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前夕
作者:堕落仙子      更新:2019-10-11 05:10      字数:6680

今个刚一下朝,平日里见了拓跋宸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大司农董承,不知是犯了哪门子的邪,竟破天荒的拉住拓跋宸,说是要切磋切磋一下棋艺。

虽然平日里对这位老古板颇有微词,但大司农毕竟是威望高的老臣,即使心里再不愿,这点薄面还是要给的。

可令拓跋宸始料未及的是,从日头东斜一直到西斜,这一“切磋”竟然切磋了整整四个时辰!不要以为这个大司农是个棋痴,下起棋来六大皆空,浑然忘我,据拓跋宸的暗中观察,这个老古板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瞧他那模样明明是下的万分无奈,却强打精神愣是缠着他不放人,若说没有什么阴谋,他还真是不信哩!

随意找了个借口,抽身离开了还“依依不舍”的大司农,拓跋宸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跨步朝着寝殿走去……

“皇上呢?”怎么不在?难道在御书房里?

“回宸王的话,皇上正在曳池游玩……”

哦?小三今个倒很是有兴致!

面带宠溺的笑笑,拓跋宸旋即转身离去,留下了身后被那风光月霁的笑容迷的一脸痴傻的宫女……

极目瞭望,曳池上一条大龙舟从大池的那一端摇曳着朝着另一边划来,旁边还跟着几条小一点的船。

波光粼粼,水波荡漾,伴着春日和煦的暖风,映着夕阳斜下的余晖,大船缓缓的驶到了池的中央。一片钟鼓声传来,带来了喧天的笙歌,不时的,从船上传来女子婉转的歌声——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柳烟里。

轻云岭下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歌声愈来愈欢快,船上的这位女子转而又唱了一曲——

龙舟抱曳东复去,彩莲湖上红又红。

波淡淡,水溶溶,奴隔荷花路不通。

轻歌毕,那女子软软的邀宠声隐隐可以传入池边:“皇上,人家唱的怎么样嘛,皇上——”

“咳咳,唱的挺好,声音清脆婉转,悦耳动听,可绕梁三日不绝,亦可让人闻之三月不知肉味……”

“那皇上,刚刚臣女唱的怎么样呢?”

“嗯,也不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皇上,那您说,我们两到底谁唱的好呢?皇上,说嘛,说嘛——”

“咳咳,都挺好,都不错……”

“人家不依啦——”

大船越来越近,池边上的人可以看清大船甲板上站立的那个人:头戴九寸通天冠,身穿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等十二章彩服,湖风吹来,彩服猎猎抖动,周围一群莺莺燕燕像众星捧月般拥簇着她,有的蹙着蛾眉,有的蝤领低垂,有的粉靥微红,有的香气撩人,有的则像一支带雨的梨花,有的则袅娜着杨柳的细腰……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左拥右抱的真是羡煞了世上的男人。当然,前提是忽略了甲板上那张皱成一团的苦瓜脸。

嚯,原来那个老家伙打得竟是这个主意!站在池边,拓跋宸瞅着愈来愈近的大船,望着满满一船的红红绿绿,有些啼笑皆非。

船一靠了边,早已忍到极限的溶月就迫不及待的率先跳下了船,脚底生风,几乎是夺路而逃。可苦心安排了这场“相亲大会”的大司农岂能如此轻易如她的愿?一干老臣不知从何处适时冒出,排成一横,成功的将溶月给阻截了住。

“皇上,请撂牌子吧!”将盛着白玉牌的盘子端在溶月面前,董承一脸的严肃认真,不容置疑的神情无疑是告诉溶月,此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请皇上撂牌子!”其他大臣亦随声附和,瞧他们的架势,大有今个溶月不撂牌子,就不肯善罢甘休之势。

“放肆!”见他们对溶月步步紧逼,拓跋宸拉下脸冷喝一声,锐利的目光冷冷将他们一扫:“大司农,你们这是逼迫吾皇吗?”

董承一听拓跋宸发难,带着一干老臣立刻跪在溶月面前,可腰杆却挺得笔直:“皇上明察,臣等并无放肆之意。只是六宫空虚,后位无主,主君无后,臣等食君皇粮,拿君俸禄,理当为君而谋,为君而忧!恕臣直言,皇上宠幸什么人虽然不是我等臣子所能置喙的,但是皇上要明白,这江山不是皇上一个人的江山,而是整个楼兰的江山!皇上的家事不仅是皇上一个的事,更是整个楼兰的事!自古皇嗣极为重要,没有皇嗣,难不成要皇上百年之后将江山拱手让人?皇上,臣自知出言不逊,大逆不道,但臣完全是出于忠君之忱,日月可鉴!若皇上要将罪,臣无话可说,但臣真心希望皇上能及早醒悟,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及早娶后纳妃,莫要再吊在一棵不可能结果子的树上!”

