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薛长歌      更新:2019-10-11 04:52      字数:19779

拽拽凌空化成凤凰火影,红光四射中很快确定了林伊的位置。在那个遥远的方位做了个标记,他化成一道红色流光迅速消失在黑夜里,直奔那座太平洋小岛的方向。

漆黑的夜色有点微冷,红色的诡异流光倏地滑过,转瞬即逝,让看到的世人皆以为自己花了眼。

三十秒后,红色的流光“唰”的落地,又恢复成拽拽修长的身影,不同的是,他此时穿的衣服不再是先前的白体恤牛仔裤,而是一身金红色轻盔,光芒像火焰般随风招摇。血红色的袍子衣摆在风中猎猎飞扬。月下,他长发翻飞,手上的凤凰弓在月光下散发出红色的流光。

在他金边红靴踏在小岛土地上的那一刹那,整个小岛上就警铃大作,红色的警报光灯四处扫射,小岛上唯一的人工建筑——一只庞大的蛋壳建筑里跑出一群手持机关枪的重装甲部队。他们训练有素的列队奔出,跑到离拽拽百米开外单膝跪地瞄准射击,白色的粘稠液体“噗”“噗”的喷射出来,带起风的呼啸声袭向拽拽。

拽拽敏捷的后跳闪开。一团团白色的液体落在拽拽刚在站立的地方。凡事白色的液体沾到的地方,花草树木,禽兽百虫全部化成灰烬。顷刻间,这片绿草茵茵的地方就黑糊了一大片。

拽拽在不断的后跳闪避中安然落地,退出安全距离。面对面前构不成威胁的枪林弹雨,他手上的凤凰弓往地上一插,地面瞬间五道火焰烧像对面。那边的装甲兵来不及躲避,火焰就已经烧到他们面前,“轰”的一声火焰炸开,地面上簌簌落下雾一般的鲜血和残肢。

那些装甲兵顿时惊恐起来,用不知哪国的语言鬼叫鬼叫着,一边害怕的后退,一边毫无章法的持枪射击。不知谁喊了一声:“激光!”

拽拽一顿,那些残余的逃兵缩回了蛋壳。只见蛋壳建筑的中间一圈每隔二十米打开一个炮门,一台台激光炮在机器的制动声中伸了出来,上下左右调整好角度后,全部集中面对拽拽缩在的方向。

“发射!”

一声令下,激光炮滋滋的投射出一道道激光,只要被光柱照到的地方,绿草枯萎,树木成灰,花鸟虫鱼全部化为焦炭。

拽拽一愣,眼看一道激光射来,他赶紧闪开。衣袍翻飞了一下,等他恰恰避开光柱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袍前摆竟然枯了一个角!

拽拽有点吃惊了。这什么光,区区人类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法术?

拽拽不敢掉以轻心了。

黑夜中他的身形凌空跳起,突然虚化成火焰凤凰,长啸一声,凤凰一甩头,凤凰真火铺天盖地的乘风席卷而去。熊熊火海中,蛋壳中间那些激光炮全部化成铁水,火焰还从那些缝隙往蛋壳里面钻去。奇怪的是,那蛋壳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被他的凤凰真火烧了都没事。

拽拽不信邪的继续喷火。

蛋壳里面,凤凰真火有生命一般四处燃烧,怎么扑也扑不灭,控制室的电脑之类很快被烧毁爆炸。警报在蛋壳里面也哇哇的响起。操作员们提着灭火器惊恐的顺着过道逃走,嚎叫着向中央控制区求救。

“外敌入侵?”丹尼有点诧异的抬起头。这里的基地自从建立起来,还从来没有人入侵过。或者该说,那些敌人还没到达这个小岛,就成了岛附近的海王类水兽的晚餐了。

“丹尼博士!我们快逃吧,敌人快要攻进来了!”一个副手左边夹着笔记本右边夹着实验结果报告,手上抓得满满的试剂对丹尼大声说。“能量测试仪都崩掉了!超级大妖怪啊!”

“不,现在还不能走!”丹尼面容沉着的坐下来,在桌上敲击的食指悄悄泄露了他的焦虑。还差一点点了,还差一点点……

“报告丹尼博士!实验成功了!”突然3号门被撞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士激动的冲出来红着眼大吼。

“成功了?”丹尼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全身微微颤抖。“好,好样的!”

“即刻付诸实施,进行妖灵注入!快,抓紧每分每秒!……白翳,这蓝色试剂可以提升你十倍的力量,你去御敌,你也是大妖怪,我相信你!务必要拖住时间!!基地全体人员一级戒备,一定要拖住至少二十四分钟!”丹尼激动的声音在嘶吼,回荡在蛋壳内部的每个角落。

蛋壳外面,拽拽终于发现这个蛋壳的奥妙,这是用林伊褪下的蛇皮覆盖了表面,属性的相克让他的凤凰真火烧不着而已。

哼,原来如此。磨着牙齿,拽拽笑得有点阴沉。

手上的凤凰弓舞出一道红色的流光,拽拽冲上去突然高高跃起,两手持弓,从高处一招力劈华山狠狠劈下!

“轰——”天际一道闷雷,数道闪电在黑夜中银蛇乱舞。红光划过,拽拽落地。光芒消失后,巨大的蛋壳依旧安然无恙!

拽拽半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蛋壳,有点邪肆的露齿一笑。

“喀拉拉,喀拉拉——”蛋壳出现裂缝,且越来越多,越裂越快,最后裂缝很快从头蔓延到脚,整个蛋壳周身全都是碎裂的缝隙。

拽拽收了弓,有点小猥琐的转身,屁屁觉得老高,“卟——”的放了一个屁。

“哗啦——哗啦——哗啦啦啦”整个蛋壳顿时全部碎裂倾塌落地,变成一片一片的蛇鳞,落地后化成轻烟,消失在夜色中。

“哼,林伊你个猪头,跟本大爷叫板,一屁崩垮你!”拽拽很得意的看着蛋壳碎裂,露出里面的纳米材料建筑的实验大楼。

大楼的天台走廊上,竟赫然都是全副武装的装甲兵,手持机枪,扛着火箭筒对着拽拽。而拽拽正在大楼下方,完全暴露在他们的射程范围内。

双方对峙三秒。

拽拽忽然捏住鼻子:“擦,好骚的味道啊……你们集体尿裤子了?”

五百多名装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机枪一仍,轰散着转身就逃!

刚才还密密麻麻据守大楼的装甲兵,顷刻间四散奔逃,一个不剩。别说,风一吹,那大楼上传来的气味还真是一股子尿骚味儿。妈妈地,这群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竟然集体当阵吓尿裤子!

拽拽叼着一根茅草,扛着弓,大马金刀的就要上去。

突然一道闪电劈在脚下,拽拽下意识的跳开。原先站立的地方,绿草滋滋的冒着青烟。

顷刻间狂风大作,天际闷雷滚滚,乌云翻腾,海岛周围的海面也不安起来,涌动着,咆哮着将海浪打在海岸上,潮湿的海风带着腥气吹来,四处可闻海王类水兽呜呜的嚎叫声。大片的乌云在风的吹动下过来,云层之上,一个脚踏青云靴的中年男人手持长戟,居高临下睥睨着拽拽。

“吾乃青州白翳,敢问来着何人?夜半闯入吾宅,又有何贵干?”

