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
作者:林易南      更新:2019-10-08 08:55      字数:1084

在上次的英语竞赛中,苏启阳果然不负众望夺得了鼎阳市的第一名,而劳伊曼是第三名。他们说获得第二名的同学和其他人的气质都不一样,虽然我把他的名字忘记了,可是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劳伊曼说他是鼎阳市委书记的孩子。当时就很羡慕苏启阳和劳伊曼,能够去鼎阳那么大的城市,能够和这么多神奇的人物同台竞争。可是,苏启阳却把一块包装精美的棉花糖塞进我的嘴里说:“谁让你文科没有理科好呢。”

我狠狠地嚼着棉花糖,口中很甜美,可是眼睛却充满了杀气。

苏启阳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两步,急忙说:“我的脚好不容易才恢复,您就饶了我吧。”

我看看他,然后笑了。他看看我,也笑得一脸阳光。

在劳伊曼的照顾下,苏启阳的脚指头终于好了。记得在他能够正常走路的那一个傍晚,苏启阳沿着家门口那条小溪捡了好长一段路途的瓶子。我们把换来的钱买了水果送到奶奶那里,奶奶乐得合不拢嘴,直夸我们都长大了,懂事了,还说没有白疼我们。

小时候的我们都患有健忘症,当某个人或某种语言或某个事物不常常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我们就会渐渐地忘记了他们的存在。那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不喜欢或者不在乎,而是我们真的都是那样,如果喜欢,会放在心底,只是长时间不去触碰,就会尘封。可是,当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更加喜欢他,更加珍惜它,更加想念他。

戚菲菲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一种情感上的朋友。当那个晚上,她突然敲开我们家的房门,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深刻地了解到,在她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有多么多么的想念着她,惦念着她。

3

那个六月的夜晚,天空是阴霾的,云朵聚集起来挥洒下的雨水。

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脑袋蒙了一样愣在原地,全身没有了知觉。

漆黑的夜幕下,戚菲菲站在飘散的雨中,她的脸上围了好多层好多层苍白的口罩。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下来,流到她苍白的口罩上,湿润在不断蔓延,可是,我却感觉从戚菲菲的身体里,冰冷都已经蔓延到了我的心里。

我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

“云外,我……想你们。”颤抖的声音从她的那厚厚的口罩里传出来,沙哑不堪。

雨水密密斜斜地打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湮出一滩又一滩小水坑。

我呆呆地望着已经被淋湿的她,一时语塞,脑袋里蒙蒙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的酸楚。忽然觉得,原来在我这段平凡却又充实的日子里,她是那么的寂寞。

“云外,前些天……我去医院检查,已经,已经确诊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她的声音淡淡的,带着颤抖,却犹如一鼎千斤巨石,狠狠地砸在我胸口,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