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先生,我是新来的
作者:绝意宝宝      更新:2019-10-11 04:53      字数:16066

酒吧里灯光昏暗,四周五颜六色的彩灯斑驳陆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糜腐之味。顾客不多,三三两两地散坐在酒吧四周。

“看到那个男人了吗?”秦天朗点起一支万宝路,升腾起的烟雾将他的容貌笼了进去,他指着远处角落里的一个人男人,缓缓说道。

“嗯。”顾盼尔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那名男子,点了点头。

“看出什么了吗?”秦天朗指尖的烟丝明灭不定,仿若他的心思,让人难以揣度。

“这人举止优雅,应该受到良好的教育,还有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个成功人士,至于其他……”顾盼尔寻思了一会,摇摇头,“其他的我暂时没有看出来。”

“他的身份可不简单呢,m市大名鼎鼎周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周大公子。”烟雾渐渐消散,逐渐浮出秦天朗的笑容。

那笑容很诡异,仿佛是一头觅食的恶狼,寻到了中意的猎物。

“还有,他很年轻,长得又不错。”秦天朗抽了一口烟,又吐出一大口烟圈,他的声音却如魔咒一样回荡在顾盼尔耳中。

“天朗,我真的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顾盼尔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露出一股哀求的神情,声音里带着一丝恳切,“还有,我们的钱已经够用了,没必要再去骗别人了,好吗?”

闻言,秦天朗的神色陡然一凝,眸中有一丛危险的火焰一闪而逝。

秦天朗将抽完的烟蒂放入烟灰缸里,使劲地捻了几下:“盼尔,我们的钱还远远不够。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答应我,再做这一趟。我保证,完成这次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远离这一切。”

“当然,你如果不愿意,那由我出手,你不必勉强自己。”见顾盼尔低头不语,秦天朗脸上闪过一丝恚怒,转头朝另外一侧望去。

柜台前,一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子,正与西装革履的侍者交谈,大概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顾盼尔顺着秦天朗的目光,看到了那名中年女子,身子不由颤了颤。那个女人虽然打扮入时,但就算她脸上用了再昂贵的化妆品,也掩饰不了她的脸上的皱纹。这女人,起码有五十岁。顾盼尔咬咬牙,道:“天朗,还是我去做吧,不过你要发誓,做完这一趟,我们就真的收手。”

秦天朗笑了笑,俊朗的五官,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更加英俊。

“好,我发誓。如果我秦天朗违背盼尔的话,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女人,孤老终身……”他伸出手,放在耳边,郑得其事。

“天朗……”顾盼尔哪里舍得让他发这样的誓言,连忙伸出手,捂住秦天朗的嘴,不许他说,“不用发那么重的誓,我相信你就是了。”

秦天朗露出满意的神色,笑容收敛,望向角落那个身影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叫周家齐,周氏集团的大公子,不知因何原因来到偏僻的m市,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家酒吧,大约十二点左右离去。这段时间,你要想方设法靠近他,无论你采取何种手段,都要让他对你有好感。”秦天朗一边望着周家齐,一边举起酒杯,浅浅地斟了一口。

“至于其他资料,比如嗜好之类的,我还在搜集,你先准备准备。记住,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切勿随便行动。”秦天朗收回目光,对顾盼尔慎重地说道。

“好的。”顾盼尔低头轻轻地说,偶尔抬起的眸光,却有一缕哀伤与无奈在悄然涌动。

其实周家齐刚踏进秋叶酒吧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的劲爆音乐,稍稍皱了一下眉,但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他之所以选择秋叶酒吧,有两个原因。

其一,这酒吧并不处闹市地区,人流比较少,与其他喧闹的酒吧相比,显得清净一些。

其二,主要是因为这家酒吧的名字。

“秋叶,秋叶……”他喃喃自语,脑海中不由又浮现出那个难以磨灭的身影。

秋叶酒吧平时人都比较少,可是今天人流却很多,嘈杂的人群冲散了平日的清净,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或聚在一起喝酒,或在舞池里疯狂扭动。

周家齐朝酒吧最西侧的角落望了一眼,所幸他平日坐的位置还在,于是走到那位置坐下。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一名美丽的使者走近,温柔地问。

“老样子。”周家齐头也未抬,淡淡道。

他来秋叶酒吧一直喝的是朗姆酒,朗姆酒不算贵,但胜在劲儿足,一喝下,仿佛有一股烈焰点起来,烧过喉咙,一路向下,最后将整个胃都燃烧起来。

他贪恋这样的感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可以稍稍忘掉那份刻骨铭心的爱。

“先生,我是新来的,所以并不清楚您平时喜欢喝什么。”那个温柔的声音再度柔柔地回想在周家齐耳边。

新来的?

由于沉浸于记忆中,周家齐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声音与往日的不同。他稍稍诧异地抬头,看到一名身穿使者服的年轻女子。

她有一头飞瀑般的头发,秀挺的鼻子,脸上略带一丝羞涩,虽然相貌并不算十分出众,但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在这喧嚣浮躁的秋叶酒吧,让周家齐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朗姆酒。”周家齐善意地笑了笑。

“好的,您稍等。”女侍者轻轻弯了弯腰,礼貌地退了回去。

不一会,女侍者拿着一瓶朗姆酒走了过来,放在周家齐桌上。周家齐打开朗姆酒,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举起杯,一口饮尽。

一道烈火,从喉头直烧而下,只有在这一刻,心里的缺失、孤独和寂寞才会被冲淡。

陈之叶,只有这样,我才能忘记你吗?