“干你大爷!!”拽拽飞身冲上,持弓就打!

白翳慌忙闪开。迅速移到对面,手上长戟一指,一道雷电劈下,直击拽拽。

拽拽闪开,将弓当刀用的砍向白翳。

白翳双手抓着长戟挡住。

月色清冷,两个人弓戟相抗,正面交锋。

拽拽磨着牙齿嚣张的笑,红色的发丝在狂风中招摇。

处在下风的白翳渐渐吃不住力,长戟与凤凰弓相抵的地方慢慢出现一丝两丝的裂痕。

“老头,本大爷再用一点力气你就死定啦!还不给本大爷让开!”拽拽抓着凤凰弓凶悍的用力下劈。

白翳手上的长戟又被压下了几分。再这样下去,被凤凰弓这样的神器劈下,灵肉分离是迟早的事。白翳眼神一暗,突然朝拽拽喷出瘴气,人也迅速三连跳闪出老远。

拽拽连打了几个喷嚏,勃然大怒的瞪着白翳:“他妈的老鬼,本大爷不怕瘴气,倒是你他娘的几天没刷牙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死本大爷就成全你!”

拽拽屈膝一跳,身形快了一倍有余,抓着凤凰弓对着白翳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打。白翳慌忙提戟相抗,却被逼得节节后退,长戟“叮叮当当”的挡下拽拽的致命攻击,但还是不免被神器带起的杀气伤到。飞沙走石中,白翳身上的犀牛皮盔甲也多了十数道伤口,脸上也划破了血口子,慢慢渗出红色的血液。

“当——”的一声,拽拽一弓把白翳的长戟抡飞,一脚把他踹出老远。

白翳被拽拽踹得喷血,向后飞出老远,“砰”的撞在基地大楼上,震塌了大片的砖石,哗哗的下落,扬起大片的烟尘。

拽拽挥开面前的灰尘,就看到对面的灰尘渐渐沉淀,一只五米多高的巨大白鼠站了起来!绿色的眼睛,银色的皮毛,长长的指甲泛着金属的光泽,足有两尺长。

白鼠的银毛全部炸起,幽幽的绿光射出凶猛的光。“轰”“轰”它一步一步朝拽拽走来。它每走一步,大地都为之震颤一下。一直走到拽拽面前,见拽拽不避让,它巨大的獠牙龇起,像是露出一个狰狞的笑,然后突然发难,一爪子就挥了上来!

拽拽跳开,白鼠的尾巴随即有如钢丝般袭来,金属箭头般的尾尖带着洞穿一切尖锐,没打中拽拽,“噗”的一下深深扎进泥土几米。然后又丝丝了抽了回来,“嗖”的追着拽拽天上地下的乱窜。它的尾巴就像可以无限伸长的钢丝一样,无休止的追逐着拽拽。

拽拽一边快速的弹跳避开白鼠的尾巴,一边堤防白鼠的利爪,竟然也没察觉周围的尾巴越来越多,逐渐将周围空隙封锁的情境。等他发现时已经迟了,白鼠狰狞一笑,尾巴骤然收紧,就像一个毛线球一样把拽拽紧紧的裹在最里面!

“还有五分钟……还有五分钟就算完成任务了……呵呵呵呵”

钢丝尾巴不断的嘶嘶收紧,里面的拽拽呼吸越发的不顺畅,身体也被勒得扭曲起来。全身像被要碾碎一样,全身的骨头已经错位并发出喀啦啦的折碎声……

“爸爸!爸爸不要——”惊惶的声音由远及近,白池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拽拽是我朋友!”

“滚回去!”白鼠声音空洞而含糊的吼道。尾巴继续缩紧。

“不要!”白池倔强的冲到白鼠面前,伸手就去拽那裹成毛线球的钢丝尾巴,“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

“滚!”白鼠一爪子就把白池拍飞老远。

白池一骨碌爬起来,眼圈就红了,含泪朝它大吼:“爸爸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许杀我朋友!我恨你!”眼泪啪嗒掉下,溅起一地晶莹。

“嘭——”白鼠心脏猛的一收缩。脑中一震。

白池,白池——

他的儿子!

在它尾巴不觉略略松开的那一刹那,突然尾巴绕成的钢丝球中心突然迸发出红色的光芒,从每一丝缝隙迸射出来,光华瞬间照亮夜空。

白鼠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尾巴“轰”的炸开,一道金红色的人影在无数断裂的钢丝尾巴中腾空飞起,直冲月牙云霄!

被那红光的爆炸冲击到,巨大的白鼠被炸得飞出去好远,滚了好几圈才停住,银毛凌乱,秃了大片,细碎的银毛在空中飞扬落下,它身上的伤口处血液喷薄,染红了地上的茵草。

“爸爸!”白池惊呼着扑上去。

夜空中,拽拽悬浮在天上,他的眼睛此时完全变成了血红色,长发飘散,衣袂翻飞。周身燃烧着红色的火焰,在夜风中飘摇不定。

他缓缓拿起弓,食指单指扣住弓弦,慢慢拉开,瞄准着地面上的巨大白鼠。

“拽拽!”白池惊叫着张臂拦在白鼠面前,“不要杀我的爸爸!”

巨大的白鼠推开白池,慢慢站了起来,挡在前面,不让拽拽靠近大楼。还有三分钟,他必须坚守住……

“不要挡路,就不杀你。”拽拽不带一丝感情的对白鼠说。清冷的月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如玉的脸庞看起来更加寒冷凛冽。这是他给他的唯一一次机会。

“休想。”白鼠拒绝。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暗沉,声音沙哑而空洞。

“不要!不要啊,拽拽!”白池惊恐的看着拽拽拉满弓。弓弦发出咯吱咯吱的满弓声。他扑到白鼠前面,死死护住白鼠,回过头苦苦哀求:“拽拽,求求你,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不要杀我爸爸!不要!!”

“让开!”拽拽在听到“朋友”两个字时出现了明显的焦躁。周身的火焰也跳动着,愈发的急切起来。是谁,是谁背叛了他们的友谊?背叛了他的信任?是谁害的他无家可归,被苏沫怨恨,被苏沫抛弃?是谁害得他和苏沫明明即将获得幸福却在瞬间又变成陌路人?可是……刚才,白池救了他,白池还把他当朋友!

该死!怎么办?

拽拽的手在颤抖。眼睛的瞳孔动摇不定。

夜风飒飒,三个人坚持着各自的坚持,死也不肯让步。

“不让,不让!死也不让!!”白池摇着头,痛苦的眼泪簌簌的滑了下来。一边是最亲爱的朋友,一边是唯一的亲人,他哪个都不希望受伤啊!

