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平君站在门外敲门。牡丹去开门，让他进来。

他看见我保持着沉默，我从他脸上看不到责备也看不见悲伤，到是我脸上和身上的伤触动了他一些。

“谁打的？”

“不重要。”

他坐在我对面，像警察审犯人似的，我低着头躲开他犀利的眼神。

“昨天他来找我，跟我说了你们的事。”他语气沉稳，没有一点波澜。

“我答应了。”

我很意外他会答应我的背叛，我想不出为什么理由。

“我见过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刻的你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好看，不过这笑容从来不属于我。”

我爱上的看着他，因为这笑容以后都没有了。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像我的儿子，他放下尊严来求我，我进退两难。可当我想到你会因为这样不快乐，我也只能妥协了。”

“对你我很抱歉。”可我脸上的悲伤淹没了对他的愧疚。

“我还是会等你的。”他冷静的说。

此时此刻，我竟然邪恶的希望周平君和文强的命可以交换。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我把感情搞得一团糟，你别再对我好了，你越是对我好，我觉得自己丑陋不堪，我太自私了，我不配有你这样的人来爱我。”我看着地上的一双拖鞋骂着自己。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周平君说完便走了。牡丹坐在刚才周平君的位置，怜惜的看着我，我有说不出的感激。她也爱着文强，可现在却要表现出镇定而又坚强的安慰我。

“一切都会过去的。”她说。

我问她：“你也爱他对吗？”

她惊讶，以为我始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你爱他，你的眼神告诉了我。”

她哭了，“对，我爱他，从他到百乐门的第一天我就爱上他了，可他却爱你。”

我一点都不介怀她也爱着我爱的人，反而替文强高兴，他如此惹人喜爱，更高兴的是，他义无返顾的选择了我。

“我们都失去了他。”我苦笑。

“不，我从没拥有过。”她遗憾地说。“知道他和你分手，我很高兴，我觉得自己可以替代你，成为他的爱，可当我在他身边安慰他，陪伴他时我发现自己永远不会成为他的爱。我连个后备都谈不上。”

“你别这么说，会有人珍惜你的。”

“可我爱的人已经不再了。”牡丹表情很绝望，她对未来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对文强的爱似乎比不上她，我羞愧。

“如果文强选的是你，他就不会死。”我的自责无限放大，我恨自己。我哭了，自文强走后我第一次哭，我恨自己。牡丹紧紧地抱住我，我们俩哭做一团，将所有的眼泪作为最后的礼物送给离我们远去的爱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爱着同一个人，所以内心体会到的伤痛也是一样的。我和牡丹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我们彼此安慰，彼此关怀，一起向前看，向没有爱人的前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