烈酒灼烧,可是周家齐的脸上却现出痛苦的表情。

“先生,这酒烈,您这样喝酒对身体伤害挺大的。”那名侍者并没有离开,看到周家齐这样喝酒,连忙劝阻。

周家齐皱皱眉,他讨厌在这一刻被人打扰,不过鉴于自身良好的修养,周家齐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地说。

“多谢,我自有分寸。”

顾盼尔看到眼前这个男子,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弥漫出一种浓烈的悲伤。这种悲伤情绪,是被眼前这个男子所感染。

那双原本墨黑璀璨,应该非常漂亮的眼睛,此时却像一泓载满忧伤的湖水,让人心碎。

她抓着托盘,退后几步,并没有离周家齐太远。

今天,是她第一天来这个酒吧上班,而她来这里的目的,自然是接近周家齐。一切如预期一样发展,可是顾盼尔却因周家齐的忧伤而犹豫起来。

“咳,咳……”离这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秦天朗使劲地咳嗽一声,提醒顾盼尔。

周家齐对面的一张桌子上,三五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正吆喝着喝酒。

“来,侍者!”一名年轻人忽然仰头,对顾盼尔喊道。

顾盼尔皱皱眉,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去,再给我拿一打啤酒来。”一名喷着酒气的年轻人大声喊道。

“好的。”顾盼尔小声地说道。

这种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最难伺候,一方面,他们并没有多少钱,来酒吧只是图个热闹,并不会消费太多;另一方面,他们比较难缠,说得好听点,年轻人血气方刚,万一惹怒他们,极易会生出事端。

就在顾盼尔准备退走的时候,另一个年轻人眼睛忽然一亮,一把抓住顾盼尔的手腕:“呦,这侍者比前几天的要漂亮的多。来,陪哥几个喝几杯?”

那人醉眯着眼睛,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顾盼尔皱了皱眉,很客气地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是不会,还是不喝?”有人开始兴师问罪,“这地方的女人不会喝酒,谁他妈的信?”

顾盼尔使劲挣开那名年轻人的手,可是那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看得起你,才会叫你喝酒。怎么,看不起哥哥们?”看到顾盼尔一脸惶恐的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那名年轻人笑了起来。

对酒吧里的侍者来说,陪酒是常有的事,而酒吧方面,也是默许这样的事发生。顾客是上帝,特别是对于秋叶酒吧这种营业状况并不是很好的酒吧,再者只是陪酒,并不是太过分的事。

而对于一些开放的女侍者,她们更乐意做陪酒的事,只要她们表现的好,大多数客人会慷慨地给出一笔可观的小费。

顾盼尔来应聘这份工作时,酒吧经理就明确告诉他这一点了,顾盼尔也接受了。可是当这些年轻人抓着她,要她陪酒时,她退缩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喝酒。”顾盼尔不堪其扰,挥手推开年轻人送过来的酒杯。

一推一接间,就听“啪”的一声,酒杯掉落在桌上,满满一杯酒洒了出来。

“你……”陪酒被拒还好,现在更是被摔了杯子,几个年轻人见状,脸色顿时大变。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妞,你要是不喝下这一瓶,哥几个和你没完。”旁边那个人抓着一瓶刚刚开启的啤酒,满脸怒容,作势就要动手。

“对,对不起。”顾盼尔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秦天朗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俊美无俦的脸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他轻轻地抿了抿杯中美酒,神色愈发自得起来。

这一切当然是他导演而出的,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他并没有将这一切告诉顾盼尔。

顾盼尔的反应很好,很真实,没有丝毫伪装的样子,如此一副无助、可怜的模样,应该能激起周家齐的同情之心吧。

达官贵族们的子弟,有不少可是爱心泛滥的家伙呢。

“对不起,我可以陪你们酒,但喝酒,我真的不会。”顾盼尔快哭出来了,甚至将目光投向隔壁的秦天朗。

按照计划,并不应该这样的。而是她经过周家齐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周家齐身边,而盘中的酒,恰巧洒在周家齐身上。

秦天朗却无动于衷,至于酒吧的其他客人,更是作出一副看热闹的好戏,而酒吧的保安,则早被秦天朗收买,是不会管这种“闲事”的。

因此,这几个m市的小混混在看到无人敢管闲事后,愈加肆无忌惮起来,有几个胆大的,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顾盼尔动手动脚。

一直无动于衷的秦天朗,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不过他朝周家齐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求求你们,别这样。”顾盼尔无助地喊道,此时她已明白,这一切都是秦天朗布置的局,要不然秦天朗不会坐视不理,最不济,酒吧保安也会出面干涉。

要是那个周家齐再不出面,那后果……顾盼尔想的心惊胆战,不顾一切地拍打着那些小混混朝她伸出来的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恼怒的声音从顾盼尔身后传来:“够了!”

