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看了眼这个女人,接过她递回来的手机,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随即朝身后的秀才摆手:“我会叫几个兄弟过来这里看着,莫野那边的要是过来捣乱随时通知我。”
“谢谢景哥!”秀才目送着司徒景离去,心底一阵轻松,回头朝着在场的其他人说道,“放心吧,景哥向来说到做到,虽然……不知道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秀才将落寞而又担忧的情绪藏在眼底,冲着众人安抚的一笑。
楚诺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这个同为黑帮老大的司徒景,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亦正亦邪的气质不像个善恶不分的黑帮老大,反道更像个正义十足的警察。
秀才走上前劝慰发着呆的楚诺:“楚楚嫂子,有景哥在,你不用担心!”
“嗯,我相信他!”没来由的,他的眼神就莫名的令她信任,就像多年前某个男孩给她的那记眼神,那样镇定而自若,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就都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都还要上班呢,快回去休息吧!”
“我留这里陪你!”姚靖江先一步开口,朝着胖子跟秀才道,“你们先回去吧!”
胖子也不推托,只是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帮你请假,明天下了班就过来换你的班!秀才,走吧!”
“好!”吕良波点头,“姚老大,好好照顾嫂子!”
“放心吧!”
楚诺听秀才的话,为了不让东华帮受到牵连,真的没有通知冷寒夜,期间她接到消息,冷寒夜会在维多利亚多停留一阵子,这个消息让楚诺不由的松了口气。
冷夏阳是在急救完的第三天早晨醒过来的,虽然全身都有多处骨折和伤口,可幸好比赛时装备齐全,没有太严重的内伤。
“楚楚,让你担心了!”冷夏阳看着每天为他熬汤,变得一脸憔悴的楚诺。
楚诺微微一笑,将一调羹汤送到他嘴边:“知道就好,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让人担心,要是让妈知道……”
“你没通知妈吧?”冷夏阳一脸紧张的打断她的话。
“没有!”楚诺摇摇头,“关系到黑帮争地盘的问题,司徒景说他会处理,条件就是不能报警。”
“司徒景?”夏阳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是东华帮的老大!”楚诺解释,随即又将骨头汤送上,“你好好养伤,希望能在妈回来之前好起来,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夏阳立即吞下她喂来的骨头汤,稍嫌不够过瘾,下巴抵抵碗道:“整碗来吧,效果加倍!”
楚诺被他迫不及待的表情逗笑,随即又送上一调羹:“别着急,好好听医生的话,你年轻力壮底子好,一定会好得很快的。”
“哦!”看到她的笑靥,夏阳这才放心下来。
姚老大、秀才、胖子三个人总会在下班的第一时间过来,因为这件事知道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冷夏阳没解决的事又被秀才保证了下来,做为好友的其余两人也觉得身上有一份责任。
有他们三个人轮流替班,楚诺被赶回家休息,楚诺婉拒了秀才的护送,想一个人安静的走走!
这几天里发生的事让她难忘,夏阳九死一生又惹上黑道,虽然现在有人愿意出手帮忙,可在事情没解决之后她仍然不安,她默默在心底祈祷,希望这件事快点解决,跟这些凶神恶煞保持距离。
楚诺低着头慢悠悠的走着,没发现一车黑色房车迅速的开向她,在她前方停下,哗啦啦一下子下来五六个黑衣男子,洪水般的涌向她。
“你们,想干什么?”
“带你去个好地方!走!”
“啊,救唔……”
嘴被适时的堵上,楚诺被几个扛着上了车,正当她努力的外车外看想要记清路段,下一秒又被蒙上了眼睛。
脑海里闪过一个惊恐的意识:她被绑架了!
救命寒夜,救命啊,夏阳!
车子一路飞驰的很快,经过一处颠簸路段,颠得楚诺胸口泛闷,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然而车内的绑架犯们并没有立即动手,只听得隐约车外有人声、车声,沸腾的像个运动场地,楚诺皱着眉,侧着耳朵听,只希望能寻到一丝逃生的机会。
房车外!
是一片宽阔的、毫无建筑和绿化的地,就像一个大面积的飞机场,然而仔细一看,一直斜上去的尽头却是一片断崖,原本的铁杆护栏被人恶意的拆除了一片。
这里正是w城两大帮派曾经未分化时的总坛,自从顶头老大去世,分为东、西两派之后,这里的建筑就被彻底拆除,成了一个恶性竞赛场,而此类竞赛活动,是以签定生死状为前提的。
“为了个女人,你居然愿意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莫野一脸和乐的看着对面的司徒景,看着这一片荒废已久的空地,挑畔道,“你以后让你的兄弟怎么服你?”
“别废话,难不成是你怕了?”司徒景勾唇,一脸轻蔑的挑畔回去。
“哈哈……”莫野仰头大笑,“你拿你的所有地盘赌,而我,只不过付出那么一丁点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司徒景,你从来没玩过这个‘游戏’吧?!”
东华帮众人一听这话,立即内部骚动了起来。
“老大,你真堵上了帮里的所有地盘?”张航先一步沉不住气,上前惊问。
司徒景眉头一拧,回身瞪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老大,你为了一个女人置帮里所有兄弟都不顾了吗?”张航一脸痛心,“你以前从来最反对这样的竞赛,怎么这回?”
“闭嘴!”司徒景咬牙。
“老大!”
“老大!”
身后帮众接二连三的上前劝谏。
司徒景转过身,看着出生入死后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众兄弟,为了不让他们继续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已经一步步转型漂白,回归正途,在没有正式脱离黑道之前,他不能再让东华帮中的兄弟有任何被警方盯上的可能,这件事如果不用他的方式解决,冷家的人势必会报警,到时候好不容易走出的路就会再度被抹黑,他不能冒这个险。
仅仅扫过一记眼神,然后一派镇定道:“兄弟们,相信我,就算我司徒景今天从这片断崖掉下去,也不会让大家失去可以安身立命的家。”
“老大!”这一声热血沸腾的‘老大’透出了众人对他坚定的信任。
啪啪啪!
一道不紧不慢的掌声从身后传来,莫野看着这一幕,无不讽刺的轻笑:“好个有情有义热血沸腾的场面,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怎么掉下去的,带人!”
“是,老大!”
“我今天帮你接了个人过来,为你加油!”莫野笑得很邪恶,看着身后被拽出车子的女人,满意的看到司徒景变了脸色。
楚诺被七手八脚的松了绑,快速的扯开蒙着眼睛的黑布,一片刺眼的亮光令她一时没办法适应,当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令她瞪大了眼。
一群又一群笑得流气,一身痞样的人,看着她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直到她找到一张熟悉的脸,立即快速的走了过去。
“司徒景,这里是哪里?是你派人带我过来的吗?”楚诺一脸不解的问。
“嫂子,别来无恙!”
一旁响起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颤,楚诺吓得转过身来,一对上对方的眼睛,立即下意识的躲到司徒景的身后,顿时明白过来:“是你绑我过来的!”
“嫂子误会了,我的本意是‘请’,一定是兄弟们听错了,我回头就罚他们!”莫野努力做出一脸善意,语气里却透着毫不尊重的调侃。
楚诺听得皱起了眉,不想再去理会他,只是抬头看向司徒景:“你们……是不是在谈判?解决夏阳的事?”
“老大为了你跟莫野赌命赛车,你害死老大了。”张航气愤的埋怨。
赌命赛车?
