜都布好,才拉了她上桌吃饭。家里几个男人都在外面上工,只有刘王氏带着一儿一女,上来吃饭。
李婶儿,也是个好性子,两个儿媳妇,自嫁进门来,便没立过规矩。说自己也是有个闺女,捧在手心里养的,希望她在婆家过的舒心,不受欺负,自己又怎么能黑了心肝磋磨别人家闺女。两个媳妇儿,心里感激,也十分孝顺。莫瑶老打趣她,百年难遇的好婆婆。
一桌子午饭吃尽,莫瑶略坐了坐,便告辞要往福悦酒楼去。李婶儿看了看天色,想着她回头还要回山上,就没多留,送她出了门子。只嘱咐她路上小心些,早些回山。莫瑶应下,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