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似乎永无止尽,在这条通往地下的暗道中,当木血一只脚跨出这里,扑面而来的依旧是浓浓血腥和一股腐烂的臭味。
在四周的墙壁上,镶嵌无数的荧石,竟然锁着一具具赤裸的女人,披头散发,形体枯槁,看不清容貌,身体到处都是难闻的秽物,一道道伤口已经化脓淌出污血,变异的黑色蠕虫在其中挪动,食其肉,喝其血。
这些女人,怕是已经没救了。
木血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与不适,他俯身看到自己所踩的地面上,有无数的暗渠,血液从这些女人的身上留下,全部通往更加黑暗的地底。
“吴涛,原本是北荒吴家大族的一个小儿子。”
“去年深秋的时候,有人揭发吴涛为了修行天妖血体,四处抓捕年轻貌美的女子作为修行的熔炉,不曾想东窗事发,引起了群怒,最后吴家不得不将吴涛抓捕归案,对外宣称关在吴家的大牢中。”
“可不曾想,吴家竟然是将吴涛送到了边荒地区,也就是天星城。”此刻的木血,脑海里回想着刚才薛鬼对本尊所说的话,并告知映寒的消失很有可能和吴涛有关。
“映寒!”木血双眼充斥着可怕的血光,他轻轻在这条暗道中呼唤,带着无比的焦急。
这一刻,木血感觉就在自己的身边,一道低垂着脑袋的女人动了动,她没有了胳膊,两行血水却依旧从肩膀处流出,下体都是浓浓的污秽,可以想象之前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木血伸出的手突然有些颤抖起来,他已经知道,这就是映寒!
这一刻,远在城中央的张小厚双眸如寒星,可怕的气机又一次陡然释放。
无数的地板一块接着一块化为碎石,再由碎石化为齑粉,张小厚冷冷扫过附近的人,那些人一个个如芒刺背,双眼刺痛如同火焰灼烧,纷纷不敢与他对视。
几个命海境界的少年想要闯进去,可这气机强如钢筋,动弹不得,更是产生了反震,将他们的攻击都远远弹开。
地上,到处都是血迹,连哀嚎声都被这股气机封锁,薛鬼虽然想到刚才的消息一旦说出口,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没想到张小厚竟然直接暴走,一个个从远处走来的护卫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
“小厚!”薛鬼被张小厚扶着,才没有趴下,但还是感觉到骨头承受的压力再一点一点变大。
“这里是城主府大堂!清醒点!”薛鬼急忙将张小厚从那种不正常的状态中摇醒,四周的压力顿时一点一点收敛,可这里的建筑却还是毁了大半。
一个好似护卫队长的人走了过来,一脸漆黑,正怒视着张小厚:“哪里来的少年,你是想把城主府给拆了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高高扬起手里的长鞭,欲要打下,杀鸡儆猴,让这些来到这里眼高手低的世家弟子老老实实待一晚。
长鞭漆黑,一米多长的鞭子上,长满了参差不齐的毛钩,打在肉上必能想到那种血肉模糊的场景。
可鞭子才举起,那护卫却一动不动,满脸通红,无形中,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身体,力量一点一点流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小厚从他的身边走过。
“呕!”护卫长感觉肚腹一阵翻滚,那束缚消失之后,直接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站住!”这一次,护卫长感觉自己脸丢大了,顿时恼羞成怒,将自己命海境界的实力全开,可场域刚刚开启,他就感觉到前方忽然有一道无形的墙,并且快速朝着自己而来。
咚。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护卫长直接晕了过去,在城主大寿结束都未醒来。
其实,大堂之外的这片空地上,已经出现了多起pk,护卫的劝阻浅尝而止,这些就当是待会大堂上的热身赛。
张小厚心里憋着一股冲天的大火,他扫视人群,终于看到正在与人交谈的吴涛,看到那张嬉笑的脸,他反而瞬间平静下来,若无其事的朝着大长老张图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他将“束”字真言运行,两道触角悄无声息朝着吴涛而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玄妙的武学,若是不曾涉足虚空之力,同境界根本难以发现
原本还在地上振振有词的吴涛,下一刹直接被抛上天空,倒挂苍穹,张小厚低着头,眼角顿时闪过寒光。
啊!
吴涛发出一阵惊呼,他正在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于他,根本使不上劲。
而且他惊恐的发现,体内的能量在一点一点流失,消散在虚空之中,他的反抗越来越弱,很快就变得如同凡人一般。
啪!
另一条触角狠狠抽打在吴涛的身上,力量之大,直接将一条腿骨打折,吴涛当场发出一声惨叫。
咔嚓。
又一击,吴涛的肋骨断了三根,手骨被剧烈撕扯,当场连皮带肉折断,血撒天空,一些少女当场就吐了起来,就算是一些少年,看见从天而降的半截手骨,面色也当场煞白。
可这好远远不够。
那无形的触角忽然分叉,狠狠朝着吴涛的双眼刺去!
凄惨的声音顿时回荡在天空,张小厚并没有将吴涛的嘴巴封闭,任由他凄厉的嚎叫着,他要让那条通道里所有女人都听到。
张小厚的眼角一直盯着那位老妪,吴涛从出事到现在,也就电光火石,那老妪果断腾空而起,一条青幽色的光带蔓延,如同闪电,直接将那束字真言斩断,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流过人群,所有人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张小厚亦是如此,他强压住心中的不适,尽量心平气和走到张图的身边,一股温和的气息顿时柳暗花明,他看到大长老的面色露出一丝不愉,却也露出好奇道:“这纨绔子弟,也不知道是谁怎么给劲!”
“收拾的好!”
那股冰冷的气息不断在人群中流窜,想要找出到底是谁在暗中做手脚。
可偏偏吴涛断了胳膊,瞎了两眼,若再不救治,怕是很难活命,那老妪没有办法,直接喊来了护卫队,跟随他们急忙去了城主府。
这一刻,张小厚看着吴涛离去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可眼中的寒芒依旧大盛。
黑暗的甬道里,木血红着眼睛将映寒放在自己的怀里,此刻映寒还未死去,她的眼睛也被挖了,根本看不见是谁。
“你是谁?”映寒无力问道。
“......是我,小厚。”
突然,映寒挣扎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什么,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难过啊。”
“......”这一刻,不管是木血,还是张小厚,眼角终于流下了两行泪水。
“既然你来了,是不是那人已经死了?”
“...恩,死了,我杀了他。我让他尝尽了世间千百种的刑法,他的灵魂会受到日夜炙烤,永生永世,只要我不愿意,他会一直受到无尽的折磨。”木血在心中发誓,这里发生的一切,会在吴涛的身上一一出现。
映寒像是开心的笑了,她想摸一摸那个记忆的少年,可惜再也做不到了,也看不到了。
“小厚,我们是朋友对吗?”
“是!”木血梗咽道。
“那你记得,千万不要告诉我的父母,就说我去了北荒,我一直想去北荒......”
“好!”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木血将身子俯下,耳朵就贴在映寒的嘴边,那满嘴的腥味,令他的心脏狠狠抽搐。
“我很喜欢你。”
“所以,请你一定要记得我,不要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