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殿下身边的首席幕僚大人,殿下的诸多政绩,都是他的功劳。而且……”
没再理会管家细致的解释,宫云歆想了想,才从脑海里面找出了一张有些模糊的面孔。
这个什么厉害的陈先生,自己之前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能煽动轩辕无忧不顾一切地造反,并且还将自己的保证跟忠告抛诸脑后,看来这位幕僚,也是个人物了。
这么一个厉害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宫云歆脑海中有念头闪过,瞳孔就跟着猛然一缩。继而感到了不妙,满心汹涌而来的不安。
也顺势就联想到了宸王造反一事,当即大惊失色。
“不好……你家主子现在在何处?我要见他!”
“这个,恐怕会有些难度。眼下城门封锁严密,想要出去,怕是不行。”
“……”
帝都惊变,血战一触即发。风雨欲来,整片天空中,如宛若阴云压顶一般地令人窒息。
自然,这一切,都是后事儿。大婚的当天,得知了这一巨大的变故,凤茗依是实实在在的愣了。
且别说是她,就连身边陪着的花家姐妹,也是跟着一道哭笑不得。甚至还暗搓搓地将胆大妄为的宸王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造反就造反,好歹也还推迟两天。非得就在这个关节眼儿上,还得她家主子连个大礼去全不了。
若不是自知没有那个实力,还真有种冲进那千军万马之中,去收拾一顿那个始作俑者轩辕无忧。
凤茗依却是并未附和,只是想着眼下这场巨变,总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思谋有思谋不出来,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卸了妆,让两个丫鬟伺候着先上了床。
睡,是睡不着的。眼下异动才刚起,谁也不知道宸王到底准备了多少张底牌。
更加令人担忧的,是还有一个宫云歆。
轩辕逸诺是毁了云歆宫不错,也毁掉了她们这些明面儿上的棋子。可是宫云歆那人做事一向谨慎,谁又知道她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后招?
毕竟当年那么多受训的孩子,她也不可能个个都知道她们的去处。
越想,便越是不安。临近后半夜,也不知是怎么的,只觉着烦躁的厉害,翻来覆去都躺不舒服。
干脆就起了身,想着倒杯茶定定神。
起初还没觉察出异常,因为心绪有些涣散的缘故,人也有些怏怏的。等到一口凉茶下了肚,稍稍清醒了一些,鼻翼一动,一股子轻微的血腥味道,便窜了进去。
脑海中一个凌激,瞬间想到的,就是外面的那场巨变。没有任何的迟疑,手中茶杯脱手而出,顺着一根簪子,直直射向幔帐后面的一团阴影处。
“是谁?滚出来!”
本就一直醒着,可有人潜了进来,她居然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就连花家姐妹也没有半点儿警示,足以证明,这人定不是泛泛之辈。
不敢托大,一个旋身转回到了床边,凤茗依伸手就去摸藏在枕头下面的暗器。
上面有毒,见血封喉。纵然真的实力有所差距,至少也可以稍微拖上一拖,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况且对方来意尚不明确,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不料,簪子飞出去,却是没有半点
儿的动静。就连那只茶杯,也悄无声息,远没有想象中的破碎响动。
就在凤茗依眼眸一点一点转冷,暗自运功直接打算先发制人直接动手时,幔帐后面终于有了动静。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低沉的笑声。
“呵呵,没想到本王的依儿,竟是如此敏锐。往日里倒是小看了你。”
“王爷?你……你不是去剿灭叛军了么?怎么此时回来了?”
这个时刻,不应该是他带领着京中的守卫护军,迎战城外的叛军么?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还得到了花晴的消息说,莫约轩辕无忧是想着快刀斩乱麻,隔绝最近城池的勤王军救援,攻城攻的十分猛烈呢。
而且再加上京中有不少官员府中接连出事儿,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既然接了圣旨,任了平叛主帅,轩辕逸诺便是最大的主心骨。这种时候最是分身乏术的,怎的竟然回来了?
满眼的不可思议,让凤茗依有些惊讶的过了头。
直到见着幔帐后面的人徐徐走来,见着那张熟悉的容颜,才算是定了心。
一身的铠甲尚未来得及换下,上面的血迹都还是新鲜的。甚至于眼角眉梢的煞气都还在,带着几分之前所不熟悉的冷硬。
还待细看,视线却是一暗。下一刻,就被一阵劲风送到了床沿上坐下。
“洞房!”
轩辕逸诺的煞气,是真的。
没有哪一个人会喜欢在自己的大婚之日被如此这般地触霉头。
扔下娇滴滴的小娘子独守空房,自己却要去面对一群脑子进水的愚蠢之人。尤其这个小娘子,本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想娶的。
偏偏他还躲不开,心情郁闷之下,手底下也就没个顾忌,出手狠戾,杀戮稍微重了一些。
骇的城外叛军心惊胆战,只以为自己见到了要命的阎王,士气也一下子就消退下去许多。
那一身的血迹,也都是他们的。可是杀了人,却还是没有办法平息内心的那股子躁动。
最后见着城外的人暂时停战休整,轩辕逸诺略微思考了一番,还是回来了。
果然,还是自己的美娇娘来的顺眼。不过只看了一眼,一直躁动不已的心,便逐渐归于平静。
却在同时,又被另外一种悸动所取代。
都说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眼下本该是火红花烛明,燕余双舞轻的时刻,自然不该错过。
大红的喜字,以及婚房内精心布置过的喜庆装点,无不灼着轩辕逸诺的眼。带动着最冷静的血液,也在一瞬间就忍不住沸腾了起来。
最诱人的,却还是眼前的人儿。纵然已经卸掉了精致的新娘妆,可是那张脸,百看不厌。
言简意赅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顺手捞起盖头遮住了眼前人的容颜,轩辕逸诺的气息之中,带着明显的霸道。
“这个,得由我亲手来掀。不然不吉利。”
可是,之前已经被她自己给掀开了啊?再说了,他这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新房里,好像更加的不吉利吧?
嗅着不断地往鼻翼里面钻的血腥味,凤茗依在盖头底下抿着唇角,忍不住暗暗吐糟。
想了想,到底没敢把这些话直接说出来扫对方的兴。
然后下一刻,视线便一片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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