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如此消沉，甚至去过眯眯眼跳下去的楼顶。

站在那个楼顶的时候，四周都已经焊上了防盗网，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真的心疼我吧。”

寒风凛冽，我对着灰蒙蒙的天空暗自祈祷，若有一天我得到了幸福，我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再过问这些往事，至少，要让阳光大于阴霾。

后来，我常常听的歌变成了一些迷幻风格的摇滚乐，还有一些小众到无人知晓的地下音乐，就像窝在世界的角落。

不良好像接替了眯眯眼，偶尔能说出一些一针见血的话，他对我说：“你这样无疑是在哗众取宠，死缠烂打的结果我一开始就清楚。你好好想想，你在追求的不过是你的想象而已，别整天一张别人欠你钱的脸。”

当一个幻想破灭的时候，你情不自禁地想要留住它，不过呢，最后留下的只能是疼痛的感觉。

我就是这样把这场梦做醒。

可我不介意就这么颓废下去。

即使那是幻想，我也愿意沉迷其中，就算被幻想的对象亲自戳破这个梦境，我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就在这样的情绪中，我突然想起某天课间，我路过短发妹的教室，看到她和几个女孩子打闹，那一幕就跟慢动作播放一样，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像个孩子。我愣在那里，那不是她，那不是微风吹过头发眼神毫无保留的她，那不是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她，那不是我想象中的她。

后来，她看到了我，眼神迅速黯淡了下来，装作羞涩的样子跑回了座位。

关于她的记忆，我只保存了这些。

熟悉的街道，操场，还有学校的树林，我们没有再遇见，直到下起了雪。

那年的圣诞节，我准备了三颗苹果，一颗给了不良，被他几口吃光。

一颗给了叶槿，她一脸不屑，指着自己一抽屉的苹果好像在说：“老娘不稀罕”，我回敬了一个白眼。

我看着最后一颗苹果发呆，不知道该给谁。

在晚自习的课间，我走过漫长的走廊，爬到上一层，艾莉丝就像在等我一样，我们在人声鼎沸的教室门口相遇。

“给你的”。我把苹果给她，顺便还有一封信，内容无非是自己的近况以及漫无目的的闲话。

“没想到只有你送我”她显得有些高兴，竟然也开起了玩笑：“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我没有苹果，要不待会送你下楼吧。”

“不用了吧”

“不行不行，必须这样！”

“那好吧。”

“你和短发妹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别惊讶，你要知道女生是很八卦的”

“哦。。。嗯，我被甩了呗。”

“怎么这样？要不待会咱们去气气她！”

“一颗苹果就能让你变活泼？”

“那是，毕竟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嘛”

“嗯。。。走吧，我要回去了”

“待会怎么演？”

“就一起走过她们教室门口吧”

我们穿过热闹的人群，又下了楼梯，在短发妹的教室门口，她忽然站住了。

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一个微小的声音：“我要怎么办？用。。。亲密点吗？”

“没事，就往前走吧，走啊。”我不假思索。

我们极其无聊地走了过去，两人的距离都没有近过一寸。。

后来我收到艾莉丝的回信，内容也无非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过写作风格有种黑色幽默的感觉。于是在那个冬天，我们像好朋友一样互通信件，直到路边的积雪再也化不开，直到那个冬天结束。

而冬天，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