拽拽终于急躁起来。先前白老鼠的话他听得清楚得很,还有几分钟,这些坏蛋就要做成什么混账事情了!他没有时间耽误了!再不救林伊,怕真要夜长梦多出什么意外了!冷下脸再次举起弓,拽拽厉声警告:“不让就连你一起送进地狱!”

“三、二、一……”

拽拽倒数完,食指一松,满弓射出,虚无的箭在空气中化为金红色的流光,带着凤凰的唳鸣飞向巨大的白鼠。反正,只要瞄准了白鼠胸膛,是不会伤到白池的!

白翳睁大绿色的眼,眼睁睁看着那支箭饱含着破灭的力量射来。在最后一刻,他下意识的推开白池,然后看着那支金红色的箭贯穿自己胸膛。

“不要——”白池白鼠被推得飞出去一骨碌滚在草地上,睁大眼伸出手,看着父亲被利箭射穿,眼泪都忘了掉下来。

金红的虚无箭矢射穿白翳后,在漫天四射的强光中银毛白鼠瞬间变成一副巨大的白鼠骨架。保持着那个站立的姿势,保持着一手推开白池的姿势,保持着他低头看着箭矢贯穿自己胸膛时的姿势。

白池撕心裂肺的哭声贯穿云霄:“爸爸——”

拽拽心头一颤,眉眼间难抑痛楚,别过头,他迅速飞身射入基地大楼。

在哪里?林伊在哪里?

这破楼怎么每个房间都差不多?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都躺着一个人或者野兽。实验室药水的味道弥漫,遮挡了各种妖怪的气味。拽拽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在哪里,林伊在哪里?”拽拽揪住一个研究员的衣领怒吼。

“那……那边……”研究员指着右边的房间。

拽拽又往右边的实验室跑。如此的场景不断重复,一直到拽拽跑到右边大楼尽头的时候,才发现被这群低等又脆弱的人类给骗了。

一口气跑回最左边,一脚踹开门。

就在他踹开门的那一刹那,突然天地之间电闪雷鸣,乌云翻滚,豆大的雨点倾盆泻下,海岛被狂风暴雨袭击得摇摆不定,动荡着几欲倾覆。

拽拽脚下一晃,差点摔倒。抓住门稳住了身子,他就看到实验室里挤得满满的研究员迅速尖叫着四处逃散,顷刻间全没了人影。那尖叫,像紧张,刺激,害怕,却更像兴奋。

“林伊!”

拽拽管不上其他,急切的扑到巨大的玻璃容易旁边。林伊还是人形,全身赤果的浸泡在灌满蓝色的试剂的容器里,身上扎满了管子,输送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只是似乎体型长大了不少,现在已经和拽拽一般看起来是个二十五六的成年人了。他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漂浮,像水草般招摇着,却没有要睁开眼的迹象。

又是一道照亮世界的闪电。

紧接着“轰——啪!”的一声炸雷,似乎就打在头顶一般。玻璃容器应声炸裂,林伊跟着玻璃碎片以及蓝色的液体一同掉落下坠。

“林伊!”拽拽一惊,赶紧伸手去接。

刚刚把林伊接了个满怀,忽然身后一声枪响。

拽拽背后一痛,一枚子弹穿胸而出,带起一路血花。

拽拽抱着林伊半跪在地上。血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子弹贯穿了胸口,从心脏穿透而过。可怕的是,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制约灵力的东西所做,竟然无法自动愈合,甚至伤口有不断腐烂扩大的倾向。

拽拽一手抱着林伊,一手捂住胸口。心脏每跳动一下,似乎就伤口就腐烂一分。这样下去,不止心脏,躯体,乃至整个人都会腐烂掉的!

“哈哈哈哈,大妖怪,灵力愈合没用的,这是我针对你这样的超级大妖怪研究了十几年的心血,全世界就这么一颗,哈哈哈哈哈,伤口会不断腐烂扩大,无法医治,你好好享用吧!”丹尼癫狂的大笑着,手舞足蹈。

“混蛋!”拽拽凌空一抓挥去。空气带着凌厉的劲气,在疯子丹尼身上划出伤痕,带起三道血花,丹尼“砰”的飞身撞在墙上,捂着身上血流汩汩的伤口,他疯子一般的大笑:“你们都陪我死!!哈哈哈哈,都陪我死——我是不死的!!我就是神!……”

拽拽丢下林伊,指甲暴涨,牙齿磨得咯咯响。他纵身一跃,跳上去就要把这个神经病给分尸了,突然一声虎吼,一只虎头人身的家伙从边上比他更快的冲出来,抓起丹尼就撞破窗口从窗外逃逸。

“混蛋!!——本大爷迟早碎了你!!”玻璃的碎片溅落中,拽拽追到窗口大声咆哮。

“唔……”拽拽嘴角流出深红的血迹来。捂住胸口,他单手撑在地上不断咳嗽,暗红色长发铺散在地,嘴角的血滴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像雪地绽放的红梅。

不行了,这样下去真会死掉。他甚至能听到心脏伤口在腐烂的滋滋声。

真是好笑,他可是神。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拽拽咬咬牙,伸出手指,沾着地上的血,在自己胸口划上古老的咒文。在他最后一笔划完时,血红的字闪出金光,然后消失在身体肌肤中。

心脏不再火燎般腐烂的疼痛,拽拽松了口气。他用一半的灵力封印了心脏,将心脏冻结,制止心脏的进一步腐烂扩大。只是,从现在开始,他算是没有心的人了吧?

靠在墙边,拽拽捋着长发。是他太轻敌了,没想到,在这个遥远的时代,竟然有着可以和妖力抗衡的东西了。

“爸爸?爸爸!~~”林伊有点迟疑的声音传来。

拽拽一回头,就被飞扑上来的林伊撞了个满怀。林伊扑上来的力气超大,拽拽不觉又被撞得喷出一口血。林伊的力量,似乎又变强了很多啊……

“擦,你想弄死本大爷啊!”拽拽一巴掌拍上林伊脑袋。顺手擦掉唇边的血迹。

“爸爸!坏人把林伊抓到这里,林伊好害怕!!好怕!”林伊抱住拽拽的脖子,脑袋在拽拽胸前上滚来滚去。

拽拽一头黑线,额头青筋直跳:“你他妈的先看看自己多大一个人了好不好!这么大个人还小孩样的撒娇,撒屁娇啊你!”又是一巴掌拍上他脑袋。

扛起看见亲人后嘻嘻哈哈的林伊,拽拽回头看了眼这间残破的实验室,抚在胸前的伤口,心里轻轻叹息。罢了,等哪天找到完整的挪华,便可以治愈这个伤口吧。

反正,神的力量是无匹的。即使一半,谨慎一点,对付这些大妖怪,黑暗组织也绰绰有余了!

扛着大宝贝林伊走出大楼,拽拽这才发现暴风雨还没有停,甚至更大了。基地已经人去楼空,甚至连白池都已经不在了,只有白翳的巨大的骨架在风雨中屹立原地不倒。而小岛在海浪的推动下剧烈的动荡着,似乎随时都会倾覆。

拽拽皱了皱眉,这鬼天气让他很不舒服。把肩上的林伊“啪嗒”扔到地上,一脚踏在林伊后脑勺上碾:“快,现形,带本大爷离开这鬼地方!”

