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人才(2)
作者:老猫说故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12

明天可能有事,提前更新,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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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辕门,迎面碰上回来的麻贞,“家里都好吗?安顿妥当了?”

“回姑爷,家里都好,老爷带话让姑爷不用挂心,家里一切都好,老爷还说姑爷你说的事也在进行,挺顺利的,”麻贞扭扭捏捏的,浑身的不自在,眼睛不时的瞅着李玉堂的身后,“家里正准备迁往天津卫,我爹他们护着呢,姑爷不用担心,就是——有件事·····”

“那就好——”李玉堂点点头,没有留心麻贞,此时胡八女正领着李景林四处指指点点的,“猜猜我是谁,不准猜不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捂住了李玉堂的双眼。

李玉堂本能的准备出手,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紧握的拳头,随即松开了,“小兰,不要胡闹!”

一阵咯咯的笑声响起,李玉堂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俊美白皙,面如桃李,双眸似潭,秋水荡漾的英俊小后生,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呃!

“你咋这幅装扮?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李玉堂一连串的问号,“你擅自将她带来?”

李玉堂说着目光转向麻贞,“姑爷,这不怪我,二小姐非要来,我哪敢呢?”麻贞委屈的说着。

“姐夫,我想你啦,”韩家二小姐韩淑兰,眨着灵动无比的双眸,瞅瞅李玉堂后面的人,低声道:“顺便替我姐看着你,这些天是不是老实,有没有越轨之事,要是有的话·····”

李玉堂感觉韩淑兰的小尾巴开始翘起来了,“要是有咋办?”

“要是有的话,”韩淑兰看看四周,道:“我替你保密,不过,条件吗?”

韩淑兰小大人一般,拖着长长的音调,古灵精怪的看了一眼李玉堂,“我出来的事,不准告诉我爹,怎么样?”

“什么,你是偷着跑出来的?”李玉堂失声喊道。

“你小点声,你怕别人听不见咋的?”韩淑兰一边说一边跺着脚。

“麻贞!”李玉堂厉声喊道,“立即将二小姐送回去,要是出了岔子,我让你跪死!”

当初麻贞的老爹救了韩舒财的岳父后,那位参将大人就将自己的老婆贴身丫鬟许配给麻老五做了婆娘,因此麻贞是韩家的家生子,生死不由官府说了算。

“要是你让我回去,我就告诉我姐你在外面找了三个相好的,我看到时候你跪不跪洗衣板。”韩淑兰半是威胁半是撒娇的说着,见李玉堂没有反应,打开了小聪明。

“你看我多可怜呀,姐姐怀着你的儿子,好几天都见不上一面,阿玛和额娘又不好玩,成天都是丫头,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你就不能可怜我一下!”韩淑兰一边说一手揉搓着眼睛,一边扯着李玉堂的衣襟,装足了可怜。

对于自己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姨子,李玉堂是又可怜又疼爱,尽管锦衣玉食,却像养在笼中的一只小鸟,或许别的人家都是这样过的,可韩淑兰偏偏长了一副古灵精怪的脑袋,对于新鲜的事情,尤其是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可自己是带兵的将军,不是幼稚园的老师,况且现在兵荒马乱的,真是难办!

“好吧,你先跟着我,”李玉堂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正好,我们正准备出去吃饭,你跟在我身边,不准捣乱!”

“这才像话,哼!”李玉堂一头黑线。韩淑兰雀跃的说道:“我最乖了,你真是好姐夫!”

可能是感觉新奇,韩淑兰有点目迷五色的感觉,顾上不顾下,脚底高低不平一不小心踩着一块活动的石板,泥浆飞溅,弄脏了新换的装束,于是失声而喊,顿时引起路人的侧目而视。

“哎,哎,走路要小心呀!”一个二十多岁的地痞,好像是要扶她趁势在她的肩膀上捏了一把。

李玉堂心底暗叫:不好。

果然韩淑兰转过身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无比。

“哎呀,好厉害的小娘子。”有人吃惊,有人哈哈哈大笑。

一个“有为”青年被女人扇了一巴掌,当然不能忍受如此大辱,周围的小流氓立刻围了上来。其中的一个一面口沫乱飞地辱骂,一面就要上前动手。

吴铁锤刚要上前帮忙,被李玉堂拉住,“这几个不够麻贞玩的,我们作壁上观。”

场面上越看越不像话,拉拉扯扯,有的趁火打劫,挨挨蹭蹭来轻薄韩淑兰。

李玉堂与吴铁锤对视一眼: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时,“干什么,干什么。”一个捕快分开人群过来。其中的一个地痞,赶紧上前在那捕快耳边低语几句,“你这小刁婆娘不好好在家伺候男人,出来浪什么。”

周围一片嗡嗡议论。

韩淑兰此时就希望来个救星,刚松了一口气,没成想这个混蛋捕快竟然如此说话,这下可惹恼了她,抬手左右开弓,“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立即响起。

