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言之隐 上
作者:花清浅s      更新:2020-06-11 14:27      字数:2191

眨眼间,乔清晚已回到天盛三月余,这三月经历的太多事情,她反而变得淡然了起来。

她住在西楚皇宫内极偏的一间宫殿,正殿供着一尊佛像,她每晚都会跪在佛像前,宫人都以为她在悼念蕙妃娘娘的死,可实际上,她脑中涌出的万般念头,都是替姐姐报仇,至那些伤害她的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谁也不知,在这皇宫一隅,日日虔诚拜佛的纤弱女子,竟时刻想着如此仇恨与暴戾之事。

而她明明面容那样平静,仿佛无悲无喜。

而她明明白日去永安殿满怀柔情地与奶娘一起照顾静好。

而她明明不辞辛苦地四处奔波照料芷绮的家人。

所有人看着她,都觉得,她已经放下了一切,正努力开始着新的生活。

直到她在这里住满一年,她便会离开,归于更加平静的生活,可能会与一个普通人结婚生子,再成为一个普通的妇人。

总之,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蕙妃娘娘的妹妹,虽然也曾在南国和天盛皇室掀起风浪,终是要归于平凡,再翻不起什么风云了。

“郡主,陈公子来了。”有宫女禀报。

乔清晚点点头,陈子言每隔几日便会过来看她,此时虽已至傍晚,她却不觉得意外,只想着可能是他白日有什么事才抽出身来。

“子言哥哥,坐。”乔清晚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晚晚。”陈子言声音有些不稳,“可否,可否求你一事。”

乔清晚有些诧异地抬头,竟发现陈子言满面愁色,她问道,“什么事?”

陈子言坐下来,叹口气道,“一言难尽,你会知道的。。。我陈家族老想求见你,你愿意一见么?”

乔清晚闻言不由蹙眉,见她?为何要见她?

“好吧。”乔清晚注目他半晌,一笑点头。

陈子言见她并未多问,满怀感激的看着她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乔清晚一摆手,笑道,“我们交情如此深厚,就都不必一一数这些见外了。”

陈子言面色复杂地又道了几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子言匆匆出去,乔清晚皱眉喝了口茶,心想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陈家在这时候找她究竟有何图谋?

又过了三日,乔清晚果然收到一封请柬,陈家老爷陈浮七十大寿,请她提前去陈家住下,十日后参加寿宴。

乔清晚对于陈家没有丝毫了解,只这三日跟下人问了问,才知道了个大概。

她由宫女扶着下了轿,进了陈府,便看到一处极为气派的大殿。

她走过去,便有几名下人引路,安排她进殿落了座。

乔清晚刚刚坐下,只见门帘一掀,鱼贯进来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乔清晚凝神找着陈子言,却是发现等所有人进来了,他才跟在最后面进入。

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包括走在后面几位看起来和他年纪辈分相仿的男女都如此。

乔清晚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陈家的众人早已得知乔清晚前来,可此时看见这位郡主竟然如此容色出众,不由都有些愕然。

乔清晚感觉到有一双微带审视的目光看过来,她挑眉回望,队伍最后的那个女子,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还上下打量着她。

还真是。。。不懂规矩啊。

乔清晚漠然望着她,一动不动,那女子怔了怔,面色微僵,脸皮抖了抖,显出几分不屑来。

她是天盛帝亲封的郡主,地位与天盛公主无异,况且此次又不是她有事相求,若不是看在陈子言的面上她来都不会来,更别说假意奉承了。

“陈氏众人见过郡主。”果然,见她不动,领头的老者颤颤巍巍行下礼去,其余人也跪了,最后那几个年轻人互相望一眼,也勉勉强强跪下。

乔清晚上前一步将几位老者扶起,“您是前辈耄老,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况且今日是您大寿,怀玉还要祝您身体安康。”

她这里扶起陈浮和几个年岁较长的人,老头子们还在逊谢,后面那几个年轻的已经拍拍灰自己站起。

陈子言过来帮乔清晚将老人扶起,道,“祖父请安坐,郡主不在意这些虚礼的。。。”

他扶着领头老者的臂,乔清晚注意到陈浮手臂一抖,似乎在瞬间想将陈子言的手拂落,随即又控制住了自己,先是对她笑了笑表示感谢,随即便对陈子言道,“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不要惹得郡主厌烦,还不让开些。”

他语气似乎很平静,不知情的人还说不定能听出不见外的亲昵,乔清晚却目光一闪,从这句话里感觉到几分压抑着的厌恶。

那几个陈家年轻一代互望一眼,似笑非笑。

陈子言低低道,“是。”神色黯淡地退了下去,刚要掀开帐帘,乔清晚突然道,“子言哥哥,你要往哪去?”

陈家人都一怔,陈子言缓缓转身道,“我去吩咐仆人奉茶,还有晚宴也要安排一下。。。”

“这事不该你来做。”乔清晚高踞上座,似笑非笑,“请我来的是你,你不在怎么行?过来坐吧。”

她这句话一出,陈家人又是一怔,陈子言的父亲,陈浮的次子,如今西楚的二品御史大臣陈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试探的道,“郡主抬爱子言,是我们陈家的福分,只是子言实在有负郡主的抬举。”

乔清晚再次蹙眉。

有负抬举?

陈子言不是你陈家长孙?

不是陈子言请自己前来的?

难道因为陈子言没有入仕,就如此瞧不起他?

不对,为何陈家家宴陈子言的父亲陈令大人没有前来?

乔清晚心中浮现出无数个问题,但是这些话她自己不好问出口,只好沉吟的看着陈子言,陈子言却在苦笑,乔清晚心中知道不对劲,陈子言平时与人交际十分精明,在京中混得如鱼得水,但是这次自己回到西楚,便觉得他有些反常,若说是因得乔画月的事心神不安,也不至于往日灵动全失,如今更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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