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灾(下)
擎苍阁一侧的书房里,南宫墨坐在桌前,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中那枚纤小的竹签,浑身都散发着危险地气息。
“王爷,”韩铮小心的说着:“属下已经问清楚了,沈琉璃,林城芸姑的远方侄女,家中父母双亡,芸姑贪财便托本城一个叫钱五的男子把她卖给了潋滟楼。”
“只是如此么?”南宫墨剑眉紧锁,似乎遗漏了什么?
“属下已经亲自审问过那个叫钱五的男子,并且月娘也帮他作证…”韩铮有些犹疑地说着:“此事看起来并无丝毫破绽之处。”这种卖儿易女的事在民间本就是常有的啊,况且只是个远房的侄女而已。
“哼。”南宫墨站起身,朝门外走去,韩铮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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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左侧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四方窗户,有月光透过那个小小的空间洒进来,从叶小蝉坐的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到几颗闪烁的星星。明天又是一个晴天呢,叶小蝉这样想着,闭上双眼假寐,昨晚她就没有睡好,此刻精神松懈下来,眼皮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
“咣当!”刚要睡着的她被门锁打开撞击到牢门的声音惊醒,睁开眼仍是那几颗闪耀的星辰,天色微微泛起一抹苍白。
门被大力打开,两个手举火把的狱卒走了进来,恭敬地侍立于两侧,火把将牢房照的通亮,一道玄黑色身影迈步进来,几个侍卫紧随其后。南宫墨见叶小蝉转过头来,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可认罪?”
“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叶小蝉站起身来,一脸淡漠。
“哼,”南宫墨一声冷哼:“看来你是不准备认了?”
“王爷到底要琉璃认什么?”叶小蝉蹙眉:“我已经说过了什么都不知道,王爷要判罪可是得有证据。”
“这是你的吗?”南宫墨扬手,掌心是一枚纤细的竹签,尾端有一块暗褐色,是干涸的血迹。
“是,”叶小蝉扫了一眼,说道:“不过一枚竹签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可知这上面的暗记代表什么,”南宫墨阴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语气中夹杂着隐隐待发的怒气:“现在它在你手上,又该作何解释?”
“呵,代表什么?”叶小蝉挑眉:“这样就认定是琉璃的罪了?”她有些不屑的回视着南宫墨:“王爷这样做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证据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牢头在一旁大声呵斥道。“这么说是竹签在谁手里,就是谁有罪了?”叶小蝉怒极反笑,纤手一抬,直直指向南宫墨:“那么,现在竹签在王爷手里,是不是就说明他也有嫌疑呢?”
“你…”牢头怒极,面红耳赤的大叫:“强词夺理!”南宫墨眸光冷冷地扫过去,牢头自知越礼,连忙噤声退后。
南宫墨凝视着叶小蝉染了几丝笑意的眸子,眼前浮起烨儿那单纯天真的笑容,以及他临死前那无助的神情,心底的怒气爆发,暴戾的低吼:“来人!”
“你们要做什么?”叶小蝉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攥着鞭子一左一右走向她的两个狱卒,她不敢相信以前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情节会活生生的摆在自己面前,甚至,对象就是自己!她不敢想象那对待畜生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原本明媚的眸子里满是戒备,她一步步后退着,直到后背贴上坚硬的墙壁,退无可退,那两个狱卒慢慢逼了上来,同时扬起手中的长鞭……
“啪!”两声脆响,长鞭狠狠地落墙壁上。而叶小蝉早在他们扬鞭的那一刻飞身而起,灵巧地从缝隙中躲过,看准牢门方向冲了过去。虽然明知道此时被他们知晓自己会轻功,会将自己会让自己百口莫辩,从而陷入更加不利的局面,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们像牲口那样对待,而什么都不做!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身体在那一瞬间背离了她的意志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就在她一只脚迈出牢门时,猛地有一股大力自背后袭来,“砰!”她的身子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地板上,未来得及迈出的左脚在铁门上狠狠撞击了一下,钻心的剧痛袭来,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渗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自忍着抬起头来。
南宫墨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看似轻功绝好的她竟如此不堪一击。但是,一个青楼弱女子竟然会轻功,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不是么?更何况她还手握有那个凤纹的竹签!不容否认的是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至于是什么,南宫墨的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去豹房!”
豹房,是牢中专门审问犯人的刑房,两个牢卒毫不留情地拖起叶小蝉,身体剧烈的不适让她无力反抗,只得任由他们拖向牢房最深处,转过角,有一道掉漆的斑驳木门,上面布满片片暗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推开门有一股腐烂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豹房内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让人忍不住胆战心惊。叶小蝉有些惊悚的睁大了眼睛,房间正中间有一个十字架,两个狱卒径自拖着她走向那里,动作熟练地将她手脚缚在架上。
叶小蝉的淡定有些维持不住,纵使她再有胆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强压下心底的无助感,她直直的盯着南宫墨:“你们这样屈打成招是犯法的!”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南宫墨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情绪。
叶小蝉倔强的直视着南宫墨,不语,还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她是不会随便认的。
“哼!”南宫墨冷哼一声,扬手。
狱卒会意,提鞭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