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o2年三月，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小利在于什么呢？

我见到了小利，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内分泌失调的人，每次月经来之前的半个月她就开始发作了，她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人，好像谁也控制不了，她选择最难听的粗话来和人交流。而二宝呢？他开始喜欢喝酒骂人打人。

她的相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显然已经不是什么女孩子了，明显地看到她老了。我还发现她的一个手指变形了。她总是急切地问我：“哪里有生意可做，是卖化妆品好还是卖名牌服装？”

“那你有资本吗？”我问。

她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有钱……”

“那你怎么做生意呢？”

“是啊！”她的样子好像很可怜。不过她看见我盯着她看，显然不好意思了。

后来她带我去了她家，很明显这是一个刚刚认真收拾过的房子，沙发和柜子都是新的，但是有一些被硬物破坏过的痕迹。她的婆婆宁姨的样子很凶，也不说话只是端坐在客厅里。而她的公公老何则表现得很热情，一会儿倒茶，一会儿又出来看电视，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头发是梳过的。说句实在话这种家实在有一种阴险的气氛。

也许为了我这个客人到来的原故，小利的头发也精心修理过，服装也是新的，脸上还刚刚做过美容什么的，她的脸特别地白，但是这种白是那种显示不出生气的白，让人显得更苍老和不舒服。她的眼睛显然是在做美容的时候弄进了面膜粉，在说话的时候总要眨动。她的样子有点像一个演戏的人。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又找话题，然而找的话题又都是与她的身份没有什么关系，例如美国的9·11，还有是安在旭长得好呢还是《情定大饭店》里面演东贤的人好看，还有为什么章子怡一夜之间就由清纯变成了时尚的女郎。你想一想这些话题跟她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是这种戏演得过了头，我坐在客厅里好像听到了有人冷笑。果然是一直不说话却比说话还厉害的老女人——宁姨，我知道老王死了以后她有一度曾经谁也不理。

“快没有饭吃了，却还能谈笑风生，真的是命好心宽。”她的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我说。

小利的样子有点难堪，她对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嗨，别听她的，老糊涂了。”她夹了一块鸡蛋，让声音和菜拌在了一起。她的这一句话是小小声说的。

听到的是宁姨这个老女人“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拿不回一分钱养家的人倒是不糊涂，这账算得可真够明白。”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了，倚老卖老。”

“你倒是卖你的年轻呀？不行吧，卖不出去吧，如果能有个价不也就去卖了。真可惜呀！”“更年期综合证！”小利骂道。

“比你强！没有男人陪，内分泌失调了！”利被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也许想到了我在场让她有点下不了台阶的原因吧，她突然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她的头发都沾上了白切鸡的调料。而这时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老何却拿了一杯茶请我喝，我知道这就是老何了，他的样子好像没有怎么变。他顺便把一个纸巾盒放在了小利的面前，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还是被那个婆婆看在了眼里。她的眼睛直盯着老男人的脸和手。

“你这个家好像还挺复杂。”后来有一次见到小利的时候我说。

“一个变态、混乱、贪婪的成员组合。”她脱口而出。

“你怎么当初会这样选择，其实在我们这条街上你的条件是最好的了。”我说。

“陷入了一种误区里面呗。”

“他们家的不接受我反而刺激了我。你知道吗？他们越是不想要我，我就越是想拼命地表现，为的是什么到现在才明白。”“好像他爸爸对你还可以……”

他是一个更让人讨厌的人，他胆子小，却喜欢惹事生非，为了讨一个女孩子的高兴，结果把家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卖了，目的是请人吃饭，连小孩放在存币筒里的钱也不放过。只要我给他一点钱，他马上就把家里的人给出卖了。你看他走来走去，其实是想看一看谁最后赢了，然后他该采取什么办法，其实就是为了自己可以在这种争吵中得到一点好处。“那你今后应该怎么办呢？”我问。

“什么怎么办，最好的年龄已经过去了，已经没有了资本，我还指望今后会有奇迹发生吗？”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得到，我妈妈对我说，女人就只这一辈子，别亏待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因为结婚了就认为不能做一些事。又不是卖给了谁，结婚了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你现在……”

“我现在有好吃的我就吃，如果有人喜欢我就接受下来，你想一想我都成了一个中年女人了，如果有人喜欢我，我还不动心，你说我不是傻吗。”其实我仍记得这个小利曾经因为当时母亲与别的男人好而离家出走，还因为看不起灰泥街上的人和事而曾经……

“现在你有没有好上的男人……”我问她。听了这句问话，小利就是笑，她不回答。后来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小利的事情，其实小利和二宝的关系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有一次小利想带一个人回来给二宝看，目的是气一气二宝，但二宝一点也不生气，反倒问小利人家有没有给钱，不要让他白占了便宜。他们两个人平时不做爱，都认为没有意思。但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还会在一起乐一回。

“能不能借一点钱给我？”二宝嬉皮笑脸地说。

“我哪里有钱，我的钱不是被你们家全拿走了吗？”

“嘿uff0e不要说那么难听好不好。你这种女人有钱不是容易一些吗？”

“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你说的话是一个男人对老婆说的话吗？”

“我的确不是男人啊，我早说了我愿意被女人养着。这没有什么不好，什么男人女人，抓到钱就是好人。”这是这两个人经常的对话。

“今晚就住过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告诉你，我认识了一个特清纯的女孩，比你当时还好看。”二宝说。

“当时我好看吗？你还记得我当时的样子吗？”不知道为什么这时躺在二宝身边的小利眼泪流进了耳朵里。而二宝的鼾声传来，他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