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御前侍奉就枯燥的多了，湛洺平日里国事繁忙，因为战事频频，所以经常在议政殿。勤政殿女眷禁足，我就只能在上书房和太极殿两处。闲杂事不需要我去打理，于是我也只是泡泡茶，整理整理衣物，都是一些琐事。

湛洺不再独宠唯才人，常去凤鸣宫，其他各宫也偶尔走动一番，而我不用再去看后宫的女人们争宠心计，也算是一大解放。

湛洺的话不多，晚上经常在上书房待到很晚，我也只能点灯熬夜地守着，为他换茶、研墨。我本也不爱多语，所以更自在一些。

虽然宫外硝烟四起，可是宫内却平和多了，直到一个好消息再次传来。

皇后又怀孕了。

太子刚满半岁，皇后就再次怀孕，也确实是恩宠。

湛洺自是欣喜，特意带着我一起前往凤鸣宫探望。

皇后满是喜悦，各宫嫔妃也前来探望，我随着湛洺一起出现，旁人也无暇顾及我，前阵子那些闲话因为没有后续也就没有了歌声。

“皇后，你身子弱，必定多加休息，后宫每日的请安也就免了罢！”湛洺道。

皇后点头，“是，皇上。”

免了早安对嫔妃们无疑是一件喜事，凤鸣宫的正寝好不热闹，我默默站在一旁，垂目而立。皇后看到了我，笑着说道：“青空，好久不见，竟没看到你也来了。”

“恭喜皇后娘娘，皇上惦念我蹭伺候娘娘，有恩情，听说这等大喜事，便带我一同前来给娘娘贺喜。”

皇后欣喜，“那要多谢皇上惦念了。国事繁忙，臣妾叨扰皇上甚为惶恐。”

湛洺道：“皇后再次怀上麟儿，乃我国之大喜，怎算叨扰。子嗣成群才是国运繁荣之兆。”

就如同我第一次闯入凤鸣宫偷看到皇后生下太子的那一夜，宫中又是一阵热闹方才散去。我随同湛洺回宫后，湛洺没有歇息，秘密召见了司马相。

勤政殿的事，我从不关心，但是因为战事吃紧，风声鹤唳，我又怎没有耳闻，湛洺找司马相怕是也是在商讨战事罢。

湛洺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我为他宽衣洗漱，默不作声。

“青空，你经历过战争吗？”突然，湛洺打破了沉默，问道。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见过狼烟，师傅说，那就是战争所在的地方，皆是生灵涂炭，一将功成万骨枯，何等惨烈。”

湛洺沉默了些许，“那或许，这天下的百姓，都会恨朕罢！”

“湛洺，你想统一四国。”

“统一是大势所趋，中华大地，普天百姓被这四国之争受苦上百年，我大秦如今的地位，经历了湛氏皇族数多少列祖列宗抛头颅洒热血，牺牲了多少将士姓名，如今独占中原，却屡屡被西戎、大理、北楚侵犯，常年战乱人心不稳，若是不统一，各国百姓终究不会安稳。”

我为湛洺脱下外袍，仅剩就寝单衣，“所以，还是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湛洺闭眼，“是啊，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可是他们不死，就会有世世代代的后人死。战争何等残酷，可是又不得不打。”

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未曾见过“沙场秋点兵”的场面，未曾见过血流成河的惨烈，我没有话语权，也不想去拥有这个话语权。

“就寝罢，明日还要早朝。”我为湛洺铺好床。

湛洺上了床榻，看了我许久，突然问道：“青空，你今年多大？”

我愣了一下，我今年一千零三十六岁，但若是我这么说给湛洺，湛洺一定觉得我在骗他。于是我道，不过十六岁。

湛洺眯了眯眼睛，“你也早些睡罢！”

我为他放下窗帘，便离去。

翌日，为湛洺洗漱后，目送他去早朝，我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出宫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