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风为了救你的命,把她给伤了,对吗?”雾岛龙一忽然说。
“是的”沈梅清抬起头,目露惊奇,道:“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我猜出来的。”雾岛龙一苦笑着说:“丛美的性格我还是有点了解的。她来找你肯定没有好事。清儿,我没有想到,你刚才居然没有在我面前告发她。”
“她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做出这种傻事的,其实她挺可怜的,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同门失和。”
“清儿,你真是太善良了,世上竟然有你这种女孩。”雾岛龙一的目光温柔如水。
沈梅清脸色微红道:“其实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其实我很想说的,可是说了又如何,只会让大家都不开心,再说凌大哥救了我,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我相信有云飞在,她以后也伤不了我,我真的没有必要提出来。师父生前就常常教导我。待人宽容,为人大度,才能心境平和。”
“你师父是谁?”
“师父法号空明。”
“空明?”雾岛龙一眼现迷惘之色:“以前听过这个名字。”
沈梅清怔怔地看着他。
“哦,我记得了,妈妈生前说过,我带的这块玉观音就是空明禅师送的。”
沈梅清惊呼:“不可能。”
空明禅师是她一千年前的师父,怎么可能与雾岛龙一父母认识?
“为什么不可能?”雾岛龙一奇道:“也许送我玉观音的就是你的师父。”
“我的师父已经死了好久好久了。他绝无可能是你说的那位空明大师。”她红着解释道。“他们只是同一个法号而已。”
天下寺庙何其多,天下同一个法号的僧人何其多,一千年来同一个法号的人更是多如繁星了,她居然大惊小怪,可笑之至。
好在雾岛龙一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淡然一笑。
“你的玉给借给我看看吗?”沈梅清指着他颈上的玉观音,脸红如潮。
冷云飞曾告诉她这块玉上面刻着什么字。
雾岛龙一在那个漆黑的激情之夜,把这块玉放在她的青瘀处。
“当然可以,清儿。”他的双眸也闪出温柔的光茫,想必他也想到那个激情之夜了。
他解开那块玉观音,轻轻地放在沈梅清的手心。
沈梅清因为有位学究天人的师父,对玉的知识略有了解,当看到此玉时,不由呆了。
这是一块羊脂白玉观音,质地细腻,莹透纯净、洁白无瑕、状如凝脂,所雕刻的玉观音雍容华贵,慈眉善目,栩栩如生。她翻开观音的背后,果然写着四行字:
吾儿出世,浅草开光,不离不弃,福寿安康。
沈梅清双眼定定地看着那尊玉观音,看得越久,就越觉得像是真的观音,尤其是玉观音的双眸,似有一股吸人魂魄的魔力,天,她头晕了,她连忙把玉还给雾岛龙一。
“清儿,这块玉观音不能久看,尤其不能看它的眼睛,它会摄人心神。空明禅师当年说过,此玉在平常时候没什么出奇之处,在某种因缘交会时,却会产生时空逆转。透出妖异,是件神物。”
沈梅清奇道:“你既然说这块玉能摄人心神,是件神物,这么贵重的玉观音,空明禅师怎会将它送给你父母呢?”
雾岛龙一双眸忽然露出深深的忧伤:“禅师不是送给我父母,是送给我的,因为只有它才能保护我。”
“为什么?”
“爸爸生前说,我出生之后,日夜哭闹不休,无法安睡,眼见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就在我满月之时抱着我到浅草寺祈福。他先找好友本拓大师,本拓大师比父亲大二十一岁,他嗜茶如命,而父亲来自中国福建,极精茶道,两人以茶会友,成为忘年知交,当时本拓大师与一名四十来岁的僧人正在饮茶,见我父亲到来,十分欢喜。知我日夜哭闹,本拓大师说,空明大师来自中国,医术高明,也许能看出原因来,空明大师看了我之后,眉头紧皱,说我并非得病,而是邪魔入侵,在体内作崇,只有赶出邪魔,方能得救。父亲是个唯物主义者,对鬼神力乱妖学不感兴趣,认为空明大师在妖言惑众,鉴于浅草寺的高僧本拓大师在旁,空明又是本拓大力推荐的人物,方才没有发作,只是冷笑不语。谁知空明好似没看到父亲在冷笑,又继续说道,这个孩子虽然资质极佳,但命运坎坷乖骞,童年因父母关爱,生活幸福,但长大离开父母之后,将受尽折磨,活不到三十岁,父亲顿时大怒,大骂空明妖言惑众,咒他儿子短命,当时我好似有感应一样大哭起来,谁也哄不住,本拓大师在旁劝说空明大师,我看这个孩子骨格清奇,不像是个命薄之人,难道就没有解救的办法吗?空明沉吟好久,从怀中取出白玉观音,说道,此玉可以镇邪,可保他现在平安无事。果然,放在我身上之后,我的哭闹之声渐渐小起来,不久就安静地睡着了。空明神情凝重地对父亲说,这块玉观音果然与你儿子有缘,就送给他好了,切记,一生都要带着,不能丢弃,这样你儿子才有可能健康平安地活着。父亲本来不相信空明禅师的话,可他也奇怪为何我一见那玉,就不哭了,更何况他也是识货之人,知道那块玉观音是和田出产的羊脂白玉,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空明若是信口开河的大骗子,断不会将这么贵重的玉观音赠送给我,本拓大师是位得道高僧,更不会与他交往。他当时将信将疑,不想也不敢接受玉观音这份厚礼,空明大师淡然说,我本是僧人,云游四海,无牵无挂,要它何用?这块玉对你的儿子倒是用处极大,你的儿子相貌俊秀,骨格清奇,我见了也很喜欢,不想让他早死。”
说到这儿,雾岛龙一停下来,眼中露出深深的忧伤。
沈梅清奇道:“空明大师不是帮你解除劫难了吗?你为何还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