声音虽不大,但对顾盼尔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周家齐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到顾盼尔那边,拍开小混混的手,并一把抓住顾盼尔的手腕,将她挡在身后。

颀长的身躯,虽不强壮,但在顾盼尔眼中,却似一堵高高的围墙,厚重而安全。

“怎么,你想管闲事?”一名混混见周家齐只有一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

另一人也在旁边附和:“是啊,想英雄救美,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周家齐冷冷望着这些小混混,虽然他平时为人和善,但作为一个大集团的高层管理,长久以来,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种威摄力。他墨黑的眼眸迸射出的冷芒,让这些小混混有些犹豫。

他们在社会是混了许久,也算有些识人的眼色,从周家齐的气度和穿着上看,他们断定此人必不简单,应该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虽然他们没有动手,但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折了面子,因此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偏巧周家齐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挑衅地说道:“找一个女人拼酒,算什么男人。如果谁有胆量,就和我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其中一个人大概是仗着利己酒量好,开始和周家齐叫板。

其他人见有了台阶可以面坡下驴,便不再反对。

周家齐弯了弯嘴角,不发一言,拿起那瓶啤酒,启开瓶盖,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往肚里灌,只不过一会功夫,一瓶啤酒就已经见底。

大概是因喝的太快,啤酒顺着嘴角滑进了衣领里,顺间浸透,但他仍不自觉,伸手胡乱抹了抹,拿起了第二瓶。

顾盼尔一直躲在周家齐身后的,见他仗义相助,再想想自己的目的,心中不由充满了愧疚。她抬起头,目光朝秦天朗方向望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天朗已经离开。

没了主心骨,顾盼尔更是心乱如麻。

酒吧里,两群人依旧在对峙着。周家奕已经喝了不少,对面的那名混混也不示弱,也抓起啤酒瓶,和周家齐对吹起来。

酒已经所剩不多,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横七竖八地一片狼籍,周家齐回头,沉着地对顾盼尔说:“去拿一打啤酒过来。”

“先生,您不必要这样做的……”顾盼尔满脸内疚,站着没动。

“没事。”周家齐笑了笑,不知为何,看到羞涩、拘谨的顾盼尔,让他不由想起陈之叶,这是他挺身而出的最主要原因。他微微俯下身去,小声在她的耳边提醒她:“待会回吧台后,就不要再过来了,让男侍者来。”

浑厚的男子气息喷在耳根,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酒气,那种近距离的小动作让顾盼尔的脸更红了。

眼的形势有些无法控制,她更是插不上手,于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转身朝吧台走去。

不过她没有听从周家齐的话,而是费力地抱着一箱啤酒,朝这边走来。周家齐见她没有听他的话,不由皱了皱眉。

周家齐的酒量在上层社会中出名的,鲜少有对手,不过他擅长的是白酒。啤酒,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是极少喝的。

况且,啤酒容易涨肚,十分难受。

记得和陈之叶拍拖时,陈之叶总是劝他戒酒,有时两人甚至为这事,闹了别扭。每回,都以陈之叶无助的抱怨收尾:“好了,以后就是你醉死了,都与我无关。”

如果她知道,喝啤酒也总算能派上用场,会不会笑死?

每次喝酒的时候,周家齐总能想起这一幕幕,甚至有几次喝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好想拨打陈之叶的电话。

可是,真如陈之叶所说的一样,就是他醉死了,都与她无关。

一瓶。

两瓶。

三瓶。

桌上的空酒瓶已经排了好几排,对面的那个小年轻已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气势逼人,而是喘着粗气,望向周家齐的目光,变得有些畏惧。

而周家齐,又干脆利落地喝完一瓶啤酒。

“当……”他将空啤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挑衅地望着对面年轻人,“该你了!”

年轻人望着身前的啤酒,犹豫了下。

已经第八瓶了,这几乎已是他的极限,可是对面那个人,却像什么事都没有。

“黑猴子,快喝啊,难道你真怕这家伙了?”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年轻人咬了咬牙,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可是喝到一半,便再也忍不住,放下酒瓶,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跑去。

四周的人大失所望,冲着黑猴子的背影,做出鄙夷的神情:“嘘……没用的黑猴子。”

周家齐目光淡淡地扫视了这群小年轻一眼,而后将目光移到顾盼尔身上。

“这桌的费用,由我请了。至于之前的事,我希望只是一场误会。”周家齐波澜不惊地说道,虽然他外表看上去儒雅居多,但认真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让人信服的气度。

小年轻们面面相觑,着实不敢再为难他们,更何况从对方的穿着和气度来看,这人并不一般,他们只是街道的小混混,捣捣乱还可以,真的要树下这样的敌手,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况且,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见好就收。想定了主意,几个人便趁乱鸟兽般散开了。

周家齐走回座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短短十分钟内,他就喝了九瓶啤酒,啤酒虽不烈,但胃里涨得难受。

顾盼尔走到周家齐身边,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先生,刚才谢谢您。”

“举手之劳而已。”周家齐目光瞥了一眼身前的茶杯,茶杯里漂着几片淡淡的嫩绿,青幽好看。

见周家齐望向茶杯,顾盼尔小声地解释:“这是解酒茶。”