楚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疑惑着急的看向司徒景,希望他能给予她答案。
“既然来了就在一旁看着吧,张航,去搬张凳子过来!”司徒景脸上没有太多变化,转头吩咐张航。
张航一脸不情不愿的搬了凳子过来,示意楚诺就坐。
“不说两句临别赠言?说不定可就成了遗言了!”
莫野在一旁善意提醒,再度吓得楚诺面容失色,她紧张的一把扯住司徒景的手,泛着水光的眼一派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司徒景推开她的拉扯,走向早已准备好的赛车。
楚诺不安咬唇,看着一前一后走向车子的司徒景和莫野,焦虑的拧起了眉。
黑帮的比赛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可光看夏阳受伤住院的情形就知道是件危险的事,听刚刚莫野和张航的口气,司徒景会不会很危险?
“景哥从来没玩过赛车,以前也禁止我们去参与这种比赛,现在却为了你自己亲自上了。”张航在一旁没好气的数落,“如果景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东华帮的兄弟都不会放过你的。”
“对,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东华帮众人被一煽动,立即跟着瞪视楚诺。
楚诺愧疚的低下头去。
另一头,引擎已经启动。
赛车的路程很短,两辆车并排直冲上顶端,目标就是那处被破坏了铁栏杆的地方,两辆车开得离断崖越近就算赢,换言之,哪辆车先停下就算输。
这项赌命赌的就是心理,越不怕死的越可能会胜利,也越可能会真的死了。
所有人都紧张的瞪大了眼,楚诺也同时感染到这种气氛。
坐在车内的两人对视一笑,各给对方一记挑畔的眼神。
对于这次比赛莫野一脸胜券在握,虽然司徒景在机车赛方面是高手中的高手,可玩赌命赛车,他等同于刚出道的菜鸟,毫无威胁。
然而下一刻,司徒景的举动令他吃惊。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丝巾,利落的绑在脸上遮住眼睛,这么做简直就是玩命,不给自己任何生还机会,难不成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把命给豁出去?
“司徒景你真不要命了么?”莫野恨恨的低吼,一时间乱了阵脚。
西华帮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还有很多好东西等着他去享受,他可不想陪这个不要命的疯。
“我司徒景能走到今天,就是豁出命去换来的!”司徒景一派淡然的轻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陪上我这条命,也不会让你赢。”
“你,疯子!”
几乎是在一声枪响的一瞬间,两辆车子同时飞驰了出去,仅仅是半分钟的时间,两辆车子不分前后的到达了顶端,距离断崖越来越近,司徒景的车子丝毫没有减速,而莫野已经在心底打起了退堂鼓,在距离断崖几米的距离,迅速的踩下了刹车。
“不要!”楚诺吓得大喊出声。
“老大!”东华帮的众人也看明白了司徒景想做什么,痛心疾首的大喊。
车子在众人的眼前丝毫不减弱冲劲的坠落断崖,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却无力阻止,东华帮众人奔向断崖。
扑嗵!
扑嗵!
扑嗵!
一个个跪了下来。
楚诺软软的跌坐在地,不敢相信司徒景竟然真的坠下去了。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助夏阳脱离黑帮,为了东华帮不受牵连吗?
太傻太傻了!
怎么有人会真的为了‘义气’两个字豁出自己的生命?她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司徒景……
你太傻了!
“老大!”
曹家乐大叫一声,跪在崖边呜咽的众人立即抬起了头,只见一双坚硬的手,握在一侧残留的栏杆底部,手关节已经泛起了白骨。
“老大!”
众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人拖拽了上来。
一个个像是孩子见了妈似的哭得更加欢畅。
这样的转变,令楚诺看呆了眼。
惊险、刺激、悲痛、惊喜……一天之内体会了哀、乐、喜,吓得惨白的脸色此刻依然惨白,只是伤心的眼睛变成了欣喜的泪水。
当众人抬着司徒景欢乐的往空中抛时,她也终于站起身来走向他们。
“谢谢你!”她躹了个躬,以一份崇拜的心情。
如果说她对冷寒夜的爱是由来崇拜,那么此刻她对司徒景的崇拜是一种彻底的敬佩。
东华帮停下欢乐,将劫后余生的司徒景放了下来,让他们英雄的景老大跟传说中的嫂子相遇,每个人都睁大着眼看着即将会上演的一幕。
司徒景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走向楚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声用其他人没办法听到的声音问:“你是楚楚吗?”楚诺吸着气,平定着激动紧张的心,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不明所以的一怔:“什么?”
处于生死一线间,他脑海中闪过的唯一遗憾,就是没有找到‘楚楚’,然而眼前这个女人,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就算她真的是当年他承诺过要带她走的楚楚,现在应该也已经不需要他的出现了。
“没什么!”司徒景轻声回答,随即将她放开。
回过头,看着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莫野,他挑眉一笑:“胜负已分,莫老大应该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吧!”
“呵!”莫野不冷不热一笑,一时间挂不住面子的冲着西华帮的众人挥手,“走!”
司徒景在身后轻笑,调侃着众兄弟:“没礼貌,莫老大要走了还不送送!”
“莫老大慢走!”
东华帮齐声一振,目送着西华帮众人退去。
对手走了之后,紧绷的气氛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东华帮的众人一下子围拢了楚诺,上下打量了起来,一个个好奇心十足的问:“诶诶,老大,这真的是咱们的嫂子?”
“老大什么时候娶的嫂子,连肚子都搞大了!”
“太神秘了,老大就喜欢玩神秘!”
“一直没见老大带女人回来还以为他那方面不行,原来是深藏不露,哈哈哈……”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疯笑,由张航带着,将一个个问题捧上:“老大,难得大家这么开心,您老就醒醒好给大家讲讲吧。”
“讲什么?”司徒景问得不冷不热。
“讲讲你是怎么泡上嫂子的,嘎嘎嘎……”
“张航!”司徒景和善的露着笑脸,伸手轻轻的拍着张航还算干净的脸,做出一脸亲切慰。
张航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诶,老大,小的在!”“你那夜校念的怎么样了?听说上回有一轮模拟测试,你拿了几分?”司徒景已经回身去找什么,窥探他心意的小弟‘蹬蹬蹬’跑了两里多地给他找来了竹条。
“诶诶,老大,这回我可没让兄弟们丢脸!”张航见状,立即摆手求饶。
“哦!”司徒景一脸意外的拿着竹条搭着手掌,“那给众兄弟说说,你这个东华代表拿了个什么样的成绩?”
“六、六……”
“六十分?”其中一人惊叹,先一步的奉上一脸崇拜。
司徒景也跟着刮目相看。
张航嘿嘿一笑:“六十分是不到,不过也差不多了!”
“啊!”众人失望。
司徒景挑眉:“差多少?”
“差、差……”
“快说!”众人不耐烦的喝斥。
“六十分差六十!”张航说完立即飞奔起来,逃得远远的让人鞭长莫及。
“啊!”众人大惊失色,个个摩拳擦掌。
司徒景扔了手中的竹条,朝着众人扬扬下巴:“应该不需要我动手吧!”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目光直射逃离的张航,一个个垮上机车,戴上头盔,目标张航,绝尘而去。
原地,一时间只剩下司徒景和楚诺。
山坡的风有点凉,楚诺看着不早的天色,又冲司徒景微微一笑:“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吧!”
