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一位白衣翩翩风流潇洒的公子走了出来,一双眼睛清清澈澈,宛若夜空里的明星,唇边衔着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她走到凤歌身边,笑吟吟地望着他,“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他微微点头,幽深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马车一路疾驰,直到皇宫的东门口,才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凤歌掏出一块皇帝御赐的金牌才得以放行。
“小七,你想去哪里?”凤歌问道。
唐亦轩突然想起古代的文人雅士就乐意去的一个地方,便神秘兮兮地笑道:“凤歌,我说出来你可不许不带我去哦!”
“嗯。”凤歌淡然一笑,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陪着你。
“我想去金陵城最繁华的青楼!”
她一脸笑吟吟的样子,却不料换来的是他肆无忌惮的爆笑,“哈哈……你……你说你要去青楼……可是你……”
“不许笑!我怎么了?现在还有谁能看出我是一个女子啊!而且我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又不是去青楼找乐子的,在我老家,开青楼是犯法的,只能在电视里面看,但是那样又会觉得太假,如今有机会来到此地,当然要去一趟,以解我多年的遗憾,但是总不能让欧天辰带我来吧!他是皇帝,要是让人知道他去过青楼,岂不是遗笑天下?”
唐亦轩狡黠地看了一眼凤歌,继续说道:“凤歌就不同了,翩翩公子,风流倜傥,偶尔去去烟花场所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凤歌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你……你说的是什么歪理!”
凤歌有些哭笑不得,她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倒真是把他给镇住了。不过,他凤歌的确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也是金陵城最有名的烟花场所——风月楼的熟客,但是,这当然是不能要她知道的严重损坏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凤歌,你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没事,小七会非常理解凤歌的,绝对不会嘲笑,更不会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唐亦轩一脸可爱的笑意,半眯着美眸,斜瞅着被她说的满脸尴尬的男子。
“小七,你就别猜了,哪件事情也没有……”凤歌欲辩解,可是话到嘴边,却被她的一个诡异的笑容给挡了回去。
她掀开帘子,整个身子全探到外面,对着夜空大声喊道:“凤歌流连烟花场所……”
准备再喊第二人,那车内的男子早就按耐不住,硬生生地把她扯了进来,“别喊了,别喊了,我答应带你去。”
“早答应不就用不着这样了吗?”唐亦轩撇撇嘴,一脸无奈地看着凤歌,她是认准了凤歌会带她去。
马车终于停下,一条喧闹的街市,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胭脂俗粉的味道。路边,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不时向路过的行人招手。
“大爷,来嘛!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金陵城最好的姑娘,包您满意!”
“大爷,来我们这,我们这的姑娘更好!”
生生娇媚,句句诱惑,直让人骨头一酥。
唐亦轩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去哪间楼,正当如此,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脸上的胭脂粉涂了厚厚的一层,整有一斤来重,深深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味儿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哟!还真是凤爷,刚才听人说,我还不信呢!”那女人一脸笑容地冲着凤歌说道,“快,快请!您都好几个月没来咱风月楼了,咱们兮娆姑娘可是天天盼着您来呢!”
唐亦轩猛地一愣,随即瞟了一眼凤歌,只见凤歌满脸的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那漂亮英俊的脸庞如今涨的通红,心里想笑,却担心泄露了身份,只能强忍着。
“这位小公子是?”那女人终于发现了凤歌的身边还站在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赶紧转移目标,“凤爷,这是您朋友?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是凤爷的朋友,第一次来金陵城,凤爷说风月楼不错,于是就带着我过来见见世面。”唐亦轩微微一笑,完全不失纨绔子弟所具备的风度。
“既然是凤爷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风月楼的朋友,快,快请进来!”
她看看凤歌,忍住笑意,一本正紧的说道:“凤爷,咱们快进去,别让兮娆姑娘久等了。”
“小七……”凤歌一脸无奈地唤道。
风月楼是两扇清漆小门,门楣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风月楼,门口有一副特别的对联,上联是:风本清,月本洁,何以风月论风月。下联是:红是色,尘是土,怎能红尘比红尘。
走的风月楼来,里面竟是别有洞天,莺莺私语,不绝于耳,缠绵悱恻,皆入眼中。唐亦轩侧脸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凤歌,调侃道:“凤爷,一会可要把你那位兮娆姑娘介绍给小弟认识一下!”
凤歌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早该想到会是这样,不禁一番沮丧,却见唐亦轩如此兴致勃勃,便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凤爷,你在想什么呢?刚才小弟说话你没听见?还是不舍得将你的兮娆姑娘拱手相让啊!”她笑吟吟地望着他。
“小七……”凤歌忍不住低吼道。
唐亦轩微微一愣,从来就没见凤歌这样的表情,难道是我不该跟她开玩笑吗?她抿抿嘴,朝凤歌快乐地眨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凤爷,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都没错,是我错了,我真是不该带你来这里。”凤歌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后悔。
“凤爷,您看,您经常来的包厢,我一直给您留着呢!您稍等,我马上就去给您把兮娆找来。”老鸨献媚道,却不料遭到凤歌一记白眼,赶紧跑了出来。
“原来青楼也可以这般雅致,看来我是孤陋寡闻了。”唐亦轩看看这里,摸摸那里,自言自语道。
“小七,乖乖地在我身边坐着,否则我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凤歌像是威胁小孩子一般,望着对什么都好奇的唐亦轩,说道。
她撇撇嘴,不甘心地坐了下来,端起摆在桌上的茶杯,悠闲地品茶。
不多时,一位怀抱琵琶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娆妩媚。
向他们微微施礼,“小女子兮娆这厢有礼了!”
“兮娆?人跟名字一样美。”唐亦轩笑着夸赞道。
“公子说笑了,奴家只不过是一名歌妓而已,哪来经得起公子如此的夸赞。”兮娆嫣然一笑,淡淡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凤歌的身上,同为女人,唐亦轩当然明白,这兮娆姑娘是喜欢上凤歌了,只是凤歌……
唐亦轩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凤歌,却不曾想此时凤歌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心猛地一怔,立马又把刚刚冒出的想法给扼杀在摇篮里。
“兮娆,你就给她唱一支江南小曲吧!”凤歌突然开口道。
“嗯。”兮娆微微颔首,脸色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同削葱一般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发出悦耳的声响,轻启朱唇:“何处东风,带愁过,一夜凄清时节。吹尽街口繁华,杨花散如雪。车渐去,尘埃暗起,雨声冷,路灯明灭。百里都城,无声寂寂,终是愁绝。”
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留下,撞击在卵石发出的声响,迷蒙起的水雾,令人只觉得一阵清凉。她的一双眼眸,如同当烟这秋水,眼波流转,有着无限风情。
唐亦轩静静地听着,不时看一眼凤歌,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迷离的眼神。她突然发觉,其实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不及他对她的了解。
“曲重听,多少深情,佛前问,匆匆怎轻别。看徧一生烟雨,怕相思缠结。千万句,痴痴话语,道不完,满腹情切。许是前世柔肠,最难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