“不必。”周家齐淡淡地拒绝,“再给我一瓶朗姆。”他一把抓起身前的朗姆酒,倒入酒杯中。

琥珀色的液体,沿着杯壁轻轻旋转,将四周光怪陆离的色泽收敛、沉淀。

“先生,你不能再喝了。”顾盼尔见他还要和朗姆酒,不由一急,伸手挡住周家齐的手。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周家齐皱眉,一把拍开顾盼尔的手,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今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醉,可是偏偏又醉不了。直至将瓶中的朗姆酒喝尽,他的头脑才一片模糊。

晃悠悠地站起,视线一片迷离,依稀看到一个人人影走来,一把扶住他。

“先生,你要去哪儿?”模糊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旁,“你喝醉了,我扶你?”

“我要去洗手间,一个人……就……可以……”他推开对方,拒绝了他或她的好意。

跟在周家齐身后的自然是顾盼尔,此时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可是你现在这个状态……”

她想去叫男侍者,可是又怕一走开,周家齐会摔倒在地,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现在,已接近凌晨一点,酒吧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并没有多少人。因此,周家齐一路摇摇晃晃过去,并没有撞到人,有几次险些摔倒,也多亏了顾盼尔在身后时不时地挽扶一下。

原本只要两分钟的路,周家齐却耗费了将近十分钟,顾盼尔更是香汗淋漓,当扶着周家齐走到洗手间门口,她刚刚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再看看洗手间外的标识,又犯难了。

这可是男厕所,她……合适进去吗?

要是她不进去,周家齐一个人可以吗?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周家齐,周家齐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甩开顾盼尔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顾盼尔守在门口,目光胆怯、小心地望着洗手间里面。幸好里面除了周家齐一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周家齐终于站定,解决问题之后,拉起裤扣,又一步晃一步地朝门口走来。

洗手间的地砖光洁湿滑,保洁大叔刚刚打扫过。周家齐经过时,脚下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砰……”周家齐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可他顾不得,又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她走了,他的心也没了,他要面子有什么用?

周家齐紧闭着双眼,胸前的衣襟湿漉漉的,俊朗如雕塑一般的脸庞,浮动着一层浓浓的哀伤。

守在外面的顾盼尔,见此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进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扶着周家齐慢慢地坐起来。

那软软的手碰到周家齐的身体,有点暖,他大概是真的醉的糊涂,居然猛然抓住她的手,嘴里不停地哀求:“叶儿,叶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

他的声音恳切而真诚,仿佛一个孩子在渴求得到最珍贵的玩具。

这个叶儿,是谁?好像是他深爱的人。他失恋了,所以才这么颓废。

顾盼尔知道,像他这样长的英俊,家底殷实,事业有成的男人会这样一心一意地喜欢一个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而他刚才还帮了自己,想到这儿,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本来,她来这里做侍者,不过是为了找机会接近周家齐,博取对方的信任,进而骗取他的钱财。虽然现在,离她最终的目标越来越近,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升起了一股从未有的内疚感。

虽然她并不了解周家齐,但从周家齐此时的状态来看,那个叫叶儿的女人,真的伤他很深。

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要是秦天朗像他那样就好了,顾盼尔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一个念头。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顾盼尔。

一名男顾客站在厕所门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顾盼尔和周家齐。

顾盼尔的脸色刷的一下红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可是她和周家齐是清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再说,他们衣衫完整,周家齐又醉成这个样子,他们能在这里做什么?

顾盼尔叹了一口气,慌手慌脚地将周家齐扶出洗手间,周家齐眯着眼,任由他把自己的胳膊环在脖子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出来。

近十瓶的啤酒,加之一瓶烈性朗姆酒,终于让他的神智轰然迷醉。

他这个状态,显然已经没有办法结账了,顾盼尔又不能自作主张去翻周家齐的口袋,好在酒吧经理知道周家齐是这里的常客,因此并没有为难,嘱咐顾盼尔将周家齐送回其住所。

“顾盼尔,这位客人就交给你了。”酒吧门口,经理用颇具深意的口气让顾盼尔涨红了脸。

她一言不发,扶着周家齐朝门外走去。周家齐的身体很沉,加之他几近烂醉,大半的分量都压在顾盼尔身上。

顾盼尔虽然瘦小,但仍是咬着牙挽扶着他。她实在没多大力气,几乎是走一步停一步,从酒吧到门口的大马路,不过短短五十多米的距离,两个人却走了十几分钟。

好不容易扶着周家齐来到马路边,顾盼尔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稍做休息,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而此时,酒吧门口闪出一个深沉的背影,正抽着烟,看着他们。

朦胧的烟圈将他的五官掩映地愈加神秘,不过一双眸子却是犀利而深邃,隐约能看见那张漂亮的五官,弯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一次比预计的要顺利的多。

周家齐,周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此次他们能从这个人身上诈出多少钱呢?秦天朗非常期待。

出租车内,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看身后的人,男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脑袋扎在女人的肩膀上,抬不起来,而女人大概是因为手忙脚乱,脸色有些微红。他并没有多做询问,只是淡淡地问道:“小姐,要去哪儿?”

