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又拿出郑筱安，姜清离，陶孟然三人的照片给第五畿看：“认识他们吗？”

第五畿摇摇头，回答：“不认识。”

他又想了想，指着郑筱安和姜清离的照片说：“他们……好像之前去社团找三姐的时候见到过，不过，我没跟他们说过话。”

听完第五畿的叙述，牧野和顾溪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你们为什么问这些？”

牧野和顾溪并没有回答他，他便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苏绘衣。

“没事了，就是例行询问，不用但心，”苏绘衣瞥了一眼正在想案情的两人，对第五畿说，“你先回去吧。”

“恩。”

直到看到第五畿进了宿舍楼，苏绘衣才问二人：“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看顾溪摇头叹气的样子，苏绘衣就知道应该是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了。

“我已经让棠棠他们去调查符合你们之前推理的那些车辆的车主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对了，我们一会要去找下一个嫌疑人问话，你要去吗？”

“呃……不了，我下午七八节还有课，是我最喜欢的考古学呦，”苏绘衣说着，就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忙说，“啊，都三点二十了，我先走了，一会上课迟到了。”

顾溪看着苏绘衣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毛头小子？”

牧野在想着什么，没有说话。

徐换羽是成莘大学生物基因学的老师，最近一直在跟业界著名的教授沈颛尘研究关于人类某种基因的课题。

牧顾二人到博问楼找到他时，他刚上完课。

徐换羽收拾东西时，瞥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牧野，忙打招呼道：“牧野！”

等到学生都走完，牧野才带着顾溪进了教室。

徐换羽将顾溪打量一番，问牧野：“这位是？”

似是料到牧野不会开口，顾溪自我介绍道：“顾溪，市刑警一队队长。”

“刑警队队长？”徐换羽笑道，“顾队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牧野说：“是这样的。咱们学校昨天不是发生命案了么，顾队长调查案子时，发现你的车有点嫌疑，就来例行询问，你不用太紧张。”

徐换羽点点头，说：“哦，我知道了。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顾队长。”

顾溪将郑、姜、陶三人的照片拿给徐换羽看，问他认不认识三人。

徐换羽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摇摇头说：“应该没有见过吧。牧野你也知道，我不像你过目不忘，见过的人都记得。可能我在哪见过他们，却不记得了。”

顾溪将照片收好之后继续问：“秦a9c434是你的车吗？”

“是我的车。因为平时不太用，我就把它停在了学校外面，就在教师公寓那边。”

“3月29日上午九点二十分，你是不是开那辆车进过学校？大概在半个小时后九点五十分又出了学校。”

“3月29？那是……星期天，”徐换羽在努力地回忆着，“星期天的话，我是开过车。我最近作为助手在帮沈教授研究项目，教授研究总是废寝忘食，不顾白天黑夜，所以试验所需的试剂很快就会用完，所以每隔两三天我会去外面带来教授需要的物品。那天我是九点多到学校外面才想起来忘记带采买清单了，所以又回来取了一次。”

“既然买东西这么麻烦，为什么不一次多买些？”

徐换羽笑道：“顾队长不做我们这行，自然不知道，有很多化学试剂只有几天的保质期，要是过了那个时间就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方便透露你是去哪买的化学试剂吗？”

“这个牧野应该也知道，钟楼南边有一家化学博士的分店，我们学校的化学器材和试剂都是从那采购的。”

顾溪在记事本上记下徐换羽口中的店名，继续问：“关于你3月29日晚上九点四十六分左右以及3月30日晚七点四十分左右的行踪能向我们说明吗？”

徐换羽点点头，说：“当然。3月29号晚上九点我上完课，从博问楼一路步行走回了4号教师公寓，牧野你也知道，我住在4号公寓。我记得进公寓时瞥了一眼大厅的时间是十点零五分。至于3月30日，我开车进了学校后就直接去了7号实验楼和教授做实验，直到第二天才出来。”

“等等，你刚才说3月29日晚上，在你步行的将近一个小时里，你都是一个人？换句话说，应该没有人可以证明你那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顾队长要是觉得我在那段时间干了什么坏事，我也没办法。”

顾溪想要解释什么，被牧野拉住了。

“换羽，别多想，你要知道警察破案也是在已知线索上不断假设抽丝剥茧的。”