说罢,董承拿眼角冷冷瞟了眼拓跋宸,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脸当即就绿了!冰渣子朝着董承火速疾驰,周围的一圈人都可以感受的到拓跋宸身上泛起的冷意。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溶月倒是想放声大笑几声。这个董承,真是“直”臣啊,直的简直要命!

拉住即将暴走的拓跋宸,溶月拈起盘里的玉牌,掂在手中:“是不是只要朕撂了牌子,你们就可以放朕走了?”

“臣惶恐……”

“别给朕打官腔,一句话,是不是?”

老臣们相对望了望,跪在溶月面前点了点头。

这就好!

持着玉牌溶月慢腾腾的穿梭在众羞答答的美人堆里,在香气撩绕中,她不动声色的从一个又一个美人面前走过,一直都到最末端那个身着紫云英裙的冷艳美人面前,方停住了脚步。

故意将身子倾斜,凑近紫衣美人脸颊轻嗅了嗅,溶月故作陶醉状眯起了杏瞳,唇角却勾起一抹邪邪的坏笑:“真香——”

轻佻的勾起紫衣美人的下巴,将她的鸭型脸蛋抬起,溶月对着她粉嫩的脸颊轻吐着热气:“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美人,就是你了……”

在众女嫉妒艳羡的目光中,溶月将手中的玉牌强塞到了紫衣美人的手里,并拉着她穿过层层人群,走向还跪在地上的大司农。

“董大司农,你看朕选的这位美人可合你意?”

“啊?皇上……皇上这是……”

“怎么了?难不成这个美人不入司农的眼?不会啊,朕瞧着这美人顶好的啊!”

边说着,溶月边抚上着紫衣美人的脸颊,故作不解道。

冷冰冰的将溶月捣怪的手拍掉,紫衣美人毫不畏惧的看着溶月,冷若冰霜:“父亲大人刚直不阿,为人直言快语,说话是难听了些,可句句都是为皇上着想。皇上若是不领情那就罢了,何苦戏弄?”

“住嘴萧儿!”董承面带惶恐之色:“萧儿年幼不懂事,并不是诚心冒犯皇上,还望皇上开恩……”这紫衣美人正是董承的女儿董萧。

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位冰美人,溶月心里头暗道: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呵!一样的快人快语,直而不弯,这样的个性美人倒是合她的口味!

“大司农放心,对美人,朕一向宽容的很。”

不顾董萧眼中蕴含的薄怒,溶月拉起她滑嫩的柔荑大步朝前走去,留给身后人一声意味深长的喟叹:“大司农,你将女儿教的很好!”

眼前的红雾一阵一阵的扫过!薄唇紧抿,凉森森的看了眼似乎还处于震惊中的董承,长腿一跨,朝着前面貌似亲昵的两人疾步走去……

关上寝宫的大门,拓跋宸抱着溶月乱吻一气,恨恨道:“我发现你对女人似乎是格外的感兴趣!”

“怎么可能!你可别乱说,我的性取向可正常的很呢!”

“是吗?”

“怎么不是!”

“可你为何要让那个女人入宫?”

“我这不是被逼的没法子吗?等过一阵子,那些老古董们的热乎劲过了,我就会安排让她出宫。总不能让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守活寡似的老死在深宫里吧……”

“你对她没意思?一点都没有?”

“开玩笑,怎么可能有!”

“怎么不可能!当初那语嫣……”自知失言,拓跋宸倏地将嘴闭紧,有些不安的看着溶月。语嫣一直是他们之间的忌讳,对此,他们一直都是讳莫如深……

语嫣……

“听说她……前不久刚刚产下一子?”

轻轻的从身后将溶月拥住,拓跋宸的下巴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额头:“你放心,语嫣现在过的很好。皇兄很宠爱她,东宫四大侧妃以及八大夫人几乎形同虚设,对她,可谓到了专宠的地步。两月前,她又为皇兄诞下了第一个子嗣,皇兄大喜,听说有意立她为太子妃……”

“真的?”

“我骗你作甚?”