小姐这两个字,落在顾盼尔耳中分外刺耳。她抓着周家齐的胳膊,脸色绯红,几乎不敢抬头,用轻微的声音回答:“天翼酒店。”

她们这样子的确是令人遐想,况且,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接近周家齐,她能作什么解释?

司机笑了笑,并没有再多问,凌晨时分,男俊女俏的男女拥搂着要去酒店,目的不言而喻。他在这条路上开了这么久的车,这样的自然也载过不少,所以也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把方向盘一转,便往天翼酒店开去。

天翼酒店,离秋叶酒吧最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大概五分钟的路程。临近酒店,顾盼尔有些慌乱,她不知道秦天朗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她也不知道,过一会儿,秦天朗会怎么样狮子大开口。

车子慢慢地停下来,顾盼尔付了车钱,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然后费力地扶起周家齐。

酒店门口的侍者看到周家齐一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立刻上来搀扶帮忙。顾盼尔微微松一口气,到服务台定了一个包间。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服务员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醉得烂泥的周家齐,道。

“光用他一个人的,可以吗?”顾盼尔轻声说道。

虽然她和秦天朗经常设局骗一些有钱人,可是还是她还是第一次和周家齐单独开一个房间。

而且,还有一种让顾盼尔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觉。虽然她和秦天朗一起骗过很多人,但依旧生涩。

这并不是伪装出来,而是实实在在从内心表露出来的,顾盼尔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唯一的解释,便是源自内心的罪恶感吧。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这么做,虽然与周家齐只有几面之缘,但看得出周家齐与其他有钱人不同。这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欺骗对方。

可是……

一想到秦天朗曾和她说过的话,顾盼尔的心就一阵揪疼。

“不行,现在有规定,必须要有两个人的身份证。”服务员用一副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

“那好吧。”顾盼尔只能无奈地接受,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当然身份证上除了那张照片是真的,其余的信息都是秦天朗帮她伪造的。

服务员接过顾盼尔的身份证在一旁登记起来,顾盼尔则开始翻周家齐的口袋。周家齐喝的烂醉如泥,对顾盼尔的举动浑然不知。

他一头枕在沙发里,英俊的脸庞一般陷入柔软的沙发内,原本挺直的浓眉却深深地锁着,仿佛有什么忧伤的事。

即便是沉醉,也无法摆脱。

顾盼尔微一犹豫,还是伸进周家齐的内衣口袋,很快就找到了周家齐的钱包。打开钱包,里面有好几张金卡,以及一些证件。

身份证上,周家齐的打扮截然不同于现在西装笔挺的模样,一件素白的休闲衫,嘴角微微抿起,灿烂的笑容仿佛阳光一样,融入了顾盼尔心中。

这迥然于现在有伤的周家齐。

原来他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顾盼尔心中微微一动,轻轻地抽出周家齐的身份证,抽出身份证时,夹在皮夹内的一张照片飘悠悠地掉落下来。

周家齐赶忙捡起,无意间落在相片上的目光蓦然一滞,相片上是周家齐和另一个女子的合影。那个女子长得文静秀丽,五官的秀是顾盼尔在现实中看到过的最美丽的一个女子。

这些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身上流露出来的文静气质,让人有一种自然、亲近的感觉。

顾盼尔自问,和照片中的女子相比,她是远远不如的。

而女子身旁的周家齐,一手搂着女子的肩膀,对着镜头,英俊的五官如绽放的花儿一样,其灿烂的笑容深深地感染着顾盼尔。

她就是周家齐口中所说的那个叶儿吧,看着他们在一起灿烂地笑脸,顾盼尔心中竟多了一分淡淡的感慨。她放好照片,将周家齐的身份证递给了柜台的服务员。

办理手续后,由服务员扶着周家齐来到了301房间。

“砰……”门小声地被服务员关上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周家齐和顾盼尔两人,除了周家齐清微的喊声外,房间内一片寂静。

望着沉睡的周家齐,顾盼尔有些心慌意乱,几次蹙眉,想离开这个酒店。

“叮……”挎包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震动,是顾盼尔的手机响了。

顾盼尔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不由抓起电话,犹豫起来。她知道这是秦天朗打来的,也知道之后即将会发生什么,曾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不想接这个电话。

“盼尔,怎么这么晚接电话,是不是有状况发生?”电话那头传来秦天朗沉沉、略带焦急的声音,听得出他很关心顾盼尔。

“没有,一切都好。”顾盼尔走到卫生间那边,小声地说道。

“恩,那好。告诉我你们的房间,我很快就过来。”

“天朗……”顾盼尔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这样做,看得出周家齐和我们之前的骗的人不同。”

“盼尔……”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秦天朗方才开口说道,声音微微蕴着一丝恼怒,“你是不是对周家齐有好感了?”

