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字眼落下，凤茗依身形迅速移动，逼近。手起刀落，迅速清除着眼前的障碍。
有一两个反应慢些的，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就罔送了自己的性命。剩下的，也是赶紧拼死抵抗。
不过随着花溪也加入了战局，很快局势便一边倒。不过片刻，那几个最后垂死挣扎的兵将们，就躺在了血泊之中。
只剩下一开始喊话那个，虽然内力不错，却是并未出手。哆哆嗦嗦地一路后退，等到再也没有了退路，后背都抵上了城门，这才勉强站定。
却也不出手，竟然出乎意料，外强中干地呵斥起来。
“你们……你们两个，可曾想过，今日倘若是当真出了这道城门，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那些人，你们身后，被你们所算计的那些人，都会死，他们统统都会死，一个都逃不了！心思如此歹毒，难道就不怕损了自己的阴德，遭来天谴吗？”
“……嗯……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只是没想到，到了这会儿，这人竟然还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凤茗依几乎当场被逗笑。
这人也当真是个人才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要诛心，还想着要为她们两个洗脑？
这么优秀，不去做传销真是可惜了。
“这么能说，怎么没去做个状师，反而来守什么城门？”
“你……你到底是何人？”
“是何人你无需知道，不过妄想着要拖延时间，等到他们清醒过来支援的目的，可以不用想了。如果你觉着心有不甘，可以……”
“没，没有不甘，小人……小人亲自为两位开城门！”
“嗯……”
如此识时务，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大适应。出于天生对于危险的敏感，凤茗依自然觉察出了不对劲来。
不过眼见着监视着周遭那些人状态的花溪脸色越来越凝重，也顾不得多想，只是举了举手中的剑。
果然就见那人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钥匙，开锁，开门。
才将将有了能供人通过的缝隙，花溪突然动作，一把扯起凤茗依的胳膊，就往外窜。
“不好，主子，我们快走……”
与此同时，凤茗依也是脸色一变，惊呼出口。
“小心！”
随即手一扬，便听到有一声轻微的暗器相撞的声音，在空气里面响起。待到花溪心有余悸地定眼一看，才总算反应过来，也就是冲出门的那一瞬间，自己差点儿就中了对方的暗器。
所幸凤茗依反应够快，不仅救下了她，还结果了那人。只是尚且来不及庆幸，听着身后的动静，神经再次紧绷。
“花溪你没伤着吧？”
“主子我没事儿，快跑！”
能得到这个混出城门的机会不易，既然眼下剩下的兵将已经清醒，而她们又成了活靶子目标，只能赶紧先离开。
也幸好天色渐晚，那些人总归还是被药力影响了，不消多长时间，两人便顺利摆脱。
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绕回，在约定的地方等着花晴以及君无药。想起适才的事情，花溪依旧是心有余悸。
“真没想到那人竟然还留了一手，也多亏主子警敏。不然这会儿，我怕是已经……难怪他之前那么多废话。”
原来只是为了降低她们的警惕心罢了。
随着浩浩荡荡的追捕声音逐渐远去，此时她二人在小树林中相对而坐，气氛异常的安静。
仰头看着头顶透过树叶传下来的斑斑点点月光，将花溪的话听在耳中，凤茗依却是无声笑了一下。
“拖延时间，麻痹我们是真。不过他话里的内容，倒是也有几分真。旁的不说，便是……”
想到之前的一幕，或许初时还会觉着痛快。不过随即，就有些唏嘘了。明明前一刻眼中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复杂，不过转眼之间，凤茗依却又咬了咬牙，目光在一瞬间忽然就变得异常坚毅起来。
“都说法不责众，不过在当今太后这里，恐怕也不一定可行了。就像那人说的，我们出来的，或许这会儿，花晴跟君无药，甚至是顾善修，都出来了。那么城门口那些人，下场恐怕是好不了的，可是……”
可是若是不这么做，生命受到威胁的人，便是轩辕逸诺了。现实，从来就没有给她多少选择的机会。
“我本自私，没有那诸多的大爱。能顾及到的人，也十分有限，若是这些人当真死了，也仅能心存愧疚。”
再多的，也是无能为力。虽然自以为不会在乎，按照她以前的性子，也不会在乎。
可是自从喝下毒酒，回到过了那个宛若是梦境一般的现实社会里面，一切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到底是人命，还是那么多。
只是这份在意，也让花溪有些意外。虽然心里觉着出乎意料，可是看自家主子那模样，顿了顿，还是开口劝慰。
“主子，鱼与熊掌自然难以两全，倘若是王爷果真出事，只怕是到时候，死的人比现在，还要多的多。”
历来皇位之争便是血腥跟残酷，就比如说之前由轩辕无忧发起的那场叛乱。
也是同样的城门，可是那个时候的血腥味道，还有卷入其中的人，可是要比现在多得多。
“既然要做事，总归会有牺牲的。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那么天真单纯的事情。”
想要办成事儿，还要顾忌着每一个细节？人命固然重要，可是在大局面前，牺牲也在所难免。
“还有一句话，我知本不该说。可是……主子，您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像自己了。”
变得不太像她自己了？
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启齿无声一笑，凤茗依的眼底，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
“我本就不只是单纯的凤茗依，这一点，你该是明白的。”
以前不知，一起蒙在鼓里也就罢了，现在真相揭开，还怎么可能安心地只做凤茗依？
作为一个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生长在和平时代的好孩子，若是连明依也跟着一起漠视了人命，那得是有多可怕？
只是这些，并不足以为旁人道来。便是说了，也未必能够理解，何况是感同身受。顺带着，就连提及的话题，也有些僵硬。
果然就见着花溪因为她的话，而表情变得讪讪的。这一次，凤茗依笑的倒是有几分真心了。
心一定，面容一瞬间闪过一抹清晰的无情，同时耳根一动，径自起身。
“走罢，他们该来了。便是不来，我们也没有继续等下去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