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古代教学楼
作者:听海豚在唱歌      更新:2019-10-19 08:17      字数:3394

进了宅门,管家领着两人不走客厅直接绕到后院。入目便是廊桥水榭,连通亭台楼阁的小路交错综杂,花草遍植道路的两旁。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遇到相熟的很快攀谈到一起,陌生的也点头微笑错身,颇有些小公园的架势。

叶欣也不知这花园有多大,边走边看,还没观赏多久管家就转折换道向西北而去,她回头匆匆望了一眼,东边的大门早就看不到了。接着路势见陡,抬头看去,却是个小山坡,也就三五层楼高。顺着一条林荫小路上去,走不多时,眼前便豁然开朗。

只见坡顶上一座精美广大的雅舍。说它精美是因为房子是以竹木结构为主的,一根根上好木料连成的墙面都有雕刻花纹云饰,而作为窗户所选的竹子粗细一致颜色也一致,份外有种整齐之感。说它广大,那是因为这个房子占地面积很广,除了坡顶路口处留了点空地供人站立,其它地方几乎都被占满了。雅舍的外墙高达近五米,目测更是给人以高大之感。更何况这房子本就建在山坡上,离远看不觉什么,越是临近了反而觉得其越加高大。

好在大门前没有台阶,否则叶欣就会以为是秦宫的哪座大殿搬到这里来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房子的正面是弧形的,马赛克似的弧形,算是这座建筑最有特点的地方。比在洛南时住的客栈漂亮多了,不,根本就没有可比的。

管家并没有给两人过多的时间来仔细打量环境,就将两人领进屋内。禀告了主人一声客人到了,就又自退下去忙了。

叶欣和项羽进来时,已有多人在此聚集,三五成群交谈阔论的好不热闹。这时见来了人,又听了管家的话,不觉停止了交谈,屋内立刻静了下来。

“姜兄到了~好好、快请进!姜兄~早就盼着你来呢!可等煞我等了!来人哪,备席、上坐!”主人呵呵笑着迎了过来,近前就要热络的拉叶欣的手。项羽见状不悦,冷哼一声,抢前一步横在了两人之间。

在场诸人见此不由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哇~!不是吧~这人是谁啊!竟然敢拦此间主人?”

“是啊!除了当今太后、秦君,还有他爹,就数他最大了。诺大的咸阳城还有不知道的吗?”

“可能是外地来的。最近各地郡守郡尉等大人们都相继赶来,参加新君登位大典。保不准是哪位呢?”

“不像!看这两人的打扮应该是平民。如果因为失礼获了罪,可就倒霉了。”

“傻傻的,不知道待会宴席结束后还有命在否?看他长得那么丑,兴许就是不招人喜欢,所以才招此祸事!”

“那也不见得,说不定他就是有本事才这样做的。”

……

项羽瞪着一双冰眼唬得这人一愣,欢快的脚步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似的动不了了。打眼看去,这人年约十七八,长相普通,身量倒是很高,比在场的众人都高一头,与他相若。一双眼极精神,应该是个聪明人。衣服华美彰显了此人的富贵。不过,绑头的束带似乎松了,掉了几缕发丝下来,又多了两分随意与不羁。

此间主人项羽一面也未见过,就是上次在他家转悠的宵小们——怎么赶都赶不走的那帮人,其中也没有他。奇怪!既然不认识,何谈宴请叶欣?想到这儿项羽不由回头问叶欣,“你认识他吗?”

叶欣心下也正奇怪着,闻言摇头道:“不认识。”

“这位,可是姜兄亲随?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表示亲近之意。”此间主人尴尬的把伸过去的手收了收,遂改为双手扣握对项羽叶欣各施了一礼。听赵戬那小子说他的姜老师身边有个力大无比的勇士,莫不是此人?心里想着,嘴上对叶欣客套道:“久闻姜兄大名,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姜兄风采斐然,令我等钦羡。”

“兄台误会了,他不是我的随从,他是我的好友。”叶欣拍了拍项羽的手臂,项羽不情愿的侧身让开,使两人面对面站着。

“在下失礼了,请多包涵。不知勇士高姓大名?”年轻人立刻纠正了自己的错误,表现得很谦逊。

“莫问!”项羽被问得一愣,他一时也想不到假名字,只好装作不耐地说道。

“墨问,原来是墨子门下。素闻墨氏门徒都是兼爱非攻的仁者,做事亲力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此等高德令人赞叹。墨兄,姜兄,且随我入席。”年轻人显然又误会了。

不过经他一说,在场之人又众说纷纭起来。

这个连说:“啊~得罪了!得罪了!没想到这个丑汉有这等来头,墨氏门下可不是好惹的。”

