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封路，鸣笛声几乎响彻了这个夜晚，立梨的车在去飞机场的路上就被警察堵住了。

她被迫停车。

明钦在车上探出头，他的目光，冰雪般的寒凉，“你要开车去哪里？”

戚弋莲几度哽咽，她最终还是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句，“我只是去见我男朋友，哪怕回来伏法也无所谓。”

明钦的脸色更加差劲，“你男朋友？”

戚弋莲的眼眶通红一片，“我男朋友今天去泰国，我再不去见他一面，他就走了，求你们让我见他一面吧，等见过了面，随便你们怎样处置我？”

明钦思索再三后，向她招手，“我马上到你车上来，我亲自开车送你去。”

戚弋莲警惕地说，“我不信你，万一你手边带了枪呢？”

明钦的眸光一暗，“这是电视上的戏码，我没有权利枪毙你。”

戚弋莲心里忐忑，“你真的能帮我去见我男友一面？”

明钦凛然，“你现在只有相信我了，你忘了，你有杀人的嫌疑，警方完全有权利把你带走，这样一来，你永远都见不到你的男朋友了。”

“好，我和你走。”

明钦走下警车，向她的方向走去，却没有想到中途被纪澤之拦住了，他冲明钦摇了摇头，脸上都是迟疑之色，“明警官，这样恐怕不妥吧！她不安全，不能让不安全的人进入机场……”

“没事！纪组长请放心，我有分寸的。”

明钦一味的固执己见，纪澤之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可是看见他坚定的表情，又仿佛他早已胜券在握。

纪澤之一挥手，所有人都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小漠紧跟上去。

他们二人上了车，明钦把戚弋莲扶着坐到了后面，既是扶着她，也是便于控制她。

他立即吩咐驾驶座上的小漠，“小漠，你开车，我们去南平机场。”

小漠启动了车。

明钦盯着戚弋莲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近她，这个正还年轻的女人，满脸沧桑，她抱紧自己的双臂，小声抽泣着。

她自知犯了弥天大错，也不反驳什么。

不过警方办案需要确切的流程，很多过程都不能因此省去。

明钦拿出了录音笔，打开按钮，开始审讯她，“秦脩和林昭的死和你有关吗？”

“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戚弋莲早已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杀他们？”

“因为我想让立梨姐被抓起来枪毙，只要她被枪毙了，她的家产就都是我的了。”

戚弋莲很平淡地说出枪毙二字，明钦发觉，她虽然懊悔，但懊悔的事，显然不是她了人。

她的内心中，一定还埋藏了一个更深的秘密。

明钦追问道，“你怎么谋杀秦脩的，具体过程是什么？”

戚弋莲擦干脸上的眼泪，哑着嗓音说，“立梨姐去见秦脩之前，是我打电话约了他，也是我告诉他，立梨姐的来意，我料到，一旦秦脩知道这件事，他们就势必会吵架。”

明钦了然了一半，“你在餐馆和秦脩见过面？”

戚弋莲如实地点头，“就是在那场饭局上，我偷偷把安眠药倒进了他的果汁里，我算好了时间，剂量，我要确保他在和立梨姐争执的时候，突然死去。”

明钦疑惑，“你是用安眠药杀人的？两个人都是用的同样的办法吗？”

“嗯，先前在林昭那里，也是这么干的。”

“过程呢？”

戚弋莲把脸埋在双掌中，她瘦弱的脸上，陡然变得死气沉沉，“我故意偶遇他，故意让他再度爱上我，他是个中度抑郁症患者，我稍使了点手段，他的抑郁症就复发了。”

“抑郁症患者的普遍特征就是，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事实上我以为他会顺其自然地自杀，但是他没有。”

“我只好亲自动手，我假意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说要分手，他不肯，然后我就把他约出来了，我让他不要告诉父母，他很听话，真的没有这么做，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他的家人。”

“见到了我之后，我尽量不激怒他，我哄着他喝下了事先准备好的安眠药，我故意给了他三日的期限，对他说我还要好好想想。”

戚弋莲绝望又激动地大喊起来，“然后他就回家了，如果运气好，他会死在路上，或者死在一辆车上，郊野没有监控，谁也不能证明是我动手杀人的，人们只会以为他是抑郁症复发，自杀而死的。”

明钦的脸色一点点地阴沉下去，“你为什么选择林昭，你明明知道，害了林昭，会引来林太太这个麻烦。”

戚弋莲激愤地反驳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林昭是我最好下手的，而且杀他，我不会留下嫌疑，即便林太太会来找我的麻烦，也有立梨姐会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