“没,没有……”顾盼尔连忙否认。

“盼尔,不要被那些有钱人的表象迷惑。”听到顾盼尔矢口否认,秦天朗的口气温柔下来:“你我都知道,那些有钱人各个表面光鲜整洁,其背后的生活都是肮脏不堪的,想来那个周家齐也不会例外。”

“况且,我们做完这一次后,就离开m市,再也不做这些事了。”对话那头,秦天朗淳淳善诱。

“好吧,我们在天翼酒店,301房间。”最终,顾盼尔还是妥协了,善良和爱情之间,她选择了爱情。

谁叫她深爱着秦天朗呢,哪怕对方是魔鬼,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对方,付出一切。

爱情,是没有对错的。

希望,做完这一次后,真的就可以收手,周家齐,对不起了。顾盼尔放下电话,望着熟睡的周家齐,低声自言自语。

就这样在惴惴中等了半个小时,301房间的门铃响了。

顾盼尔起身开了房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一脸笑容地望着开门的顾盼尔。

“宝贝,做得好。”未等顾盼尔做出任何反应,秦天朗就一把抱住她,俯身来一个热烈的深吻。

浓厚的气息一瞬间包裹住顾盼尔,在这股气息下,顾盼尔仿佛是遇到高温的冰雪,整个身体都化作了水,一点放抗的力量都没有。

直至秦天朗松开她,力气才一分一分地回到她身体里。

“天朗,她是谁?”顾盼尔这才发现,秦天朗并不是一个人前来,身后还站着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

“待会你就知道了。”秦天朗神秘一笑,拥着顾盼尔走进301房间。

“天朗,这就是你的正牌女友?”那名千娇百媚的女子,望向顾盼尔时,快速闪过一丝浓浓的妒忌,不过随即被热烈的笑容掩盖。

“如梦,这不是你应该管的。”秦天朗皱了皱眉,英俊的脸庞沉了下去,一丝恚怒从眸角划过。

“知道,呵呵,我们这种风尘女子岂能奢望一些不该拥有的东西。”说话间,千娇百媚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幽怨,不过很快又被笑容掩饰。

不知道为何,顾盼尔有这样一种感觉,那女子虽然在笑,可是一点都不开心。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干正事了。”秦天朗皱了皱眉,大步走向卧室。女人就是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争风吃醋,就连性格温婉,小鸟依人的顾盼尔也不例外。

见秦天朗有些不耐烦,如梦不再支声,紧跟着秦天朗。顾盼尔咬着牙,眸中闪过一丝不安,她不是为如梦的刚才说的话不安,而是隐隐猜到秦天朗即将做的事。

走进卧室,周家齐依旧烂醉地躺在宽大的床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在秋叶酒吧里,他一会儿啤酒,一会儿白酒,打量喝两种截然不同的酒,是非常容易醉的。

秦天朗站在床边,冷冷地望着熟睡的周家齐,冷冽的双眸掠过一丝讥讽,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丝帕一拿出来,一股强烈的刺鼻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天朗,你要做什么?”顾盼尔惊叫道。

“没什么,一点乙醚而已,为了防止他中途清醒。”秦天朗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种事,他做的太多太多,已惊不起他心中半点涟漪。

如梦紧紧盯着熟睡的周家齐,原本有些不情愿的脸上,此刻一副略微惊诧的表情,原本这次前来,她心里有百个不愿意。

以为秦天朗叫她“伺候”的,又是一个虽有钱,但年迈或者丑陋不堪的富豪。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秦天朗的目标竟是如此年轻,且这么英俊。

如果真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如梦心头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如梦,开始做正事。”秦天朗俯下身子,将浸有乙醚的手帕轻轻捂在周家齐的口鼻上,睡梦中的周家齐略微有些挣扎,随即陷入昏迷之中。

顾盼尔脸色惨白地站在身后,几次张嘴欲说,最终还是生生止住了。她知道秦天朗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中途放弃。

对不起了,周家齐,对不起,顾盼尔心中默默地说道。

见周家齐彻底昏迷后,秦天朗松开手帕,退后几步,而后从一旁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摄像机,俊脸露出邪魅的笑容,对如梦笑了笑。

“如梦,接下来看你的了。”

“好。”如梦巧言笑兮,扭动着柳枝,风情万种地走到周家齐的床上,酥软的手抓住周家齐颈间的领带,娴熟而魅惑无比地开始解周家齐的衣服。

说实话,如梦对眼前的这个多金,又英俊的“猎物”,是非常非常的满意。一般有钱人,很少像周家齐那样年轻、英俊。

如果可以,她倒真想做这个有钱年轻人的恋人,不管他有没有结婚,哪怕是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也可以。

如梦一边解开周家齐的衬衫,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

而周家齐因乙醚的缘由,彻底陷入了深度昏迷中,宛如一头待宰的羔羊,任由如梦摆布。

秦天朗将摄像机对准了周家齐和如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顾盼尔说。

“盼尔,你先回旁边的房间去。”接下来的一幕,他并不想让女朋友看到,顾盼尔毕竟是他的女朋友,他可不想让她看到一些火辣、赤果果的镜头。

顾盼尔迟疑了一下,嗫嚅地说道:“天朗……答应我……别伤害他,好吗?”顾盼尔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了哀求和怜悯。

秦天朗皱皱眉,饶是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一受不了顾盼尔这种无辜的眼神,每每顾盼尔用这种眼神哀求他时,他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可是他做的,仅是让他和顾盼尔幸福而已,有错吗?

