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同魂异体 一
作者:时间的流沙      更新:2019-10-12 22:34      字数:2257

“绝对不会错的!”寻隐很有把握地回答,“那法器名为修命樽,在上界也不算少见,原形一般是白瓷酒樽的模样,但器灵进入樽内后,修命樽会变成最适合器灵修复的形态,供器灵休憩。就如那澜璟苍鹭,其形态乃是水鸟,修命樽便化作了水潭。

“法器受损能叫炼器师修补。但若器灵受了严重的损伤,炼器师会建议修士将器灵引入修命樽温养,这比等它们自行修复要保险很多,也快很多。毕竟不是所有器灵都强大到任何创伤都自行修复的。”

就像姚知雪,当初她的灵体被击碎,但并不是致命的创伤,加之她十分强大完全能够自愈,唯一的问题就是灵力不够。

寻隐又道:“但有一个问题,修命樽虽然会改变形态,但器灵一般是不会现身的,无法化形的器灵照样看不见形态。但是那澜璟苍鹭却现出身躯来了,着实奇怪。”

宋川没好气地说:“我去,本大爷连器灵为什么能化形都不晓得,也没个活人解释一下,哼!”

寻隐耐心地说:“不是所有法器的器灵都能化形,只有神器的器灵,准神器也勉强可以。”

如果寻隐这么说,澜璟苍鹭一定不是神器,更何况,如若天地间出一件神器,谁会不知道?

姚知雪思索片刻道:“高级一些的器灵亦能现形,但不能距离法器太远,或许它的器身就在附近。”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合理些的情况了。

寻隐也觉得这理由说得通,便也不纠结这一点。

姚知雪问:“说来,那澜璟苍鹭到底是什么法器?”

“依贫道所见,乃是我们仙域仙王的胞弟宁远的法器,点魂印!”

“苍梧仙域的仙王还有一个胞弟?”姚知雪疑惑不已。

寻隐道:“他已经死去将近七八百年,据说他妄图弑杀仙王,取而代之,后来反被仙王击杀,法器灵宠也都无一幸免。贫道在翻阅器谱时,无意得知上界还有点魂印这种法器,因为好奇设法查了一下,才晓得这段过往。”

“那这点魂印有什么能力?”

“器谱记载,点魂印原型乃是一枚蓝色的印章,印钮雕做展翅欲飞的禽鸟状,用的是瑾澜幽鹤死后的尸骨制成。”

姚知雪说:“瑾澜幽鹤我倒是听过,是挺稀有的仙兽,羽毛到内丹都十分宝贝。”

“不错,而点魂印的能力与瑾澜幽鹤略有相似,同样能封住人的行为进行攻击。但瑾澜幽鹤只是迷惑思绪,点魂印却是直接锁定魂魄,若魂力不够强大根本无法挣脱,魂魄甚至直接会被点魂印拉出体外!”

姚知雪道:“几近灰飞烟灭的状态下,到如今已经恢复到何种程度了?我观它灵体的状况应该是有六七成了,如今它虽然无法随意拖魂,基本的锁魂应该可以做到吧。”

“看情况是的。”寻隐沉吟说,“没有吞魂能力的器灵在一定情况下,也会被迫吃魂化成灵力作为己用,只是过程较为缓慢罢了。依贫道看,那墓室里那么多的人,魂魄离体后可能都没有进入轮回,而是被点魂印锁了魂,而后一点点被它吸收化作了养分!”

墓室里有上百上千的棺椁!岂不是说点魂印也吃了这么多魂魄!不仅仅是无辜之人,至少还是它名义上的子子孙孙!说它十恶不赦都是赞美了!

“吃魂啊!还吃了那么多!好恐怖!”宋川抖了抖,“还好刚刚它没发现我们,不然死定了!瞧你们上界人,整天闲着没事儿干都炼制这些破玩意儿干什么,吓死蛇了!”

同胞里出了这么一个败类,姚知雪心里也不好过,宋川还在那里瞎指责,她当即瞪着宋川寒声问:“丫的,你是对法器有什么意见吗?嗯?”

“我……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宋川感觉到姚知雪眼中的杀意,虽然不大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总之第一反应就是求饶。

姚知雪冷哼说:“不是所有法器器品都这么差的好吗?大多数法器还是遵纪守法洁身自好的好吗?做条蛇也好做个人也罢,都不要随意对人家评头论足好吗?”

宋川连连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的错了,您老说啥就是啥。”

姚知雪又哼一声,分析说:“即是说它锁住绪祝的魂,威胁他为自己卖命,而要得到夜菩提是打算借助这件神器更快地修复灵体。”

寻隐表示同意,“夜菩提吸收灵力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对它而言绝对是最快的修复方法。”

“那它要阿榭做什么?”姚知雪沉吟道。

寻隐一时也答不上来,只能模糊地猜测:“可能与拂……剑有关!”他意识到宋川在场,赶紧转口,“钟离公子不是与那把剑有很不一般的关系吗?”

是啊,钟离榭很有可能是拂雪剑的主人。但假设如此,点魂印也没必要特意吸他的魂,一个普通小修士的魂魄于它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并无多少帮助。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结果三人不仅心事重重,还带着满腹疑惑回到了王府。

宋川原本想与他们一起进去,但寻隐考虑到这毕竟是钟离榭的宅邸,这样带个人进去有些欠妥,于是只得委屈宋川在外头先呆几个时辰。

回到自己院子时天已经蒙蒙亮,姚知雪一宿没睡,一路哈欠连天,眼泪将眼睛都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了路,再不走快点,她觉得自己走着走着就会睡过去。

她推开院门,却见屋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锦衣少年,黑发由黑木金边的发冠束起,打扮得一丝不苟,应是要上朝去了。

他手中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听见推门声,赶紧站起上前道:“师父回来了。”

姚知雪心虚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向处变不惊的少年却忽然变得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弟子约是午时才能回来,因而……因而想来看看师父有没有什么需要。”

一般这个时候她还在睡,能有什么需要?

姚知雪揣摩他的神色,这股不镇定,不像知道她去了哪里的样子,否则不会是这番反应。若选择不拆穿,他便会镇定些,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倒像是……像是不好意思了!

她心一颤,试探着问:“阿榭不会……每天早晨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