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花了半个多小时，江辰才完成这匹马，还没有表纸，但放在其他先生扎的那堆纸钱中，依旧格外抢眼。

没办法，一堆凑数货，突然中间冒出来一个精品，想不抢眼都难。

进进出出的人路过，都会感到有些诧异，咦，怎么这匹马跟其他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一个，两个，三个……

过了十来分钟，小凤云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拉过竹马就表纸，为了保持基本水平，还特意把这匹马表得丑一点。

嗯，这样看起来至少不会太明显，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了。

满意的拍拍手，小凤云回头，顿时挨了一顿白眼，全都无语的看着他。

“咳咳，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只是以现实告诉你们，太过于冒风头，不是什么好事，喏，为什么其他的纸钱没人关注，就是因为他们平平无奇。”

小凤云年纪不大，也就四十五六，可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颇有阅尽人间繁华的滋味。

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他这样“掩藏”，江辰居然也没有生气，笑着点点头退了出来。

反正正主来了，接下来也没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了。

“落落，这几天没督促你，有没有学到点什么东西？”在去锯木架的路上，江辰回头问道。

突然听到提问，梨落落有点懵，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才慢慢反应过来，回答道：“师父割漆的时候我认真看了，应该勉强可以做到，陈爷爷的紫陶会了一点，木工的话，额，还是有点糊里糊涂的，感觉懂了一些，很多又不懂。”

半知半解？

江辰微微摇头，对她不太满意。

“落落，在曲明，我每天会给你布置任务，按照一个章程来教你，但在这步头我没有，知道原因吗？”

“因为师父太忙了。”察觉到江辰的不满，梨落落弱弱的回答。

太忙了？

江辰轻笑一下，即便再忙，布置个任务需要多长时间？

更何况，自己也只是相对以往忙了一些，并没有到那种腾不开手的地步。

“之所以没强行规定，那是因为，这里是乡下，也就是民间，在这里，你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技艺气息，只要用心学习，总会有收获，有时候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就会了一些东西。”

说完，江辰指着不远处正在锯阴沉木的两个男子，道：“这是不是一种手艺？”

梨落落点头。

江辰又指了指大棚中一个帮忙剪的纸的大妈，问道：“这是不是手艺？”

梨落落点头。

接下来江辰又一一指了下村酿酒的地方，后面用泥土充墙的，晒着太阳穿针引线的等等。

无一例外，梨落落统统点头，感觉似乎除了点头也没啥可说的了。

“那么多可以学习的，只要用心，总会学到不少，你觉得在这种地方，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梨落落低着头无法反驳，因为江辰说的都没错，可还是那句话，看着是一回事，真要学起来，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你明白个大概，手艺繁杂，远超你的想象，今天你就先回曲明吧，我给你几天时间想清楚，你自己未来，想在哪方面发展，我希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可以有个明确的目标。”江辰安排道。

“啊？噢，好的师父。”听到江辰打发自己离开，梨落落有些失落，心情很是沮丧，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道了句别，也不拖拉，江辰直接让陈遥帮忙把梨落落送到镇上去坐车。

看着梨落落柔弱的背影，罗鑫有些心疼，直播间里的人反响更加热烈。

【靠⊙?⊙！江哥，你居然欺负我的落落！】

【这能叫欺负吗，明明就是正常的训话好不好，不过偶感觉还是有点重，对我们来说还好，可落落太脆弱了，才这么一说，就伤心成那样。】

【安啦安啦，我敢赌一包辣条，江哥是在故意锻炼落落的，等过几天回去，你们就会发现一个截然不同的梨落落等在家里。】

【嘤嘤嘤，你们安静一下，江哥说了，乡下是福地，我的仔细想想，该从哪里发觉未来，你们别打扰我。】

【一拳一个嘤嘤怪，嘤嘤嘤，手好痛。】

【……】

“江哥，落落她应该会没事吧？”罗鑫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在他的了解中，梨落落还是比较坚强的，而且，刚才江辰说的话也没什么指责的意思，突然一下子焉了，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没事。”

“你是不是奇怪我今天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么多，还提前把她打发走了？”

罗鑫急忙点头，很多人都有这种疑惑了，越是熟悉的人越清楚，江辰在平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除非是在做手艺科普的时候。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肯定不会没得来由，让人好奇。

江辰看了一眼梨落落他们离开的方向，长叹一口气，感慨道：“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

“？？？”罗鑫。

“？？”靖雪。

“？”妮妮。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在没有足够的天分支撑下，即便是再努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以前我一直希望把所有会的都教出来，用我自己的标准去教她，却没有顾及到落落，她根本不可能接受得了，以她的天分和性子，专攻一门技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她不是我。”

罗鑫恍然，的确如此。

接着又感觉奇怪，这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过了那么久都没人发觉呢？

看了江辰一眼，似乎找到了原因。

这世界就是如此，有了第一个，把新鲜劲过了，第二个也就没那么值得在意的了。

如果换一个人说要培养完美弟子，估计没人会相信，可这个人是江辰，那就没人怀疑了，一切，只因为那份越来越玄乎的信任。

调整一下心态，罗鑫瞄了一眼直播间，顿时无语。

里面居然有人开了盘，赌梨落落会选择哪一块发展。

【我赌雕刻，现在雕刻大师可是很挣钱的，落落家里条件不好，这方面可能性很大。】

【我赌刺绣，女孩子嘛，还是学学这些东西比较好。】

【我赌按摩！】

【楼上的滚，我还赌大保健呢，能不能正经点，文明点，mm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