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消失?
奢华的房间内,迎门是一副巨大的仕女戏蝶图,精美逼真,栩栩如生。正首是一方花梨木美人榻,下方摆置着一排朱木软椅,中间有同质茶几相连。隔间垂满花卉锦帐,整个房间看起来高贵典雅。美人榻上有一尊矮几,镂空鎏金铜质薰香炉里,宁神香正自镂孔散发出袅袅香烟,弥漫在空气中。一个身着湖水蓝锦裳的女子正慵懒的枕玉而卧,她星目微眯,似已假寐。室外有灿烂的阳光透过纱窗,投影于地毯上,一片宁谧安详。
“吱呀。”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翠衫小婢走了进来,只见她生得眉清目秀,一看便知是个伶牙俐齿之人。她径直走到榻前,躬身道:“夫人。”
楚画裳杏目微睁,懒懒问道:“怎么样?”
“夫人,”小婢上前一步走近她,低声说:“负责打扫西隅的小厮说昨晚王爷去了夕芷阁,可那个沈姑娘不知道如何惹得王爷震怒,当晚就被打入地牢,他亲眼看到侍卫押她出去呢。”
“有这事?”楚画裳的身子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碧儿,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夫人说哪里话,碧儿是夫人的人,自然要想尽办法为夫人办事啊。”碧儿上前帮她捶着腿,笑道。
“呵呵…”楚画裳笑了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碧儿就不明白了。”碧儿卖了一个关子,笑着说:“今天早晨有人看到韩侍卫匆匆忙忙地拉了御医进府,急得满头是汗呢。”
“哦?”楚画裳挑眉。
“并且啊,今日清晨王爷是自夕芷阁直接去的早朝呢。”碧儿皱眉:“奴婢刚才去膳房见到欣惠在煎药,说是那个沈姑娘身子骨弱,病了。”
“哼。”楚画裳轻哼一声,扶着榻作势起身,碧儿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去搀扶。身子骨弱?这些话只能骗骗下人,王爷必是对那个沈琉璃动刑了。可是是什么事能让王爷发那么大的火呢,既然已经关押,为何又放她出来,甚至还让韩铮亲自去请御医过来诊治?她蹙起柳眉,思索着。
“夫人,我们该怎么办?”碧儿心急的问道。
“急什么?”楚画裳看向她:“水漾儿那里可有动静?”
“嗯…”碧儿凝眉不解道:“她听说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累了,要一个人休息就把下人都赶了出去。”
楚画裳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没有反应便是最大的反应,越是平静就越不正常。“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碧儿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拜下去:“夫人…”
“这一阵子先委屈你了,过两天我就跟王爷要了你过来。”楚画裳漫不经心的说道。
“多谢夫人!”碧儿喜上眉梢,开心的起身离去。
盯着合上的门,楚画裳不屑的笑了,在这王府就是这样,谁得势了就会有一大堆人追着你,若是软弱就只能任人欺凌,弱肉强食,这是在权势家生存的准则。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么?
擎苍轩里,南宫墨依旧手捧一本兵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情是莫名的烦躁,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过了许久,他终于动了一下,因为那轻不可闻的声响。一个挺拔坚毅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南宫墨语气中夹带了少有的急切:“找到了?”
“王爷,”尹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似乎除了恭敬之外再无其他情绪,“隐衣已经将范围扩大到边城了,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南宫墨沉默不语,只要是隐衣去找的人从来没有找不到的,可这次竟然毫无结果,她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还会凭空蒸发了不成,还是有高人暗中相助?
“那个叫小悦的丫头关在暗室,”见南宫墨不语,尹简短的说着单膝跪地,“请王爷责罚。”作为隐衣的首领,他自是失职了。
“你起来吧。”南宫墨沉声说道,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后山那空灵美妙的女子自第一眼就入了他的心,在山上已经认出她来,可是他没有动手,只因,是她……
纵使明知道她是前朝重犯之女,明知道她是自己一直以来恨之入骨的那些人中的一份子,他还是背弃仇恨,鬼使神差地让人下山将她的画像偷偷改换。朝廷张贴的通缉榜上面的画像不过与本人仅有几分神似而已。是以这么久以来官府一直没能找到她的下落,其实不是抓不到,而是一开始就循着错误的方向,根本就是在寻找一个莫虚有的人罢了。
“继续找,不计代价。”他只放纵这一回,妄图从那纯净轻灵的身影中寻找一丝温暖,仅此,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