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缩了缩身子,弱弱道:“没有害处的。”
“那也不行,除非让雪渊前辈看过,他说没问题后再带着。”
辛念没办法,磨蹭着将随身带着的各种药粉拿出来。
“这是泻药,这是封穴药,还有这个和这个是弄瞎眼睛的,那个是弄哑喉咙的……”
叶延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盯着她看了半晌,低头笑了。
“你笑什么?”辛念语气间尽是羞愤。
叶延靠着床边坐下来,“怎么这么多?嗯?”
辛念眼神闪躲,闷闷道:“不是都给你了吗?”
“啧,换了个身份,用起毒来也明目张胆了?你若是早这样,绝音也不至于把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辛念挣扎一下,又泄了气,“罢了,其实当初那个掐住我脖子的人早已经被我用银针封住了穴位,他动弹不得,后来六娘带人过来,才将他杀死。”
说着,她长叹了口气,“叶延,那时候碧染跟着,慕枫邶的人也到处都是,我不能暴露。但我算好了的,根本不会死。至于中了绝音,确实是我大意。”
“几个月不见,也不知道南疆蛊营的那些虫子怎么样了,碧染有没有再喂它们血。我真的很怕控制不住。”
叶延把她揽进怀里,笑着安抚她,“不怕,你忘了?出什么事还有哥哥呢!”
“你才不是。”辛念扬起唇角,“夫君就是夫君,不是哥哥,不能乱叫的。”
“那你叫一声听听。”
“夫君。”
“真的想去?”
“想!”
“那就去吧。”
叶延下巴枕在她头顶,呼出的气息打在她发间,温柔而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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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碎的光照在马背上,棕红色的马儿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它不紧不慢的在林间小路上踱步,偶尔碰到想吃的草,便停下来咀嚼一阵儿,吃过了便晃晃马头,在树下歇息。
香凝面露苦色,可不像马儿那样悠闲。她恨不得把长林活剥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长林这样的傻子!事,事办不成,话,话不会说。他还能干嘛?!
他不知道幽谷老头儿一个比一个精吗?
简直要气死了。谁还没进门儿就先说明来意?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起码在幽谷是这样的原则。
长林闷在墙角,嘴里叼着根草,了无生趣。
“你倒是想法子啊!主子刚传来消息,让前辈们去战场陪夫人,我们一来便搞砸了,你还没事人似的学马吃草?!”香凝整个人都很暴躁,脚尖在地上踢来踢去,见啥踢啥。
长林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问她:“会做饭吗?”
“废话!”香凝一个大白眼翻过去。
“那就好。”长林转转手腕,“我现在去附近打些猎物,一会儿你就负责来做,前辈们都是馋虫,会出来的。”
还没等香凝说话,长林“嗖”一下便没了影儿。
“……”
其实她的意思是,她不会啊!
当初辛念去厨房给叶延做肉吃,她想着进去帮帮忙的,但是!不是被赶出来了吗?
做饭这个事情,那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吗?
反正香凝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做饭,她只需要负责吃就好了。
长林回来后,见香凝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只是捡了一大堆木柴,蹲在那里发呆。
“你准备好调料了吗?”
“荒山野岭的,从哪儿去找调料。”香凝现在看长林就跟看一个死人一样,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也是,”长林紧挨着她坐下,点火,“前面有条河,我捉了两条鱼,你把它们烤了。”
香凝猛地站起来,“为什么不是你把它们烤了?”
誓死不能屈服!
“刚刚不是说好的,我去捉鱼,你来做饭吗?”长林眉头一蹙,觉得自己好像误解了什么。
香凝摊开双手,正色道:“我不介意再重复一便,我!不!会!做!饭!”
长林:“?”
“做饭那么复杂的事,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学会的,当然更不可能是你这种草包能学会的。”她理直气壮道。
长林揉揉眉心,没再说什么。
他将火堆架起来,把鱼简单清理了下,插在木棍上烤。
香凝沉默一会儿,觉得什么都没意思,视线渐渐移动,落在鱼上。
鱼被烟熏成了炭?
“喂,你烤的能吃吗?”
“又不是给你吃的,你怕什么。”
香凝歪过头,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谁稀罕!”
忽然,幽谷大门被打开,酒荀手里拎着一壶酒,面上满是可惜。
“黑乌鸦你快给我住手!”
他心疼的抢过烤鱼,“这鱼不是你这么烤的,好好的东西都给糟蹋了!”
“啧,这里都被烟熏黑了,蠢蛋!”
“连个鱼都不会烤,哪里来的笨蛋!”
他一句接一句,机关枪似的嘟嘟嘟。
香凝偷笑,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臭丫头笑什么笑?你也是蠢蛋,头号蠢蛋!黑乌鸦是二号蠢蛋。”
香凝:“……”
“我跟你们说,这个烤鱼啊,要讲究火候,不能像黑乌鸦一样拿着整条鱼往火上怼,那不得烧成炭啊?对对,就黑乌鸦这个色的,丑啦吧唧,连个媳妇都找不着。”
长林:“……”
香凝小心站起来,绕到酒荀身后,刚举起手来,长林脑门儿上就落下个脑瓜崩。
香凝一愣,发现问题不大。还可以继续。
她又举起手,作势打下去。
“嘣——”
长林脑门儿上成功红了一片,酒荀若无其事道:“黑乌鸦啊,这个弹脑瓜崩的手法,我只交过我徒弟,和我相比,他是不是还欠些火候?”
长林嘴角抽了抽,不情愿地应声:“是。”
香凝甩甩胳膊,决定这下一定要将人撂倒!
而她还没动手,老头儿咬了一口鱼,就轻飘飘的歪倒在长林上。
???
“怎么回事?”
长林睥了她一眼,“从夫人那里要来的蒙汗药。”
雪渊不知道是因为鼻子灵,还是因为老朋友背着他开了幽谷门,气冲冲的过来。
随意看了一眼,他断定:
“你们给他下药了。”
香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说着,她从酒荀手里揪出木棍,递给雪渊,讨好道:“前辈,吃鱼?”
“屁!别把我当傻子,区区蒙汗药还想骗过我?”雪渊怒目圆瞪,几乎下一步便要将这两个弱鸡撕碎了。
长林赶紧上前,偷摸道:“前辈,趁酒荀前辈睡着了,不如我们去偷点儿酒喝?”
雪渊缕缕胡子,慢慢的点头,“是个不错的注意。给他加量,我要让这个老不死的睡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