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逝,又是一年合欢节,长街上热闹非凡,姑娘们戴上帷帽或是参加庙会求姻缘或是放花灯祈福。
莫瑶一早拉上云娘出来逛街,想起去年刚来此地,衣食无继,惶惶恐恐,今年算是第一次参加。走在西市,车水马龙,有看杂耍的,有摆台比武的,还有猜灯谜的……真是目不暇接,辰时还好,过了巳时路上行人就有些摩肩接踵,莫瑶被挤的不舒服,便拉着云娘去了云阳湖,仲夏里,天微有些热,不过在湖边还有几分清凉。
两人走在岸边的草地上,抬眼望去葱绿低垂的杨柳,张着绿芽露出一股凉意,粉红色的合欢花似一面面展开的小扇。莫瑶见几个姑娘正踮着脚采摘,心下一动,也拉着云娘寻了一处无人的合欢树,踮着脚尖釆摘。
“你釆这么多做什么?”
莫瑶听道声响,先是一惊,又有些纳闷,寻声看去,入眼的是一个翩翩公子,仔细一看还有几分眼熟。嫣然一笑道:“这合欢花有解郁安神、理气开胃的功效,我想打算拿回去配红糖煮粥喝。听说还能养颜。萧公子也逛到这里?倒是巧。”
萧兰廷闻言轻挑了下眉毛,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怀里的合欢花说道:“奥~到是第一次听说还能煮粥。不过我记得中药里似有一味青裳,便是合欢,似有些毒性的。姑娘还是慎用。”
莫瑶有些讶异,没想到他还懂中药,倒是有几分博学,回道:“只略放一些,不碍事。我知道剂量。”
萧兰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拾娘见几人这么站着有些尴尬,便寻了个理由说要去泛舟,便带着云娘走了。
萧兰廷见她走了,环顾了四周景致道:“咱们也去寻一扁舟,游湖观景。”清竹忙示意身旁的护卫去寻舟。
“你这花一直这么兜着?”云娘忍不住出声提醒。
莫瑶有些苦笑,光顾着采,没地放了,又舍不得扔,四下里张望,就见岸边有卖花的,忙过去:“姑娘我看你这花快买完了,不如把花篮卖我吧。”
那姑娘见她搂着许多合欢花,惊讶道:“姑娘是打算做香包么?只怕不好卖?”见她这么说莫瑶也不想解释,就继续苦巴巴笑着看她。
那姑娘见她这般,便道:“我这儿就剩两朵没卖完不若你连花一起买了?”
莫瑶看了眼花也没纠结,说定价格便掏钱买了。拎着小花篮,哼着小调,跟着云娘寻舟。
寻了一通有些败兴,这些舟大多是被人订了,余下的也是待价而沽,比平日里足足贵了一倍。云娘有些舍不得,莫瑶也有些兴致缺缺,索性又寻了个地方席地而坐看看风景了。
到了午间两人腹中有些饥饿,继而又逛回了西市,莫瑶一路逛到福悦酒楼,见里面人头攒动,有些犹豫不决,圆柱子眼尖,一眼就望见她,朝她点点头。
莫瑶见状索性抬步就进去了,轻声道:“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我今日是来吃饭,可还有空的包房?”
圆柱子往堂里环顾一圈,无奈道:“都好。今儿客人多,便是大堂里都没了座位。只怕要等好一会儿。”
莫瑶有些纳闷又道:“替我问声掌柜的能否替我打包一份白斩鸡,我带出去吃。再给我两来碗白水,实在渴的甚了。”
圆柱子应声先去取了两碗白水与她们,又去寻了掌柜,不一会儿包着个油纸包回来,递给她,又使了使眼色。
她立马会意,知道是别的客人先点的,忙接过,偷偷付了钱,转身离开。两人又逛回了岸边,寻了一处,盘腿坐下,打开油纸包,两人对半分了。
到了酉时,街上陆陆续续挂出透着烛光的灯笼,一时间灯火通明,美轮美奂,街上人也白日里多,许多,家住的远的,已是提前回家了。
莫瑶隐隐有些期待,想看看这里的万家灯火,是否像电视里拍的那么美。
莫瑶正四下赏着景致,回头望见云娘脸色苍白,咬着嘴唇,眼神直愣愣的,心一惊,忙寻的她的视线望去,见远处廊下蹲着一个男子,有些狼狈,衣服洗的有些发白,打了好些补丁,也正望这边看来。
莫瑶心道不好,该不是那个渣男前夫吧,忙拉了拉云娘,轻声唤道:“姐,你怎么了?”
云娘这才回了神,恨恨的往那个男子瞪了一眼,拉着莫瑶道:“没事,我们早些回去,夜里就咱们两人怕是不安全。”莫瑶忙点头,拉着云娘往家走,生怕那个男子上来纠缠。
可惜天与愿为,那个男子认出了云娘见她衣着体面,身边只有一个女子,便动了心思,偷偷跟上。
两人离了西市,走到一处巷子口,就见身前窜出一个人,拦了去路,莫瑶脸色一沉,叱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等去路?”那人不理,只盯着云娘上下打量。
云娘有些不耐,冷声道:“滚开?”男子见她这般开口,怒道:“臭婆娘,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翅膀硬了。”说完撩起袖子,似是要打人。
莫瑶忙将云娘往后拉,对着男子后头喊到:“你们几个还不来帮忙?”男子闻言一惊,忙回头看,莫瑶抬脚狠踹了他腿弯,见他一个跌咧。忙拉着云娘往西市跑。
男子知道,着了道,转过身,跟在后头跑,因为腿弯里被踹的有些青,跑起来一瘸一拐的,有些追不上。
萧兰廷正见着她和云娘朝着他的方向跑来,有些纳闷,想上前询问,两人撞了个正着,莫瑶只当自己撞了人,忙说了声对不起,头也不抬,只回头看了身后人,见人要追上来了,便将花篮往他怀里一塞说了声赔礼。又拉着云娘一路跑。
萧兰廷有些莫名,往她们来的路上看去,见一个褴衫男子,跛着脚一路跟着,心下起疑,招了一个护卫跟上去。
莫瑶一路跑道福悦酒楼,一头栽进去,靠在柜台上直喘气,掌柜的见状疑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莫瑶喘两口气道:“东家寻个地方让我们躲躲,遇到个瘟神。”
掌柜闻言朝门外看了看,也没见什么人,便让她们先去了后头。两人寻了个地坐下歇息。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就见一个穿的麻衣的男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心下有疑,便走过去道:“您是寻人还是要来店里吃饭?”
李富贵望了他一眼,也不答只伸长脖子往里看,见没瞧见人,有些发急道:“我来寻我媳妇儿,刚才我看见她进来了。就是穿黄衣服的,瘦瘦的。和她一起的还有个绿衣服的模样挺标致。她们去哪儿了?你可瞧见?”
掌柜的心知这人是寻云娘,黑着脸道“没瞧见,你要是吃饭就进来点菜,要是不吃就一边去,别碍着我们店的生意。”
李富贵见他沉着脸色,口气不善,心道不好惹,便退了几步寻了个地方蹲守着。心里暗骂:“臭婆娘,攀了高枝儿,敢骂老子,被老子逮到要你好看。”
跟在后面的侍卫,见状就上前寻了掌柜,说明缘由,莫瑶见了惊道:“不想撞的是萧公子实在失礼了。事出紧急,没看清人。”侍卫见她没事便回去了。莫瑶见人还在外头也不敢出去,便打算在楼里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