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上游廊,便有两名秀色可餐的粉嫩少女浅颦低笑着迎了上来。两位美人约莫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儿丰腴适度。
“唐姑娘,我家公子正等着你去呢!沿着那条路一直走过去就是了。”左边那姑娘嫣然一笑,又对唐亦轩身旁的少女说道,“公子让咱们先退下。”
唐亦轩点了点头,便朝着这点燃着红烛的方向走去。
一阵悠扬的古筝声传来,流出婉转缭绕的曲调。唐亦轩稍一辨听,依稀觉得那旋律似曾相识。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此曲是那支传世的“高山流水”。
众所周知,“高山流水”叙述的是俞伯牙和钟子期之间那感人肺腑的友谊。“高山流水”最先出自《列子?汤问》,传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鼓琴而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洋洋乎若江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生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后用“高山流水”比喻知音或知己。
由此演变而来的古琴曲“高山流水”将高山和流水划分为两个表现段落,经过唐代乐师们的整理,至宋代以完善为高山四段、流水八段的曲谱。
而这琴声分明就是宋代的作品。
只是在这幽静的夜里会有谁在这里奏曲呢?那个神秘的男子吗?唐亦轩寻着琴声而去。
蓦然,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多情的丹风眼,卧蚕眉,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气质超凡脱尘,一阵微风吹过,他那头亚麻色的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奇特的是,他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琴声嘎然而止,白衣男子抬起头,忽闪的眸子散发出炙热的目光,似曾相识的眼神,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美丽的眸子。
“小七,你终于来了!”白衣男子起身,笑靥如花,却又极其凄艳。
小七?你怎么唤我小七?难道他是……唐亦轩凝视着他,她的陌生的眼神让他撕心裂肺般疼痛,他的小七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难道她忘记了吗?
“你是莫非?”她诧异。
“小七,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说过的,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白衣男子殇楚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忍,只是她和她是两个人。
他真的是莫非,那自己是应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呢?眼前的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身体的主人已经为情而死了,若是自己说了,他岂不是不会告诉自己解蛊毒的方法了?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心间却已是千回百转。
“莫非,我想以前的事情……”唐亦轩看了一眼他,接着说道,“应该好好谈谈,但是不是现在,我现在来的目的是要知道解蛊毒的方法,而且这也是你在锦囊里写下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眼神却一直观察着他的变化,只见莫非神色冷淡地笑了笑,那笑容让人不禁心寒,但更多的是不忍。
“你要救他?”他问,幽深的眸子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小七,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不!我不相信,你说过的……
唐亦轩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刽子手一样,狠狠地解剖这眼前的男子的最痛的地方。
“是的,我要救他,因为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若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莫非的话,就应该把解蛊毒的方法告诉我,我不想欠他的。”
真的只是不想欠下他的情吗?还是早就情不自禁地将心给了他,只是自己一直不承认而已?她无奈地抿嘴。
她在赌,赌他对她的爱。
良久,莫非才缓慢地抬起头,黑水晶般深邃迷人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小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你幸福,我会为了你夺取帝位,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唯一?唯一的女人!唐亦轩惊讶。
“小七,我喜欢你快乐一些。”
他轻笑着,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流出婉转流畅的曲调。
“我会的,你要答应我,你也要快乐。”
她喜欢上了他的微笑,那般的无辜,那般的摄人心魄,若他是女子,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会为他而疯狂。
当拿到装着解蛊毒的药丸的锦囊时,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似乎永远都网不够,那样缠绵的目光,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只可惜,眼前的男子心爱的女子并不是她。
一寸相思一寸灰。
不知何时,天空竟飘起了小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一阵狂风将衣袂卷起飘扬,雨,渐渐大了起来,二人被困在回廊内久久不得去。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飘扬的尘土味,溃烂着娇艳欲滴的牡丹蔷薇,略带的草腥味儿。
莫非,这个神秘的男人。她蓦然回首,正好遇上那双慑人的眸子。
卷雷鸣电破空,庭院落红无数。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只差一个时辰就进不了宫门。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着,那样一个聪明的男子,难道真的就看不出来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并不是他所爱的吗?还是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莫非,东雷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亦是东雷国的巫蛊高手,只是从不轻易展示自己的手段。城西郊区的那名死者和那个小女孩,只不过是他对欧天辰的一个警告,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他心爱的女子竟然也懂得巫蛊术,并且还会救欧天辰。
其实,欧天辰中的只不过是巫蛊中简单的相思蛊,此蛊并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却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解此蛊的方法,就是子时竹梢上滴的露水,未时瓦上凝的霜粒儿,又什么初交配的蜈蚣,正发情的猫儿眼儿,还有最重要的一味药材,那就是天山上生长的雪莲花混合在一起煎煮,那火候,那时间,必须把握到位。
唐亦轩虽然懂一些关于蛊毒的知识,但是毕竟两个不同的时代,很多东西相隔远了,便会丢掉些精华或者糟粕。
天已经泛亮了,闪耀玉色光泽的天际开着暖橙色的云朵,招摇而又若隐若现的光芒让人想要撩开那迟迟不开的幕布。
皇宫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切都像以往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些千娇百媚的人们更是为繁华的皇宫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景致,她们的微笑像中的朵一样温柔,她们的声音像手镯的闪光一样清脆闪耀。
辰西宫。
“水……朕想喝水……”龙榻上的欧天辰终于睁开朦胧的双眼,张口说出了这几个字。
屋内的人都疲倦地睡了过去,唐亦轩趴在龙榻边,发梢轻轻拂过白皙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如碟翼般,虽然沉睡着,但是脸上却依旧带着焦虑。
怎么是她?欧天辰有些惊讶,脑子也清醒了好几分,难道昨天晚上她一直守在这里?嘴角突然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看来朕并没有白受伤,至少她知道关心朕了,那下一步就更好办了。
“皇上,您醒了!”温弦从门外走进来,刚好看见正望着唐亦轩出神的欧天辰,心里腾地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觉。
“帮朕倒杯水!”依旧是平日里冷淡的语气。
案台上摆放着的是上好的紫砂壶,茶杯中的水冒着丝丝的氤氲。
“皇上,要不要让人把皇后娘娘送去落霞宫呢?”温弦看了一眼熟睡的唐亦轩,淡淡地问道。
欧天辰微微皱起眉心,目光落在唐亦轩娇嫩的脸颊,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莫名的笑意,“不用了,就让她在辰西宫休息吧!”
“……”温弦无语。
皇宫里的人都知道,欧天辰从来都不会让嫔妃在他的辰西宫过夜,唐亦轩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吧!这一夜过后,唐亦轩再一次被抛上了后宫争宠中的风头浪尖,她也成为了后宫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