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陆府的陆子衿并没有看见陆子青的身影,郁闷了,本来以为自己会高兴的,可这正的没看见他的时候,却又觉得不对劲了。
佯装着走到了陆子青的房间,房门紧闭,这人是真的是不见了。
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子衿....”听见了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父亲的。
挠挠头转身心里想着指不定父亲还知道他在哪里!
“你哥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陆子衿是彻底的郁闷了,自己还没有开口问他就问出来,很明显,自己根本就不用问了。
“不知道,我怎会知道他去哪里了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是不是又惹他了?”陆康继续追问。
“我惹他……呵呵,我才没那个闲心,他爱去何处就去何处,最好永远别再回来,他又不是我陆家……”
陆康转身:“你这臭小……子青?”
陆子衿猛地转身心里膈应了一下,使劲的咽了口水,心里苦喊:“怎么就那么巧呀”
“父亲……”陆子青冷到彻骨的声音。
“子青,你别听这小子胡诌乱说!”陆康还想着解释一下的。
陆子衿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也就没有开口说什么了。
“父亲可是找我什么事?”
陆康:“哦,也没什么事,就是该吃晚饭了!”
“我吃过了,今晚就不和父亲你们一起吃了!”
“爹,吃饭你怎么不喊我?”陆子衿噘嘴,气呼道。
陆康推了推陆子衿:“你给我闭嘴!”
“父亲,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们去吃吧!”说完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父子俩站在那里。
“爹,他这是怎么了?”
“哼....”陆康一道白眼横扫陆子衿,然后愤怒的走了。
搓揉着自己的下巴,思虑着,看着陆子青紧闭的房门,思索着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门突然就打开了,陆子衿愣了一下,急忙放下手,见他转身关门时背上竟然还背着一个包裹。“他这是要出门?”这样的疑问浮现在自己脑海里。
陆子青拿着自己的宝剑,背着包袱,直接忽视了陆子衿从他面前走过。
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声:“站住!”
听见声音,陆子青确实站住了,不过没有转身,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放心,既然不想见到我,那我会离得远远的。”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要走!”
陆子青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什么继续迈着脚步。
心里突然沉重,火了,直接跑到他的面前:“你就这么走了,你对得起我爹对你的养育之恩么?”
“父亲的恩情,子青永生不忘!”侧边挪步,准备继续走。
“你要是敢出了这陆家的门你就,你就永远都别想回来!”又是破口而出,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急忙喊道:“陆子青....”
然而人家已经迈开脚步,离开了。
“呵呵,走了,走了也好,省的碍眼!”自己都忍不住使劲的提了一下地面谁曾想刚还体重了旁边花坛里的石块。“撕......”蹲下的那一瞬间,一滴眼泪掉落。
下意识的告诉自己是下雨了,只不过真正的不是下雨,而是下雪了。
然而,人也走了。
黄昏雪花飞落,陆子青孤独的身影走在满是雪地的街道上。他赌输了,依旧还是赌输了。
他再赌那个人是不是会留住他,最后等来的竟是那句走了也好,省得碍眼的低语。
等来了那句出了陆家门就再也不要回来的结局。
而自始自终所求的就只是那么一人罢了。
山有棱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也罢,幻想,兴许也该结束了。
这这份深情,终归是被付之东流了。
这是没有结果的相思,终究还是有点坚持不下去了,他想逃避,想离开一段时间,或许到最后依旧是无法忘记,但最起码不会有这么疼。
“陆公子……”有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殿下!”见卫降祥从马车里伸出头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能遇到他。
“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我……”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茫然,去何处都不知,还离家出走,这是成了一个负气离家出走的少年了!
“离家出走?”看他背着包裹,就猜出来了。
“……”
卫降祥嘴角上扬“随本宫到时菊坊去!”
“殿下……”
“我去找我家墨痕,带上你,旁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感情自己成了殿下的挡箭牌了,不过好像还可以,至少可以不用离某些人太远。
“莫需考量了快些上来,冷的很……”
做在马车了另一侧,同长林一起赶马,太子突然又朝前伸出头:“可是又与陆子衿闹变扭了?”
“……”一语击中,自己无言以对。
“陆大人可知道?”
“给他留了信!”
其实是想给陆子衿留的,最后还是没有勇气。
“哎,真是爱折腾!”
到时菊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可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却独独凌寒知不在。
个个都是言而又止的样子。
“少宣哥,墨痕呢?”
“……”
“盈枝兄……”
“我是真不知道啊,我的门主太子爷!”
他们可都是凌寒知的那边的人,自是不会出卖他,也知道在问下去没什么作用,移步坐到椅子上,正襟危坐的样子都在等着凌墨痕的出现。
时菊坊里甚是安静,凌翼看见凌寒知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跑了过来:“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殿下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凌墨痕微微一笑:“明白了。”
想必定是他的小太子又在时菊坊里作妖了。
“你去把他请来,说是我在屋里等他!”
凌翼还有些犹豫的,可最后还是去了。
“殿下,公子回来了,说是在房里等你,请你过去!”
所有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齐齐的看向他。
仰着头“让他过来!”然而心里却出现了猜测“莫不是想要给自己惊喜......”
“咳咳.....额,他说他在等本宫?”
“是的,殿下!”凌翼总算是学聪明了,他收到太子无心的命令之后并没有很快去禀报,而是小憩了一会儿,果不其然......
“那,本宫还是自己去吧!”