“唔唔唔唔唔……”林伊甩着脑袋从泥土里抬起头来,“呸呸”吐掉烂泥,大叫,“为毛你自己不飞嘛!人家还小呢!”

“你飞不飞……”拽拽无限阴沉的将脸凑到林伊脸前,幽幽的问。

“飞……飞……”林伊咬住下唇,大眼睛马上浮起两泡眼泪,水汪汪的,委屈得要死。

“那还不快飞!本大爷赶时间!!”拽拽一巴掌拍上林伊后脑勺。

林伊委委屈屈的抽了一下鼻子,朝着天际长吟一声,一道怒雷轰下,电闪雷鸣中,林伊白光一闪,化成一条黑色巨龙蹿入云霄。在乌云中翻滚盘旋,亢吟九霄。

“黑龙?”拽拽吃惊了一下,马上纵身一跃跳上龙头,在林伊脑门上跺了跺脚:“回家!”

威武无比的黑色巨龙马上浮起两泡眼泪,小媳妇样的乘着风雷云电向天边驰骋而去。

拽拽抓着龙角,无比兴奋的幻想着回去以后的美好光景。

到时候,苏沫看到安然无恙的林伊,一定会原谅他的吧?然后看到他受这么重的伤,一定会心疼的吧?再然后就会把他安置在她温暖的大床上,喂他吃饭,给他洗衣服,然后穿着可爱的女仆装问他:亲爱的拽拽大人,奴婢万分真诚的恳求为您生一窝漂亮的娃娃!~~~喔喔喔喔~~~世界真美好啊~~~\(≧▽≦)/~

拽拽幸福得满眼冒泡。

等林伊这个路痴飞行员载着拽拽回到家,居然是下午四点多了。

自然,没少得了拽拽一顿竹笋炒肉,拿着跟棍子追着林伊跑了院子几十圈。

最后终于歇了下来,一人喝了一杯水,吃了一个圣代,总的来说,忽略掉期间林伊问起钟伯时的沉默外,气氛还是热烈而美好的。看看时间,都到了五点多了。窗外依旧雷雨交加,大雨倾盆。

拽拽揉揉林伊的头,竟是难得的温柔:“脑残猪,本大爷去接死女人回来,你在家等着。”

然后他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一件干爽的白色纯棉大t恤,一条墨绿色中裤——都是林伊的衣服。从他化形以来,发生的事情一连串,之后苏沫一直在医院,之后又因为钟伯和林伊的事情翻脸让他滚,都一直没时间给他买一身合身的衣服。

靸拉着三块钱一双的拖鞋,拽拽打着雨伞出门。等他这次求婚归来,一定要让苏沫给他买身衣服。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下等货色,但他就是稀罕!

小心翼翼的把那枚钻戒放进裤兜,拽拽手插裤兜,死死攥着那枚钻戒。他的手心,微微出了汗。

死女人会答应他的求婚的吧?会吧会吧?

钟伯灰飞烟灭了,他没办法还给她,可是林伊他已经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了,而且看样子还长进了不少,竟然化成龙了。这样的话,死女人知道了会高兴的吧?然后就不计较他当时失手杀死钟伯的事了吧?然后他再加把劲顺势求婚……

唔……很好!

拽拽很高兴的打着雨伞走向车站。

乘公车到了苏沫公司,公司似乎已经下班了一会了,大部分人流已经散去,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没有伞,顶着个公文包一路狂奔着打的了。

拽拽更加高兴了。这样的话,他带着伞来接她,算是又帮了她一点了,那她应该不至于一见他就骂,就叫他滚了吧?这样的话,她应该会对他好一点吧?嘿嘿,求婚的胜算又大了几分也!~~

拽拽乐颠颠的往公司大楼小跑过去。彼时大楼底下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保安在锁大门了。

拽拽刚跑到大楼下边,四处张望着找苏沫,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停车场出口站着一对人儿。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边上,他们正在说着什么,女人低着头看着鞋尖,似乎很害羞的模样;男人低着头温柔的看着女人。他眼中涌动的柔情,即使隔着万千重雨幕,拽拽都看的分明。

死女人!她在那边做什么?

拽拽大怒,心头泛起酸泡泡。捏紧裤兜里的戒指,他打着伞,迈着兽人般的步伐,气势汹汹的往那边走去。这个姓霍的真讨厌,每次都想抢他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苏沫,过去是我不好,过于自负,每每觉得骄傲被践踏了之后总会迁怒于对你的感情,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忏悔。我想了很久,我……爱你!请再给我一个机会,以后我会对你好,照顾你一辈子的!请嫁给我吧!”男人突然在雨水中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红色锦盒,打开,是一枚大得刺眼,闪闪发亮的钻戒。

拽拽的脚步就那么停住了。

看着那颗巨大的钻石,在雨丝的冲刷中闪闪发亮,再摸出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打工买来的钻戒,那所谓的钻小得都看不见。顿时一种莫名的自卑压得拽拽直不起腰来。

死女人说过,求婚送钻戒是为了证明男人有能力许给女人幸福,这是男人对心爱女人一生的承诺。

现在的他……有这个能力吗?

拽拽看看马路对面那枚巨大的钻戒,又看看自己手上看不到钻的戒指,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能力怀疑了。

他是个莽夫,只有在战场,在无尽的杀戮与力量的对决中才能展示出他的强大,可是在这个世界,这个文明的人类社会根本不是他该存在的地方,他始终适应不了这样的生存方式,那样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赚钱,养家,做饭,他一个都不会!

他是神,可他却是个没用的男人!

拽拽有点失魂落魄的凝视着马路对面。自卑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带着最后一丝信念,他鼓起勇气等待苏沫的回答。

拒绝他,拒绝他,拒绝他!

她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是比不上那个姓霍的,他无法给她那样富足的生活条件,可是如果苏沫选择他,那么他会倾尽所有,为她铸造不朽的幸福!只要她选择他……

雨下得更大了,狂风肆起,拽拽手上一个不察,雨伞被狂风吹走,吹上天空,在倾斜的大雨中就像一朵黄色的花,越飞越远。

收回追随逝去黄花的视线,拽拽回过头,冷雨浇湿了他的全身,也浇湿了他的心。

他听不清声音,就看着马路对面的女人接过男人的戒指,然后对他说了句什么。

男人立刻激动的站起来,一把抱住女人,一手抱住女人的背,一手钦住女人的后脑勺,疯狂的吻上去。他们雨中相吻的场景,看起来那样温馨,又那样刺眼。

雨越下越大,终于模糊了拽拽的视线。

雨中相吻的两人如此忘我,拽拽失魂落魄的站在马路对面看着。

雨好大,好冷。心,被一刀一刀凌迟,流出自卑与绝望的脓来。

是的,死女人不喜欢他,死女人恨他,死女人讨厌他,她让他滚,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眼前。原来,死女人当时说的,都是真心话啊。