“走吧!”
坐在司徒景的机车后,风声‘扑刷刷’的隔着头盔响在耳边,楚诺贴身靠在他的背后,车速快得生怕自己一个不稳就栽了下去。
‘吱’的一声!
机车停了下来,楚诺察看着四周,发现是个熟悉的地方,她疑惑的开口:“怎么带我来这里?”
司徒景将车子停好,既而靠在石墩坐下,试探的出声问道:“还记不记得这里?”
这里?!楚诺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最终却出现几个月前她在这里遇上一群混混的画面:“啊!”她猛的失声一叫。
“想起什么了?”司徒景迅速问。
“我想起来了!”楚诺抿唇一笑,“几个月前我离家出走,在这里遇到的那几个人,好像就是你身边那个叫‘张航’的手下,我在这里连遇他们两次呢,说起来还真巧!”
居然会跟当时拿流氓话来吓唬她的一伙人走到一起。
“是么?”
司徒景回想了一下,似乎真的有那么回事儿。
几个月前,隐约看到的那个背影……原来就是她。
“在这里停留的人几乎都被张航恐吓过!”司徒景淡淡一笑,原本带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试探,可她似乎并没有任何印象,心底闪过小小的失望,随即转移话题,“真不知道说你大胆还是胆小,被吓过一次,居然还敢来第二次。”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挺喜欢这里的!”楚诺下意识的说完,却又拧起了眉对着自己疑惑,“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司徒景看着这处光线昏暗、阴气十足的桥洞,又看向一脸迷茫的她,对于她所说的‘喜欢’有些不屑一顾:“走吧,我送你回家!”
“哦!”楚诺上了车,还在想着脑海中的问题。
那个桥洞明明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她会觉得那里很安全,好像有什么希望……
车子重新上路,车速没再像之前那么快,司徒景知道大致的方位,靠近东华别墅区时缓缓的减速了下来:“在哪里放你下车?”
楚诺没有回答,她还被困在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问题中,脑海里仿佛有那么一道光线,她伸手差一点点就能抓住,可光线时虚时实,她却拿捏不住。
司徒景扫过几处门牌,最终在一处模样简单却极具温馨的别墅前停了下来:“下车吧!”
“哦!”
楚诺的思绪被猛然打断,看到已经到了家门口,不由得啧啧称奇:“我好像没有说地址,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了,进去吧!”相较起她的好心情,司徒景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楚诺点头:“哦!”
转身推开铁门走进,她突然又回过头来:“司徒景!”
正要启动引擎的司徒景迅速回过头,以为她终于想起了什么:“怎么了?”
“谢谢你!”楚诺奉上一个感激的笑容,“你帮夏阳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而我又能帮得上的,请尽管开口。”
司徒景眼眸微暗,没什么表情的回答:“我只是做了对东华帮有利的事!”
楚诺敏感的觉察到他的不耐烦,看着他启动引擎,快速离去的背影,突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你为什么哭?’
啊!
楚诺心间猛的一振,下意识的大喊:“司徒景!”
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骑着机车的骑士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她只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的说:“我想起来了,因为曾经有个人说过会在那里等我,会带我走!”
可是那天晚上她被继母叫住让她帮被老师罚抄课文的哥哥抄课文,没办法去赴约。
她不知道那个说会带她走的男孩有没有在说好的桥墩下等她,只知道她第二天去已经空无一人了,从此她的心底埋下了这个遗憾。
后来遇见浑身绽放着光芒的冷师兄,她的遗憾和痛苦都化成了崇拜的力量,只为渐渐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而努力,对于那个男孩的记忆也被封存在心底。
哪知!遇上了这个义气为重的司徒景,心底沉封的记忆竟被挖掘了出来。
她不记得当年那个男孩的长相,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此刻却莫名的想站到司徒景面前,问一问当年那个说过会带她走的男孩……是不是他。
接到冷寒夜的电话,楚诺回答得吱吱唔唔,只在电话中听说冷母身体不好,在维多利亚住了几天院,心底格外的沉重了起来,对于夏阳的事,更是只字不提。
“家里没什么事吧?”冷寒夜皱着眉在那头问。
“没事没事!”楚诺赶忙回答,“都挺好的,夏阳、也挺好的!”说出这句话,楚诺心虚的咬自己的唇,上回跟他说谎,他气得当夜就坐飞机离去,这回、这回……
她直想捶打自己,可等下就要去医院里给夏阳送午餐,她平定了思绪:“妈的身体,还好吧?”
“今天下午出院,后天的飞机!”
“哦!”
“没什么事挂了!”
“好的,再见!”
楚诺一脸落寞的挂了电话,呆呆的站在客厅里怔了片刻,这才提起摆在餐桌上的保温瓶,关了家门出去。
这几天的天气总是阳光明媚,楚诺走出了别墅,老张的车子已经等在那里,见她过来,立即为她打开了车门,顺带关切的问:“夏阳的伤还好吧?”
“嗯,他恢复的挺快,这几天已经能自己下床走几步了!”楚诺撑起笑脸回轻松的回答。
老张这才点了点头,松口气道:“那就好,老夫人过两天就回来了,可别再让她受什么刺激了。”
“这件事我没告诉妈呢,希望她回来的时候,受到的冲击不要太大。”楚诺的心底沉甸甸的。
“我跟季妈说好了,让她回来几天,她跟老夫人说得上话,可以帮忙劝两句!”老张出着主意。
楚诺满脸感激道:“季妈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上车吧,别让那小子饿着!”
“嗯!”
住了近一个礼拜的医院,站立行走都吃力的冷夏阳硬是吵着要出院,楚诺拧不过他,只好拿通知冷寒夜来恐吓他,终于帮他浮燥的心平息了下去。
直到她在走廊上碰见沈雅丽,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想出院。
看着似乎还在为情所困的夏阳,楚诺有一股同命相连的感觉,在心底对这个贴心爱耍宝逗她乐的弟弟更加的痛惜,对他无理的要求也更加的千依百顺。
姚靖江终于看不过去了:“楚楚嫂,你别这样宠着他,天天上饭馆似的点菜还嫌东嫌西,这小子皮痒欠收拾!”
“你们这种酸葡萄心理真的很可耻知道吗?”冷夏阳舒服的享受着楚诺的按摩,心底美滋滋的,连带着战斗力也增强,“我是病人,病人知道么?来来来,过来,楚楚你别按了!”
“怎么?良心发现了?”跟这几个年轻人在一起久了,楚诺也学会了一些调侃的话,她抿唇一笑,继续为他做着复健,“医生说要多活动你的四肢,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
“你一个孕妇帮我按摩,我……”夏阳吱吱唔唔的,脸颊有些泛红,“让他们来,他们个个看戏似的这么闲。”
“去你大爷的!”胖子气得暴粗口,“老子去年运动会上摔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帮我按摩?还记得那小子来看我的时候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么?”
