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等张小厚与悟吃将悟天安顿好之后,急忙找到了主持,他们现在想来总觉得这盏洞灯透着诡异。
那邪佛竟然将这种东西放在妙莲寺里,既不带走,也不毁灭,着实有些奇怪。
而且这铜灯本身就是有些不同寻常,没有灯油,却可以一直燃烧,就算如今放在介石里,它依然在那铜罩中冒着火光,明显没有熄灭。
尤其是等他们再次拿出铜灯的时候,无论怎么看,总觉得那执灯的小沙弥一直在看着自己。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这铜灯,也太邪门了。”悟吃当着自家主持的面,毫不顾忌,从介石里拿出一只烧鸡,吃了几口,这才压下心底的一丝慌乱,多年的佛心都有些摇曳了。
老僧拿起这盏铜灯的时候,张小厚看见对方明显深呼了一口气,道:
“此灯,绝非凡物,与《渡人经》有密切相关的联系!”
张小厚顿时想起,就在刚才,悟天还说过自己听到了铜灯里传出的经文声,然后才令自身的邪气涌出,最后被铜灯焚烧。
“按理说,这铜灯可以焚烧紫气,也应该是至刚至阳之物,怎么如今看起来,比那邪佛还邪性!”悟吃狠狠咬了一口鸡肉,满屋子都是肉香。
“这铜灯不能再放在寺院里!”最后老僧看出了什么,立即让张小厚将铜灯拿走,或者立即将铜灯拆解。
可是这一次,就算是老僧亲自出手,这铜灯竟然浑然一体,怎么都分解不了,而且材质坚硬,破坏不了分毫。
夜晚,当张小厚走出了两条大街,他再次将意识沉入介石里,这才看到那铜灯渐渐熄灭。
然后,他忽然看到那尊小沙弥,似乎就在刚才,露出一道不爽的微笑!
可等他再次细看时,一切又恢复平常,再无半点诡异。
“这盏铜灯很邪乎,可以借用信仰之力燃烧,也可焚尽邪祟,你要慎用它。此时此刻,张小厚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老僧的告诫,这也是对方唯一能够看到的不妥之处。
“不管那么多了,下次别让我碰到邪佛,不然就让他试试这玩意。”张小厚的思绪一下子豁达开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短时间这盏铜灯就这样放在介石里,至于邪佛,怕是也不会再来到东皇城。
一直到天亮,张小厚才回到赤血道场。
看着满院子七零八落的建筑材料,还有那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睡觉的东皇,张小厚又感觉到一丝头痛与心塞。
“咦?爸...哥,回来了!”东皇压根没睡,也根本不用睡,他不过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人,不过他发现有时候做人还真是“累”。
比如张小厚,到天亮才回来,一副精疲力尽,憔悴的模样。
“哥,你知道吗?后院林子里的那些,是你养的吗!”
“哥,我昨天晚上还看到一只大乌龟,在吞云吐雾,要成精了!我差点就抓到他了!”
“哥,你看路边的花好看吗?我听说是冷血姐姐特意种的,她还说路边的野花不能采...你知不知道是啥意思?”
“哥,我昨晚给天狗做了一个拆骨的手术,它现在可厉害了!走起路来飞一般,尤其是经过我的时候,那速度我都追不上!”
“哎呦,哥,我心口痛,我昨天好像在地下室吃了太多的黄泥鳅。”
“哥,我觉得你养的黄泥鳅都太狡猾了,还太瘦......我废了好大的劲才吃了一千根,都没吃饱...”
“哥,我感觉我的心脏好像又开了一窍,感觉好痛呀......”
当张小厚黑着脸,看着地下室里一个个东倒西歪,酒气冲天的身影,还有满地的玄黄气,他觉得自己一定把东皇给拆解了,送他和薛木见个面。
可等张小厚回去找东皇的时候,却见到小心将一坨黝黑的东西搬进大缸里。
“东皇说他要休息一段时间。”张小厚看着缸里乌漆漆的一大坨粘稠的固体,忽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东皇比较可爱。
这天下午的时候,等张小厚从地下室里出来,看着在满院子继续蹦跶的那道身影,面色立刻暗了下来。
这就是一段时间?
你他么是在骗鬼呢?!
一段时间,不是应该沉眠大半年吗?
最少也要一个月,对不对?
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张小厚有些奔溃,当即就下令禁止东皇进入地下室,并且直接打发他进入后院的林子里,还传讯让墨寻好好调教调教!
可不等第二天,林子里啸声四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异族来攻打东皇城。
然后张小厚就看见墨寻的身影,从黑暗里出现,全身上下透着煞气,恨不得把手里的东皇给肢解了!
“你确定这厮是木偶,不是惹祸精?”墨寻气鼓鼓,他已经修身养性好多年,这一次他差点拿起墨刀把这厮给斩了。
“这玩意你自己管,他要是再敢出现我面前,我就把它拆了好好研究研究!”说完,墨寻发出一道咆哮,头也不回扎进林间,安抚那些受到刺激的血咒态。
张小厚看了看低着头眼里噙着泪水的东皇,还有两边不住安慰的冷血与小心,一拍脑门,感觉自己被薛木“坑”惨了。
他不是人偶,他分明是个人精......
这段时间,东皇城时有战斗发生,尤其是绿竹林的方向,四季变化,十面埋伏,而王家在绿竹林投建传送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所有势力。
不过现在想来,这又是合理之中,毕竟若是王家明目张胆离开东皇城,再跋山涉水前往王屋山,这里的路途起码要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会发生所有人都无法预测的事情。
所以,传送阵成为王家最适合离开东皇城的选择。
有心人根据东皇城与王屋山的距离,推测出王家布置的空间传送阵需要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只是过去了半月而已。
不过也有人推测,王家可能会有别的安排,或许这传送阵不一定直到王屋山,可能去别的地方。
所以,很多人都在观望,不过异族已经蠢蠢欲动。
古城,在异族的眼里不算什么,东皇城的历史里,为了掠夺血食,曾有大批的异族进攻,他们视人类为蝼蚁,却也忌惮人族中的强者。
尤其最近万年,人族中诞生的强大体质令异族都有些害怕,若是任其发展,终有一天,这些曾经针对过人族的强大生灵会自食其果。
这其中,王家是令异族恐惧的一个。
王家奴役异兽,这其中曾经与异族发生过血拼,就连王屋山,也曾经被血洗数次。
可最终,王家还是一次一次从废墟建立,号称史上最顽强的家族。
异族忌惮王家,尤其是此次,王家多了一位剑骨,一旦成为尊者,在成为大尊,恐怕不少于王家争斗骨的异族会成为历史。
轰!
绿竹林上空,这一次,滚滚黑烟将至,像是天塌地陷,从深处竟然浮现出一株湛蓝的大树。
不过这大树并没有完全出现,只是显露出一截,那表层湛蓝的光晕里,挣扎出一张张极度扭曲的脸,那竟都是人脸,此刻在疯狂中变态,似乎是要挣脱那截树体。
“这是什么东西?”看到那树种疯狂的脸,无数人都在颤抖,仿佛不久以后自己也会变成其中一个,这种恐惧一旦产生,就不可遏制的弥漫开来。
“是树魅一族,这是他们的圣树,兰阴木!”有强者目光透着杀气,这是东皇城的死敌,不少人都知道这个种族,体内有不灭的战意升起。
“哼,一群不入流的鬼东西!”绿竹林里,一道刀气猛然出现,撕裂长空,斩天劈地,打在那截兰阴木上。
“碎!”一道爆怒响起,云霄颤抖,八方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