寒风肆起,手上的东西在寒风的吹拂下愈发冰凉彻骨,拽拽抹了把脸上的水,低头去看,是那枚钻戒。小小的钻戒拿在手里,竟是如此沉重,如此冰寒彻骨。

为了这枚钻戒,他被客人欺侮,被店家宰榨,被肥女人调戏,被卢三娘拐骗差点失身,甚至被黑店宰骗,他都没有怨言,只要他有,他都可以付出,只为一心期待着他的幸福能从尘埃中抽芽,开出花来。

可是现在却用不上了。

拽拽仰头望天,大雨倾盆。无情的雨打在他的脸上,冲刷走人间爱恨嗔痴。

用力扔掉那枚钻戒,钻戒叮当着蹦远,在马路边滚了几圈,最后咕咚落进了下水道,消失不见。

拽拽扭头奔进风雨中。

雨势滂沱,苏沫用力推开霍远宸,伸手去擦唇上他留下的痕迹:“你做什么!你疯了!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冷雨倾泻,霍远宸俊逸的眉眼间染上痛楚:“我知道你以前是喜欢我的,现在失去了,我才知道痛苦和不安是如此的折磨人,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是想再努力去挽回些什么……”

“以前是以前!错过的就不会再回来了!我现在有喜爱的人,他爱我等我关心我帮助我,在我每一次遇到危难时会出现,摆平后嘴硬的说只是顺便;他会在我滥发善心,提出无礼任性的要求时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我的滥好心;他会护着我的安危驱除潜在的危险,即使被我误会赶出家门也始终只字不提;他会为了保护受伤的我提前化形,自己却受到重创!他会给我画上求婚的钻戒,告诉我,戒指先欠着,幸福却绝不会赊欠!这样爱我在乎我的男人,我如何能不喜欢他,不爱他!”

霍远宸心头一动,立刻意识到苏沫爱上的不是人类,可是他却再没了从前一看到妖怪就想捕捉的兴致。

拈起苏沫脸上的发丝,给她别到耳后,霍远宸笑得苦涩:“原来,竟是这样错过的……可笑我弄巧成拙,自以为聪明的捕捉了命运的丝絮,索性跳开不想去走的人生步骤,直接选择了结果。却不想原来正中了命运的圈套,让这一段恋情永远的跳出了我的生命。原来,所谓的命运竟是这样的正解……”

后面的话,霍远宸终于只是化成一声叹息。

雨下得很大,苏沫薄薄的衬托贴在身上,曲线毕露。霍远宸脱下外套披在苏沫身上,打开车门:“走吧,先送你回家。”

苏沫拉紧外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又觉得刚才的爆发有点对不起他,一定伤害很深吧?他那样天之骄子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拒绝?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没说错什么。在那天他临阵脱逃,将她一个伴娘晾在易玲玲严骆峰面前,晾在广大宾客面前,晾在众多媒体面前孤军奋战的时候,她的爱情就已经如同那只水晶镜子一般破碎了。拽拽的及时出现带给了她新的安全感,他扛着她离开,照顾生病的她,喂她喝粥,那时候,她就忽然真的把拽拽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将他的影子悄悄的放在心里了。虽然他杀了钟伯,但却是无心的,他是因她才起的愤怒对钟雨菱起了杀意;虽然他把林伊送给了坏人,但她不也一样相信白池?即使换成她,她也会选择将林伊托付给白池吧?

唔……回去以后,等拽拽回来,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她好像……爱上他了!

保时捷消失在风雨中之后,一抹颀长的身影走到马路边。揭开下水道栅栏盖,修长的手伸到水沟里,捡起那枚看不到钻的铂金戒指:“怎么就扔了?多可惜啊。”

这一夜的雨,下了很久很久才停。

妖精酒吧幽暗的密室里。

拽拽捧着茶杯,身上滴答着雨水,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

“大人……”殷先生是个盲人,却心比眼睛都亮,即使没有问,也知道拽拽此刻定是遭受了什么打击。神是不会遭遇挫折的,能打击他的,只有用心。那么,是……上次那个女孩么?

“鹰,怎么样才能赚很多钱?”

“钱?”殷先生诧异的“看”了拽拽一眼,“若论赚钱的话,第一是军火,第二是石油,第三是毒品。但是……不论哪个,都必须在黑暗的羽翼下滋长啊。”殷先生意味深长的说。

“我要……很多很多钱。”拽拽的唇在雨中冻得有点白紫,一直没缓过来。是啊,一个没有心跳的人,体温怎么可能再暖得起来。也许,这一辈子,都要这么白紫下去吧。

窗外,雨一直下。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呀!”苏沫苦着脸扒拉在窗边哀叹着,“拽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嘛。”

赶快回来她好告诉他,她今天是多么的想他,她是多么的……爱他。

讨厌!这个坏蛋,居然还不回来,哼!

苏沫又气呼呼的放下窗帘。都说恋爱中的人脾气有点怪,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姐姐别等啦,快来做饭嘛,林伊好饿了!拽拽都说了要很久很久的嘛。”林伊嘟着嘴揉着肚子,在很久很久上拉长孩子气的音调。

苏沫看着这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做出小孩子才有的动作,不禁好气又好笑:“知道啦!小馋猫!”说着就进了厨房。

先前她一回来就看到放大版的林伊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当时还以为见了鬼了,死命的揉眼睛,直到林伊大叫着“姐姐”扑进她怀里,才发现真的是林伊回来了。抱住他一顿猛亲,苏沫细细问起才知道原来拽拽被她赶走的当夜就去救了林伊。遗憾的是,拽拽将林伊送到家后,据说还有什么要事要办,就先离开了,说可能要过很久才回来。害她连他的面都没见着,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讲,筹了一肚子的歉到道,却奈何见不着他的人影儿。

这个讨厌的家伙!

苏沫锅铲用力在荷包蛋上戳了两下。可怜的荷包蛋,顿时在苏沫的别扭中被分尸了。

“哎呀!”手上锅铲用力过猛,一个油点炸在身上,粉色的衬衫马上浮起一个斑驳的油点。天呐,这件衬衫好贵哒~~也不知洗不洗的掉。苏沫欲哭无泪。

“真笨呢,围裙都不知道穿。”林伊一顿,转身拿了件蓝色碎花围裙咚咚跑过来,笑靥如花,“林伊给姐姐穿上!”

苏沫腾不出手来穿,既然有林伊大美男主动服务,自然也就毫不客气的接受了。

林伊站在苏沫身后,为了避免撞到苏沫炒菜的动作,只好尽量小心翼翼的绕过苏沫的手臂,将围裙拦腰系上。

彼时,他站在她身后,身体几乎是紧紧贴着她,他的脸就在她的后脖颈上方一点点,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让苏沫的心咯噔一跳,终于意识到林伊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而是身后这个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的成年男人了。

林伊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围裙,顺着苏沫的腰匝上一圈,看起来却更像环着她的腰。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苏沫的僵硬,竟然还很恶劣的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魅惑:“你看我们像不像泰坦尼克号的经典拥抱?”