胖子一脸痛心疾首的呼吁着大众的记忆。
“他做了什么事?”楚诺好奇。
其余两人已经乐开了怀。
“他大少爷那么有钱,居然两手空空的就来了,还大哧哧的坐在我床边吃人家送过来的水果,大言不惭的说哥们有义气,过来帮你一起消灭!”胖子想起那事立即恨得牙痒痒,拿起一旁的骨头汤就喝。
“哈哈哈哈哈……”
姚老大和秀才暴出一通大笑。
“喂,那是我的!”夏阳大叫,整个身子探出去抢,楚诺连忙按下了他的举动,没好气的拍了记他的痛处,“敖……”夏阳立即气泄。
“别闹了,待会医生过来检查。”楚诺理理他的被褥将他的腿盖好,温柔冲着其他三人微微一笑,“明天是周末,都不用上班,不如来家里吃晚饭,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去买菜。”
“哇,真的?有口福了!”姚靖江一脸垂涏欲滴。
“唔!”胖子吞下最后一口骨头汤,立即放下参与点菜,“上回的饺子能不能再上一份。”
姚靖江、秀才二话不说的回头对他就是一顿暴打:“你上餐馆哪,还再‘上’一份。”
楚诺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视线落到病床焉着的夏阳,轻声一笑:“夏阳晚上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
“别,你让姚老大他们随便送点什么过来就好了,别弄得那么累!”夏阳立即咧起嘴回应,耳根微微泛红的说道,“每天给我送三餐,要是让哥知道肯定会心疼的。”
“哟哟哟,咱夏阳少爷也会不好意思。“姚靖江精明的观察出夏阳的不自在,没心没肺的取笑,“什么‘哥’心疼,明明是弟先心疼了。”
“别胡说八道,出去!”夏阳突然面色一整,变脸的喝斥。
四人着实一怔,左顾右看,秀才乐呵呵化解着尴尬:“走走走,别理这阴晴不定的家伙。”
“夏阳!”楚诺有些埋怨的看他,虽然他是病人,可乱发脾气就是不对。
夏阳立即将头缩进被窝:“楚楚你也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好,那你好好休息。”楚诺走在最后,关上了房门,朝着另三人抱歉的笑笑,“估计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别理他。”
“这几只疯狗经常互相乱咬的,没事!”秀才一派淡然的安抚楚诺。
另两人立即上前对他进行攻击。
楚诺微笑着站在一旁:“晚餐记得早点过来,我会做一大桌子菜哦!”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落下这顿大餐的!”三人先一步离开。
楚诺也跟着出了医院。
楚诺刚出了医院大门,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还未等她转过身去,几名骑着机车的青年已经将她团团围住,一圈一圈的绕着她的周身,绕得她头晕。
“就是这个女人吗?”
“应该就是她没错!”
其中一名绕在她周围的青年出口问道:“你就是司徒景的女人?”
楚诺拧着眉,并不想回答他们任何问题。
“这个女人我见过!”另一名青年开口。
“哦?在什么地方?”
“杂志上!……她前段时间引起一时轰动的冷寒夜的女人。”
“冷寒夜的女人?”
“冷寒夜是谁?”
“所以说,她不是司徒景的女人?”
这才是重点。
“没错!”
“所以就算我们动了她,也没有违犯跟东华帮的契约。”
“没错!”
刷的!
机车终于停下,众人下了车,一步步向楚诺逼近。
“你们在做什么?”
一辆急驰而来的机车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司徒景周身散发着无形的杀气,他跨下机车,一步步走向那几个正要向林楚诺下手的青年,缓缓的摘下头盔,露出一双透着杀气的眼。
“景、景哥!”
仅仅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戾力便逼得在场所有人节节后退,其中一个还不慎跌坐在地,狼狈的爬起连连后退。
“你们,敢破坏规矩,动我司徒景的女人?”司徒景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咬,“知道下场会怎样吗?”
其中一人鼓起了胆子:“她是冷氏总裁冷寒夜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冷寒夜的种,请问景哥,这怎么解释?”
司徒景危险的挑眉:“我从冷寒夜手里抢来的女人,有什么问题么?”
看着他们将信将疑,他猛的低下头吻上楚诺,狠狠的吮吸了一记,才又猛然放开:“从现在起,她,就是我的女人,以后见到她,都给我哈腰鞠躬了再走。”
几名青年见状,不再质疑什么,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上了机车。
“等一下!”司徒景再度出声,吓得众人着实一跳,“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点头哈腰!众人立即下了机车,排成一列,深深的朝着楚诺鞠了个躬:“嫂子好,嫂子再见!”
“滚!”
众人一溜烟离开。
“他们是西华帮的人吗?”看着那些人离开之后,楚诺这才转过头问司徒景。
或许是怀了孕之后脸皮也变厚了,知道他是为了救她,刚才的一记吻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可司徒景却不同,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起初是同情,后来是不知所谓,再后来也不知染上了什么感觉,总之有些烦燥理不清楚,此刻看她一脸老神在在,心底莫名的有些反感。
“你们不是有钱人么?怎么总喜欢一个人在街上瞎溜达,怕那些人找不着机会对付你么?”司徒景没好气的轻斥。
楚诺被喝得有些无辜:“其实家里现在就剩我跟夏阳!而且现在是大白天……”
司徒景皱了皱眉,颇不耐烦道:“上车!”
“哦!”楚诺偷偷一乐,上了他的车。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他跟冷寒夜一样对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却不会让她产生恐惧感,甚至莫名的觉得他是好人,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为了她好,令她无条件的信任。
“等一下,不要转弯!”
在转入东华别墅区之前,楚诺大喊一声,手指着另一条路道:“从这里走,从这里走!”
司徒景不明所以的拿眼斜她,却仍然听命的往前开去。
“啊,停停停,就是这里!”楚诺神秘一笑,等他把车停稳了,这才跟着跨下车来,扯扯他的衣袖,“我要买很多菜,一个人可能不容易拿回家,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得寸进尺啊,这女人!
司徒景拧起了眉,正想不屑一顾的离去,却又对上她那双乞求的眼神,没好气的脱口而出:“快点!”
“嗯,我会很快!”
见他答应,楚诺快速的小跑起步来,司徒景看着挺着肚子小跑的孕妇,立即拧起了眉,跨下了车,跟了过去。
传统菜场里,此刻正是下午最清淡的时分,楚诺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走入菜市场,经过上一回的闹剧,这里的摊主几乎都已经认得她了。
“老板,我要一条鱼,最大的!”
楚诺直冲到鱼摊,连价格都没有问直接挑了最大的鱼,生怕等在菜场门口的男人没了耐心,然而刚接过老板称好递上的鱼,手里的鱼却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
“咦,你怎么过来了?”
楚诺颇为意外的一笑,随即走向另一个肉摊,利落的挑了块肉,接着是鸡肉,再来是几个蔬菜,期间她抬头问司徒景的意见,他都是一脸淡淡的接过她手里的菜,一脸不感兴趣的别开眼,直到她经过一个腌菜摊位,突然听到他在身后问,“这个怎么卖?”
“二块五一斤!”
“给我称两斤!”
“行!”
楚诺回过头,看着摊主利落的动作,又看向他:“你喜欢吃腌萝卜?”
他抿唇,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摊主递过来的菜,礼貌的点头。
两人走出菜场的时候,司徒景的双手已经提满了菜:“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这些菜应该够了,现在可以回家了!”
到了别墅下车,看着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样样菜递给她,楚诺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出声道:“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拿进来?”
这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司徒景深吸口气,重新接过她手里的菜。
楚诺立即上前开门进屋,招呼他把东西拿进厨房,然后随即的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和一罐啤酒:“家里只有这两样,你要喝哪个?”
“不用了!”司徒景放下手里的菜就打算离开。
楚诺立即出声道:“我想请你吃晚餐,秀才他们也会过来,会很热闹的!”