眸光点点,杏瞳里充斥着欣慰的神色。语嫣,你过的好,就是她最大的欣慰……

苍穹如墨,风声鹤唳。

清亮一刃,斑驳的树影中,俩个黑影背月而立。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上,一切都准备妥当。这两年来属下全权负责朝中的各类军机要务,对这皇城的兵力布局就比较熟稔,因而部署起来倒也得心应手,没有费多大的气力……”

“哦?这么说来他对你倒是信任的很了?”

“属下……辜负了她的信任……”

“怎么?心软了?”

“求主上饶她一命!”

“左使,你再给本宫主重复一遍。”

“求主上……噗——”一道血柱凌空射出,与清冷的月色交映生辉,愈发的夺目红艳。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犯,就莫怪我不讲情面!”

“可是主上……”

“你莫不是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主上!左使,你竟然要本宫主放了那条猛虎?你的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

“主上,她待属下毕竟不薄……”

“给我闭嘴!左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叫你为他如此讲话!哈!竟然能把我忠心耿耿的左使也收买了去,看来此人是不得不除了!”

“主……”

“莫忘了你妹妹雨烟还在东方王朝的皇宫里受罪呢!左使,别忘了你来这的初衷!”

几秒钟的静默后,一黑影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主上,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大业的。”

“哈,他的能耐别人不清楚,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你还不明白吗!”

“即使再有能耐也是枉然……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

“你、你此话可当真?”

“属下绝无半点虚言。”

原来是个女人……

怪不得……

望着远方墨染般的苍穹,孤立在清月下的黑衣人眸里芒光乍现,愈发的高深莫测……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直到今日才通知与我?”

“属下也是刚刚才知。”

“是吗?”冷冷一笑,语气明摆着不信。

跪着的黑衣人再未答话,只是将头深深的垂在地上。

眯着眼睛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孤立的黑衣人的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晃,眨眼间从原地处消失不见……

缓缓的将头抬起,看着刚刚疾风扫过的地方,一抹惆怅与茫然浮现在跪地的黑衣人眼中……

“诶,我说叶凡啊,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要把我拉到哪去啊?”

这刚刚批完了奏折想要去关雎宫去看望董大美人呢,还没走出御书房就被这个不知发了哪门子疯的叶凡给拉扯了住,不由得分说的就拉着她往宫外奔去。赶忙四目瞭望了望,还好拓跋宸没在,否则若是被他瞧见了去,她和叶凡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喝酒去!”

“喝酒?”溶月睁大了瞳仁。

斜眼挑着惊讶的溶月:“怎么,本相只是想回味一下那段在军营中,我们对月而饮,对酒当歌的日子,不成吗?”

“有何不可!”溶月一拍他的肩膀,豪气道:“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有些怀念那段日子呢!多么豪迈,多么大气,想想,就有点热血沸腾呢!”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还等什么呢?”

两人对望一眼,互相挑了挑眉,而后心有灵犀的同时大喊一声:“冲——”

如离弦的两支箭,以锐不可当之势,飞快的冲着宫门处疾驰!

守门的官兵见了飞奔而来的两人,先是举着长矛严阵以待,可待看清了奔来的两人后,惊骇的忙收起长矛,正欲下跪行礼,可未等他们的双膝落地,两人已经冲出了宫门。

扶着双膝,溶月喘着气,抬眼递给了叶凡你无药可救的神色:“还是……慢我一拍!叶凡……你真的很逊!”

“是皇上宝刀未老,英武不减当年!”

“老规矩,慢拍者请客!”

“嗤!都当了皇帝了,还是这般吝啬!真不够意思!”

嘻嘻哈哈的勾上了叶凡的肩:“谁叫咱们是哥们呢!哥们之间自然是不拘小节啦——”

“哥们……”叶凡一刹那的恍惚。

狐疑的瞅着脸色不佳的叶凡,溶月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哈,还能怎么了!当然是被你给吓着了!若是咱两这模样被那个醋缸子见到了,估摸着这楼兰国的宫里,就会出现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太监了!”

扑哧笑了一声,溶月挥手给了他一锤:“你倒真是个活宝!叶凡,说实在的,你倒真是个幽默的人。跟你在一块,总是会莫名的轻松,你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如我前世……呵,就如我的哥们一般……”

“我……不配……”

“啊?你说什么?”

“哈,我说我可不敢啊!要知道,那个醋坛子可真是厉害的打紧呢!”

“去你的!”

“快走吧,早去早回。”

“诶,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跟不上啊……”

丞相府的后花园里,溶月和叶凡围在石桌前,边吃酒边聊着过往的种种,好不惬意。

夹起一松仁小肚放在溶月的碗中,叶凡劝道:“尝尝,这可是人间美味啊!在外头,你想吃都吃不到!”