苏沫一颤,顿时面红耳赤。介个介个林伊,他他他他他竟然在调戏她?

苏沫觉得自己被雷轰到了,外焦内嫩,滋滋的冒着青烟。弱智的林伊竟然会调戏人了?

苏沫的脸涨的更红了。自然,她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羞涩不是忸怩,而是:“谁教你这些的?!!”手中锅铲一挥,大有母老虎发威之势。

林伊马上便恢复泪汪汪的小媳妇样儿,缩缩脖子,黑葡萄样的眼睛浮起两泡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沫:“电视……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么?呜呜呜呜……姐姐好凶……哇……姐姐骂林伊了……呜……姐姐坏,不要林伊了……”林伊只差没满地打滚了。

苏沫大囧,电视带坏小孩子啊。连忙抱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林伊又是哄又是劝,最后终于用了两个亲亲的代价止了哭,林伊终于破涕为笑。

看着睫毛湿湿,泪痕满脸的小花猫,苏沫暗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谁他妈刚才会觉得林伊是个成年男人的!

吃了晚饭,苏沫把林伊赶去浴室洗澡,自己收拾碗筷,洗锅刷盆。

正洗刷着,突然就听浴室传来一声惨叫,吓的苏沫差点把手上的碗扔了。

匆忙放下碗,冲掉手上的沫子,苏沫急急忙忙跑到浴室,“哗啦”拉开浴室的门:“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一拉开,入眼就是林伊就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比手画脚:“衣服,忘了拿了……”未、着、寸、缕!

苏沫:“……啊啊啊啊啊啊——”叫的比林伊还惨。

捂住眼睛,苏沫夺门而逃。

好一会才找了林伊的衣服裤子,站在门外背着脸把衣服递进去。

感觉手上衣服被他微微潮湿的手拿走,苏沫心跳加速。天啊啊啊啊!

刚才一瞬间瞄到的景象就像被深刻的烙印下来一样忘不掉,还不停的在她眼前转悠。白皙的肌肤因为沐浴后翻起桃花色,滴答着水汽,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胸前,盖过结实的胸肌,掩住两点茱萸,一直垂到腰间。腰下,是他修长结实的大腿,以及腿间安静的粉红色小鸟……

寸缕不着啊寸缕不着……

苏沫鼻子下热流涌下。

天啊!林伊这个混蛋!竟然不穿衣服就站在她面前!他难道就不知道男女有别应当避嫌吗?妈妈地,或者到底该说他太单纯不懂男女有别还是该说她老处女心思邪恶思想变态?

苏沫气呼呼的跳到席梦思大床上猛揪自己头发。啊啊啊啊啊,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林伊那么单纯,那么纯洁,那么干净无瑕,怎么能用来yy来满足自己邪恶肮脏龌龊的念头呢?

苏沫狂躁不已。

“你在做什么呢?”林伊倚门而笑,随手擦着未干的长发。

被他魅惑的笑容煞到,苏沫傻傻的坐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林伊似乎真的长大了,是个成熟的大男人了。

就在苏沫怔忡的时候,林伊突然“喵”的可爱的叫了一声,纵身飞扑到床上,把苏沫压在身下。

没给苏沫挣扎的机会,他吧唧一口亲在苏沫唇上:“姐姐,晚安!~”

苏沫要拍飞他的手就那么止住,改成温柔的揉揉他的头。

他说晚安,这是个晚安吻啊晚安吻。不要乱想啊乱想。

可是,可是可是,从前林伊从来不会亲在她的唇上的!一直都亲的脸颊!

天啊,地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到底是林伊太诡异还是她多心心理变态尽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姐姐?”林伊不解的撑起身子,在苏沫上方俯视着苏沫。黑色的大眼睛写满了单纯的不解。

“没事没事,那快去睡吧。哈,睡吧。”苏沫干笑。她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林伊。也许真是自己出了问题,思春了,才对老是对林伊有些有的没的的胡思乱想。所以呢,这样的事更是不能让林伊知道了,面对林伊这么单纯的宝宝,千万不能玷污他纯洁的心灵。邪恶的念头,还是扼杀在自己思想的摇篮里就好。

把林伊赶走,苏沫裹着被子平复着心里奇怪的想法。可是这些奇怪的想法还是会不停的从思绪的各个角落钻出来,在脑袋里面飘来荡去。

总觉得,林伊似乎真的跟以前不同了……

他似乎,会有意无意的露出一丝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沉稳与邪魅来。

他甚至,像是在勾引她。借着可爱的名义,在勾引她。

敲门声毫无征兆的响起,苏沫第一反应是有鬼!

刚用被子蒙住头,突然想起钟伯已经不在了,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失落。从前怕鬼,可是现在她还巴不得见到鬼呢。如果真是钟伯回来的话。这屋子钟伯霸占了很多年,附近方圆十里的鬼灵全被他驱光了,就算现在钟伯不在了,到底鬼王余威犹存,哪还会有鬼敢来造访呢?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林伊可怜巴巴的声音:“姐姐……”

“林伊?”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苏沫迟疑了一会,却见林伊还在外面可怜巴巴的等着,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苏沫只好爬起来给他开了门。

刚一开门,林伊就扑进苏沫怀里:“姐姐!林伊好怕!”

因为他个头高大,所以这样扑进娇小的苏沫怀里两人的姿势就有点不伦不类。苏沫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么个俊美脱俗的成年男人走可爱风,只好将他推出怀抱,出言安抚他:“怎么会害怕呢?以前在家也没害怕过啊。”

“以前家里有拽拽,有钟伯,林伊不怕;可是现在,家里好空,空荡荡的,心里也好空,空荡荡的害怕!”

林伊的话正说中了苏沫的心头痛。有着共同感受的人就特别容易起共鸣。结果苏沫一时头脑发热,就在林伊可怜兮兮的眼神中败阵下来,糊里糊涂的答应林伊留下来一起睡了。

直到林伊眉开眼笑的钻进被窝,并朝苏沫招手让苏沫也进去一起睡的时候,苏沫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愚蠢的决定。

坐在床尾迟疑了好久,苏沫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爬进被窝,尽量与林伊保持距离的睡了。

罢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可坚决不能再答应了!

次日一早,清晨鸟叫得特别欢快。苏沫在手机闹钟提前五分钟醒来,打了个哈欠,取消闹钟。林伊睡得正甜,不知在做什么美梦呢,睡觉都在笑。苏沫爱恋的捏捏他的脸,尽量蹑手蹑脚的穿衣下楼,不发出声响以免吵醒他。

洗漱完毕,下楼热了早饭,是一盒子寿司和半盒子昨天的牛奶。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楼上房间里突然传来林伊惊恐的哭喊。

苏沫吓得牛奶一下子灌进了鼻子里,呛得直喷。

慌慌张张抽了张面纸一边擦一边跑上楼:“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用力一推开房门,苏沫就看到林伊躺在她的大床上,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下身,不断害怕的往后退。“它……它……竖起来了!……”他的睡裤中央,一顶小帐篷支得高高的。

面对那精神抖擞的小帐篷,林伊是绝对的惊恐,苏沫是绝对的泪流满面。

苏沫当场恨不得自插双目算了。

它竖起来了……

竖起来了……竖起来了……竖起来了……

苏沫陷入无限的怨念中。

林伊啊林伊,难道米有人告诉过你,男人早上起来有生理反应是正常的吗?