“不用了!”
“我很想谢谢你,可是你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不如就留下来吃个晚餐吧,就当让我安心!”楚诺诚恳的邀请。
“不用了!”司徒景还是那三个字。
“你,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个桥墩吗?”楚诺集中生智,突然想起了这事,“我想起来了,其实是有原因的,你的兄弟说那是你的地盘,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有个原因呢?”
司徒景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努力做出一副平淡的问:“什么原因?”
“你,可以留下来吃晚饭吗?”楚诺抿唇一笑,再次提出了邀请。
“你最好没有撒谎!”
楚诺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司徒景这才走回厨房,看着一地的菜开始主动的清洗了起来。
“呃……”楚诺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立即上前手忙脚乱的抢下他手边的活,“我请你吃晚餐,是真的请你来吃,我来做!不是要让你动手做给我吃。呵呵,你可以去客厅坐着,看看电视,也可以打电动,夏阳之前有买很好玩的。”
“不用了,赶紧做完赶紧吃,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
“哦!”
楚诺边才消停下来,索性厨房够了大,可以容纳两人一起洗菜,然而不一会儿,楚诺就发现自己没办法插手了,司徒景的动作居然比她还熟练。
到最后,她只落得瞠目结舌看着他做菜的份。
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出炉,她都忍不住惊叹出声,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终于明白了以前夏阳在一旁看到她把菜盛入盘里,迫不及待想偷吃的心情了。
她看着司徒景将做好的宫爆鸡丁盛入盘里,立即殷情的上前:“我拿去餐厅。”
司徒景头也没抬的将菜递给她,随即冲锅,开火,加热,放油……熟练的动作像个高级酒店的大厨,楚诺端着菜走进餐厅,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调羹盛起一调送入口中。
咀嚼着色香味美的佳肴,终于深刻体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叮咚叮咚!
正当一道道菜就要摆满整张桌子时,门铃适时的响起,楚诺一口浓汤猛的吞入,烫得喉咙直冒烟,一边咳着一边走去开门。
“嫂子,准备好的吗?饿死了!”
“差不多了,饿了就先吃吧,我给大家拿啤酒!”
“哇,这么多菜,跟过年似的!”
“哈哈哈……饿死鬼投胎!”三个人一进门,冷清的别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楚诺很喜欢这种感觉,对于三个的调侃总是笑眯眯听着。
秀才疑惑了:“楚楚嫂子在这,那厨房里的是谁?”
其余两人也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向楚诺,楚诺微微一笑,指指厨房。
三人立即冲了过去。
“啊!”
“啊!!”“景哥!”
司徒景回过身扫了眼大惊小怪的三人,终于将最后一个菜炒好盛盘,在众人呆怔中脱下了围裙,举着盘子走到三个面前:“麻烦让让!”
餐桌上,有两个人一直没办法正常的聊天,说两句话就暴出一声大笑,然后接到某人的一记狠瞪之后,又将笑声闷了回去,最终闷红了脸。
秀才是见惯了这场面的,却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一展身手,于是不耻下问道:“景哥,你一直都没放下当年想开餐厅的梦想吧!”
姚靖江和胖子的脑海里立即出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杀人不眨眼、见血不皱眉的黑社会老大,摇身一变,化身成围着可爱粉红围裙站在砧板前拿着菜刀细腻温柔的切着嫩绿的蔬菜。
“噗,哈哈哈哈……”
简直是,太和谐了!
一连串的暴笑声在下一秒彻底禁止,两人张大的嘴里各被塞入了一只猪蹄,甚至那猪蹄塞得太过里面而让两人翻起了白眼。
楚诺立即惊吓的站起身,为两人取出了猪蹄,因为力道强大,抽出的猪蹄上沾着不丝血迹,口腔内壁显然已经被磨破了。
楚诺拧了拧眉,不悦的看向司徒景:“大家只是开开玩笑,你这样太、太……!”
司徒景啪的放下筷子,起身走出了门去,楚诺一脸紧张的追了出去。
“景哥!”秀才跟着大叫,继而没好气的冲着一旁的姚老大踹了一脚。
“收到收到!”姚老大不敢再放肆,老实的低头吃菜,又教训的瞪了眼一旁的胖子,“没见过世面,不就是烧个菜么,至于笑成这样。”
“老大,皮越来越厚了吧!”
“吃你们的!”秀才没好气的冲他们一记狠瞪,随即起跟着走向门外。
“司徒景!”楚诺在院子里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司徒景,“我刚刚、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道上的人办事向来不会有什么分寸,不是你能沾惹得起的!”司徒景跨上机车,扭着钥匙启动引擎。
楚诺一脸歉疚的走上前去,满脸真诚道:“我知道你跟莫野不一样,你是好人,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朋友?
“我从来不跟女人做朋友,也从来不跟有钱人做朋友,而你两样均占,你觉得我会跟你做朋友么?”司徒景说完,便要驰车而去。
“等一下!”楚诺拉住他黑色皮衣,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问道,“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那个桥墩吗?”
司徒景别开眼,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模样。
“小时候,我遇到过一个男孩,他跟我约定在那个桥墩见面,说会带我一起走!”楚诺看着他的表情,一点一滴的变化都收入眼底,“可是后来我没去,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有没有等我,可这个遗憾却永远埋在了我心里,每回经过那个桥墩,就仿佛升起了一个希望,我总想在那里坐一整个晚上,看看会不会出现一个骑士来将我带走。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司徒景的脸上一派平静,可握着手把的手却紧了起来:“你现在嫁给了有钱人,过得衣食无忧,又怀了孩子,还需要有人将你带走吗?”
“是的!”楚诺微微一笑,缓缓放开了扯着他皮衣的手,“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他的存在失去了意义!”司徒景看向前方,转动了车把,快速的飞驰出去。
“是你吗?”楚诺慌张的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看着他再次消失在视野,只好再次冲着自己失笑,轻轻的问出心底的问题,“那个说会带我走的骑士是你吗?”
一阵冷风吹过,楚诺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
或许司徒景说得对,他们不适合做朋友,她也没必要去追究他是不是当年的男孩,因为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你吗?”
身后的大喊声清楚的传入他的耳朵,直击他的耳膜,可他却只能无动于衷的快速离去。
曾经他想过无数个两人重逢的镜头,也想过找到她时,她可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甚至不再记得他,那么他可以淡淡的微笑,随即转身离开。
确实,他此刻做到了。
当年那个女孩悲伤的眼神像是一瞬间在他脑海中湮灭,他失去了曾经可以无限想像的权利,她那么真实的存在现实当中,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毫无理由信任他,愿意将手递给他,跟他一起离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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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长达半个月的分离,冷寒夜终于要回来了,同时出外旅游近两个月的冷母也跟着一起回国。
楚诺、老张、于秘书三人早早的等在出口处,焦虑的看着一个个出来的旅客,生怕看漏了谁。
“总裁、老夫人!”
戴着眼镜的于秘书眼尖的看到走过通道的母子俩,立即绕过隔离带迎上前去,老张也跟着走上去向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的冷母打招呼。
“妈!”楚诺站在原地微笑着唤。
“哎呀,楚楚!”冷母看见楚诺,一下子来了精神,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欢喜的握紧她的手,“身体还好吗?有没有让季妈给你好好补补?”