那个接道:“小事一桩,你们都大惊小怪什么。比起墨氏来,他旁边站的那个可是更让人好奇了。大家不妨猜猜。”

另一个道,“那又怎样?重要的是请来的这两人对今天的事有没有助益?万一又输了可怎么办?你们有脸坐在这里,我可没脸再待下去。”

又有人得意的道:“我说对了吧。我再猜他旁边的人是鲁国孔门弟子,别看两人一起来的,我可是看出来他们不是一系的。”

这个话题好,引起了附近之人的注意力。能来青楼的可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少学子们,这类不特别专精烧脑又不失学术范畴的闲谈最好玩了。

立刻就有人站出来针锋相对道:“你猜是儒,我猜他却应是出自齐国稷下。你没听谦公子叫那人‘姜兄’,可惜的是百多年前自出了‘田氏代齐’之后,原来的姜姓王族就没落了。”

他左边的人马上接茬道:“我不同意你说的,我还姓管呢,齐相管仲之后裔。稷下学宫主要论的是黄老之学,可我感兴趣的是纵横。张仪苏秦乃是我的志向。”

右边的人道:“对呀,说的对。儒士自孔子后可是有七十二门徒,其中也有姓姜的。你怎么能仅凭姓氏就断定他所学的是什么?”

左前的人反驳道:“你说的也没根据,我还说他学的是商公的法典呢!秦国上下谁不知道学这个最吃香啊~!说起来墨家与法家的人更亲近些,与儒家反而不怎么来往。”

前边的人回斥道:“胡说,墨家和法家也不怎么样!墨门和大多数学子都相处不来,单从这点上来猜,我是猜不出来!”

对面青年道:“可惜我们这里没有鬼谷门人,不然把那个神算子找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最先发起话题的人打断道:“咳咳,慎言慎言~!这里没有鬼谷门人,可有阴阳学士、卜卦相士、炼药方士。”

最先回应话题的那人下意识的朝后看了一眼,见没人在意,凑前小声道:“别提方士,方士在咸阳已经被除名了。你说的那个人改投南华山庄子门下了。”

……

“且慢!”对于主人的好意邀请,叶欣和项羽都没有动。虽然他话说得好听,但该问的还是要问一问:“你是谁?请我们来的可不是你?他们在哪里?”

而且,说好的青楼呢?叶欣默默地环视,个顶个的青衣男子,一个美女的影子都欠奉。还有,他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什么发夹倒夹的,我还美甲呢?还有,你们说就说呗,提我做什么?“你们这儿不是青楼吗?怎么一个陪酒的也没有?”害我好失望啊好失望!

“哦,怪我没说清楚。”年轻人见两人没跟上来,同时也听到周围的人的嗡嗡声。不得不又转回来,道:“大家先静一静,待我将青楼的规矩给新来的两位兄台说一说。”看来这个年轻人挺有号召感染力的,他一说大家就静下来了。

年轻人先自我介绍道:“敝姓嬴,名谦,谦谦君子的谦。虽然你我都不认识可也都不是外人,我是赵戬的族兄,而你是他的老师。今次请你来真的是有点唐突了。不过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求了赵戬那,可那小子没敢跟你说。刚好我有几个朋友为了听你弹曲,赖在你家门口不肯走。偶然听说了这事于是想帮忙,于是……噢,我那几个朋友就是邀请你来我这赴宴的那几个。本以为你还要继续隐居,没想到你答应了。算起来他们是代我请的,冒昧地邀请你来青楼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哦~!”叶欣了解的点头。怪不得请她来的那几个人不见踪影,敢情是怕我责怪躲起来了。但听了嬴谦的解说还是一头雾水的。他姓嬴,那就是皇族了。咸阳城里有什么事是皇族办不到的?还非得要请她来解决?要是像当初遇到赵戬时解算数题之类的没问题。但看他的神情显然不是。而且赵戬宁愿得罪嬴谦也不肯告诉我,那么在他看来那一定很难,是一件有可能难住我的事。什么事呢?想到这叶欣看了正等她说话的嬴谦一眼,眼珠滴溜溜一转,弯成月牙笑问道:“你还没说为什么屋内没一个陪酒的女侍,也没有歌舞技乐呢?”

嬴谦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姜兄会说出这一句话来,而且她笑起来挺好看的。不过他即时回过神来,不假思索地答道:“青楼是博士官们讲《诗》《书》等经典以及我们相互间讨教学问的地方,要陪酒的女侍做什么?想看歌舞去兴乐宫,也犯不着上这来呀!姜兄,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啊?青楼是古代的学校,不是吧?”叶欣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双手捧脸道。这有多离谱啊!学校和青楼,完全划不上等号啊!她的古代‘青楼一游’梦啊,摔得稀碎稀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