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她们主仆三人暗自低语的时间里,宫云歆已经明显平静了下来。也不知她的心中是经过了一番如何的天人交战,不过等到再回头时,眼眸已经十分的平静。
即便是凤茗依,也再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就见着她抬手,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小瓷瓶来,径自递了过来。
“这个不是解药,想要解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其中还需要很大的功夫。这个瓶子里面装的药丸,能暂时让他好过许多。你且每日里伺候他服用一粒。待到他的情况稍微稳定一些,我便会动手。
还有,这药……”
话到一般,突然顿住。莫约是觉着话语的内容旁人有些不太方便听,稍微顿了顿,宫云歆招了招手。
“你且伏耳过来。”
也没多想,凤茗依便走了过去。等到听完了对方的嘱咐,一张脸已经红透了。眼底也有着轻微的恼意。
“宫主这莫不是在消遣我?王爷现下已经是这般的光景,如何……如何……”
毕竟还算是新婚,且轩辕逸诺出事那会儿,估计两人也没亲近太长的日子,有这幅反应,倒是在情理之中。
因此面对着这份质疑,宫云歆倒是也没有直接发怒。仅仅只是扫过去一记幽凉的眼神,颇为不屑。
“你懂什么,这其中自然是有深意的了。倘若是人人都觉着理所当然,那估计这蛊,早就被解除了。
你道我给你这药,是为了什么?且想想他当初是如何中的蛊!”
“还不是……”
如何中的蛊?还不是因为她的算计?害的自家主子在新婚之夜,不知不觉之中,就将自家夫君给害了。
也亏得王爷还有这府里众人都不是那种糊涂到脑子进水不讲理的,不然哪里还会有她们主仆三人站在这里的份儿?
估计早就被五马分尸扔到乱葬岗去了。
对于宫云歆有话要瞒着她们的作为,花晴心里本就有些不忿。结果这会儿听到对方居然还敢这么提,当下就忍不住,直接开口怼了回去。
所幸被姐姐花溪给拉了一把,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同时定眼一看,也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似乎有那么几分奇怪。
那么问题来了,适才的宫云歆,到底跟主子说了什么?为何她的脸会红?
而且还要特意提到王爷中蛊的缘由,以及主子的反应……虽然脑子稍微迟钝了那么一些,可到底不是个真傻的。
结合这些内容,一个念头一下子就从花晴的脑海里面给跳了出来。
转头去看自家姐姐,果然就见她含蓄垂眸,尽量装作自己不存在一般的安静,也就知道,她是早就明白其中的深意了。
这厢凤茗依将她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更是窘迫。好歹大家都不算是外人,即便是当着宫云歆的面儿,也没有那么见外,这才稍稍淡定。
“宫主且放心,我必将照做。也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我家王爷的生死,皆在您的一念之间。”
可不就是一念之间?
言语之间起身行礼,行的是恭恭敬敬的大礼。眉眼神情皆是慎重,足以证明她是诚心请求。
也并没有避开,宫云歆坦然受了她的礼。完了时候顿了顿,突然就再次提出了一个,差点让花晴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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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要求。
“你且跪下,给我磕三个头罢。”
“!”
什么叫做得寸进尺?这便是了!行了大礼还不算,竟然还想着磕头?依着主子眼下这身份,在这世上,有几个人是能受得起她一跪的?
眼睛冒着火,花晴是真想冲过去赏对方几巴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管她什么宫主,管她什么安庆帝的女人皇子的生母,跟她有什么关系?要是胆敢太过分,一样要她好看!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保准打的谁也不认识!不过一眼看过去,却并未见着一侧的凤茗依有任何的示意,只能堪堪忍着。
这一回别说是她,就连花溪,也觉着过分了。
就在两个丫头各自不平时,凤茗依反应倒是平静。除了乍然听到那话之后有些稍稍的怔愣之外,很快反应过来之后,暗自沉思了一瞬,继而扯唇一笑。
“承蒙宫主的救命养育之恩,这头,本就是魅影该磕的。”
说罢,竟然当真就跪了下去。也没有什么犹豫,直直冲着宫云歆,眼见着对方慢条斯理地坐下,才毫不犹豫地磕了三个头。
个个触地,足见诚心。磕完之后也并未着急起身,而是朝着一旁的花溪吩咐。
“茶!”
花晴反应快,听到这话赶紧就端了新沏好的茶过去。将茶杯拿在手上,端端正正地捧好了,凤茗依这才再度勾唇。
人虽然依旧是在笑着,可是眼底的幽光,却明显有些沉。
“接下来,宫主可是需要本妃奉茶了?”
这话问的似乎带着那么几分讽刺。不仅如此,此前才自称魅影,这会儿就转换成了本妃,其中的细节,也足以证明她的态度。
然而或许没有注意到这些,看着眼皮子底下的茶杯,宫云歆手指微动,差点就忍不住直接去接了。
就连沉稳的眼底,也是明显的挣扎。直到对上凤茗依那抹明显的讥诮,才陡然清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继而起身,绕开还在跪着的凤茗依,抬脚就朝外走去。
“先按照我说的做,这几日我会时时过来为他把脉,查看他的情况。你手上不也有大夫?倘若是不放心,可以让他跟着一起。”
自然,是不放心的。既然宫云歆要一手包揽为轩辕逸诺解蛊的事情,少不得就要多多麻烦君无药,盯紧一些,省的再生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
外头由老管家照应着,也自有人引着宫云歆前去为她准备好的西厢,故而花家姐妹也就没跟着一道出去。
眼见着人走了,赶紧围上去,一个接茶,一个将凤茗依从地上给搀扶了起来。
直到这会儿,花晴依然还是一脸的恼怒。
“这宫云歆,简直是太过分了!主子也就那么一叫,习惯而已。还当自己真的依旧是什么宫主呢?云歆宫早没了。”
她这边只顾着抱怨,另外一边的两人神情却是有些凝重。
扫了眼幔帐重新被放下,安安静静的内室方向,凤茗依这才由花溪搀扶着,在一侧的软榻上坐下。
正在深呼吸着缓气,就听到对方浅声低语地发问。
“主子,可是试探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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