“我身体很好!”久违慈爱的声音令楚诺一时间不争气的红了眼,“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家里季妈正煮着你最爱喝的甜汤,喝完后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精神很快就恢复了。”
“瞧瞧,还是我的乖儿媳妇想得周到,说得我都快流口水了!”冷母乐得合不拢嘴,随即一拍手背,朝楚诺眨了眨眼,“我得先去取行李,带了好多礼物哦。”
“让我去吧!”一旁的冷寒夜被冷冻了许久,这时才开口说话。
冷母像是奸计得逞的一笑,推推楚诺暗示她一起过去取:“小心拿别摔破了里面的东西,我们先去车上等你……们!”接受到冷母冲她鼓励的眨眼,楚诺腼腆一笑,缓步的跟在冷寒夜身后一起过去取行李,冷寒夜径直朝前走去,只是在不期然间侧过头看向身后怯生生的女人,没有开口说话。
从行李处取过的行李似乎很重,冷寒夜需要两只手却还是显得很费力,楚诺见状立即想要上前去帮忙,却偏偏此刻身后走来一个肥胖女人,毫不顾及的将她撞得跌向一旁。
冷寒夜眼底闪过一阵慌张,迅速的伸手将她捞回怀中,倾刻间听到行李箱里传来一道清脆的破碎声,她立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冷寒夜闭了闭眼,猛的睁开,一脸愤恨道:“是谁让你多事的?”
楚诺睁着眼,脸上闪过愧疚、不安、自责的表情,最终站定一旁,看着他一脸怒气的拉起行李走向出口,恨不得拿鞭子抽打笨手笨脚的。
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出错?
她越想做到最好却越是手忙脚乱,越努力,事情却总是变得越糟糕,最终总忍不住破罐子破摔,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他醒来就对她反感,现在只不过更反感而已。
她深吸口气跟上,走近车子的时候,分明听到冷母在生气的骂人:“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大个人了,拿个行李都拿不动,这人高马大的身体是白长的吗?”
楚诺听到一半,立即急步上前:“妈,你错怪寒夜了,是我……”
冷寒夜回头一记冷眼令其闭嘴,随即毫无温度的斥责:“还嫌不够乱么?快扶妈上车去!”
“哦!”楚诺愧疚的扫了眼帮她顶下罪名的他,转身走向另一边为冷母开门,“妈,请上车!”
冷母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却又微微的摇了摇头,最终没再多说什么,步上了车。
“你先把资料拿回公司影印几份发到各个部门,明天早上九点半准时招开会议。”冷寒夜回头朝于秘书交待了工作,随即也跟着坐上了车。
“是的总裁!”于秘书接过了文件袋,上了自己白色的轿车先一步离去。
看着精明干练的于秘书,楚诺一脸羡慕的发着呆。
做他工作上的帮手,应该会比做他‘妻子’这个职位更加受他礼遇!至少他不会三步五时对她横眉怒眼,也不会对一个小小的职员产生反感!
就算没办法做他贴身秘书天天与他朝夕相处,只要做个冷氏的小职员,天天早上能朝他问声‘早安’,得到他一记淡淡的微笑,一天的心情也会变得很美好吧!
“楚楚?”
冷母在一旁叫她,楚诺猛的回神,看向一脸慈爱的费佳音:“妈,你叫我?”
冷母微微一笑,重新问道:“我是问你夏阳怎么没来?你没告诉他我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吗?”
“我,有说!”楚诺点头回答,勉强撑起自在的笑容,“他,在家里呢,您回到家就可以看见他了。”
“这臭小子,一定是前一天晚上又出去鬼混起不来了!”冷母一脸无奈的摇头。
楚诺强撑着一笑,硬着头皮瞒到底。
叮咚叮咚!
按着家里的门铃,里头很快传来了一道应门声:“来了来了来了,请稍等!”
门‘喀嚓’一声打开,出现一张热情的笑脸,冷夏阳看着出现在门外的脸,立即热情的扑上前去,“费佳音女士,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然而费佳音此刻却没有像他一样的热情,她直瞪着眼前这个‘伤患’呆了半晌,许久才出声道:“你、你的脚、胳膊,还有脑袋,是怎么回事?”
“妈妈妈,进来说,进来再说!”
冷夏阳上演着铁拐李,金鸡独立的拄着拐扙让到一旁,让人通行。
“你这是怎么回事?混蛋,你又跟人打架去了?干脆让我打死你算了。”费佳音气得直发抖,举起手狠狠的朝着冷夏阳的身上捶打。
“妈妈……您先冷静一下!”楚诺立即上前挡住冷母的攻击,身上着实被落了几记,她带着哭腔哀求道,“夏阳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他吧!”
“混蛋!”费佳音被冷寒夜架着扶上了沙发。
“楚楚,你还好吧?”冷夏阳一脸自责,察看着楚诺全身上下。
楚诺摇了摇头,扶着他走回客厅。
“妈,我错了,您就原谅我吧!”冷夏阳‘扑嗵’一声跪地,一脸愧不当初的求饶,这是他跟三个损友商量一夜得出的妙计,这样一来冷母再生气也该冷静下来了。
果然,费佳音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气得起伏的胸口缓缓平息了下来,只是手指还有些颤抖的指着冷夏阳,喝斥道:“你,好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夏阳偷窥了眼站在一旁的楚诺,硬着头皮撒谎:“就是,喝醉了酒,一时冲动跟人打了起来!”
冷母眼底转动着泪珠,猛然的别开了眼。
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不心疼是假的,可错又在他自己身上,她从来不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可在管教夏阳上确实做得很失败。
“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夏阳!”楚诺看着冷母伤心,自责的跟着跪了下来。
冷母摇头:“楚楚,你起来!……寒夜,去扶她起来!”
冷寒夜上前,将楚诺拉到一旁,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夏阳,随即又探索的看向楚诺,楚诺心虚的低下头去。
“我不拿你大哥来要求你,是因为我觉得寒夜承受得太多,过得不快乐!我不约束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自有分寸,你从小到大不愁吃不愁穿,虽然从小没了爸爸做榜样,可我以为你是懂事的,夏阳,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良苦用心的吗?”
“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夏阳拖着受伤的膝盖移上前去,伸手擦去冷母眼角的泪,“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臭小子,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放过你!”冷母气得又哭又笑,猛的朝他的肩膀上拍过一记。
“啊!”夏阳痛苦的大叫一声。
“怎么样了?怎么这里也有伤吗?”费佳音被惊得花容失色,赶紧扶着他坐上沙发,紧张的就要扒开儿子的衣服察看,“到底伤了哪些地方,有没有好好检查?”
“妈,您别担心,已经做过全身检查了,医生说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对吧,楚楚!”夏阳痛得嘶牙咧嘴,却仍然强撑着露出笑脸,冲着一旁一脸担心的楚诺,调皮的眨了眨眼。
“嗯!”接到他的求助,楚诺忍下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附合着点头。
“没大没小,谁准你省了‘嫂子’,光喊‘楚楚’的?”
“楚楚也大我几岁嘛!”
“没大你几岁也要喊嫂子!”
“知道了知道了,快喝甜汤吧,季妈准备了很久呢!”“啊对了,季妈呢?”回来了这么久,没看到季妈的身影,冷母张望着四处找人。
“季妈赶回家去照顾自己家产妇了!”夏阳躺在沙发里,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对,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冷母拍了记额头,随即转身看向楚楚,“那不是这阵子,楚楚都一个人在家?”楚诺适时出声:“有夏阳陪我呢,妈!”
