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坐的高高在上的裴元鉴面上并没有因着喻子妆的两句话而多了波澜,如刀锋般凌冽的侧脸看不出半点喜怒变化。
李持盈心中窃喜,而眸子妩媚,懒懒的将眸光抛到喻子妆的身上,替着裴元鉴说话:“恐怕喻修仪干的不仅仅是逾越规矩,失了德仪吧?”
终于,喻子妆也是忍受不了李持盈的冷嘲热讽,将眸子转到了李持盈的身上,带着仇视的敌意,问:“毓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话中说的意思啊,莫不是喻修仪连话都听不懂了?”李持盈说完,以手掩唇笑意愈浓。
双膝跪得早就麻木,喻子妆牙咬切齿的厉声问:“你一字一句说我干了什么事情,那就请你说的再详细一些吧,好叫我也仔细想想!”
看着李持盈那幅嘴脸,喻子妆气的身体颤抖,早早知道不应该得罪人,尤其是得罪小人。
可是一着不慎,还是让自己撞上了,莫名其妙给自己头上扣上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罪名,喻子妆现下觉得自己还真是莫名其妙!
“陆才人殁了……你可知道?”李持盈的声音可以听得出一丝的凶狠,若不是在裴元鉴的面前,许是表现的更露骨吧。
喻子妆皱眉,歪头看向裴元鉴,不解却又回答说:“不知道。”
“呵,自然也料得到你会这么说。”好似喻子妆的话正好入了圈套,李持盈笑得得意。
喻子妆冷眼撇过李持盈,不想理会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还是将希望放在了裴元鉴身上。
“皇上,臣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皇上点明!”说完,喻子妆又是一拜。
再起身的时候,有个什么东西从她的广袖中掉了出来。
李持盈一看,眸子一亮,还真是老天助我,这一回看你怎么狡辩!“皇上,你瞧有东西——”
说着,伸手指着喻子妆身前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裴元鉴蹙眉,终于开口:“钟离,拿过来,交给太医看看。”
钟离弓着腰,匆匆捡起了东西交给了一侧的太医。
喻子妆被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弄的有点转不回来头脑,糯糥的说:“这东西怎么了?”
太医只是打开小瓷瓶,嗅了嗅味道又倒出来一点,在手背处仔细辨认着,尔后连忙将东西拂去,将瓷瓶盖上塞子。
看了一眼仍是困在疑惑当中的喻子妆,太医到了裴元鉴的身边,耳语一番。
肉眼可见,裴元鉴是不悦的,是怒气将来的。
他一拍旁边的几案,两侧的宫人立马全都跪了一片,定眼看着喻子妆,冷言:“太医已经确认这就是毒害陆氏的同一种毒药,你,现下可有什么辩解的?”
喻子妆还没说话呢,那李持盈却做出惊讶害怕的表情,颤颤巍巍的娇声说着:“果然是毒药呢,我那日瞧见喻修仪拿着的正是个小白瓷瓶,原来真是就是……”
说着,将目光锁定在喻子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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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元鉴看不到的地方,李持盈朝着喻子妆暗暗一笑。
喻子妆如今满头雾水,先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又是翻出了毒药。
毒药这种东西自己从来不研究,不像是喻书鹤毒药解药他统统都有兴趣。
“这东西不是我的啊。”喻子妆这才匆匆反驳。
怪不得自己不认识这个玩意,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当然是不认识的了。
解开了在谢姝处的疑惑,可是在这里的疑惑更是解不开了。
“笑话,在你手里的东西不是你难不成会是旁人的?”李持盈处处敌对,半句话都不容得喻子妆辩解。
“你怎么证明这东西不是你的。”裴元鉴的声音沉稳而有磁性,比起李持盈的尖酸刻薄,喻子妆更愿意跟这个皇上解释。
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能相信自己的呢?
喻子妆想了想,说:“今日我去谢昭仪处给她送些我自己研制的药品,这东西就出现在了我的药篮里面……因着想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所以就没有给谢昭仪留下而是自己带了出来,想回去之后再来研究的。”
喻子妆说的字字属实,可是若有人故意栽赃,就算是白的也能给她磨成黑的。
李持盈就道:“一派胡言,这东西说到底不就是你自己拿着的?还妄想一起给了谢昭仪,若是谢昭仪用了,你可知道后果?”
瞪了喻子妆一眼,狠狠地说:“怕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所以又诓了谢昭仪,说这东西你不认识再自己取来回来吧?”
被李持盈这一通颠倒是非,喻子妆委实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想象能力,答:“毓嫔,你这么是非颠倒,黑白不明,难道不怕被割下舌头来吗?”
李持盈被吓得一打哆嗦,可是她身后有人撑腰呢。
立马跪在裴元鉴的脚边,哭的梨花带雨,娇声埋怨:“皇上,您听听,这喻修仪如此狠毒竟然要这么对待臣妾,臣妾只是说着猜测而已,她就恼羞成怒了……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喻子妆的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的一句话是自己疏忽了,坊间里对骂的段子竟然都用上了。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耳边屏蔽李持盈的哭声,对着裴元鉴辩解说:“皇上,臣妾为医,医者仁心,绝对不会干出下毒谋害他人的事情!况且,我与陆才人无冤无仇,而且那陆才人已经落网,宫里的谣言事件已经解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害她?”
喻子妆的前一句话,裴元鉴只当耳旁风,毕竟,这是一句无法让人完全相信的话。不过,后一句有几分道理。
若只是陆氏装神弄鬼害得北苑人心惶惶的事情,喻子妆跟她生了嫌隙和龃龉,存下了要害陆氏的心。但是陆氏落网,关进了宫正司那也就是一半的命都没了。
不至于再多此一举,下毒谋害。
耳畔萦绕着李持盈的哭哭啼啼,有些烦了的蹙眉,以手支下颚,微抿薄唇,裴元鉴开口:“毓嫔,起来,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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