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半夜,江清月进来叫他换班,就只看到许默和卓佳,头挨头,身体紧挨着身体,宛如连体婴一般的亲密躺着。
画面很温馨,也很协调,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再无其他人。
一时间,江清月怔忡,竟生出一丝不忍心叫醒许默的错觉。
可这时,许默调好的闹钟响了,腕上的手表发出震动,许默秒醒,抬头便看到了江清月。
“小江哥!你休息吧,我来!”双眸还迷糊的许默,立马恢复清明,有些恋恋不舍的从卓佳身边爬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外面开始交班。
江清月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拖着疲惫钻进了睡袋。
大概一小时之后,卓佳迷迷糊糊的醒了,知道许默在守下半夜,便偷偷的爬了起来,走到了帐篷外面。
其实,在这里守夜,不过就是防野兽攻击,所以警惕性不需要那么高,人只要坐在火堆前,保持清醒就好。
卓佳悄悄的出来,就只看到许默在拆枪,盘腿而坐的前面,摆了一堆零件,看样子,至少有三支不同类型的枪。
他手速很快,咔嗒咔嗒,三下五除二,又拆了一把。
卓佳没出声,偷偷打量,许默也很专注,似乎没感觉到她就在身后。
大手左右一糊弄,面前的零件就被他打乱,听见他小声的数了三声,双手如电光火石的动了起来,不到十五秒,一把手枪就在他手上成型。
放下,再来。
这次时间长了点,但组装出来的却是一把步枪。
接连四次,之前被他拆散的枪,全都组装了起来,全程只花了两分四十七秒。
卓佳咋舌,原来许默真不是纨绔,而且他认真专注的样子,是真的很帅,很阳刚。
卓佳勾了勾唇,正在想,要怎么发出动静,而不会惊扰到他时,许默已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呃,原来他知道她醒了,并站在身后看他拆枪啊。
“我还以你没感觉到我呢。”卓佳笑,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
许默趁机亲了她一口,然后搂着她的腰,拿头蹭了蹭了她:“怎么会,虽然我进化了,但还算耳聪目明,怎么不睡了?”
“噗”卓佳笑出声,当了一年狗,真是被同化了,亏他说的出口,还进化,不要脸!
“陪你呀!”
许默顿时笑的两眼弯弯,心里倍甜倍甜。
被吵醒的大美,好奇的看了她俩一眼,心想,主人怎么又跟别人腻歪在一起,不行,它得去凑个热闹,这里可冷着呢,主人怀里暖和。
结果许默的小情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大美抖了抖身体,快速的走到他和卓佳身后,就那么把头挤了进来,还搭在他肩上,可怜吧吧的求抚摸。
这蠢狗,一点眼力劲也没。
许默没好气的推开狗头:“一边去!不准过来!”
大美眨了眨眼,委屈吧吧的咕噜了一声,竟然真乖乖的退了几步,然后龟趴到火堆的另一边,时不时掀下眼皮,偷偷的看许默。
卓佳惊奇:“它居然这么听你的话,不可思议。”
要知道金毛这种狗,本性温顺,还特别粘人,撒起娇来,可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反正是要挨着你的。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它的主宰。”
还主宰,骤然卓佳又乐了,顺口接道:“嗯,你是许默,堂堂许默,分分钟上下就是几十个亿的许默。”
被促狭的许默,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两声,竟然觉的以前这句口头蝉,还挺幼稚,尤其是从村姑嘴里说出来,那滋味很酸爽。
“调侃我是吧?村姑你皮痒了。”
“嗯,确实有点痒了,你帮我挠挠。”卓佳也很无耻的抬头望天。
虽然这儿枝繁叶茂,看不到天,也望不到星,但在这样的雨夜,和心里的那个他,紧挨着坐在一起,相互皮一皮,似乎连空气都不寒冷了。
挺暖的。
“别逼我啊。”许默暗搓搓的磨牙,村姑这就是故意的吧,明知后面就是帐篷,不论他俩说话多小声,只要有人醒着就能听见,居然还敢胆大包天的撩他。
果然,教会了徒弟,就会饿死师傅。
“谁逼你了,尽胡说八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卓佳反过来还咬他一口。
其实心里正偷着乐,她就知道,许默不敢乱来。
那怕他此时就是再想,也不敢擅离职守。
“到底谁不正经了?”许默气竭,狠狠的就咬了她脸一口。
卓佳被咬的有些痛,反手便在他大腿上,也狠狠的拧了一把。
这下好了,互相伤害。
许默投降,一脸我怕你了的举起手:“我错了,都是我不正经,我瞎想,我满脑子都不纯洁,老婆大人在上,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次。”
嗳哟我去,喊老婆?
卓佳瞬间脸红心热,尴尬的狠不能挖个洞,赶紧把自己埋起来。
臭不要脸的,婚还没正式订呢,凭什么叫她老婆。
“瞎喊什么,咱结婚了吗?”
“那不是早晚的事嘛,提前预热,以后也能喊的更顺口。”
“不要脸,没结婚前不准瞎喊。”
“行,不喊就不喊,谁叫媳妇最大。”
好嘛,老婆换媳妇,换汤不换药,臭不要脸。
卓佳不想和他驳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说,明天还会下雨不?”
“应该不会,但明天可能还是会有雨。”
这不是废话嘛,卓佳无语凝咽,觉得自己也挺傻,知道属于问了也是白问,还傻傻的去问。
就在这时,黑漆漆的帐篷里,三双眼睛都微张着。
尹诗君面朝帐篷,勾了勾唇,转而闭上了眼睛接着睡。
而江清月和宁丛璟,背靠着背,所以谁也不知道谁是醒着的。
外面的窃窃私语,他们听的一字不漏,那么娇嗔可爱的卓佳,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很美好,也很活力,只是可惜能让她小女儿态的人,却不是他。
确实很嫉妒,可是又能怎样。
帐篷里和帐篷外,那就是两个世界,外面的可以走到里面,可里面的却永远也走不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