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靠着顾芸惠这棵大树，对顾二娘的态度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见顾芸惠落了下风，脸色铁青，她赶紧帮顾芸惠救场道：“顾小姐乃大家闺秀，贤良淑德，才识过人，正是安王爷的红粉知己，顾二小姐你可不能乱说话。”

顾二娘乐了：“相信你边上这位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的身份，我可担不起顾二小姐这种称呼，我娘只是顾家一个没地位的小妾，和你一样都是可以随便旁人搓扁揉圆的那种。”

蒋氏没想到这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头上，还变成了一把把刀子，直往自己心里戳。

她最介意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小妾身份么，不然她又何须要依傍顾芸惠？

照顾二娘这种说法，那个能随便搓扁揉圆自己的人，不正是顾芸惠么。

但是……

蒋氏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心绪，才朝顾二娘微笑：“顾姑娘无需挑拨离间。”

“我可没必要挑拨离间，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顾二娘挑起半边眉头，耸了耸肩。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顾芸惠还需要顾及体面，各种造作，她却丝毫不在意，直接道：“我可没有乱说话，顾芸惠想要干嘛都和我无关，只要别再招惹我就行。再说了，你的好王爷要是知道你这个红粉佳人，好端端地跑来为难我这个做妹妹的，你猜他会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顾芸惠大怒，脸色都气得有点红了。

“多日不见，顾涟漪你可还是那样的下作！”她骂道。

顾二娘也不慌：“特意跑到我面前来恶心我，你也是一样的无聊。”

顾芸惠冷哼：“只会逞口舌之快！你就不想问问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么。”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顾二娘懒洋洋地双手抱臂，往门框上一靠，道：“再说了，你既然都特意来了，那不管我问不问，你肯定也是会说的。”

顾芸惠再次被她这副目中无人的口吻给气到了，如果不是边上还有一堆丫鬟的话，她可能会顾不上礼仪，直接上去打顾二娘一巴掌，打烂她这张贱嘴。

一旁的蒋氏看得心发慌，多次试图拉住顾芸惠，提醒她别再被顾二娘给牵着鼻子走。

然而顾芸惠碰上顾二娘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点大家闺秀的分寸都没了也就算了，还吵不过顾二娘，屡屡居于下风。

偏偏如此，她还要继续吵，简直自取其辱……

蒋氏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两声笨蛋，但明面上还是对顾芸惠各种笑脸，百般规劝。

果然，正如顾二娘所猜测的，见她一直不问，顾芸惠却已经撑不住了，冷笑一声便道：“你那个朋友，叫林琬的，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顾二娘怎么也没想到顾芸惠会提起林琬的名字，瞬间身子一震。

顾芸惠早预料到了她的表情，心底不免一喜，觉得扳回了一城，慢悠悠道：“看样子你还是有点印象的，也难怪人家那样那你当朋友了。”

“你什么意思？”顾二娘语气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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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正是顾芸惠想要的，她笑容满面：“你想要知道？”

顾二娘却并未直接答话，她微微眯眼，视线在顾芸惠那张笑得有点犯贱的脸上扫了一圈又一圈。

她是知道顾芸惠这人的脾性的，当年顾芸惠才九岁的时候，心肠就够歹毒，如今更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林琬如果落在顾芸惠的手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一想到这里，顾二娘心里就有点发狠。

她看向顾芸惠，眼中尽是狠厉：“说，你到底想干嘛！”

顾芸惠等的就是她着急犯愁，眼下终于得见，忍不住笑得欢快起来。

“我没想干嘛啊，哈哈，只是特意过来给你提个醒，你那朋友被你害的无家可归之后，被太师他儿子给金屋藏娇了，这个把月过去，肚子也跟着大了起来。本来这也算是喜事一桩，但人家太师看不上林琬的出身，非要林琬把孩子给堕了，从此离得京城远远的……”

顾芸惠说起来眉眼飞扬，可见这个把月，她没少花心思调查顾二娘身边的这些事情。

而这显然也有些出乎顾二娘的预料。

她记得梁弦说过，把林琬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有重视她的人保护她，但她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太师的儿子。

林琬并是不个趋炎附势的女子，她说过她心底有人，这辈子也只能跟那个人……当初两人在小酒楼里互相说故事，如今故事的谜底揭晓，实在令人意外。

不过顾芸惠的说法其实并不算准确，林琬后来有在万家茶楼呆过，和花生一起经营茶楼。

顾二娘想过的，如果自己实在回不去了，就把茶楼送给林琬，也算是给她补偿，毕竟是自己害她没有容身之处的。

而正是在这些背景之下，林琬最后还是和太师他儿子在一起，还怀了孩子，把自己陷入了两难，也都是林琬自己的选择……

顾二娘不好说林琬的选择是好是怀，毕竟情情爱爱什么的，本身就不是能随意控制的，但她到底还是希望林琬能幸福……

抬眼对上顾芸惠的视线，顾二娘知道，顾芸惠在等自己示弱。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妥协了，问：“你能帮她？”

顾芸惠一脸自信：“当然！”

“如何帮？”

“太师如今已是外强中干，偏偏这儿子还醉心恋爱，没什么上进心。我顾芸惠怎么说也是顾家大小姐，我说的话就是顾家的意思，只要我允诺日后定提携他儿子，条件是让他接受林琬给他儿子当妾室……”

顾二娘毫不犹豫打断她：“正室！”

顾芸惠蹙眉：“顾涟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个林琬无父无母毫无背景身份低微，太师又向来自视甚高，能让他接受林琬就不错了，你还想要让林琬做正室？异想天开吧！”

顾二娘却恍若未闻，只强硬地重复道：“正室！”

顾芸惠笑了：“你别是因为你娘是妾室，就有了这种执念吧，呵，低贱的人啊……行行行，我就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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