“这混小子只知道玩,指望他,家里搬空都不知道!”冷母摇头怪自己粗心,“我居然忘了季妈这几个月正好要回家照顾月子的事给忘了,寒夜又出差半个多月,楚楚一个人在家实在太可怜了,我那会应该把你带去的!”冷母自责极了。
冷寒夜出声安抚道:“好了妈,你也累了,喝了甜汤洗个澡回房睡一觉,吃晚饭时候叫你!”
“也好也好,我也确实很累了!”
楚诺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厨房,端了一碗甜汤过来。
冷母开心的看着楚诺,又看了看一旁毫无情趣的冷寒夜,脑海里闪过一个捉弄人的点子,假装去接楚诺手里的甜汤,却不小心打翻在冷寒夜身上。
“哎呀,瞧我,年纪大了手都不灵活了,楚楚快,去房里找间衣服寒夜换上,顺便放个热水给他洗个澡,他也累了一天了。”
冷母拙劣的演技和意图实在是司马昭之心,瞒不过在场的任何人。
楚诺被她房间的搓合羞得不敢抬头看其他人,只是闷闷的‘哦’了一声,急步往楼上走去。
楚诺拿着浴袍、浴巾和换洗衣物走进浴室,一边放着热水,一边用手试着水温,听到身后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心底不经一震,随即又努力平静了心神。
“衣服就放在这里,我出去了!”楚诺柔声提醒,随即起身往门外走去。
冷寒夜淡淡的扫她一眼,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漫不经心的唤住楚诺:“你等一下!”
“还、还有什么事吧?”楚诺有点紧张,刚刚客厅里夏阳说的话或许能瞒过冷母,却仍然瞒不了精明的冷寒夜。
“夏阳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果然,他还是要追究这个问题的。
楚诺紧张的咬着下唇,偷偷看他一眼,硬着头皮开口:“一个多星期前!”
冷寒夜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语气却仍然轻描淡写:“所以,上回我打电话回来时已经受伤了,对么?”
楚诺的手指不安的搅动着,知道躲不过去,只好老实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谎,我是怕妈知道了会又犯心脏病。”
“这跟你跟我说谎有关系么?”
楚诺猛的停住嘴,感觉到他的敌视。
冷寒夜步步逼近,伸手钳制她的下颚抬起,冷冷的问:“这跟你向我说谎有关系么?你觉得我会愚蠢的在那个时候告诉妈?”
楚诺害怕的不敢吭声。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很可怕,如果一开始我说你不单纯是冤枉你,那么现在……还是在冤枉你么?”冷寒夜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闭了闭眼冷声道,“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阳不小心惹上了黑道,身上的伤是被迫赛车时不慎摔伤的!”楚诺终于克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软软的坐在地上。
想起那天晚上看到夏阳一身鲜血的时候,她害怕的第一时间慌不折地的找他,可是他不在,他不在啊!他在哪里?她像个瞎子一样乱抓着旁人,求他们告诉她,他在哪里?
可是所有人都告诉她,不可以通知冷寒夜。
为了让夏阳脱离黑道,为了不让他跟妈担心,她忍下了所有的害怕和担忧!
她很想大声的对他吼,她也想第一时间就能通知到他,然后他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出现在她身边让她依靠,她也不想一个人逞能冒着风险,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
那段日子对她来说就像恶梦,继黎秀枝带给她的第二次恶梦。
那么的可怕,那么的心惊肉跳,那么的惊心动魄。
楚诺缩着身子,坐在浴室门后不停的掉着眼泪,她不敢大声哭,生怕惊动楼下的冷母,可却又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半个多月来的担惊受怕,终于,他回来了!可她却没办法像个正常妻子一样对自己的丈夫倾诉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
委屈吗?是的,她真的很委屈,委屈到需要无尽的宣泄才能平复受伤的内心!
看着她哭得无法克制,像只受惊的小鹿,每次咬紧下唇意图克制却仍然被紧憋的气息冲刷开来。
有那么委屈吗?
她的心里究竟憋了多少怨气,需要这样铺张的在他面前宣泄,冷寒夜张了张嘴,很想冷冷的嘲讽几句,可是蹲下身子,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莫名的居然心软。
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嘴里却仍然没好气的责怪:“不告诉我,就是想一个人承受吗?既然觉得自己承受得了,又何必哭!”
“呜……”
楚诺被说得眼泪泛滥,趴在他肩上畅快的宣泄,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听着耳边他责怪的声音,突然间觉得没那么伤心了,缓缓的克制住眼泪,忍不住跟他诉苦,“我真的很想第一时间通知你,夏阳浑身都是血,我只觉得自己已经站立不了了,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他有办法让夏阳退出黑道,条件是不能惊动你,不能惊动警方。”
“我知道通知你,你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这样妈也一定会跟着回来!我怕……我想等到一切都处理好了,再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少担心一点。”
“谁要你一个人承担这些的,就算他们需要谈判,我不会出面吗?”冷寒夜紧紧的拥着她,听着她带着嘶哑的噪音说着这阵子发生的事,想像着她柔弱的面对恶势力谈判,心跟着狠狠的拧紧。
“可是……”楚诺埋在他的肩上蹭了蹭眼泪,换了口气,才又委屈的说道,“可是,我是嫂子嘛!”
“要我颁你一份大奖吗?”冷寒夜没好气出声,随即声音也变得低沉,带着一丝沉痛说道,“我最痛恨说谎,谎言是不忠的开始,如果你要选择对我说谎,就说一辈子也无法拆穿的谎言,否则……”他顿了顿,不想再对此刻的她放狠话。
“对不起!”楚诺吸了吸鼻子。
冷寒夜轻轻将她推开,面对着她:“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那么重视这个家,就别选择用谎言来掩盖真相,我没办法信任一个爱说谎话的人。”
“对不起!”
“今天这三个字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冷寒夜扶着她起身,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告诉夏阳我会找他谈话,这件事就此结束,不要告诉妈。”
“嗯!”
楚诺点点头,走出了浴室。
回身,看着隔着玻璃门内那道模糊的身影,想起他在耳边说的那句‘谎言是不忠的开始’,莫名的觉得里面通着一丝沉痛,或许跟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叶清舞有关。
这个名字再一次窜入脑海,心底居然会有莫名的紧张。
楚诺冲自己自嘲的一笑,擦了擦眼泪,直到看不出什么痕迹,这才走下楼去。
这应该就算是雨过天晴了吧!冷寒夜现在天天下了班了就回家,餐桌上跟妈、跟夏阳也都是有说有笑的,楚诺看着这和乐的一幕,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惹他生气,努力让这温馨的一刻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夏阳的伤在冷母更高一筹的进补中,渐渐的痊愈。
冷母的心脏病也没有再犯!
