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找我。不知道是谁,可却一定不怀好意。
我在阳光下已经暴晒太久,手臂上裸露的皮肤干燥脱水,毛糙,还布满了象征着衰老的斑点。
远处有很多人排着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可是我需要逃掉,很迫切的需要逃掉。
得找个没有阳光的地方躲起来。
旁边是一面水泥墙,歪倒着把长扫帚。很奇怪的扫帚,居然是用黑色毛发做成的。说是说毛发,可我怎么都觉得像是人的头发。
更奇怪的是,它居然会讲话。
具体讲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记得最开始和它讲话时是对着中间,只略偏使用的那头的。
而后它也没有回答我的话,我重复说了几次,它仍旧不理会。
扫帚是由毛发做成的,因此是一段一段拼凑而成。
终于在我将之前对着讲话的那一截毛发中较长的一根与上面一截中的交覆的一根打上结后,它又能回我话了,然而结只能往上走,一个结只能回我一次话。
这说明,我们的谈话只能是固定的。
我将扫帚拿着往排着队的那边走。那边队列里同样有个拿着扫帚的人,不过那把扫帚明显比我手上的正常。
是个老爷爷,头发白了。胡子眉毛很长,像画里的老神仙。
他说可以帮我。
在他的帮助下,我看到了非常柔软的贝壳。它很小,壳是玉白色,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非常柔软的肉。肉的中间有一道缝,紧紧闭着,却又可以轻而易举看出有一道缝。
据老爷爷所说,贝壳里面住的都是扫帚精,我的扫帚可以带我去到里边。
扫帚扯着我就挤进贝壳的缝,那一瞬间,我没能领会到底是贝壳变大了呢?还是我变小了呢?
诶,现在想起来,那个老爷爷又是怎么知道这把扫帚成精了呢?
我握着扫帚像是握着把伞一样从上方落下,所处空间像是地面往下挖的一个洞穴,二十多米深,半径约两米或者再宽一些,反正感觉有些狭窄,活动不开。
中间摆着张桌子,到处望了望,也没有看到其他的扫帚精。
空间从上方落下些熙熙的光,断断续续,很是漂亮。但整个空间不是很亮,偏暗,眼睛很舒服。里面的温度适中,对身体也很舒服。
但胳膊上干燥毛糙的皮肤和错落的斑点很是碍眼,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即将步入老年的人。
我坐到了桌子旁边的凳子上,终于看到一个扫帚精进入了我的视线。不过总觉得他表情有点嫌弃,同时我发现拿进来的扫帚不见了。
这或许就是我拿来的扫帚变的扫帚精?
他给我端了一杯水,我喝下,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想急切的补回来。
又叫了一杯。
又叫了一杯。
果然,他更嫌弃了,但还是给了一杯又一杯。
其实我也并没有抱有很大希望,但在喝完不知道几杯水后,突然就注意到自己拿着水杯的小臂变得光滑而紧致。是真正年轻人的手臂。比原本的还漂亮。
他在另一边坐下,等着老爷爷回来,我也同样等着。我们面对面坐着,像是互相陪伴,除了他并不看我。
然而过了不久,却开始不安起来。
头顶并不是实的,尽管漂亮,但空虚给人以不安。
我开始担心找我的人拿着很长很长的钢丝,通过小小的贝壳,却非常明显的缝探到这里来。
来到这里后,好像变得无处可逃了。
这里更加危险。
要怎么不知不觉离开?
我紧紧盯着上方,心里害怕,期待在我离开之前,永远也看不到有长长的钢丝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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