“果然是刁婆娘,来人把她拖回局子!”捕快捂着被打的脸,扯着嗓子喊。

人群外冲进,几个捕快挽袖准备动手。

麻贞等早就看不下去了,不等李玉堂吩咐带着警卫直接冲进去,将几个捕快一顿好揍,救出韩淑兰。

见面后,照例李玉堂应该安慰一下的,没成想,李玉堂竟然阴沉着脸对身上有点挂花(也就是衣服上沾点尘土,起个皱纹,撕个汹)警卫说道:“就这样的角色也能让你们挂花?饭桶!这次回去原来的训练再加两倍。”

“哎呀,前面‘江南人家’是江南人开的,听说东坡肘子·····”

“你们怎么见死不救?”韩淑兰劈头盖脸的质问,用手指着吴铁锤骂道:“特别是你,怎么不赶紧过去,让我受那般小流氓的欺负·····”

吴铁锤一脸被冤枉的样子看着李玉堂,韩淑兰顿时明白是李玉堂在作怪,伸手扯过李玉堂的耳朵。

“啊···············”

我们大团长惨叫声,响彻半条街,周围人群见此纷纷议论母老虎的威风,啧啧不已。

“运河人间”是北镇的上等的酒店,李玉堂一行人打打闹闹进去,找了一个临街的雅座间要了两桌。开酒店掌柜的一般都是八面玲珑的主,要不也不能在那个混账的世界生存下去,这个掌柜的也不例外,他见这几人殴打捕快后,竟然还招摇过市,旁若无人,知道这些都不是省油的灯,非官即贵,老谋深算的他知道这是巴结的好机会。

“几位贵客临门,特意准备了鄙人多年的陈年花雕,孝敬各位大人!”

吴铁锤等听见陈年的花雕眼睛瞪大了,也不理会韩淑兰被吃豆腐的事情,“好呀,快上。”

韩淑兰为之气结。

一会,酒店的伙计抬了一坛陈年的花雕,打开上面的盖子,只见坛中酒面上漂浮着几团白毛,果然是陈年老酒,伙计撇去白毛,勾兑上新酒,阵阵浓香飘逸,引得大家垂涎不止。

“有好酒,得准备好菜。”

“小店,备有江南名吃‘东坡肘子’····”

“快上!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快点!今天我请客·····”韩淑兰故作豪爽姿态,指着李玉堂说道:“·····他付钱。”

看来她是要把今天吃的豆腐亏要在嘴上找回来,李玉堂龇牙咧嘴的捂着腰包,一副胆疼的样子,一班警卫顿时跃跃欲试。

酒店伙计布上菜肴,其中“东坡肘子”盛在大圆盘中,肉色呈琥珀状,香酥肥软,入口即化。相传宋代文豪苏东坡任江南一代的太守时,亲手烹制猪时,用料十分考究,流传后世,成为江南一大名菜。

他们以为这就是正宗的“东坡肘子”,其实他们吃的还不是正宗的“东坡肘子”,日后李玉堂等到杭州看钱塘潮时,曾经闹出笑话,说杭州的“东坡肘子”不地道不是正宗,没有北镇的“东坡肘子”地道,后来经过酒店老板的解释才知道,“东坡肘子”的口味南北差别如此之大。

美酒佳肴,让这般大兵可是大饱口福,挑起大拇指称赞韩淑兰够‘义气’,本来一个女儿家上酒楼就已经够招眼的,现在韩淑兰这样的做派,让店中其他的宾客大是感叹,其中的老学究摇头晃脑的说道:“人心不古!”

这种场面被有心人——酒店的记账先生看见,此人名叫刘汉章,人称“神算胡雪岩”。

刘汉章精干生意,熟悉各种行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人处世应酬交际很有一套,自幼在钱庄学徒,从到尿盆开始,伙计、档手,前台掌柜,一步步提拔起来,对钱庄业务十分的熟悉,尤其精于算术,心算神速,曾经有同行用算盘同他比试,对方看着账本劈里啪啦尚未拨完算盘珠子,他已经提前报出数字,而且分毫不差,人们惊叹为“神算子”,刘汉章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钱庄积年老账,堆在那里已经接近屋顶,需要察看,不用动手,只问刘汉章年月日及号码,他就可以一口报出,清楚明白,从无差错,行内人士无不交口称赞。

天津卫的钱庄吴老板为人势力,对待伙计也不算好,不过对刘汉章倒是格外的厚待,视为亲生儿子一般,也有意将自己独养女儿许配给他,招赘为养老女婿。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天津的长芦盐政局的帮办家中夫人过世,听闻吴老板的女儿正是豆蔻年华于是打发媒人上门提亲。吴老板心眼活动,飞快计算,刘汉章再好也是伙计,出身卑微,可是盐运帮办可是肥差,自己钱庄正要招揽他的生意,如今人家要做自己的女婿,俗话说: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攀高枝就烂草,傻瓜才干的事。吴老板拿定主意说服已将刘汉章当做女婿的太太。