苏沫默默的背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努力让自己假装蛋定的下楼。

“姐姐……姐姐!!哇……”林伊放声大哭,“林伊是不是要死了?林伊好难受……呜呜呜呜……姐姐也不要林伊了……林伊不活了……呜呜呜呜”林伊拱在床上一边放声大哭一边乱踢被子,十足的一个孩子样儿。

苏沫最终还是没忍心,又折回去安抚他。苏沫秉承非礼勿视的道理,别着头,眼睛看着别处,摸索着在林伊肚子上拍拍,像安抚个闹腾的小孩入睡:“没事,没事……这个……咳,是正常现象……正常现象……呃,这个说明,咳,林伊长大了,以后不可以再跟姐姐一起睡了……”

“不要!”林伊惊恐的爬起来,“姐姐要抛弃林伊了!姐姐嫌弃林伊了,不要林伊了!那林伊把它剪掉!”

苏沫一呆,因为林伊爬起来,身子上移,于是苏沫落下的手一下子失了准头,一把抓住了他下身滚烫的火杵。

“啊!……唔……”在苏沫刚在无意识的碰触下,林伊身体微弓,樱花般的唇畔忍不住逸出低吟。

苏沫顿了一下,抓了抓,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啊”了一声,像被毒蛇咬了一般迅速收回手。尴尬得满脸通红。

感觉到苏沫的离开,林伊睁开迷离的眼,因为刚刚哭过,眼睛还带着一点泪水的迷蒙,像是不解她为什么要松手:“……姐姐?”

苏沫顿时觉得鼻血又要喷了,赶紧扭头奔走。

奔出房间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林伊糯懦的带着哭腔的唤声:“姐姐……”

苏沫回头,就看到林伊衣衫不整的支着身子斜躺在床上,身下是凌乱的被褥,他长发垂散在床上,眼神迷离,樱唇泛着淡淡的粉色。身下的帐篷高得有点吓人,他绝尘的面庞被情遇折磨得面犯桃花,眼角带泪,无助的哀求她:“姐姐……姐姐……好难受……”

“噗”苏沫的鼻血成功喷了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滚下了楼,苏沫慌里慌张拿了包包就跑。

真是太,太,太刺激的早晨了!

到了单位,苏沫技巧的躲开那一大群不停打探拽拽的狼女,直接闪到了企划部的档案管理室图个耳根子清静。这两天打从她一结束病假来上班,每天就不断的被那些狼女骚扰,一个劲的问她拽拽多大了家住哪里父母安好工作了没号码多少穿多大的鞋泡啥样的妞……

苏沫囧。

顺手取出一盒美术设计资料,一只更大的手按住了她的手。

“苏沫。”严骆峰的声音贴在她耳后响起。严骆峰一手按住她取资料的手,一手挂着西装外套,就这么贴在苏沫身后闲闲的站着。

“有事?”苏沫资料也不拿了,直接抽出手嫌恶的闪身让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足足三米,然后像嫌脏似的把手背在衣服上拼命擦着。

“哦,我是想跟你说对不起……那天的事……”严骆峰贪婪的扫视着苏沫的眉眼。

“不用。如果严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苏沫转身就走。这个男人,现在她看了只觉得恶心。结婚前夕竟然还装可怜对她下药想要她,现在又来假模假样的出现,天知道又打的什么主意!一大早看到这个男人,真是倒尽胃口!

“苏沫!”严骆峰拉住苏沫的手不让她走。

“咳咳咳咳……”华主管在林打打的搀扶下闪亮登场。“苏主管啊……咦,严总也在呢?”

“华主管好!”苏沫趁着打招呼赶紧甩开严骆峰的手。等回一定要洗手,要洗手啊要洗手。

严骆峰看到华主管出现,眉角狠狠抽了一下,最终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这个成天把自己当太后的老女人母狐狸,总是横插一杠搅浑他的事。

“哎呀,我说苏主管哦,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晃荡呀,马上新领导就要到任,看到你这么不上进到处乱晃荡,那还不留个最差印象分啊?……哦,哀家不是说你哦,严总~~您不要往心里去~~哦呵呵呵呵”华主管笑得跟老妖婆似的,那声音的穿透力震得房顶的灰尘簌簌的下落。

严骆峰额头浮起青筋,最后还是在华主管有恃无恐的超级笑声中黑着脸离开了。这个姓华的老女人,摆明了就是赶他走,威胁他不走就要向新领导打小报告。今天一早突然说是领导调任,他可不打算给新来的领导留下坏印象。

严骆峰走后,苏沫立刻急切的抓住华主管的袖子:“华主管华主管,新领导到任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啊?”什么叫新领导到任?霍远宸呢?他离开这里了吗?为什么要离开?去哪里?是不是和她昨天拒绝他有关?那样她心里会愧疚的,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避开尴尬最好的方式,再不相见。

华主管看了眼苏沫,有点纳闷她竟然不知道:“你不知道吗?霍总没跟你说?他临时要进修,所以调任离开了,集团总公司派了一名总监过来接任总裁的位置,过两天就要赴任了吧。”

霍远宸真走了?消息被华主管坐实,苏沫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置信,他昨天的求婚昨天的温柔昨天的苦涩似乎还在手心,怎么就走了呢?

有点失落的跟华主管道了别回去,苏沫回到美工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久违的美工设计工作,亭台楼阁,细细描修。

霍远宸怎么说走就走,只字不留呢?

晚上下了班,苏沫走出大楼时,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似乎永远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禁有点怅然。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人送你回去了。

突然刹车声在旁边响起,黑色的宝马在苏沫旁边停下。严骆峰降下车窗:“易玲玲苏沫,我送你回去吧。”

苏沫黑线了个。这男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不劳您大驾,我自己会回去……”

“上车!”严骆峰不耐的打断。

苏沫蹙眉,撒谎:“我……有朋友接。”

“哦?什么朋友?在哪呢?”

苏沫正要破口大骂外加对着车门狠踹一脚,就听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林伊?苏沫一回头,马上整个人就落入身后林伊的怀抱,随即一个热辣辣的深吻都压了下来。苏沫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他一边啃咬苏沫的唇,一边小声说:“姐姐配合点,气死坏人。”

苏沫立刻停止了挣扎,只是两手紧紧拽着林伊胸前的衣服;林伊则扣着苏沫的后脑勺,将苏沫按在严骆峰的宝马车身上当街热吻。

直到尝够了意想中甜美的味道,林伊才松开苏沫,在舔掉唇畔的银丝慢慢抬起头时,他幽深的眼睛扫了严骆峰一眼。

车里的严骆峰一震。

林伊改牵着苏沫的手,讨好的笑得甜甜的:“人家特意来接你的哟!”

