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瀛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他眼神中除了不可思议,还有说不尽的愧疚。
当年,他与母亲被追杀投奔到了一个武门世家中,这才结识了毒蝎子。可后来,杀手找到了他们,不仅将母亲残忍的杀害,还灭了那整整一家人。如若不是毒蝎子救了他,恐怕他也难逃于那场屠杀……
从那以后,他便没日没夜的练习武功,并且让毒蝎子找人去刺杀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不曾想到,那一次刺杀,竟真的成功了。当时,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天下,也传入了他的耳中。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后悔,可是他不能后悔!从此以后,他便更加勤奋的练习武功,以便于忘掉他这些令人耻笑的后悔与怜悯。
自那个男人死后,他似乎迷失了方向,仇既已报,他不知自己做的这些还有何意义。是毒蝎子告诉他,他是凤凰国的长子,理应登上皇位,统领天下……
他只知这所有的不幸都是那个人一手造成的,只知把他的仇恨与埋怨都加注在了那个人身上。却…从未想过…自己会错……
此刻的苏子瀛,心是像揪一般的痛,哽咽的说道:“他…父皇……还记得我?”
“父皇从未忘记。”凤子辰看着苏子瀛,继续说道:“收手吧…哥哥……”
当苏子瀛听到那一句“哥哥”的时候,也抬头看向了凤子辰。正在这时,他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我输了……”
凤子辰:“你没有输。”在亲情面前,又何谈输赢呢?
苏子瀛转过身,他看向了远处那蔚蓝的天空,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好好看过这片蓝天,从未好好看过路途中的风景。或许此刻,当他心中再无那个担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世界这么美。“我已无颜再见父皇,无颜再见你。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出现在凤凰国……世界之大,总有我安身之所。”
凤子辰看着苏子瀛的背影,他做了个手势,让所有的侍卫与死士都让开了来。说道:“凤凰国会永远欢迎你,宫门也会永远为你打开。”
苏子瀛依旧看着那片天空,看着那个……未来,他笑了。多年来,唯一的一次真心而笑,“子辰,有缘再见。”当他话音刚落,便用轻功飞走了。剩余的那些高手也随着苏子瀛而去了。
凤子辰看着那个渐渐变小,最后消失的身影,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他一直怀在心中,誓必要找到凶手亲手报的杀父之仇,还有苏子瀛多年无法放下的对父亲的仇恨。在此刻,再已不用再去追究什么了……
——
城外。
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有着一辆马车。这时,走来了一个人,他对着车内拱手行礼道:“皇上,那人……”
马车内传来了飞雪寒冷漠的声音:“成功了?”
“那人…离开了。”回话的人,正是崇凛。
飞雪寒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冰冷了好几倍,说道:“离开了?是什么意思?”
崇凛谨慎的说道:“据密探来报,说是与凤子辰对战,战后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便带着那些高手离开了。属下前去追查,也…并未查出那人去哪儿了。”
飞雪寒:“废物!”
崇凛立马跪了下来,请罪道:“是属下无能。”
“本想借着他顺势来攻打凤凰国,不曾想他竟如此没用,自己离开了……果真是靠不住。”飞雪寒还没有动太大的怒。
崇凛谨慎的问道:“那…我们还要继续进军吗……”
飞雪寒冷笑一声道:“哼,攻打凤凰国本就势在必行,又怎会为了一个废物而停止呢?”
崇凛恭敬的说道:“属下明白。”
“现下趋势如何?”飞雪寒继续问着。
崇凛:“回皇上,我国军队已攻入凤凰国域内,一切顺利。听闻凤子辰已调派凤凰国各个地域的军队前往支援,我们动作还需加速,否则等援兵一到,后果……”
飞雪寒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崇凛的话,说道:“那便安排下去。”
崇凛:“是,属下告退。”
就在崇凛走后不就,同样的地方,一个人正在接近那辆马车,而马也因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动了一下。
飞雪寒坐在马车内,自然是察觉到了外面异样的动静,他的手已经握好了剑柄,随时等待着出鞘。
“你就是飞域国的皇上?”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
另一边的城内。
飞域国庞大而又强壮的军队离这京城越来越近,凤凰国的军队只能步步后退。
凤子辰带领着他的贴身侍卫与死士亲上战场抗敌,而凤凰国其余的军队还在前来的路上,凤凰国……处于下风。
此时凤子辰的桃花扇上,也已染上了献血,扇上的桃花,显得更加妖艳夺目。他看着不计其数的敌兵,眼中满是沉重慌乱,这个宫,这座城,这个国,他誓死也定要守住……
——城外——
当那个声音传入马车内时,飞雪寒的眉头紧锁了一下,随即他便立即松开了剑,掀起了帘子。
而当他看到马车外伫立的那个人时,紧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眼神中透露出了无限的喜悦和惊讶。
马车外的人身着一身碧色衣衫,头发高高束起,用着一根碧色玉钗而挽着。虽是男装,可那张倾城的面容,却让人难忘……
“殇儿!”
飞雪寒立马下了马车,飞快的走到了她面前。可是……当他看到她的眼睛时,却有了一丝的犹豫。她眼中的自己,似乎是一个从未相识过的陌生路人,眼中的那份清澈,与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你认得我?”玥璃殇本是女扮男装出去做任务,这才刚回到凤凰国。不过,当她还未到的时候,便听说了这里发生的战事。本想一探究竟,可谁知刚好遇到了崇凛与飞雪寒的对话……
玥璃殇一边打量着飞雪寒,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听他们方才的对话,此人是飞域国皇上无疑了,不过…感觉此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