假装这无所谓的慢步走在众人面前,殊不知一到拐角,转弯,立马快步小跑到凌寒知的房里。
门是关着的,双手一推,走了进去,前脚才一踏进去人就被突如其来的手臂一拉,直接跌到某人硬朗且富弹性的胸怀里去了。
“你大爷……唔……”一句骂人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舌头更像是被蜿蜒盘旋的灵蛇缠绕着。就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是要将他口中的那仅存的一丝空气给抽干,放空。
“唔……”他想抵抗的,他想破口大骂一番的,可这吻的那么深,自己沦陷了,整个人瘫软在其怀中。
色心与意志的碰撞,最后还是跟随自己的心意,从了,把自己送了出去。
账,可以慢慢算!
只是这账,还没算,就被力不从心了。
侧身躺在沉睡的人身旁,感受着他略微粗喘的呼吸,不时眨巴的唇瓣,忍不住的在其眉头亲了一口。
随后轻轻的掀开被子,起身,凌寒知走出来房门。
院子里,本是想来找凌少宣的,却发现陆子青也在。
“两位慢聊,我就先走了!”陆子青想是这主仆两人有重要的事情商议,所以就提出避开。
凌寒知看了一眼:“陆公子不妨也来听听。”歌儿既然让他知道自己与太子的关系,便是信他,让他知道也无所谓。
“少宣哥,我想让你去一趟楼兰!”
凌少宣:“楼兰,那殿下这里?”
“这里我守着,我也会再安排人!这事你去办,我更放心些!”
“好!”
然后递了一封信信笺给他:“看完,记住,立马烧了!”
“明白!”
“霜晨公子,我可否一同前去?”
“你……你确定?”本想考虑再让一人跟着去的,现下若是陆子青能一起,那就更好了。“陆大人那边?”
“无妨……”
“若是可以明天一早就出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去向?”
竟是那么快,陆子衿稍有疑虑,最后还是坚定道:“可以!”
华王府
华王府里迎来了一个不常出现的常客,程家公子程若尧。
“拜见王爷!”
“哟,程公子来了?”卫重华放下了手里书册起身。
“不知王爷找在下所为何事?”
“唉,不急不急,程公子请坐!”
程若尧想着可能也不会哪呢容易就离开的,也就坐下了,随后小厮端来了茶水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这可是今年程公子送给本王的大红袍,一直留到现在呢,这会程公子来,就借借程公子送的茶来招待程公子了。”
“那不知王爷,喝着觉得如何?”
“甚好,不过最近好像是有些变味了!”
“要不然若尧下次在给王爷带一点回来?”
“这倒不必,省得麻烦!”
“不麻烦,故意南下也是要去的。”
“哎,对了,那夜五妹妹大婚的那天在公主府看到的那个女子是程公子你的妹妹?”
“正是舍妹...”嘴角上带着笑意回答,可心里却是已经有了苦楚了。
“那夜见他与白家白公子相谈甚欢,怎么,你们西陵的程家还与长洲的白家有来往?”
“生意上是有些来往!”
“哦,那这好,这汉天首富和长洲首富,嗯,这个可以有!”卫重华微笑着点头。“改日可带上程小姐来王府里坐坐!”
“谢王爷,不过就怕小妹鲁莽,惊扰到了王爷和王妃呢!”
“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人,何谈惊扰不惊扰的。”
“多谢王爷厚爱!”
回到程家看见程若灵向自己走来,程若尧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出门,不许再去见那个白玉堂。”
程若灵微笑的脸瞬间消失:“哥......”
今夜似乎都不怎么平静,漂泊在海岸线上的船只,船首柱和尾柱的油灯明晃晃的交相辉映着。
船舱的房间里风南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的床铺空着的,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船只摇晃了一下“哎……”叹气。
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果不其然,看见萧然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衣袂飘飘。
“有酒啊,要不要喝?”身后风南轩提着一壶酒走到他身旁。
萧然回头看了一眼:“怎么醒了?”
“造化弄人啊,我也想睡到天亮的。”提着酒壶直接坐到甲板上,靠着侧板仰头喝了一口。
酒香下肚,酣畅淋漓。
见他喝的畅快亦是就坐在他身边一把抢过他的酒壶,仰头亦是一口。
被嫌弃的瞅了一眼。
“是不是又在担心笙歌?”
“说不担心你可相信?”
一把抢回酒壶:“切,就你那点志气,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说你还怎么每一次抢人都抢不过墨痕呢?”风南轩快意的说出了大实话。
“我……”他怎又会知道其中的原因呢。
“缘分未到!”风南轩坚定的判断。
“那你呢,你怎么就一直没什动静,你怕是要成山里的和尚了!”萧然忍不住的怼了回去。
风南轩仰头又是一口,苦笑:“我,呵呵,算了……”
又是抢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一口,却不知在他扬起头的那一会,某人的目光凝望着他。嘴角上扬,夜很深,眸光却很亮。
天灰蒙蒙的早上,有两人直接翻越了城墙,进入了郊外的树林,有两匹已经备好的马匹,迅速上马,绝尘离去。
陆子衿天才刚刚亮起,就起来了,这一夜,睡眠不佳,每每这屋里有点什么动静就会醒来,细看一眼,然后又失望的躺下。
如此折腾了一夜……
“爹,你要去做甚……”
“做甚,能去做甚,自然是要去礼部!”
“陆子青呢?”佯装着迷糊心里却是无比期待答案的问题,小心翼翼的等待着问题的答案。
“哦,他呀,留了一封信,说是要去外地,至于到底要去何处他自己也没有说清楚。”
陆子衿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这人是真的离开了,没有与自己说任何的言语就离开了。
“有种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愤愤的一句低语,殊不知眼眶都已经发红了,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