“女儿家留不住,早晚是人家的,嫁给帮办大人,一步登天,上门就当大太太,荣华富贵,风光无比,光宗耀祖,福及子孙,天大的好事,可惜我命苦,没有女儿,捞不到这等美事。”

自古就有媒婆之嘴,死得能说活,况且这活的呢

一番如簧巧舌,说得吴太太默默无语,是呀,谁家的母亲不心痛自己的闺女,自然要替女儿前途打算。

不到半月,一乘花轿,吹吹打打将如花似玉的吴老板的女儿抬出钱庄,送进盐政帮办府邸,盐政帮办掀开盖头,果然是一个水葱一般水灵灵的美人,兴致勃发,外面酒席还没有散去,就将美人撕扯剥净,忍耐不住,将黑胖的身体压在如花似玉的雪白美人玉体之上········

盐政帮办行云播雨,巫山好梦之时,可怜刘汉章独坐寒宅,一场招赘美梦顷刻化为泡影,只得躲在衅店里猛喝闷酒,借酒消愁。

吴老板的女儿出阁后,刘汉章就像被霜打了的庄稼,病怏怏的无精打采,吴老板顺利将盐政转运的买卖揽到手,也就没有计较他,不过,主仆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以前亲密,关系疏远了很多。

屋漏偏遇连阴雨。

盐政转运局的书办过来交接银两,不想刘汉章心不在焉丢失了票据,两下吵闹起来,吴老板见数目不小,察看账目,对证银票,希望找出纰漏,可是刘汉章这段时间将记忆忘得一干二净,吴老板只好自认晦气,补足书办的银票,心痛了许多天。

有好事的人,将此事告诉了盐政帮办,盐政听说一个钱庄的小伙计竟然跟自己的太太有些瓜葛,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设下计谋陷害与他。

这一天,一个外地人风尘仆仆,行商打扮,来到钱庄,点着名字找刘汉章,正好刘汉章出去公干,外地人口口声声说要将重要的物件转交。吴老板亲自接待,飞了许多口舌,才弄明白此人是江南和刘汉章合伙做生意,近来获利,特意将获利送过来,并留下一包大洋,吴老板气得发昏,打开一看足足有上千大洋。

自古伙计私下做生意,为钱庄大忌。因为有借钱庄发财的嫌疑,说明这是对主人不忠诚的表现。刘汉章回来后,吴老板严加盘问,刘汉章对这飞来的钱财矢口否认,一问三不知。于是主仆之间,从此有了隔阂。

也是刘汉章的流年不及。

此事不久,临近深冬,天寒地冻,刘汉章在店中值日,为了抵御寒冷的天气,就在屋里生火取暖,睡眼朦胧被屋里的响声惊醒,只见屋里已经是火光冲天,烟雾弥漫,周围的邻居已经在外面救火,众人齐心协力将大火扑灭,可是门面已经被烧毁,积年的账本也随大火付之一炬,吴氏夫妻痛心疾首,呼天抢地,把这一切怨恨都埋怨到刘汉章的身上,刘汉章见老板如此翻脸无情,一顿脚,头也不回离开自己八岁就在这里生存的地方。刘汉章走后,谣言就一路伴随着他播撒开:刘汉章暗算老板,亏空数目巨大,做假账糊弄老板,由于怕将来东窗事发,就纵火烧毁老账本,来个灰飞烟灭死无对证。

如此险恶的流言,本事再大的人才,走遍天下的钱庄,东家也没有敢用的,就是有人怜惜他的才能,但考虑盐政转运帮办的关系,也就考虑放弃。

刘汉章空有满身的钱庄本事,竟然流落街头,无人收留,受尽白眼,万般无奈之下北上关外讨生活,投靠南方人办的酒楼做了一个记账伙计。

今日,韩淑兰在大街上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眼前韩淑兰的做派更是让他心中怀疑。细细看来,那位俊俏的小后生乃是女扮男装,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她身边护卫的乃是一帮军人,因为那些彪形大汉的腰中鼓鼓的,分明就是枪械之类的物件,而且如此招摇,绝非江湖草莽之流。

这些彪形大汉竟然被俯首帖耳让一个女流之辈呼三喝四,坐在上首的弱冠青年隐隐为首,弱冠青年有些特别,既像江湖龙头的做派,又有军官作风,有时候像无知少年。但一切好像都是以他为首,刘汉章斟酌了一下决定上前试探一下。

就在这时,酒楼外大街上一阵喧哗。

“噔!噔噔!”

紧接着一群捕快抡刀持枪冲进酒楼,酒楼的客人纷纷站起来躲避。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捕快叫板,把他们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