再者,像周家齐这类有钱人,玩过的女人就像他们腰包里的钞票一样多,因此秦天朗接下来所做的,并不会真正“伤害”到他们。

况且,如梦还是一个大美女。

“知道了。”秦天朗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见顾盼尔走进旁边的卧室后,方才对像小猫一样偎依在周家齐怀里的如梦道。

“开始吧。”

手中的摄像机焦距已经对准如梦和周家齐,听到秦天朗说开始,如梦便像一只发情的母猫,柔软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着周家齐,周家齐身上的衣衫,在如梦灵巧的手指下,一件件剥落。

虽然周家齐兀自在昏迷中,可是在如梦如此亲密的“纠缠”下,年轻的身体竟也一点点开始有了生理反应。

如梦微笑着望着周家齐俊朗的五官,美丽的眼眸逐渐露出一丝丝迷离,手指在周家齐平坦的小腹上不停打圈,她能感觉到手指下的这具身体,逐渐有了反应。

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火山喷发。

手指逐渐向下,如梦的心,仿佛被火星点燃的木火柴,刹那间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

“嘤……”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阵酸软入骨的声音。

“真是一头让人疯狂的妖精。”秦天朗目不转睛地用摄像机记录这一切,当看到如梦这幅勾引人的模样时,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他的眼睛,也逐渐被一丝红热取代,不得不说,如梦勾引男人的本事的确一流。就算周家齐清醒,恐怕也很难抵御如梦的诱惑。

不过如梦虽然在镜头前搔首弄姿,不过最后一步却始终没有突破,她有她的职业操守,况且,秦天朗给出的价格,也只能到这种地步。

再往下,恐怕秦天朗就要加价了。

“可以了。”秦天朗也被如梦这幅模样勾引的欲火中烧,待拍摄好该拍摄的东西后,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挥手对如梦说道。

“接下来,给他来几张单独的照片。”见如梦慢慢爬下床,秦天朗走进几步,对浑身赤果躺在床上的周家齐来了好几个特写。

当忙碌完这一切后,秦天朗这才满意地收工。如梦则披了一件睡袍,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当看完秦天朗忙完这些,她手中的烟也刚好抽完,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她站了起来,妖媚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秦天朗。

宽大的睡袍遮不住曼妙的身材,一丝丝春光从其绽露而出。

秦天朗的喉头耸动了一下:“老规矩,报酬我会打在你的卡上,接下来没你的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如梦紧紧盯着秦天朗,水一样的眼睛里忽然盛起了明亮的光泽,就像镜湖陡然间惊起了涟漪,不过随即涟漪消散,如梦笑了笑,用柔媚的声音对秦天朗说道。

“真是一个狠心的人,这么快就赶人家走了。”她瞥了瞥旁边隔壁紧闭的房门,尔后用幽怨的眼神望着秦天朗。

其“楚楚可怜”的眼神昭示着某种暗示。

秦天朗一把抓起床边的衣裳,丢在如梦的手中,笑道:“如梦,收起你那副狐狸一样的诱惑姿态。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

“你和我是一类人,眼中都只有钱,所以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只能做有合作关系的伙伴。一旦脱离伙伴的底线,恐怕你我连朋友都没的做。”秦天朗笑了笑,声音平淡无波。

“那那个小丫头呢?”如梦收敛了脸上柔媚的表情,指了指躲在房间里的顾盼尔。

“她和你有很大的不同,有些东西你并不具备有,而恰巧我喜欢的就是那类东西。”秦天朗淡淡地道。

在没有找到顾盼尔之前,如梦是他最佳的合作伙伴,一个勾引富婆,一个勾引富豪,两人合作亲密无间。

不过虽然如梦像妖精一样勾人,甚至有时的的确确让秦天朗动心,但秦天朗很清楚,他并不爱如梦。

哪怕是偶尔升起的强烈占有如梦的念头,那也只是男人特有的雄性荷尔蒙在作怪,并不是爱情。

而如梦对他的一丝丝隐晦的暗示,他心知肚明,却一直装傻充愣。

他知道一旦突破这个底线,他和如梦便连朋友都没法做。

一抹失望在如梦眼中一闪而逝,不过她很好地掩饰了这份情绪,她甩了甩头,接过秦天朗递过来的衣服,并没有回避秦天朗,当着他的面,一件件地穿了上去。

她扬起下巴,再度对秦天朗露出狐媚的笑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秦天朗抬起头,对如梦报以灿烂一笑。

如梦走后,秦天朗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周家齐,原本笑吟吟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冰冷。

他拉起丢在一旁的被子,将浑身赤果的周家齐盖好,然后小心地将摄影机放好,忙完这一切,他才走到顾盼尔的房间。

“盼尔……”他敲了敲门。

门小声地打开了,露出了顾盼尔的脑袋,焦急略带一丝胆怯的目光并没有首先望向秦天朗,而是朝另一侧的周家齐望去。

“天朗,你……没对他怎么样吧?”顾盼尔小心惴惴地问道。

见顾盼尔如此关心一个陌生人,秦天朗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但他也能理解,天生善良的她一定是充满了愧疚感,所以才会如此,便也理解了不少。

“没事,只不过是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如梦也有如梦的底线,她是不会突破这些的。怎么,你不信?”他看到兀自一脸担忧的顾盼尔,便扬了扬存放摄影机的包裹,露出一丝坏笑。

“你不相信的话,要不放给你看?”

