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依将厨房整理好后回过头看着白椴,叹了口气问:“他……怎么了?”心里再怎么怨,终归是放不下的。
“他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了体内的力量,开始衰弱了,如果没有人帮他进行那个仪式,只怕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白椴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说着白华的死亡宣告。
紫依有些不大信,一边走出厨房一边问:“他会死吗?”
“你不去,恐怕离死不远了。”白椴虽说不喜欢紫依在白华面前出现,好像每次她一出现就会带来些麻烦,可这次他既然出来找她,那就必定是有那个必须,否则怎么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为什么?”紫依将白椴带到吃饭的桌前,让他坐下,心里十分好奇这其中的缘由,嘴上却隐忍着,语气淡淡的。
白椴犹豫了一下,却说:“我不能说。”
紫依扭头瘪嘴不满道:“你不说我就不去!”
白椴的耐性快被磨光了,双手用力一撑桌子,站了起来,震得桌子摇摇晃晃好似濒临散架,口气着实算不得好:“你以为那点破经脉能抵过我吗?如果你再这样推三阻四,我可就不客气了!”
“嗤!”紫依蓦地转头看向他,眼中尽是决绝,“有那么件可耻的事摆在那里,就是死我也觉得没什么好怕的。”破罐破摔难道谁还不会么?
白椴又落回自己坐的凳子上,神情苦恼忧虑:“你真的要我说吗?”
紫依点头肯定:“你可要说得清清楚楚。”
“好吧,有点前提不知你知不知道——七大氏族近些年已呈式微,各族心知肚明却不曾明示。”
紫依不曾听说过,奇怪地重复了一遍:“式微?”
“原因不明,但近年来,修行法术的七大氏族逐渐显露出微妙的变化,孕育孩子的数量开始减少,虽然都在专研龙神所留的法术,却不再有过能有所成就的人出现。”
“这就是这几年来各族人都特别专注于生儿育女的原因?”紫依恍然记起几年前自己跟连叔刚到龙骨的时候说的那“七族之中百千儿女必有一优”的话,现在再看,好像不过是七大氏族的自我安慰罢了。
白椴点点头,突然抬手绘出连连绘出好几个法阵,在两人四周隔了好几层法障,才放心说话:“接下来说的事,可以说是各族嫡系刻意保留的秘密,你绝不可以外传。”
看着他谨慎而郑重的样子,紫依也严肃地说了声“好”。
“外族人不通法门,以为七族有法术修为便是威风依旧,而七族却清楚其中的变化,可谓是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这一旦被发现,便会危及到大氏族的地位,而各族嫡系开始实施秘密的补救办法。而这最常见的便是在各族的幼童身上动手脚。”
白椴会用“动手脚”这样的词,可见对这些做法并不赞同。紫依却明白他这话里必然会涉及到白华的部分,便也安静地听着,不打断他。
“各族做法各异,即使喜于制药救人的绿族‘一叶子’也没能从中脱离出来,也暗中炼制了些强行提高法力和体质的药物来培育幼童。我们白族人虽说是有洁身自好的心性,但高位占据久了自然也会有被驱离的恐慌,也同样筹划了类似的事情,而华便是被选中的幼童之一。
“为了不走漏消息,这些事都是在嫡系的密室里进行的,就连旁支里的人都知之甚少。族中长老在嫡系子弟中挑选了一批小童,辅以药物每日浸泡,再让族中能实施法术的人每日施法以图打通经脉,以求法脉早开,有时也会私底下去‘一叶子’买些药物来催化。有些幼童的法脉因为这样强行的推进,尽数破损,无法再行修炼;有的因经受不住这样大的强度,便早早夭折了;当然也有华那样体质怪异的,几乎能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但本身却是如同一个容器般,只能装不能用。
“他这样的特质渐渐被族中长老发觉,后来便特别针对他的体质,给他注入了大量的法力,本以为这样的容器是完美的,哪知就在他法脉打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为白族创造的七族中法术造诣最高的天才时,他却突然呕血昏迷。原因却是大量法力无法流转,挤在一个容器里让容器产生了破裂。好不容易将他身上的法力封禁起来,却还是会有流泻出来的时候。
“你见过他那种会迷惑人样子吗?尤其是对女人,仿佛蛛网般会将所有站在范围之内的女人尽数蛊惑成迷恋。”
白椴突然在陈述中掉转了方向来问紫依,让紫依愣了一下,不禁想起那时候白华身体四周围绕的神秘气氛,还有一群女人无法自控的靠近,不由得开口问道:“那是因为他体内的法力吗?”
“不错。白族法力借由月华之力辅助修行,有属阴的性质,仅仅一个人所得的法力最多会改变气质外貌和氛围,但由于他体内积蓄的太多,对女体的阴质来说是种同质的漩涡,会将所有类似的东西卷入。如果不多加注意,收敛住他体内流窜出的法力,便会引起一些不便。”
“而如今,问题就出现在这法力的使用上。还不能完全掌控,他就多次将体内的法力解禁部分拿出来使用,使得封禁要将之回收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最近封禁已经坏掉了,他的身体因为法力反复出入已经残损至极,几乎虚弱到要一命呜呼的程度。”
紫依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这同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需要一个仪式,来调节他的身体同法力的融合,才能灵活使用,也才能在此时保住性命。”白椴面色严肃认真,眼中似有期待。
“这个仪式需要我么?”紫依心里虽然担心,也知道白椴这样不喜欢自己的人会主动来,事态也必然是有些严重了,可是心里总是有些疑惑,她不是白族的人,白族里所谓的仪式同她又会有什么关系。
白椴苦笑了一下,叹气说道:“能同他接近的人不多,但女人却只有你一个。这个仪式得有一个他愿意接近的女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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