冷氏在各项竞争中挤退了程氏,一步步稳固的朝着最顶端的位置发展。
而楚诺肚子里全家都挂心着的宝宝也拍了片,在妈妈肚子里蜷缩着身体的模样可爱得让冷母欢喜不已……
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的顺利,让人觉得无比和煦,如同这冬日里的暖阳,温柔的沁人心脾。
然而,有些人存在着,虽然不再联系,但也不容她忘记。
近几天的报道、报章杂志频频出现着程氏与安氏联姻的消息,婚纱照、订婚时间、订婚地点等内幕相继曝光,银座董事长的千金的订婚宴,可想而知也将是w城最顶级最豪华的,还有好事者扯出程子浩的上一场订婚宴做为对比,戏称程少商场失意、情场得意。
楚诺看着这则报道,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该叹。
曾经她跟他一起经历着那样的联姻,如今她逃离了,他却被命运摆弄着去经历第二次,安黛儿是个不错的女孩,如果子浩能真心的喜欢上她,那么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楚诺默默的祈祷祝福,希望这样的幸运能够发生在他们身上。
“嫂子,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行动自如的夏阳比以前懂事了许多,下了课之后很少在外面游荡,最近还频频带回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说是叔叔买给侄子的礼物。
楚诺每天承接着不同的惊喜,看着这回他又一脸神秘的走进来,她期待的问:“是什么?”
“当当当当……”冷夏阳一派神秘的展示,一只传统缝制的五颜六色的小老虎。
楚诺瞠目结舌,失声笑道:“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找来的?”基本上只有那些乡下,偏远的农村里的老婆婆老奶奶才会缝制这么地道的东西。
“网上啊!”冷夏阳一派理所当然,“你想要买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买到,楚楚,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我?”楚诺想了想,最后摇摇头道,“没有啊,家里什么都不缺。”
“嗨,怎么能没有呢,来来,我教你上网,你看中什么就买下来,我负责付款!”冷夏阳二话不说的拉起楚诺,就要将她往书房带。
“干什么去?”冷寒夜适时的进屋。
楚诺一见,立即抽回被夏阳握着的手走向冷寒夜,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和脱下的外套,微笑着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冷寒夜松了松领带,说道:“晚上有个宴会要参加!”
“哦!”楚诺了然的点头,“我去帮你准备衣服。”
“你也一起去吧!”看她走上楼去,冷寒夜顺带吩咐。
楚诺微微诧异,看着自己越见明显的腹部,为难的拧眉道:“方便么?”
“是程子浩的订婚宴!”冷寒夜解释。
楚诺愣了一愣。
夏阳忍不丁的笑了起来:“程氏不是跟哥水火不容么,怎么还会请哥去?”“这就是商场,明明谁也容不下谁,可表面上却还是要做到相敬如宾,礼数周全。”冷寒夜勾了勾唇,朝着近来表现不错的弟弟传授商场规则。
“那你也不用带楚楚去,这不明摆着让楚楚难堪么?”夏阳反对他的举动。
冷寒夜抬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楚诺,平淡的出声道:“如果你不想去,不去也可以!”
“不会啊,我想去!”楚诺微笑着,就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在乎曾经跟子浩之间的关系,况且她也确实想带着祝福过去,虽然她不知道他们想不想见她。
上了楼,她先帮冷寒夜选了套银白色西装摆在床上,随即又从衣柜里挑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件乳白色雪纺长裙,高腰的设计很适合孕妇穿着,外套上一件粉色呢大衣。
她换好衣服的时候,冷寒夜正好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她一身简单却不失韵味的穿着,一时间失了神。……不知从何时开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都成了享受,每个角度每一身搭配都特别赏心悦目。
他抿了抿唇,不愿去细想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她会一直在他身边,让他享受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就足够了。
“穿这套西装,可以吗?”楚诺从床上拎起衣架摆到他面前,比对着穿在他身上后的效果,看着看着,竟然不知不觉的失了神。
这个男人,长得太英俊的一张脸,就算穿得再随便也遮盖不了他一身的优雅气质,越华贵的衣服,只会越觉得跟他越匹配罢了。
楚诺转过身去,将衣服放回床上,一颗颗轻柔的解着扣子,身后突然一双长臂环住了她变粗的腰,她微微一怔,身体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僵在那里。
冷寒夜从身后拥住她,手掌覆在她隆起的腹部,低沉的出声:“去参加他的订婚宴,会让你不自在吗?”
楚诺摇摇头,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一脸真诚道:“我没关系的,商场上的规则我理解,像这样的场合是应该带着夫人去,以示尊重,更何况媒体一直以来在这方面对你的风评都不太好,如果这次我们能一起出现在媒体面前,一定可以挽回你的形象。”
冷寒夜勾唇一笑:“原来你比我精明多了!”
楚诺微微一笑:“你不用顾虑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能帮上你的忙,我都会觉得很荣幸。”
冷寒夜无奈的吐了口气,近乎喃喃自语道:“可是我现在,突然很想顾虑你的感受。”
被他拥紧的身体微微一僵,楚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一阵喜悦,猛然的涌上心尖,楚诺激动的吸了口气,平静自己心底泛起的涟漪:“你换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嗯!”冷寒夜放开她,眼底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楚诺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走出房间,又为他缓缓的关上门,第一个动作都显得那样的小心,那样的温柔,生怕惊动她此刻‘砰砰’乱跳的心。
一场豪华的盛宴在银座顶楼举动,下午五点入场,搭得满是鲜花气球艳丽芬芳的顶楼简直像个小型的皇宫,光看那一桌桌精致餐点就足以看出了这场宴婚的盛大,再加上被布置得温馨炫丽的主席台,和那满是香槟玫瑰的花门。
不难看出主办人对这场婚宴的重视。
悠扬的音乐响起,来回走动的宾客像在寻找猎物般找寻着在这场宴会中能遇见的熟人。
楚诺挽着冷寒夜的手步入宴会,低调的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仍然躲不开眼尖的好事者,一个个上前来敬酒的商业伙伴,全都拿着看戏的眼神打量着第一次在公众面前相携出席的两人。
“恭喜冷总裁既将接近继承人的出世啊!”来人一派调侃的姿态,语气阴阳怪气的透着揶揄。
冷寒夜勾了勾唇,朝着这位并不是很熟悉的小角色敬道:“李总有心了,今天的主角是程氏和安氏,可别让人以为我是来抢风头的!”
“呵、呵呵……”一句话被顶得退了开去。
“走吧!”冷寒夜拥着楚诺,朝着主人所在的位置走去,“敬完酒可以早点回去!像这样的场合,我也并不是很喜欢。”
楚诺抿唇一笑,微微点头:“好!”
“夜!”
身后,一道柔细的声音突然响在身后,冷寒夜敏感的回头,楚诺的脚步也跟着一滞。
“好久不见了!”alice走上前来,一身清凉的绿色及膝拽尾礼服看起来清秀异常,她从侍者手中取过一杯鸡尾酒,伸手敬到两人面前,美目却一直盯着冷寒夜看,“两位今天看起来很恩爱!”
“谢谢!”看冷寒夜久久都没有接话,楚诺勉为其难的朝着alice道谢。
“哦!”alice的目光随即转到楚诺身上,看着她腹部隆起,似真似假的祝贺道,“祝你生个健康的宝宝,……可以帮助你牢牢的坐稳冷太太的位置。”
虽然她的话里明显着有挑畔的意味,可楚诺还是保持着一惯的微笑:“谢谢!”
“夜,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alice不甘心被冷冻着,目光再度转回到那个令他着迷至今的男人身上,“你就一点也不想念我吗?”
“你该适可而止了!”冷寒夜淡淡的出声,随即揽着楚诺往前方走去。
alice抬步上前,不甘心的低吼:“夜,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我的任务还在进行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