徐换羽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我也是在开玩笑。其实说到证人，我还真的是有。大概是走到图书馆附近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学生，我们两个挺熟的，他向我咨询了关于考研的事。”

“你还记得那时大概是什么时间吗？”

“应该是九点半左右吧，因为我注意到图书馆大楼的灯开始一层一层的熄灭。牧野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图书馆晚上九点半关门。”

牧野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行，我们就先去调查其他人了，你忙你的吧。”

“等等，”徐换羽说完，就从教案本上撕下一页纸就，写下了什么东西，然后交给顾溪，“这是我遇到的那个学生的名字，所在院系以及联系方式，顾队长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问。”

顾溪接过纸说了句：“多谢。”

二人一出博闻楼，顾溪就开始抱怨：“你把我拉出来，该不会是想包庇徐换羽吧？”

“你想多了，”牧野说，“想要确认他的行踪，我们去调调监控不就得了。”

“对，那赶紧走！”

2025年4月2日，郑筱安尸体发现第三天。晚上九点。

大约是从中午那会，天上就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苏绘衣不怎么喜欢雨，因为一到下雨天，她的嗅觉会变得异常灵敏，以至于会闻到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不过相反的，她的听觉会在此时下降。

尽管再怎么不喜欢下雨，苏绘衣还是拿着伞出了宿舍。

成莘大学文学院办里，有一座青鸿市内馆藏总物品仅次于秦阳省历史博物馆和青鸿市历史博物馆的中型博物馆。对于历史学专业的苏绘衣来说，这个地方自然是她常来的。

至于这次她为什么要在晚上九点来，她的舍友们必须承担责任。

“绘酱绘酱，你说那个送你书，还跟你一起在舞台剧里演cp的帅男人竟然是咱们的新校长？！”

苏绘衣无奈的再次点点头，从她把牧野是他们校长的事告诉那三只，她们就一直围着她叽叽喳喳个不停，昨天她知道这件事后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们，终于在今天决定向她们坦白，结果就遭到了莫名奇妙的“攻击”。

“绘，我看这个校长应当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说你们，不要因为那个校长帅气多金就把我们上杉卖了。”

“绘酱身边难得出现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试着相处一下怎么行？！”

“喂，学生校长谈恋爱什么的很会遭人非议吧？！”

于是乎，时间就在三人的争论中过去，等到苏绘衣反应过来还要去博物馆找写论文的灵感的时候，已经过了闭馆时间。

幸亏她和杨馆长很熟，让他走时给她在门房留了钥匙。苏绘衣以前也确实没少干过这种事，每次都是杨馆长帮她留的钥匙。

苏绘衣最近要写关于古剑的论文，成大博物馆里就有一把战国时期的青铜剑，据说此剑是当时一个小国国君的佩剑，具体是谁无据考证，但是他在考古界的地位仅次于越王勾践剑。这把剑也因此成为成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之一。

因为瞩目的地位，它一直被放置在博物馆正中央的玻璃展台里。

然而当苏绘衣到她已经来去多次的位置时，表情却凝固了。

此时，那个大玻璃展台上，一具无头尸体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规矩的如果忽略鲜红的断颈以及穿胸而过的那把青铜剑，他就仿佛是在向小孩子示范正确的睡觉姿势。

苏绘衣来不及多想，连忙拿出手机打给了牧野。

“校长，学校博物馆里有一具无头尸体。”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尸体上还插着那把青铜剑。”

“好，我马上过去。你注意保护好现场。”

“嗯。”

苏绘衣挂了电话就开始观察现场。

周围并没有明显的血迹，显然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正当她要上前检查尸体时，突然觉得后脑一疼。

是凶手？！

苏绘衣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转身看清袭击她的那个人的脸，却是徒劳，最终在眼前一片白色中失去意识。

苏绘衣是在牧野怀中醒来的。她听到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120急救车的警笛声，牧野抱着他，脸上焦急以及担心的神情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他的怀抱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全感，仿佛只要是在他怀里，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会觉得有多可怕。

警笛声越来越近，与之而来的还有嘈杂的人声，还有浓浓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苏绘衣被牧野抱上了急救车，车内的灯光让苏绘衣觉得有些晃眼，她紧闭着双眼，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