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揉了揉眼睛,他心说,这大白天的,按理说不该出现鬼魂的吧?
不过,也难说,死者新死不久,若是再蒙受了什么冤屈,怨气比较重,也没准可能会在阴气比较重的灵棚下出现。
陈浩天忽然碰了碰郑直的胳膊,小声问:“刚你看没看见知客身后的那个人?”
郑直一愣。
陈浩天也看见了?
他再看过去,却发现,那个跟死者酷似的人已经从知客身后消失了。
“看见了。”郑直说。
“奇了怪了,难不成,我也能白日见鬼了?”陈浩天说道。
“不一定是鬼,我刚才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有鬼气。”郑直说。
从灵棚下面出来,陈浩天问那知客,自己等人能不能瞻仰一下死者的遗体。
知客便说,寿木就在屋里,盖子还没盖,不过,也马上要封棺了,贵客要是想看,当然可以。
陈浩天和郑直几人便走进了那放着棺材的正屋。
屋子里一片哭声。
在棺材右侧前方,坐着个男子。
这男子跟遗像上的死者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的。他正在棺材前的一个盆里烧纸,脸上表情有点呆,也看不出他有一点悲戚之色。
“这是张峰的长子,叫张波,脑子有点问题。”知客便小声介绍。
郑直盯着张波看了几眼,心说,看来,刚才出现在知客身后的,应该就是他。
陈浩天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因为,他忽然想到刚才郑直说的话:死者“看”见的凶手个子不高,大概不到1.70米,五短身材,有明显的啤酒肚,身体看上去比较强壮。
这个张波,看上去外形挺吻合。
不过,陈浩天面儿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们又去瞻仰了棺材里的遗体。
死者的脸比较狰狞,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所谓死相难看。
人死之后,肌肉松弛,难免有点吓人。
这张峰还是喝药死的,死相就更加有点儿可怕。
在知客的介绍下,陈浩天还见到了死者的妻子,这可怜的女人虽然身上没有穿孝,可眼泡哭得红肿,脸上神情悲痛欲绝。
陈浩天安慰了对方几句。
他心说,这会儿想要问这女人话,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从屋子里出来,一个自称是死者哥哥的男子给陈浩天递烟。
陈浩天摆手拒绝了。
他问死者的哥哥:“老兄,张峰是因为什么自杀的呢?”
死者张峰的哥哥名叫张洪。
张洪叹口气说:“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这弟弟,是被人骗了,自己一时想不开,觉得没脸见人,一气之下,就喝了百草枯了。”
“被人骗了?谁骗了他?”陈浩天问。
“这,这能说吗?我弟弟泉下有知,不会埋怨我吧?”张洪一脸的难为情。
“说吧!对警方不要有任何隐瞒,或许,你们配合得好,还能挽回一点损失。”陈浩天说道。
张洪就摇了摇头,向着天说了一句:“兄弟,我就把你的事儿跟警方说了,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责怪我!”
这是在跟他那已经辞世的弟弟的鬼魂说的。
张洪然后才看着陈浩天说:“几位,要不,去楼上说吧,那里清静一些。”
郑直就跟在最后,来到了张峰家的二楼客厅。
这里总算是安静了许多。
张洪就说:“我弟弟经营狗场失败之后,背了一屁股的债,他心里也是很着急,整天跑玉州,跑市场,希望能降低一点自己的损失。”
“大概十来天前的一个晚上,他在玉州出事儿了。”
“那女人的丈夫就带了几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冲了进来,拿着刀子威胁我弟弟,如果不赔一大笔钱,就把他送到派出所!还要把这件丑事儿告诉他所有的亲人。”
“我弟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不得不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加上他银行卡上所有的钱都转给了对方,然后,他还给对方打了个欠款十万的欠条。这样,我弟才被他们给放了。”
“遭遇了这么一出,我弟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赔给了人家,一共大概5万多块。还打了个十万的欠条。”
“我弟回家之后,就长吁短叹,觉得没法活了。”
“偏偏的,那该死的还一天给我弟打几十个电话,让我弟弟在三天之内把十万块转账给他。如果不转,他们就要把我弟的不雅照片发给我们所有的亲人。”
“这让我弟彻底崩溃了,他这才一个想不开,喝了药。惨啊!太惨了!”
张洪讲完了张峰的故事,连连摇头叹息。
陈浩天皱眉说:“这是遭遇了仙人跳了。”
“是啊,我当时也跟我弟说,让他报警,可他觉得太丢人。”张洪说。
“骗你弟弟那伙人什么来路,你知道不?”陈浩天问。
“不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伙儿王八蛋,害死了我的弟弟,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骨头!”张洪咬牙切齿地说。
“你弟弟死后,对方又打电话了吗?”陈浩天再问。
“打了,被我给狠狠骂了一顿,他们听说我弟弟喝药死了,这才没有再打来要钱。”张洪说。
“对方的电话号码有吗?”陈浩天问道。
“有,我记着呢!我正打算等办完了我弟的丧事,就去报警,让警方抓人呢。”张洪说。
“把电话号码给我!”陈浩天说。
张洪就去拿了一部手机过来,说:“这是我弟的手机,这个号码就是骗我弟那人的。”
张洪指着手机上来电显示上一个手机号说道。
陈浩天看了一眼那个号码,他马上打了个电话,让人查这个号码所有人的资料。
很快,资料就查到了。
该号码所有人叫王刚,家是黔省某地的。
但号码却是玉州本地号码。
这个手机号也是刚注册没多久。
陈浩天用自己手机给这个手机号打了个电话。跟他猜的差不多,手机已经停机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