顾盼尔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连忙摇头:“还是算了,我相信你。不过天朗,答应我,做完这一次,我们就收手,我再也不要过这种心惊胆战的生活了。”

虽然秦天朗给予的生活足够富裕,但顾盼尔每时每刻无不在为秦天朗担心,她生怕那些被秦天朗敲诈过的富婆恼羞成怒,要知道她们都是在m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是有人撕下脸对付秦天朗,绝不是她和秦天朗能够应付的。

让顾盼尔度日如年的,不仅仅是没有安全感,还有一种强烈,无法掩去的内疚感,因此,她再也不想重复这种生活。只要和秦天朗远离m市,远离这一切!

“只要这次顺利,我就带你离开m城。”秦天朗点点头,上前拥住顾盼尔,一脸认真的说。

以周家齐的家世,狠狠敲诈他一笔,足够让他和顾盼尔生活好几世了,自然就不需抛头露面,做那些敲诈的勾当了。

顾盼尔偎依在秦天朗的怀里,感受着温暖、宽厚的怀抱,心中的不安在秦天朗的安抚下,终于消散无踪,此刻,她的脑海里,正勾勒着她与秦天朗美好的将来。

而秦天朗,一边拥着顾盼尔,一边朝里面的卧室缓缓移动,移动中,温润的唇覆在顾盼尔的嘴上,浑厚的气息几欲将顾盼尔迷醉。

顾盼尔就像一条随波而动的小舟,全身的力气仿佛冬日的冰雪一般,被秦天朗一下子融化了。

全身如水,任由秦天朗抱着,一步一步朝小房间走去,她的双耳只听到了紧紧想贴的心脏跳动声。

只是,当顾盼尔的视线即将离开外面的主房间时,偶尔瞥过的目光蓦然落在了昏迷的周家齐身上,娇躯猛然一颤。

萦绕全身的酥软感,立刻消失不见,一股强烈的内疚感从顾盼尔心头升起,掩过了适才被秦天朗挑逗起的晴欲。

对不起,周家齐,对不起。

顾盼尔嘴唇翕动,发出的声音,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朝阳暖暖地投射在酒店的窗户上,窗帘没有拉上,和煦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大卧室的一张大床上,而周家奕正躺在床上,如同一具死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动了一下,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张开眼睛,立即便被窗外强烈的阳光晃住,不由眯起了双眼。

周家齐眯着眼睛,过了好久终于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当看到四周陌生的环境时,他不由自言自语:“这是在哪里呢?”

他努力地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头却像被斧头劈开了一般,头疼的厉害,他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一用力,四肢却软绵绵的,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双手支撑着柔软的床,强迫自己坐了起来,结果覆在身上的被子轻轻滑落而下,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半件衣物。

“不可能……”

周家齐脸色一变,他睡觉一般都要穿上睡袍,可没有光着上身的习惯。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掀开被子,当确认全身都没有穿一件衣物时,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极度难堪。

一丝不安的感觉迅速划过心头。

他想起昨天奇怪的梦,奇怪的梦境里,他好像和一个面目看不清楚的女子,缠绵悱恻……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春梦,可是现在看来……

事情有些复杂……疼痛的脑海里,终于回忆起秋叶酒吧里的一点一滴,他记得从秋叶酒店里喝醉酒出来的时候,陪伴在一起的,还有那个乖巧的酒店女侍者。

该不会和那个女侍者吧……

想到这,周家齐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深知自己的个性,绝不是那种酒后就会性情放浪的公子哥,他绝技不会做出这种事。

或许,那个女侍者安排好自己后,便回自己的家了。周家齐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脸色终于好了点。

不再纠结昨日难堪的一幕,周家齐甩甩头,迅速地穿好衣服,顺手翻了翻衣兜里的钱包,发现里面的现金和金卡,没有动过的痕迹。

看来那丫头人品不错。他把钱包放回兜里,想要到浴室去洗漱。就在这时,身旁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周家齐拿起电话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是陌生的,略一犹豫,他还是接通了。

“喂?哪位?”

电话的另一端始终安静,但却有一股重重的呼吸声。

“喂?”周家齐皱皱眉,再度问道。

对方仍然不答,也没有挂断的迹象,看起来,倒像是在故意骚扰她。

周家奕有些不耐烦,刚要把电话挂断,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阴冷的声音。

“周先生,昨晚过的愉快吗?”声音低沉浑厚,却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

昨晚?他的脑海里不由又浮起一些不堪的画面。

“你是谁?”周家齐沉声问,一种茫然的情绪在他心头扩散开来。

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经历几番的大风大浪,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诡异的特别,让他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先生昨晚过的愉不愉快,不过听周先生的口气,显然是没尽兴?不过没关系,周先生可以翻一下床边的抽屉,里面有一张光盘,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或者对着画面回忆一下,你会有更新的感受。”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