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冲进去,他还没有莽撞到那种程度,他很快考虑到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她现在刚刚流产,就算他冲进去用暴力手段把她抢走,她如此孱弱的身体如何能够禁得起如此大的折腾?还有她现在就在医院,他进去抢人,医院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当然,后一个问题根本不成问题,他完全可以收买医院中人,把她偷偷运出来,运到自己的私人医院。
这时,一个护士拿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些器具,从他对面走过,轻轻地敲门。
刘明扬与少女分开,走去开门,长发少女默默地注视着刘明扬的背影,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目光如温柔如水。
她的痴情目光让窗外的谢逸风心里一震:
这是一位多么幸福的女人,她是如此地爱着刘明扬。
那天她在品香阁中也曾说过她有心上人,还和他说:君子不夺人所爱。
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以前从不认可这句话,他认为只要他想要的,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要弄到手,对人,对物,对爱,全都如此。
可现在,当面对少女痴情的目光时,他突然有点动摇。
世上还有一种更伟大的爱,那就是为了心上人的幸福,先行放手。
他当然没有伟大到这种程度,他不能放手,他实在不甘心,他不明白他在哪方面比刘明扬差了,他要把她夺过来。
可是,用强迫手段去占有一位心有所属的女人,去掠夺一位刚刚为别的男人流产的女人,骄傲如他,是否能够真正做到这一步?还有,她是否真的值得他这么做?
谢逸风又到酒吧喝酒。
喝,不停地喝。
没想到他堂堂大总裁,也会失恋,心上人另有所属,还因别的男人流产。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从未料到自己也会沦为“落花”,从未料到他原本明朗的爱情天空也会飘过灰暗的云彩,也会下起滂沱大雨。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他不相信不甘心他会败给刘明扬,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酒吧灯光乱闪,迷乱氲氤,有位摇滚歌手在台上声嘶力竭地唱着一首流行歌曲。
在灯影摇晃之中,他依稀看到一个女人向他走来,她的俏影在他眼前摇晃,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有点面熟,以前一定见过,只一会,他蓦地记起来。
她就是不久前在酒吧中与他搞一夜情的小美女。
今晚她更美,美得让他这位阅尽人间秀色的男人也眼前一亮:一袭宝蓝色丝质长裙顺着她那如霜似雪的肌肤,勾勒出一寸寸令人垂涎的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诱人极了。
既然她主动来找他,他却之不恭。
“宝贝,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他朝她绽开迷人的微笑:“来,我们喝一杯。”
面对他的邀请,美女没有拒绝,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确实,像谢逸风这种男人,极少有女人可以拒绝他,沈梅清是唯一的例外。
他不可能再遇到例外。
“宝贝,你想喝什么酒?”谢逸风充满邪气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玛格丽红。“美女浅浅一笑。
迷人的色彩,神秘的情思,柔和醇香的法国波尔多玛格丽红红酒饱含了鲜活的生命原汁,蕴藏了深厚的历史内涵。是她最爱。
谢逸风微笑,叫来一瓶玛格丽红,亲自倒给美女。在昏暗的灯光下,在歌手摇曳生姿的深情歌声中,两个有过一夜情的陌生男女碰杯。
谢逸风一饮而尽。
美女则轻轻啜一口玛格丽红红酒,慢慢地晃动着高脚酒杯,任红色的琼浆从杯底跃到杯顶,又从杯顶暧昧地回到杯底。晶莹剔透的冰块折射着玫瑰红的汁液,一切充满着梦幻般的瑰丽色彩。
酒香甘冽,美女脸泛红潮,在暗黑的酒吧里,更添了几分的娇媚。
果然是美丽性感的小尤物,谢逸风目光发亮,开始去握她白嫩的小手。
“那晚你喝醉了。”美女没有拒绝他,只是垂下头:“你一晚上都叫着小仙女,叫着青儿。我们以前并不相识,你……你真的喜欢我?”
谢逸风愕然,一时无语,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几时知道我的名字?还叫我青儿?”
美女的话让谢逸风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姓名也有个“清”字,真是太凑巧了。
她叫什么“清”,或者“清”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只在意今晚将她勾上床。
一夜情的规则就是不问姓名,不问过去,只求一晌贪欢。天亮之后就分手。
“要想知道你的姓名还不容易?”他避左右而言其它,嘴角含着迷人的微笑,:
“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任何人看过一次,都会终生难忘。宝贝,这几天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最喜欢听好话,有时他为了拐女人上床,是不介意说一些甜言蜜语的,尤其在今晚,极其特殊的今晚:
在这个异常失意的夜晚,他急需发泄内心的欲火,急需占有女人来恢复他的受挫的自信心,急须女人的肉体来舒解自己内心深处的痛楚,只有这样明天他才更有斗志,才能更加勇敢地追求他想要的东西。
今晚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再次勾引到床上。
上次和她上床,他是在酒醉中,没有什么感觉,这次决不能错过。他要好好享受她。
美女低声道:“既然你想我,那你上次为什么会那么快就走了呢?”
“我刚好有急事,只能先走。这次绝对不会了。”他温柔地轻握她的纤纤小手,指尖在她手心上轻揉,力道恰到好处,一股热量扑过来,美女脸泛红晕,全身酥软。
见她脸泛桃花,谢逸风顺势把她搂在怀中,俯下头去正欲吻她鲜艳的红唇。
她好像就要屈服,可她眼中蓦地闪过挣扎之色,在紧要关头,她忽然推开了他:
“不要。”
突然被推开,谢逸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莫非这个女人也如沈梅清一样?
“宝贝,你怎么啦?”他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