苏沫宠溺的笑着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这个鬼灵精!

见苏沫要走,严骆峰一急:“苏沫!他是你……?”

“男、朋、友!”林伊朝严骆峰丢了个挑衅的眼神,拉着苏沫有说有笑的走远。

他们身后,严骆峰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相携走远,点了根烟,然后默默的开车跟上。他倒要看看,这男人,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能配得上做苏沫的男朋友的!

苏沫牵着林伊走在路上,伸手点了林伊脑门一下,巧笑倩兮:“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以后不许乱说是我男朋友!还有,少看点杂七八啦的电视!”

林伊只是嘻嘻的笑。

走到三门口的时候,林伊一顿,回头看去。

“怎么了?”苏沫疑惑的看他。

“没事。”林伊笑得眼睛眯成了弯弯的两轮月牙,可爱极了。

又向前走了没几步,突然林伊大叫一声“哇!谁掉的钱!”也顾不上手上还牵着苏沫了,拖着苏沫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到地上抓住那一枚一块的硬币。

可怜的苏沫一个没防备被林伊这一拉扯,“砰”的一头栽了个狗啃泥,顿时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

好一会才爬起来“呸呸呸”吐掉嘴里的烂泥,苏沫正要骂人,却看到两边各倒了一个人,都是穿着皮背心的黄毛混混。他们身边,各掉落了一根钢管。看情形似乎是火拼时同时打中对方脑袋一起昏了过去?……呃?不过刚才过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难道是她摔倒的时候两个混混突然跳出来火拼?

囧,没这么巧吧?

“咦,怎么有人在路边睡觉啊?”林伊好奇的用脚踢踢其中一个混混,一派天真。

苏沫怕吓到小孩子,赶紧拉了林伊就走:“这里坏人打架,不安全。”

“喔。那我们快回家吧。”林伊被苏沫牵着走,小猫一样笑得眼睛都完成了小月牙。

“苏沫你个贱女人给老子站住!”一直躲在暗处的毛利哥再也沉不住气,气急败坏的跳出来大骂。

在他一声令下,一直潜藏在四周的小混混们不断走出来,将苏沫和林伊包围在中间。

包围圈越来越小,苏沫害怕的咽咽口水,把林伊护在身后,安抚他:“不怕哦,没事的。等下我撞开坏人你赶快跑,跑得远远的,不要回头,知道吗?”

“为什么要跑?”林伊歪着头,不解。

苏沫一愣。是啊,为什么要跑?如果今天跟她一起出来的是拽拽或者霍远宸,她还会这样坚决的护着他们让他们快逃吗?绝对不会。难道,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总把林伊当个需要保护的孩子看,所以才忽略了他本身也是大妖怪的事实?

眼看那些人摩拳擦掌的逼近,苏沫抱紧林伊大叫:“揍坏蛋!”

“喔……狗狗们,咬坏人!”林伊突然一拍手,四周的垃圾桶里,街角巷子里,院墙树丛里,不断有野狗冒出来,呜呜低吠着逼近混混们。

包括毛利哥在内的混混们一下子全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呆了,上百只野狗带着垃圾的味道低吠着逼近,一只只哄着眼睛,如同不要命的斗牛一般,将所有能逃跑的路线全部封死。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毛利哥旁边的狗头军师状人物吓得腿都软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上!”林伊拍着巴掌开心的大叫。

几百只野狗“汪汪”的狂吠着扑上。其形势一点都不必军犬差。

“开荤咯!~~”林伊火上浇油,兴奋得巴掌都拍红了。

众野狗得令,兴奋得眼冒绿光,扑上去对着小混混们的大腿胳膊屁股的就是一通狂咬,每次都撕下一块肉来!众野狗争先恐后的扑上,生怕迟了就吃不到肉了一般。一时之间,周围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别咬了,救命!腰子都要出来了!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大哥!!快逃啊——”“啊啊啊啊啊——色狗!啊——不要!!不要爆我菊花……”

“姐姐,好好玩!”林伊笑呵呵的抱住苏沫的腰。

苏沫都吓呆了。这,这简直就是屠场啊!呕——

林伊竟然说好玩?苏沫浑身冷汗横流,赶紧拉住他惨白着脸教育:“林伊,这样是不对的……呕……”

意外的是,林伊没有反驳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只是敛去玩闹的表情,一脸温柔的扶着她,轻声说:“算了,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这一刻,苏沫有一种感觉,似乎林伊真的是个大人了。

“退下吧!”林伊揽着苏沫的腰扶着她,忽然直起身子郑重的说。那样的模样,那样的身姿,那样的脸色,确实是一个王者才会有的高傲。

野狗就像来时一般诡异的瞬间撤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哦,除了一地的鲜血和肉渣,以及那些个缺胳膊少腿横在地上哼唧的混子们。

苏沫有些不忍看。径直走到毛利哥面前,踹了他一脚:“今天到此为止,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把你剁了喂狗……呕……”事实上已经喂狗了……

毛利哥在众混混的保护下,就少个了尾指,鞋子被咬了个洞,小腿上被咬了一口,此外基本完好。他闻言眼睛发红的瞪着苏沫,似要把她吃肉啮骨似的。

“看什么看!姐姐是我的!”林伊大怒,一拳头把毛利哥打翻,然后扑上去骑在他身上左勾拳右勾拳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拳……

等林伊下来时,毛利哥已经变得连他妈都认不出他来了。

苏沫伸手弹了林伊的脑门一下:“竟然痛打落水狗,真是太不道德了!”

“这样是不对的!要这样!”苏沫大摇其头,蹲下身,拿起毛利哥的手机,拨了警官张华的号码,捏住嗓子:“喂喂喂,三门口街第二个拐角巷子口有黑帮聚众斗殴事件!!啊啊啊啊,好可怕~~~啊~~~~”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然后极其友善的朝毛利哥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借你电话用用而已,别这么瞪着我,移动话费现在很便宜,才两毛钱一分钟,真的。……哦,你现在不良于行,我已经帮你联系了警察叔叔了,接下来你可以享受到豪华版监狱七日游,前提是如果没被警察叔叔发现你被通缉过的话。唔……要是发现了的话,估计就不是豪华版,是至尊版了。好了,我要回家吃晚饭了,再见!祝你好运!”

把手机扔回到毛利哥面前,算是物归原主,然后苏沫牵着林伊的手在夕阳西下中唱着打靶歌乐呵呵的回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望着他们的背影,毛利哥眼中的熊熊怒焰似乎可以喷出火来。

混蛋!!苏沫你个贱表子!!!

老子迟早碎奸了你!!

可恨啊,一条腿竟然生生被刚才那个恶魔折断了!!动不了,现在只能等警察来抓他丢进局子里去了!混账!!他好不容易才坐上黑帮老大的位置的!才坐上去没几天就要蹲牢子,他不甘心啊!!!

这时,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停在他面前。

“有兴趣跟我合作吗?”来人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