用筷子将松仁小肚夹起,放在眼前细看了看,溶月不屑的一嗤:“不就是个松仁小肚嘛,我当啥稀罕物呢!”

“诶,你可别小看了这松仁小肚。这可是正宗的北越做法,除了北越的御膳房,市面上还真没有买的呢!它妙就妙在它有肉味,但不光全是肉,加上松仁,就成了另一种山林野味!啧啧,哧溜一口,这味道可真是不一般喏——”

瞧他鼓吹的带劲样,溶月瞥瞥眼笑道:“这么卖力的吹捧,呵,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抱抱拳,叶凡一副大人英明的模样:“小的不才,正是小的亲手灌得小肚。”

“敢情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行,得了,给你个薄面,尝尝就尝尝……哟,还真是不错诶!叶凡,有两下子!”

但笑不语,给溶月又添了杯酒,两人碰了杯,又喝起了一轮。

数杯酒下肚,溶月的舌头有些打结了。

扶着脑袋,溶月冲着叶凡摆摆手:“不行了,再喝的话估摸着就要耍酒疯了……”

“耍就耍呗,在我面前你又不是没耍过!”

“滚一边去!”

低低的笑了起来,可这笑却是一发不可收拾,继而发泄似的放声大笑,到了最后竟然拍着桌子笑的岔了气……

揉着脑袋,溶月瞅着笑的癫狂的叶凡,眉心一皱:“你这家伙该不是醉了吧?”

笑而不答,继而答非所问:“你说,你当初为何救我呢?”

“救就救了,何来为什么!”还不是看你气度不凡,才出手相救的!

“那你为什么要我跟着你呢?”

“你说呢?”

“可你就那么相信我?”

“刚开始自然是有几分戒备的,可随着一日日的相处,我慢慢的发现,你,叶凡,是个正直而讲义气的人!所以,”溶月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我选择无条件相信你,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眼光!”

笑声一滞,叶凡定定的看着溶月的双瞳:“你真的很狂妄。但是,这种狂妄早晚有一天会将你害死。”

无谓的耸耸肩:“狂妄吗?确实有很多人这般说。可你见我,至今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吸了吸鼻子,叶凡低下头用力逼去了眼里的湿意,突然扶着石桌猛地站起身,举着酒杯看着溶月:“今个是我生日,我高兴,来,将军……哦,皇上……”

“你还是称我为将军吧!”从座位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溶月亦举着酒杯对着叶凡:“怪不得你小子今个这般反常,原来是过生日啊!来,将军我敬你一杯!”

“也好,这称呼叫着亲切!来,干了!”

“干了!”

两酒杯刚触的那刹,溶月的酒杯倏地缩了回来。

“诶,咱们哥俩似乎还没喝过交杯酒呢!”

“啊?这就免了吧!毕竟你……不合适……”

“不喝交杯酒就不算真正的哥们!不行,一定要喝!来来来,咱喝一杯,以后,咱就是同甘共苦的好兄弟!”穿过叶凡的臂弯,溶月摇晃着身子就要喝下杯中酒。

“将军,这可不成啊——”

“没事,你别把我当女人就是!来,此刻为了咱的兄弟情义,干了!”见叶凡磨磨蹭蹭的不喝,溶月莽下了脸:“磨叽什么,快干了!不要惹我生气!”

喉咙里似乎夹着干涩的核桃,酸涩难忍,叶凡低下头,低低应了声,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被酒精烧的半迷糊的溶月并没有察觉到他声音的异样,更没有发现,在他仰脖那刹,顺着他眼角滑落下来的苦涩泪滴……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声暴喝让溶月的醉意跑走了一半!机械似的将头扭过,毫无意外的对上了不远处那双喷火的瞳眸。

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溶月嘿嘿的笑着:“这不是他过生日嘛他……我这是请他吃饭呢……哦,不对,他请我吃饭呢……”

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走来,死死盯着两人相交的臂肘,拓跋宸的眸里散发出空前绝后的嗜血光芒!

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大条的溶月这才察觉到令火源冒的更胜的缘由。手臂一个哆嗦,赶忙从叶凡的臂肘里抽出,低头瞅着瓷杯,做好了承受暴风雨的准备。

“啊——”突然天地一个旋转,溶月被人扛在了肩上。晕头转向的垂着脑袋,她瞅着旋转的大地,晕晕乎乎的只想吐。

眯觑着眸子给了叶凡警告性的一瞥,拓跋宸迈开修长的大腿,扛着溶月,伴随着猎猎夜风,裹着浑身怒意飞快的走出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